韶华舞流年_分节阅读_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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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笑脸。

祁诩天早察觉这孩子与众不同,此刻见他如大皇儿一般向着他笑,小脸上笑意盈然,却在极力隐藏神色的眸中,流露出一丝郁闷无奈。

看来,他的二皇子确实非同寻常。

心中思绪流转,嘴上仍继续问道:“可有人去请国师了?”

祁溟月见他不再关注自己,立时松了口气,想要瞒过这个男人,看来并非易事。

“劳烦陛下费心,昙无来迟了,望陛下赎罪。”随着话音,一名老者手持藤状木拐,一身灰色宽松衣袍,随着链子的金属摩擦声,步履沉重的走上殿来。

细看去,他的脚踝之上竟拴着一条粗链,链子由他来时的方向延伸开去,不知从哪里开始竟延长至此。

“国师何罪之有,只是迟到片刻罢了,朕岂是如此斤斤计较之人?”祁诩天依旧满脸愉悦,指示刘易引他入座。

“陛下自然是宽宏大量,若非如此,又怎会留得昙无性命,只是锁链加身禁足室内而已。”

“看来国师想要感谢朕?”祁诩天拿着酒盏,慢慢饮下杯中酒液,淡淡问到。

昙无起身,托起那条长链,“此链平日只能让昙无在房内行动自由,今日才发现原来打造的如此之巧,竟能由墙内机关拉伸至此,昙无不得不感谢陛下圣恩,让我能在今日一睹异星降世之貌。”

祁诩天放下手中酒盏,不露声色,“国师何意?”

“自二十年前陛下降生,昙无算出陛下命格,先帝大怒,囚我于地宫,到如今,陛下登基四载,昙无四年来锁链在身,如此种种皆是因为当年的一句话,今日昙无可否一问,当日所言可曾应验?”老者扶着藤杖,脸上露出一丝晦暗的笑意。

赤熙殿内顿时一片诡异的寂静,当年之事许多人不明,却也懂得,此事算得上宫中的忌讳,谁也不可提。如今,就在百官面前,皇上却请了国师出来,让他说出了些许往事,不知这是陛下有意为之,还是国师不想活了?

祁溟月暗道,原来祁诩天当年旧事俱与国师有关,如此讳莫如深,看来此事并不简单。

只见祁诩天微闭着眼,嘴边泛起冷笑,眼中锐气益显,狂暴的王者之气夹着冰寒之意席卷了整个赤熙殿。无人敢动分毫,莫不战战兢兢,只盼自己不在殿中。祁溟月却注视着他,只见他眸中寒意更剧,“昙无,朕让你活到今日,不是为了听你废话的。”

冷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看来昙无并未妄言啊。。。。。。”像是从祁诩天话中听出端倪,他低低一叹,“昙无活于世上数十载,莫非就是为了说出那句话造就今日的苍赫帝?”如同自问般,他又抬头望天,“那在今日,昙无的话又会造成何等的将来啊?”

颤抖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不吉的暗示,收敛了气息,祁诩天终于纠结起了眉头,“今日朕请国师来,是想请国师为皇儿赐福。”

至始至终,不论昙无如何言语讥讽,祁诩天依旧称其为国师,可见他对昙无的星象测算之能颇多顾及,也可料想,当年国师的话定然已实现,于是祁溟月更为好奇,二十年前昙无究竟说了什么?今日,他又有何话要说?

昙无轻笑,“即使陛下不召见,昙无也是要求见陛下的。”

“噢?”似乎有某种预感,祁诩天看向安妃怀中的祁溟月,朝昙无说道:“国师有话请讲。”

昙无站到殿前,在所有人面前向祁诩天行了跪拜之礼。

众人十分不解,国师可不必向君王行大礼,昙无这般举动不知何意。只见他以跪拜的姿势,抬头向祁诩天望去,“近日夜观天象,昙无发现一颗异星,由莫名之处而来,其势徐徐。。。。。。然,日月经年长此下去,帝星将有依傍之象。。。。。。”

祁诩天打断他的话,毫不在意,“那又如何?”

昙无这才如惊雷般的吐出几句话,“此异星命中注定将有乱天之能!弑母之命!降于世间却注定无后!而他,此刻就在殿中,是为百日之前降生!”

他的每句话都让人屏息,最后的几句更是让人倒吸了一口气。如此说来,两位皇子中有一人便是那异星降世?!

祁溟月看着昙无,眼神仍是淡然平静,心中感受却颇为复杂,看来自己便是他所说的异星了,变天之能他不敢妄言,注定无后这点倒是与迪尔所说的十分吻合,至于弑母之命。。。。。。察觉母妃听到后的颤抖,他不禁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说完这些,昙无又行一礼,好像方才说了那些话的不是他一般,神色如常的说道:“话已说完,昙无求陛下成全。”

祁诩天听完那些话,不曾有丝毫动静,直到昙无求死,才淡淡点了下头,“你去吧。”

锁链在寂静的殿上响起冰冷的碰撞声,没有人在意国师的去留,所有人只是看着两位皇子,若有所思。

祁诩天为自己满上一杯酒,动作优雅的将玉杯放到唇边,看着众人的神色,冷哼一声,“今日之事,众卿以为如何?”

“臣等不敢妄自揣测,望陛下明示。”

“明日起,大皇子与二皇子移居紫霞宫,由朕亲自教导。”在祁诩天将要离开时,祁溟月与他的眼神撞到了一起,无奈的发现,自己将要提早结束平静的生活了。

第三章 承认

“我想。。。。。。我就是他说的异星。”在一阵长长的静默之后,祁溟月稚嫩的话音在炫天殿内响起。

“你以为朕会不知吗?我的皇儿。”祁诩天将他小小的身子放在龙床上,在他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祁溟月不禁愕然,“我以为身为君王,此时你该做的事是下令把我杀了。”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请国师赴你的百日宴?”祁诩天懒懒的靠了下去,让祁溟月趴在他的胸前,“是为你,百日宴也是为你而办。”

“为我?难道不是苍赫习俗?”

他没想到祁诩天早就看出了他的不寻常,也可能是自己未曾特别掩饰的结果,只因他此前没有料到,此生的父亲会是这样一个人。

“你只需知道,不论你如何特别,今生都是我的皇儿,无论发生何事,父皇都会保你周全。”祁诩天深沉专注的目光和他的这番话令祁溟月动容,甚至他话中的自称不再是“朕”。

“即使我有乱天之能,弑母之命,并且注定无后,无法为皇家留下血脉?”对于皇子来说,其中任何一项都足以让君王放弃他。

祁诩天哈哈一笑,“乱便乱吧,天下何曾有过不乱的时候,弑母更是于我无碍,至于无后。。。。。。”见到祁溟月可爱的小脸上认真严肃的表情,他笑得更为肆意,“你以为我会在意皇族血脉?这天下,向来能者居之!溟儿觉得如何呢?”

“果然是君王无情。。。。。。”母妃对他来说,也只是后宫的女人之一而已吧,“看来即便有一天我真的杀了母妃,你也不会难过。”

“你很在意她?”沉吟片刻,祁诩天才续道:“安若蓝确实待你不错,很多事都能做的不留痕迹,为了你,将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都扫除了。”

祁溟月想起那几个无故消失的宫女,“母妃待我很好,但即使不是这样,我想世上也无人愿意背负弑母之命吧。”

祁诩天不知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若有一天,你必须杀了她。。。。。。”

“我不会让她死在我的手上。”

“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继续过我的日子,”淡淡勾起一丝冷笑,“别忘记,我是所谓的异星,除了这副身躯以外,我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难道还要我为她去死吗?”更何况母妃并非软弱无辜的女子,她对他的关心里有几分是母爱,几分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他一直知道,只是并不在意。

“真是无情啊。。。。。。”嘴上这么说着,眼中的笑意却透露了祁诩天内心的认同,他知道眼前的幼儿和他一样,绝非弱者。

“不是无情,只是因人而异。”祁溟月从不认为自己冷血无情,但也并非心善之人便是了。

听了他的话,祁诩天笑叹,“原来溟儿像我,怪不得让我喜欢”,拍抚着胸前的幼儿,他微闭着眼,不知怀着何种心思,“不知道在你眼中,我可是如你母妃一般,即使遗憾也可弃之于身后之人?”

祁溟月无奈,小小的身子趴在祁诩天怀里向上挪动,俯视他的脸,“这具身体流着你的血脉,然而就某种含义而言,我并不是你皇子,你不介意?”

“我已说过,今生你都是我的皇儿,但你呢,在溟儿的心中,我是何人?”

对着祁诩天黝黯的双眸,祁溟月回想他之前说的话,不由认真的开口叫唤了一声,“。。。。。。父皇。”

这一刻,他认同眼前的男人,并非因为那番话,而是因为他的强。不错,栖息在强者身边,才能确保自身的安全,直到自己变强的那一日。所以他暂且相信他的那番话。

祁诩天将他搂在怀里,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片刻之后,祁溟月感觉到身下的振动,疑惑的抬起头,只见祁诩天扬起了唇,正低笑出声,“想起溟儿方才认真的小脸,父皇实在忍不住。。。。。。”还没说完又沉沉笑了起来。

祁溟月了解,此刻幼儿的脸孔实在不适合任何成年人的表情,伸手将嘴边自动流出的唾液擦去,他喃喃叹道:“看来现在开口还是早了点啊。”

“这是自然,溟儿的乳牙还未长好呢,”祁诩天伸手帮他擦去唇边的唾液,见粉嫩的唇晶亮可爱,忍不住轻啄一口,“今日溟儿讲了这么多,实在是辛苦了。”

祁溟月这才记起他此刻是个连牙都还没长好的幼儿,之前说的那许多话,不知他是如何听明白的。。。。。。“难为父皇还能听懂。”

这次注意了自己的说话,果然咿咿呀呀的又轻又软,模糊难辨,想不到前世善言的他竟也有这么一天。

祁诩天看到他的表情,不由放声大笑,“溟儿可知自己说话的样子有多可爱!”

淡淡瞥了他一眼,“多谢父皇赞誉,相信你幼时也和我一样可爱。”合上眼,祁溟月发现幼儿的精力实在有限,此刻他仿佛透支了所有的力气,十分困乏,“可爱的父皇,能否让人抱我回紫霞宫。”

“溟儿累了?”回答他的是轻轻的呼吸声,看来已是睡着了。

祁诩天扯过一旁的锦被,轻轻怀抱着他,将它盖在两人身上,眼中的神色逐渐悠远,仿佛看向了久远的过去。

昙无有半仙之质,若非他自己求死,恐怕他也不会下令取他性命,尽管当年他的话令尚在襁褓的自己顿失所依,更是害他险些死在至亲之人手中,直到那句话的应验。

故而,即使祁诩天厌恶昙无的存在,却也知道昙无的能力举世无双,可以利用的为何不用?于是继续地宫囚禁,甚至锁链加身,他可以不死,但他必须为他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眼光转向怀中的幼儿,祁诩天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模样,他正将他抱在怀里,那孩子却乘他说话时微微开了眼,如水般流转的眼神似乎不经意的扫过他的面容,随即又安静的闭上,那时他已察觉他的异样。之后的每一次接触,祁诩天都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百日宴上有意让安妃和华妃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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