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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书信,称安炀将被苍赫所灭,他们却毫无办法,愧对君王百姓,唯有一死。

倘若只是忠心为国的老臣便也罢了,但接二连三死去的还有不少大家心知肚明,眼中只有利益的贪生怕死之辈,那样的人会为此而自绝,无人不觉奇怪。

听说已有将领攻入了苍赫境内,但那是遥不可及,没有亲眼所见之事,摆在眼前的却是苍赫帝一路将安炀将官斩杀,安炀境内城池一座座丢失,眼看着苍赫的军队便要往都城而来,却又传出了朝中大臣纷纷自绝的消息,安炀的百姓原本的观望之态顿时消减,心中的不安立时便成了恐惧,开始有人往城外避难。

起初只是三五家,而后便是三五十家,不等几日,只要是临近都城的,在苍赫可能经过的城镇内,逃往他处躲避战火的人越来越多,口耳相传间,对以雷霆之势往都城一路杀来的苍赫军,人人都心生畏惧,如此一来,离城避难之人便是愈加的多了。

朝中有大臣莫名的自绝身亡,都城之外却有百姓纷纷逃离,苍赫与安炀交战战况究竟如何已无人去关心,连安炀朝中也有了种种传闻,面对这些,连慕希身为君王,自然不能坐视。

“你可能确定,祁溟月当真足不出户,未与任何人联系?”对近日发生之事,曳幽知道得清楚,心中已在怀疑是祁溟月所为。

连慕希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早已叫人看守,他未出过房门一步,每日去看他,他也只是读书或是午睡,没有任何异常。”

宽大的兜帽之下,青白的嘴唇开合了几下,“没有痕迹,未必便不是他做的,莫要忘记苍赫太子之名是如何得来,祁溟月被你施毒带来已是侥幸,两国交战期间,他在宫里待一日,便一日不可疏忽,里里外外,都要好生看守着,眼下只是死了几个大臣,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倘若祁诩天真领兵到了都城之外……”飘忽如同鬼魅的话音缓了一缓,透出了几分森然,“到时便是使用我们手中王牌之时了,陛下再不愿,也得拿他出来一用。”

“你要我用溟月来要挟祁诩天?”连慕希一怔,“苍赫帝当真会受此要挟?溟月身在安炀,也未见他对他的安危有丝毫顾及,不也一样发兵安炀。”

“倘若是当着天下人的面,便是他再无情冷血,也不能不顾一国的颜面,祁溟月是他最为宠信的皇子,又身为太子,此事天下皆知,到时,哪怕他心里并不在意,也无法真将祁溟月的安危置之不顾。”

听到曳幽之言,连慕希皱着眉,显然仍是不愿将祁溟月当作要挟之用,但想到苍赫帝祁诩天,他便不由心头有些悚然,并未立时反驳曳幽之语。

如今溟月对他的态度有礼却淡漠,想是仍对他无意,自爱记挂着他心上之人,每回思及此事,便让他更为坚决的想要得到这天下,待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毁去了苍赫的一切,成了掌控天下的君王,定要溟月忘记过往,留在他的身边。

转过身,连慕希微卷的发在身后扬起了弧度,想到了那抹月白的身影,眼中顿时升起了火热的情意,只要此事过去,灭了苍赫,溟月便只能留在他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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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午后,房内有和煦的阳光洒落,为这片安静中又添了些悠然的惬意,房中所坐之人看来也颇为悠闲。

“安炀王又来看我?是否担心溟月逃出宫去?”坐在椅上,祁溟月见门口来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连慕希时常回来探望,说是探望,不如说是对他不放心,身为苍赫太子,在安炀皇宫之内能允许他在殿内行走,已是不错了,只不过他从未随意离开过房间。

“溟月功力未复,想要离开也不是容易之事,慕希只是放心不下你,才来看看。”连慕希走进房内,眼神便只是落在祁溟月身上,见到他安然的坐着,才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

祁溟月一抬眼,“只是来看看?还是来看溟月是否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宫里的传闻我也知道,我看安炀王许是怀疑是溟月派人所为。”大臣连连自绝,此事在安炀皇宫之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即便是他未出房门,都听说了此事。

“慕希不想怀疑溟月,那些事我也希望与溟月无关,安炀与苍赫交战这些时日以来,你都未出房门,除了宫内的婢女,未见过他人,怕你一人寂寞,我才来探望。”连慕希在他身边坐下,这么说着,语声轻柔。

注视着身前之人,他眼中带着刺耳痴然的情念,自幼时起便记挂在心的人,眼下终于到了他的身边,那略有些狭长的眼,微抿的唇,终有一日会为他而露出温柔之色,那种他所见过,却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祁溟月自然瞧见了连慕希的神色,自将他带出宫后,便时常这么注视着他,为了些许小事便将侍女斩杀,犹能笑着告诉他缘由的连慕希,始终给他一种说不明的感觉。“哪里会寂寞,虽然一人在房内,但有进来打扫侍奉的婢女,溟月也不是无人可说话。”

带着些随意,祁溟月好似并不在意是否有人来探望,听他这么说,连慕希眼中某种神色一闪,“溟月情愿和那些下人说话,也不愿慕希前来探望?我日日来看你,你却……”透着些失望与委屈之色,他叫了人进来,“将侍候此间的那些侍女的舌头拔了。”

来人去了,不一会儿便听见惨叫之声传来,连慕希听着外头传来的声响,望着祁溟月的眼中却显得悲伤,“溟月若是能只对我一人语,一人笑,该有多好。”

分明是他命人拔去了侍女的舌,此时看来倒像是何种伤害,祁溟月没想到只是一句试探的话语,便得到连慕希如此的反应,“安炀王为何对我如此执着,溟月自问,并不值得。”

“怎会不值得!”连慕希瞪大了眼,“溟月莫非不知自身是如何的吸引人吗,慕希为你到了苍赫,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而今溟月就在我的面前,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眼中目光如火,有些激动,却逐渐转为平缓的话语,转瞬的起伏使得连慕希这一刻给人的感觉竟是带着些疯狂,至此,祁溟月终于觉出何处不对劲了,连慕希眼中的执念,比之寻常人的感情似乎更强了好几倍。

“身为君王,难道宫中就无一人能让安炀王生出好感?”连慕希身为安炀的皇子,周遭自然会有美人相伴,偏对他如此执着,不能不说是奇怪之事。

因他的问题而觉得奇怪似的,连慕希摇了摇头,“宫里哪有别人,除了这些宫女侍卫,还有那些个大臣,慕希平时里见的只是曳幽,自幼时起见过溟月之后,便无他人相伴,乳母死后,陪在我身侧的便只有关于溟月的消息了。”

“你的母妃呢?”

“死了,”不带半点伤感或是怀念,连慕希含笑望着祁溟月,“乳母待慕希很好,可惜后来也死了,皇兄们怕曳幽,便也不敢来寻我,慕希身边,便只有溟月了。”想起收在房内的画像,再瞧一眼身前活生生的溟月,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因那过分灿烂的笑容而皱起了眉,祁溟月忽然发现,在连慕希身上,似乎从未觉出过丝毫恶意,即便再他下令将那些侍女拔舌之时。还有眼前,从他的话中可猜想到幼时的情形,对当年所见的幼童还有些印象,带着天真与些许的憨态,在殿上发出惊声赞叹,到了如今,天真之色仍在,却有着那般残忍的手段,他却仿佛对自己所为并不觉如何。

真正让他觉得异样的,是连慕希并非假作,他对自己的情意,还有对他人的手段,皆是真心,喜欢的便全然投入,热切的带着疯狂的执念,阻碍了他的,便尽皆毁去,哪怕只是有些许让他看着不顺之处,也会惹起他心中的恶念。

如稚童对喜爱之物的独占欲,近乎偏执。

面对如此的连慕希,祁溟月想起他话中所言,其他皇子怕曳幽便不来寻他,如此说来……

靠在椅上,祁溟月垂下了眼,一旁的连慕希却忽然叹了口气,“安炀与苍赫交战已有好些时日了,溟月真的不想知道战况如何?”

两国交战已有数月,他从未问过苍赫的情况,此时听连慕希提起,祁溟月便问道:“战况如何,安炀王真打算告知于我吗?”

“今日来此除了是想见你,也想告诉你一事,怕溟月难过,慕希不知该如何开口。”连慕希抬起了手往他身上触去,祁溟月却只是淡淡轻瞥了一眼,“不说出口,又如何能知溟月真会难过。”

在那悠然平和,却透着疏离冷淡的眼神之下,连慕希颓然的又放下了手来,越是珍惜,便愈是不敢碰触,到了安炀,就在眼前了,也使得他更不敢随意亲近了他,透着灼热的目光注视着眼前之人,他柔声说道:“溟月可知,苍赫境内往安炀而来的粮草供给被断了,而苍赫军则是在离安炀都城不远之处遭了暗袭,军内有人反叛,听说苍赫帝……”观察着祁溟月的神色,连慕希说到这里便停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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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一百六十章 突变

第一百六十章突变

“如何?”坐在椅上之人仍旧低垂着眼眸,神色间毫无丝毫变化,语声平静的问道。

“听说苍赫帝受了重伤,下落不明。”

半敛的眼眸辨不出神情,坐在椅上的人像是一愣,搁在桌上的手微不可觉的轻颤了一下,便再无别的反应,“是吗,已近安炀都城,却遭了反叛……”轻喃的低语有些遗憾,有些叹息,落在了连慕希耳中,却替他难过起来,“苍赫已乱,再也无力征讨安炀,失去的城池,早晚还会回到安炀手中,再过不久,天下便是安炀的了,是慕希的,便是溟月的,溟月不要为苍赫难过,苍赫帝以你为籍口对战安炀,根本没在意你的安危。”这么一来,苍赫帝也不足为俱,他便也不必将溟月当作要挟之用,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心中着实松了口气。

“此事溟月早已知道,不必再提,关于战局之事,多谢安炀王告知。”说了这么一句话,祁溟月便再也不言,屋内顿时静默起来,透着些沉重的压抑。

连慕希见他这样,并不意外,知道溟月已对苍赫帝有所不满,但对故国与至亲之人所遇之事,有些伤感也是在所难免,正想去安慰,却听祁溟月说道:“安炀王若无别的事,便让溟月一人静一静吧。”

露出了担心的表情,连慕希还是点了点头,“战乱将息,溟月只管安心待在安炀便是了,无论今后会如何处置苍赫宫内之人,溟月都不会有事。”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见祁溟月垂眸不语,他只得满眼忧色的离开,虽然有些担心,但想到往后没有了苍赫,溟月将属于他,连慕希心中便升起无限的欣喜。

连慕希离去,祁溟月坐着的身影仍旧未动,久久,才略微抬起了眼,“落夜。”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房内忽然多出了一个黑影。

“他说的可是真?”一字一句,毫无起伏的话语声静的如同死水一般,祁溟月目光定定注视着身前的黑衣人,眼中翻涌的情绪如火,却透着无比的冷冽。

“太子殿下……”黑衣人跪下了身,语声有些犹豫,那片刻的犹豫让祁溟月吐出的话音更为冷冽起来,“他说的可是真?”

房内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在那沉寂之中,有某种冰冷而噬人的气息,让那黑衣人心里一颤,身为影卫在安炀宫内潜伏许久,生死关头也经历了不知多少回,可此刻随着太子殿下的问话,那袭来的骇人气息,却仍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

“回殿下,是。”

“粮草被断,父皇带军遭袭,重伤下落不明,这些都是真的?!为何你先前不报!”压着心中的怒意,潮水般涌上的焦灼与不安让祁溟月双手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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