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离开皇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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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太后因病倒下,需要静养,故而西宫暂闭,谢绝一切探访的消息突然间传了开来。

然而……压根没有几个人知晓,那紧闭了门的西宫里头,却是根本没有那个所谓的需要静养的人。

清凉山上,一顶朴素的帘子顺着山路而上,若那前去烧香拜佛的百姓。

然而他们却又不像是去烧香拜佛的,毕竟做此事求的是一个心诚则灵,哪里会有人坐着轿子上去的道理?

又或者,轿子里头的人有不得不坐的理由。

“主子,你这是何苦呢?”轿子里,苏沫儿坐在布木布泰前面,忍不住皱了眉头。

一路上的山路颠簸,便是有轿子那也是将人给颠了个半死不活,在她看来,主子何必要吃这个苦?

“哪里辛苦了,这佛门清净之地,便是那些人想来都来不了,如今可不是白给我们捡了一个便宜?”布木布泰眯了眯眸子,看了一眼苏沫儿笑了,“还是说你舍不得宫里头的荣华。”

“主子怎么可以如此说奴婢?奴婢便是为主子丢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奴婢只是觉得主子太过于辛苦。”布木布泰这句话一出来,苏沫儿瞪大了眸子,甚至脸上都带了几分怒气,这是真的气着了,否则以她这么多年在布木布泰身边的情况,怎么会发现不了方才布木布泰那句话不过只是一个为了活跃气氛的玩笑话。

看到苏沫儿如此大的反应,布木布泰叹了一口气之余更多的是感动,她为何愿意带苏沫儿出来,不也是因为如此吗?

她又岂会不知道苏沫儿对她的好?

“苏沫儿,我方才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你莫要当真。”布木布泰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话里的情绪却是十分的认真。

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认真回答这个问题,保不准还真得在这个丫头心里留下疙瘩。

“主子若是今日再开这种玩笑,奴婢就……”苏沫儿呼吸一窒,也发现自己方才的反应过大,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其实只要稍微一想,便能够听到主子对自己那句话不过是戏言,毕竟她与主子的感情那是患难与共的,只不过她是因为太在意。

如此一想,苏沫儿觉得自己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好了,不会了不会了,且放心罢。”布木布泰叹了一口气,眼里却是带上了几分笑意,“若是把你给气走了,还真的就亏大了,这里头还陪我说话解闷儿去?”

“不管是什么地方,奴婢都不会走,奴婢都会跟着你一起的,主子只管放心就是。”苏沫儿立马摇了摇头,信誓旦旦的道。

有的人,一句话睡下后第二天醒来便忘;

有的人,一句话说完,便是一辈子的承诺。

“这清凉山上倒是的确比山下凉快许多。”对于苏沫儿那句话,布木布泰心里其实有些唏嘘。

一辈子太长,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更不要说她这种脑海里还有一个人前一世的记忆。

秦至,谈笑……这两个人莫非不辉煌,可是也不过是弹指一瞬,无声无语就过去了。

再说,前路漫漫,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她并不想让自己耽误了苏沫儿的一生……

苏沫儿没有想到这是自家主子特意别开了话题,轻轻地点了点头,感慨着道:“是啊,要不然怎么叫作清凉山呢,这京师的地儿,比我们之前所在,确实好上太多。”

“其实就当作是避暑了罢,又不是不会回去了不是?”布木布泰轻笑一声,拍了拍苏沫儿的手。

“主子这么说,奴婢倒是真的放心了,奴婢其实最害怕的就是主子心里放不下,别的……都好。”苏沫儿重重地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若是说放不下,便是放不下福临了……”垂了垂眸子,布木布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了几分唏嘘,“但是也还好,姑姑说了会好好照顾他,不管如何,姑姑肯定会做到的。”

而且,多尔衮他应该也会遵守承诺罢。

说道这儿,布木布泰突然间很想知道,当多尔衮看到自己的那封信的时候,会有如何的表情与反应。

“陛下那儿主子不必担忧,奴婢觉得陛下如今越来越会照顾自己了,等您回去的时候,他定然能够让您刮目相看呢。”苏沫儿给布木布泰捏了捏腿,这么久的轿子,怕是把主子的腿都给坐累了。

挡住苏沫儿的手,布木布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做。

“福临……他是很优秀,像他。”布木布泰轻笑一声,眸子里带上了几分莫名的笑意。

想到那个孩子哽咽着扯着自己的衣袖,让她要好好的养病,然后早点回来陪他;

告诉自己他会好好的听太傅的话,待得自己回来,他一定已经学完了今年的功课;

向自己承诺,一定会好好的和大臣们学习治国安邦的政策,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君王……

而她,却是骗了他。

他真的以为自己是生病了……

想来,她当真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欺骗他不说,还要他独自面对这么多的东西。

甚至……这么久了,她都忘记问他了,是否当真愿意当那个皇帝。

不过她的福临,如此年纪,却又已经如此懂事,他怎么会不好呢?

苏沫儿看着自家主子的表情,心里突然间有种感觉浮上来,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无比的荒谬。

她怎么会刚刚觉得自家主子所言的“他”会不是先帝?

她当真是失心疯了不成?

“还有多久到清凉台?”突然,布木布泰开口问道。

苏沫儿听了,晃过神来,立马打开了一半的帘子,问了当头的轿夫之后重新关上帘子,道,“已经快到了,还要约摸一刻钟。”

“好。”点了点头,布木布泰呼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眸子。

这种清净之地,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来,却是不知道能否在这里获得真正的清净。

若是不能够获得清净也便罢了,莫要让他这样的人玷污了这个佛门清净之地。

轿子拾级而上,摇摇晃晃,青石板路旁边,树叶嗦嗦作响,轿子里的人,心绪同样在随着这风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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