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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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间的脚步声,她顿时心如擂鼓,想到要跟个糟老头子睡觉,心底十分排斥。

那人进来了,云纹暗底长靴上绣工精致,脚步一转又朝她这边靠近了些许,顾时欢不敢看人,低着头假装整理头发。

他不说话,她也不准备吭声。

过得片刻,那双靴子转了个方向,朝净室而去,没一会儿里头便传来了沐浴的水声。

屋子里的丫鬟们都出去了,连顾嬷嬷也不见了身影,顾时欢又紧张又害怕。适才她就感觉到了,那人进来时带着一身寒气,虽才是初秋,但也让她忍不住打摆子,正如嬷嬷所说,他实在太冷清,进来一句话也不说就去净室。

她这会儿不知该如何是好,脑中飞快想着应对法子,可想了半晌也毫无头绪,里头的水声没了,眼见他就要出来,她飞快的爬上床将自己裹在被褥中装睡。

祝长君出来时,见她已经躺在床上,他脚步踌躇,他这会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往常他来正院,她从来不会有好脸色,不是斜眼瞪他,就是嫌弃的问他有何贵干,有事快说无事就快走,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

可今晚她很奇怪,站在那低头不语,手指绞着头发,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似乎还有些……紧张?

为何紧张?

知道他今晚是要来圆房的?她想通了?不想跟他对着干了?

祝长君对她的态度有些迷惑,莫不是前几日她回娘家,大长公主对她耳提面命了一番?可她顾时欢也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呐。

他缓缓走近床榻,见她贴着墙壁窝在被子里头,留了一大片地方给他。

成亲以来,这张床他只睡过一次,还是成亲那日。洞房之夜,彼时两人互相嫌弃,内心都对亲事极为不满,可又不能明目张胆不满,毕竟是圣旨赐婚。于是两人各自划线,泾渭分明的睡了一夜。

他咳了两声,见她没反应,自己脱鞋上床躺下来。

烛火昏暗不明,室内静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她还没睡着,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圆房的事,晓之以理?说既然成亲了那就别乌鸡眼了,将就过吧,还真能离了不成?我祝家需要个嫡子,你既占了这正妻之位,总该……

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她肯定要跳起来跟他吵一架,想想还是算了。

要不,直接开始?先抓过来摁住,随后这样那样一番,至于事后她想怎样,那事后再说。

也不行,若是他敢来硬的,她能把丞相府房顶都掀了。

祝长君望着头顶的百花帐想了许久,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床板,转头看过去,她仍旧一动不动,将被褥裹得严严实实。

”顾时欢?”

她脊背明显僵了一瞬。

”你可知,我今夜过来所为何事?”

她还是不说话。

”……你若是也没意见,那……我就开始了?”

他伸手去扯她被褥,然而才轻微扯了一下,就被她大力的又扯回去,拒绝之意明显。

”……”

祝长君又躺了回来,心想,她果然还是不愿意,虽然态度有所改变,可始终没想着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算了,先在此将就睡一晚,明日好歹有个交待。

他不习惯亮着灯睡觉,于是,下床吹熄烛火后,抱着双臂平躺下来,也不再理会身旁之人,阖眼想着朝堂之事,渐渐的,呼吸平缓进入梦乡。

他是睡着了,可顾时欢难耐,想着后头睡着个陌生男人,她连后背的皮肤都发痒起来,于是窸窸窣窣挪来挪去,额头都冒汗了,煎熬不已。

就这么折腾了大半宿,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再醒来时,祝长君已离开。

☆☆☆

祝老夫人得知儿子儿媳在一起过了一夜,十分高兴,一大早喝了两碗粥又吃了三张鸡蛋饼子。

吃完后,她问,”昨晚成了没?”

她在正院可是有‘眼线’的,就想知道两人昨晚情况如何。

素荷心里苦,自己喜欢的男人不要她,还要包打听他与夫人之间的房事,不过想起正院的丫鬟说昨夜一整晚安安静静,半点声音都没听见,便又放下心来,想必大爷也并不想与夫人圆房。但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端端正正的回道:”老夫人,昨夜没动静,想必……”

祝老夫人闻言,有些失望,好不容易说动那儿子去正院睡觉,却什么事都没干成。她拿起茶杯漱口,漱着漱着觉得不对劲,脑子里冒出个念头,莫不是……儿子那方面不行?

哎呀,最后知道真相的她眼泪掉下来。

想来这三年,儿子并不是不愿圆房,估计是知道自己不行才不好意思去跟他媳妇一起睡。她就这么个儿子啊,若是真有隐疾,那她祝家岂不是绝后了?

造孽哟……

儿子心里估计也不好受吧?自己总是逼着他,却没能体会他心里的苦,唉……都怪她这个做娘的太粗心!

自以为窥见真相的祝老夫人默默抹了几把眼泪后,重振旗鼓,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她儿子治好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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