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仵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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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姑娘,这些日子在京城托你照顾良多。wwwwcom你是一个好姑娘,做事稳妥,心中透亮,不同于一般女子一双眼睛只能看到内宅之中的那些小事,目光远大而开阔……之前所言并非虚言,然我又不愿给你徒增烦恼。因此,留下这枚我多年前偶得的玉佩一枚,若是你有意,两年后秋试,我定然高中榜首风风光光上门求娶……”

林秋禾念着李默偷偷留下来的信,双眼含笑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宁卿。

宁卿下巴都绷紧,唇角再没有一丝的笑意,双唇抿成一条线,而桃花眼中则酝酿着狂风暴雨一般。意识到林秋禾看过去,他勉强扯动了一下唇角,“榜首,想当状元?哼!”

这一声冷哼里面包含的意义还是比较复杂的,林秋禾毫不怀疑如果宁卿愿意的话,干涉一届秋试的排名的能力还是有的。她过去从抽屉里面拿出火折子把整封信点燃,一直等到不剩下一点的纸片。

一小堆的纸灰汇聚在一起,她拿了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把纸灰装进了信封封好折叠一下,然后用用一个信封把李默随信留下的“多年前因为喜欢而买下的玉佩”和这一信封的纸灰一起塞进去。

“青黛。”她叫了一声,一直有些忐忑不安守在门外的青黛连忙进去。看了一眼神色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的宁卿,又看了一眼微笑从容的林秋禾心中不由的没底。

李默走之前的那句话她可是也听到了的,不得不说着书生实在是有些放荡不羁。最重要的是,晋王殿下似乎也听到了他的话。别人不知道林秋禾和宁卿的关系,身为贴身丫鬟、颇得林秋禾信任的她却是知道的。

她当时就想跟进屋内,却被林秋禾给拦住了。这会儿进来见两人似乎是没事人一般,不由得一愣这才看向林秋禾等着她吩咐。

“明日一早你替我出城送李公子离开,顺便帮我转达一句话。”林秋禾看宁卿听到她还有话要青黛转达,一下子耳朵都要竖起来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偷笑,故意清了清嗓子道:“告诉他,纵然落花有意,流水却是无情的。”

她说着把手中的信封给青黛,“里面的东西以后定然会有一个好主人的。”

青黛慎重地接过信封收好,把话重复了一遍这才在林秋禾的示意下离开。等她出去林秋禾这才回身双眼笑得弯起来,看着宁卿,“这般处理,不知道晋王殿下可还满意?”

“那个李默,”宁卿闷声开口,“倒是有些才学,只是未免也太小看天下学子了。两年时间,他若真有本事参加殿试,到时候我们的喜酒倒是可以请他来喝一杯。”

林秋禾心中正为宁卿的假大度和正经偷笑,听到他这么说直接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咳、咳咳咳……”她猛烈的咳嗽起来,宁卿过去伸手轻轻地帮着她拍后背,还温柔地低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来,喝口茶顺顺气。”

林秋禾满脸涨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又或者是咳嗽的。她抬头瞪过去,双眼里都是咳出来的泪水。而宁卿还一脸的关心,“不急,先缓缓,有话慢慢说。”

林秋禾把茶杯放在一旁,一巴掌排开宁卿的手。

“你要是再乱说话,我也送你一句话可好?”她双颊绯红,怒视心情突然变得舒爽起来的宁卿,“反正是成亲,哪年成亲不是成,不是吗?”她说着脸颊更是滚烫,却毫不示弱地扬眉对宁卿示威。

宁卿一愣,转而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眼神渐渐就变得缠绵起来,连周遭的气氛感觉都不一样了。林秋禾越发的觉得别扭,想要避开宁卿的眼神却又没办法挪开眼睛。而宁卿趁机握住了她的双手,飞快地低头凑上去吻了下林秋禾柔软的唇让她无法挣脱,这才低声在她耳边说:“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林秋禾大羞,抬脚就恨恨地踩了宁卿一下。

她是那个意思吗?!

一场由李默带来的可能的争吵就这么烟消云散了,这源自于林秋禾处理感情方面的事情果断,也是因为宁卿对感情的克制,没有因为一时的醋意就大发雷霆,而是给予林秋禾足够的信任和时间来处理这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七月份份转眼过去了大半,期间林秋禾入宫几次为宁邵哲检查伤口,确信伤口愈合顺利这才松了一口气,顺势把之前酝酿了许久的一本奏章给递了上去。

有关外科手术的事情,之前在摄政王府的时候林秋禾就在宁邵哲面前提过。如今奏章提上去,而宁邵哲也已经准备好了圣旨给了林秋禾一个类似于“荣誉御医”的称号生死刀,寓意为一刀生一刀死。

然而对于林秋禾说想要推广外科手术的事情,他却有些迟疑。因为之前林秋禾就曾经提过,外科手术的发展需要一定的尸体做研究。当时他不过是为了推脱才开口说让林秋禾先写一个奏章,把整件事情理理清楚。本以为这么久过去,她应该放弃了才对。却没有想到,如今竟然收到了这份“奏章”。

因为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做成这件事情,因此林秋禾的这份奏章与其说是把外科手术的部分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不如说她写了一份开创外科手术学校的创建计划书。加上宁卿私下的帮助,林秋禾在里面着重描写了擅长外科手术的大夫在战场上的作用,恰到好处地戳中了宁邵哲的痒处。

这份奏章他看了足足有三天,三天之后才犹豫着让人去请了张章和白术两人过去说话,与此同时参与讨论的还有摄政王和晋王这对父子。

“你们对林秋禾此举有何看法?”

张章快速地翻看着宁邵哲让人送过来的奏章,上面的字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而很快他就被里面的内容所吸引,一直等到他合上了奏章耐心等待的宁邵哲这才开口询问。

他是最后看到奏章的,而一旁的白术白院判看的比他还略微快了些。

闻言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才由张章开口。

“那日她为皇上‘手术’缝合伤口确实出人意料,而效果如果延续到那些在战争之中受伤的将士身上,想来也是一样的。”张章缓声说,挑选着合适的语言,“那日在场配合的御医也有一些,白院判也是其中一位,具体情况皇上可以询问白院判。”

白术被张章这么拉出来却没有任何的怨言,着重讲述了一下手术过程中的一些细节,对林秋禾对于人体内脏的熟悉表示了肯定,然而对于杏林中人是否能够接受这种外科手术学习,他并不看好。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摄政王听到此处发出了一声冷哼,打断了白术的话。

“十三年前漠北一役,白院判可知道我军有多少死伤,又有多少是可以用外科手术救治回来的好儿郎?”摄政王说着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就看向了白术,白术只觉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开口:“当年共计有两万三千八十九位将士在漠北之战中陨落……”

“战场之中,有将近七成的将士是因为伤势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而死,若是这些将士有一半能够被救下来,那么现如今边境那些国家就不敢对我朝虎视眈眈。”他说着转头看向宁邵哲,拱手道:“皇上既然已经决定了两年之内稳住漠北,那么会这样外科手术的大夫就不能少。不然就算漠北蛮人被打趴下,只怕本朝也要进行长久的休养生息才能恢复如今的稳定局面。”

“皇上,边境诸国可不会再给我们十年恢复,等着我们去打趴他们。”摄政王缓声道:“漠北就会成为他们的前车之鉴。”

宁邵哲点头,这点他之前也有考虑到。十三年前漠北一役时他还小,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到他对当时的记忆。更何况宫中藏书阁中各项记录都有,他随时可以调阅。

“依臣来看,”宁卿开口,声调中带着一丝慵懒和随意,“能够跟去战场的大夫,一般来说都是三十以下,体力上能够跟上行军速度和适应边境的环境。而如果我们再把要求提高一些,要求二十五岁一下的医师才有资格跟着学习外科手术的话……”

年轻医师经验不过,这是他们的缺点,但是同时,就是因为没有被根深蒂固的局限在一定范围之内,所以他们的接受能力也会足够的强。

“另外,”白术明白了上位者们的考虑,主动开口提议,“当年曾在军中服役的军医和临时借调的大夫,以及上次皇上重伤之时参与诊治的几位御医也都可以参加。这些人要不经历过战争,要不就是目睹过手术的过程,相对一般大夫也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宁邵哲缓缓点头,眉头却依然紧皱。许久,他才开口:“你们说的都对,但是,这奏章所说的‘教材’一事,又该怎么解决?”

这才是让他一直犹豫着没有痛快发下奏章的原因,普天之下他相信总能够找到适合学习外科手术的人,然而这要用到的尸体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可用死刑犯代替。”摄政王突然开口,平静地语气说的似乎根本就不是人命和尸体一样,“有些死囚可以暗中留下,等到合适的时候杀死送去当‘教材’。”

这样的提议让在场所有人都暗暗吃了一惊,忍不住看向面无表情的摄政王。

在场的人之中,只有宁卿毫不意外摄政王会这么说。实际上,在摄政王知道了林秋禾的这个计划之后,就一直在暗暗帮她。至于杀死死囚给“外科手术班”提供新鲜的“实验体”,也是这段日子他们商量出来的一个结果。

没有人比宁卿更清楚,摄政王对于林秋禾这个女儿究竟有多么的看重。只怕就连林秋禾都不会相信,向来淡漠的摄政王会为了她考虑每一个细节,想尽一切办法。

死囚的尸体一般而言都是会由家属收殓之后入土的。但是总是有些孤家寡人又或者是满门抄斩,或者是不能公开处斩的人的。而按照林秋禾奏章上所写,尸体这样的“教材”需求量也不是很大,相信这些就足以应付了。

事情似乎就这样定下了,然而张章皱眉最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秋禾如今不到及笄,由她当教席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另外,这样的课程如果公开的话……”

“这不是问题,先小范围讲课,只挑选合适而且忠心的御医、军医和年轻医师。”宁邵哲心中也早有计划,几乎是张章一开口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人数,就控制在二十以内。朕相信有这些人,到时候战场上就能够挽救不少将士的生命了。”

摄政王缓缓点头,这人数与他当时预估的相差无几。

“这是绝密事件,毕竟外科手术一事在战场上用处远超出我们的预估。如果消息外泄的话只怕我们在战场上的优势就会被抹杀。”他补充了一句,“因此,我建议授课地点设在京外虎字营。”

京外十里处的虎字营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最为强大的一支军队,军权直接掌握在宁邵哲的手中。而如今宁卿在虎字营也挂着一个骠骑将军的职位,直接对宁邵哲负责。

可以说,把林秋禾放在这个地方授课不管是摄政王还是宁卿又或者是宁邵哲都能够放心。

因此,林秋禾人生中的第一份奏章,也是迈出她在古代事业第一步的计划书就这么通过了最高层的同意。

“父亲,我还有些事……”出了宫门,宁卿翻身上马看着前方的摄政王开口。话还没有说完,摄政王就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母亲说许久未见她了,晚膳时带她来府上吧。”

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才又道:“有关她的这门外科手术的授课,很多事情她不懂也没有想到,你就应该多说一些免得到时候出问题。”

“是,父亲放心。”宁卿松了一口气,“儿子也希望她好好的,能够真正的如愿以偿。”

摄政王点了下头,没有回头。“去吧。”他说着,微微扯动缰绳带头策马离去,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侍卫。而宁卿在原地略微等了一会儿,这才轻轻扯动缰绳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等到林秋禾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了。她是被文定侯府的陈湉幼给邀请出诊的,如今文定侯府内的白灯笼等物已经取了,整个府上却依然带着一种沉痛的感觉,一路被带到陈湉幼的院子中时,林秋禾才感觉到了一丝活力和喜悦。

而进屋之后却见陈湉幼脸色苍白,侧躺在床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虚弱,比之之前在周府见到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的双眼也亮得让人不安。她见了林秋禾进去,连忙挣扎着起身:“让林大夫你特意跑一趟实在是我失礼了。”她笑着示意林秋禾坐下,这才低声道:“只可惜我这身子不争气,本以为等到府上平静些应该赶得及去林大夫医馆的,却没有想到如今倒是下床都没多少力气了。”

林秋禾连忙示意她躺下,道:“我先给你诊脉。”她说着净手,然后拿出腕枕放在了陈湉幼地手腕之下给她诊脉。

陈湉幼的病是因为婆母文定侯柳夫人过世的时候积劳成疾而引起的,加上之前身子就没有调养好,如今她小日子断断续续已经快一个月了。林秋禾左右手都搭了脉,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林大夫,你直说就是,我病了这许久心中也早就有数了。”陈湉幼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林秋禾见状示意她屏退了左右等到屋中只剩下她们两人之后,她才低声开口:“这次就算能够调养好,只怕你也不宜再有孕了。”

她说着就紧张地看着陈湉幼,却见她似乎丝毫不在意。

果然,陈湉幼闻言不过是笑了一下,“我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就算不能再有孩子老来也是会有依靠的。”她说着眉眼之间渐渐地开阔起来,笑容也真实了不少,“我还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看着儿子长大了。”

她本就抱着活不长的心,要不是顾容前来探望的时候发现了她的病症,把她臭骂了一通,她说不定还会拖着不去寻林秋禾来看诊呢。如今听闻林秋禾的意思,她这一身的病她能治,她的心中突然就涌起了无限的希望。

她,还是想要看着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的。

林秋禾开了三天的药,嘱咐陈湉幼按时吃药,三天后再过来复诊。而在回去的路上,她已经确定了一整套的治疗和调养的方案,准备第二天就抽空去一趟张府把这个案例和自己整理出来的方案给张章过目。

等到她回医馆的时候,就见留守的青黛快步上前。

“姑娘,晋王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她说着接过林秋禾递过来的药箱,又让人端了热水给林秋禾洗漱一番。林秋禾洗漱了下就去了书房之中,果然一进去就见宁卿坐在书桌后面似乎在写着什么。听闻她进门的声音他甚至都没有抬头,一直等到手中的字写完这才抬头看过去。

“你过来看看。”他对着林秋禾笑了下。两个人实在太熟悉了,只听进门的脚步声,他就知道是她回来了。

林秋禾这才绕过去,看着铺在书桌上的那张纸。

上面写着四个字“妙手回生”。宁卿的字比起林秋禾来说只能说是天下地下的区别了,林秋禾虽然会毛笔字,然而不过是自己端正而已。不要说是什么风骨了,就连笔力都是没有的。一手字练到如今,也不过是被张章评价为总算不那么软绵绵了。

只是这四个字,一般不都是“妙手回春”吗?

林秋禾抬头看向宁卿,宁卿笑着道:“别人都是妙手回春,可是你的刀,却是能够妙手回生的。”他说着示意林秋禾过去对面坐下,才低声道:“皇上已经准了你有关外科手术的奏章,如今正在召集可靠的人选。”

林秋禾心中一喜,双眼都跟着亮了起来。

宁卿见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去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摄政王府用晚膳,路上跟你说一下细节问题。”本来时间是足够的,只可惜林秋禾回来太晚,为了不耽误晚膳他也只要善于利用去王府这一路的时间了。

“……我明白了。”林秋禾听着宁卿一路说外科手术可能遭遇到的质疑,甚至是那些被挑选出来的“学生”都可能会对林秋禾产生怀疑,想了片刻这才缓缓点头。“你留在我书房的那张字,难道是为了……安抚众人?”

“我在虎字营中怎么说也是骠骑将军,这一幅字改日就挂在你们研究外科手术的大厅之中,用以激励那些人认真学习。”实际上宁卿比林秋禾更担忧那些最后选出来的医者是什么样的态度,更担心如果这个“实验班”没有开好头或者达到林秋禾预期目标的话,她会失望伤心,因此下午在书房等待的时候,他心中就转过无数的念头,只想着尽他所有的能力帮眼前的人。

在摄政王府用了晚膳,陪着王妃吃了些点心,摄政王这就示意宁卿带着林秋禾去他书房。除了上次宁邵哲手术之前的那次私下谈谈之外,这还是林秋禾第一次跟摄政王私下谈谈,因此跟着宁卿一路去书房的时候她忍不住用眼神询问了几次,摄政王究竟想谈什么。

宁卿暗示了她几次,然而因为夜色的缘故,加上前面走着的是摄政王,因此林秋禾勉强明白是有关外科手术的事情。

每晚摄政王都会在晚膳之后去书房待上一段时间,因此他们到的时候里面早已经灯火通明。

宁卿留在后面把书房的门关上,回头就见摄政王坐在书桌之前,然后指着一旁的椅子对他们点头,“坐。”

两个人一起坐下,林秋禾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摄政王,虽然有些不安却没有主动说话。摄政王沉默了片刻,然后眼中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比起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性子很是沉稳,不错。”

林秋禾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尽量保证表情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能得王爷称赞是秋禾的荣幸。”她客气了一句,而摄政王只是摆了下手,道:“你若不好,我自然不会夸赞。能得我夸赞,是你的本事。”顿了一下,他似乎觉得这样说太过于生硬了,然而眉头一皱却也想不出什么补救的办法,就只好略去这一部分的客套,开门见山道:“叫你来是想要问你,有关外科手术这种新医学的学习,你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他说着目光锐利地看向林秋禾,“既然你在给皇上的奏章上写到了外科手术在战争方面的优势,那么这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小想法了,你应当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这种医术在战场上的作用必须要达到你之前在奏章中的描述,因此在战争之前的推广和学习就格外的重要。”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任务,而且最后的结果要让宁邵哲这个幕后大老板满意才行。

林秋禾意识到她之前的天真,这里不同于前世,这是君主集权制的世界而宁邵哲作为这个朝代的最高层确实有一怒之下就可以要人性命的权利。她回想自己奏章中的内容,确信自己并没有夸大,实际上写的时候还刻意控制了一些方面的描述,这才深吸一口气对着摄政王点头。

“我明白。”奏章已经递上去,而宁邵哲也点头同意甚至拨款拨地拨“尸体”,她此时只能够进不能退。而在最初的迟疑之后,她也立刻恢复了信心,重新坚定了信念。

摄政王对她情绪的转变看在眼中,对林秋禾更是满意。见状他眼中的笑意更盛,道:“考虑到在外科学习过程中要接触各种各样的尸体,所以我建议你再多一个仵作当做是助手。”

仵作?

林秋禾一愣,立刻就明白这个相当于“法医”的职业在她研究外科手术的过程中能够帮上多大的忙。说实话,想到要接触尸体,甚至是解剖尸体她心中还是有些发憷的。这些在学校的时候她虽然也接触过,但是比起一般的医科生来说,她接触的次数还是太少。

如果有仵作帮忙的话,相信一切会顺利很多。只是为什么之前宁卿没有提起过这点呢?

林秋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宁卿,却见他眼中蕴含的吃惊。她这才意识到这个提议只怕是摄政王才想到的,而摄政王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他是一个好的将军,不愿看到士兵无辜丧命?又或者,还因为他其实内心对她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关心爱护,只是不同于摄政王妃的感情外露?

如果是这样,摄政王的感情藏的还真是深。如果不是这次巧合,只怕她根本就看不出来。

林秋禾很快就表示接受了这个提议,这让摄政王心情微妙的好了起来,然后听到林秋禾提到的外科手术所需要的工具等物就让她画了图形写上具体的要求和尺寸送来。

一切都按照林秋禾设想的进行下去,而等到几天后摄政王派人送来这个世界上第一套真正的外科手术工具的时候,宁卿正在京外的虎字营中准备林秋禾“开课”的教室和教材。

整个教室都按照林秋禾之前的要求布置,大大的桌子,采光度要好,房间的顶上都要吊起灯架保证明亮度,宁卿一项项检查过去务必保证一切都尽善尽美。

而医馆之中,林秋禾正低头检查着那些造型有些熟悉但是又有一些不同的手术用具。

手术刀,止血钳,镊子,各种缝合用针,甚至还有用动物的肠子做出来的输液管,输液针、桑根线等一系列的东西。不得不说,林秋禾之前都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她真的能够见到这些东西。而针筒的出现更是让她惊喜莫名,她下意识地拿了一杯茶吸取了整整一针筒的茶水然后又推了注射器看着茶水喷射出来。

林秋禾在做检查的时候,送来这整整一药箱大小工具的男子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到她舒了一口气把所有东西都放回原处的时候他才开口:“不知道林大夫对这些东西可还满意?”

“很好,这些东西跟我设想的差距不大。”林秋禾看着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和手术剪,其锋利的程度绝对能能够达到她的要求。她说着抬头,“辛苦你跑一趟,我只顾着看这些东西竟然没有请你坐下,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她这才真正注意到了送东西来的男子,这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相貌普通只是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冷意。看穿着打扮却不是摄政王手下的人或者是仆役。“还未请教……?”

来人脸上这才浮现了一丝不自然的笑容,似乎是想要客套然而却让表情变得更加诡异,他还是更适合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在下冷启,任职仵作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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