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冤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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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现在有掌握张侍郎的什么证据么?”

曾毅侧脸,笑眯眯的看着王喜,只不过说话声音不大,哪怕知府衙门已经被钦差卫队把守了,可曾毅仍旧不会大意的。

所谓隔墙有耳。

“对了,这知府衙门这么大,去问问张侍郎是在哪个院子住的,咱们将就他,别碰一起了。”

衙门的院子都是几进几出的,按理说,都是最后一进院子是住的地方,可是,别的地方若是腾挪一下,肯定是也能住的。

而且,之所以非要挤在衙门,这是曾毅为了恶心张阳这个户部右侍郎。

从刘桂这个德安知府的口中,曾毅知道张阳的钦差侍卫大多数都是留在了承天府,在那边看守钱粮的,所以这边真正跟来的侍卫并没有多少。

这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张阳是户部右侍郎,是朝廷的钦差,身边有少许钦差侍卫随行防止一些不长眼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而曾毅,同样也是钦差,他的钦差仪仗可是全带着的,若是他住在前面院子,那只要张阳这个户部右侍郎出入,这行踪,曾毅这边都能很容易得到的。

“是。”

王喜点头。

“回去好好想想吧。”

曾毅叹了口气,道:“有时候,做事情并非是必须要撕破脸面才行的。”

后衙。

户部右侍郎张阳面色阴沉,原本好好的事情,结果,被曾毅这么一搅合,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而德安知府刘桂也是个傻子,没事和那十几个灾民较劲做什么?教训他们一顿也就是了,任谁也不可能说什么,可偏偏把人打死了,而且,还是全都打死了。

如今,被曾毅盯上这个案子了,这可是好的很啊。

“一群混账东西。”

张阳面色阴沉,怒骂了一声,把曾毅和德安知府全都给骂了进去。

“大人,事情还没到不可回旋的地步。”

旁边,张阳的师爷虽然眉头也皱着,只不过,脸上却还带着一丝的笑意,他这师爷,其实也是他的管家,但是十分聪明,平日里京城在张阳身边出谋划策,可以说是立下过大功劳的。

“我知道。”

张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苦笑着,道:“事情肯定是还没到不可回旋的时候。”

“而且,如今对咱们而言,也只不过是局面稍有不利罢了,并未曾出现真的什么太坏的局面。”

“只是,这事情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就因为德安知府这个混账东西,没脑袋的玩意,若非是他,曾毅又岂会盯上德安?”

“若不然,就算是曾毅来巡视,稍微准备一下,就能把他打发走。”

“现在可好,曾毅干脆在德安住下了,这段时间咱们要损失多少钱粮?不仅如此,还要防着之前的事情被曾毅查出来。”

“若是又一个巡查钦差来了,这消息传出去,难免那些个灾民不会过来告状啊。”

这其实才是张阳真正担心的地方,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担心,毕竟正如他所说的,还未曾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是,他就怕有灾民前来告状,从今个的观察,可以看的出来,曾毅就是个愣头青,若是真有灾民前来告状,很容易被他认真对待的。

“大人,账目有没什么问题,咱们怕什么?”

旁边的管家张善开口,他原本并非姓张,可自从做了张阳的管家及师爷以后,竟然自己改姓,跟了张家的姓氏,可以说是无耻至极,可也正因为此,才得了张阳的看重。

“账目,那是做给不明白的人看的,是做给朝廷看的。”

张阳叹了口气,道:“账目只能是做给只查账的人来看。”

“可若是给拿着账目去核查的人去看,那这账目做的在像真的,终究不行,因为他毕竟是假的。”

“就像是修葺衙门,账册上记载十万两白银,朝廷认可,陛下也点头了。”

“这银子,自然也就拨出去了,也不会有人说这账目有问题,可若是来一个熟知之人,自然明白修葺衙门根本用不了十万两银子,那这银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这个时候,你就必须给一个交代了。”

张阳说的这些,其实很简单,张善自然是明白的,可也正因为此,才能证明此时张阳心里肯定是乱糟糟的一团。

“若是真有灾民前来告状,曾毅细查之下……他可是极得陛下宠信的啊。”

张阳叹了口气,这才是他最为担心的,他怕因此而引来各种麻烦。

“大人,其实您是多虑了。”

管家张善眼珠转动,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老爷您想,自古以来,都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官官相护。”

“暂且不说别的,可是这些个灾民们告了那么多次状,结果呢?什么用都没有。”

“您看之前,还有灾民告状,可是现在呢,谁还告状?”

“尤其是那十几个刁民被打死了,这其实是好事。”

“若不然,迟早这位钦差会过来,到时候,难免这十几个刁民过来告状。”

“如今,这事情让刘桂这个知府给解决了,可不就是解决了一个隐患么?”

“至于灾民告状,在灾民眼里,可不就是官官相护么?他们心里肯定会这么认为,当然,若是咱们在用些手段,让他们如此认为,那他们就更不会来告状了。”

张善的这番话,可以说是十分的准确。

“恩?”

张阳挑了挑眉头,脸上露出一股恍然大悟之色,看向了他的管家张善:“此事,交给你去办,务必要小心谨慎,不可张狂了。”

张阳对他的这个管家,是十分了解的,忠心是足够的,能力更是甚佳,只是这性子却是有些张狂。

若非是他有足够的能力和忠心,单凭他这张狂的性子,张阳就不会轻易容忍的。

“老爷,您就放心吧,这事小的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张善拍着胸脯保证,对他而言,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只需要用一些小手段就成。

“刘桂那边,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张阳缓缓开口,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的,只不过是想要问一问张善罢了,毕竟张善一向表现都让他十分满意。

而且,若是张善说出来的法子不成,他大可以不用就是,若是有道理,可以和他的法子互相补充一下,这是好事。

“大人,刘桂那边,自然是要恩威并济的。”

张善缓缓开口,脸上满是十足的不在意:“他刘桂不过是一个区区知府罢了,摊上这十几条人命案子,一旦查实,谁也救不了他。”

“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知府了,就是牵扯到朝廷大臣,这十几条人命案也足以让朝中那些个大员们丢掉性命的。”

张善这话说的不错,如今是明朝,而非是不杀士大夫的宋朝。

“而这案子,大人您想要捂着,也肯定是捂不住的,毕竟那么多衙役参与了此案,他们肯定不会守口如瓶的。”

“更何况,这些个衙役做事不干净,竟然还留下了人证。”

“这种情况,这个案子,铁定是刘知府逃不掉的,不仅他逃不掉,那些奉命打死人的衙役们,也逃不掉。”

“所谓恩威并济,大人您想救他们,可是却没有办法,这就是恩,大人您救不了他们,可却愿意照看他们的妻儿老小,让他们无忧,这就是恩。”

“而若是他不识抬举,说了不该说的话,大人您早就有所布局,在大人您出事之前,他的家人全部要遭殃,这就是威,也可以说是威胁。”

“但是,对于一个犯了死罪,必死之人,能够保全他的家人,这他肯定是会答应的。”

“不仅如此,就算是那些衙役们,也要恩威并济,毕竟他们负责赈灾,平日里也是知道不少事情的。”

说完这话,张善顿了顿,道:“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法子,小的这还有另外一个法子。”

张阳眼中一亮,道:“讲。”

刚才管家张善说的这个法子,张阳是满意的,但惟独有一点,对付那些个被抓的衙役的法子,这个张阳不认同,因为那些个衙役们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

毕竟他们是奉命行事,若是真有大功,还真有可能将功折罪,免去一死的,所以对于他们,这个时候恩威并济,怕是不成的。

张善所说的方法,只对必死之人有用。

“大人,其实第二个法子更简单。”

张善笑了笑,道:“只不过是大人舍去那些衙役,不用去管他们,任凭他们胡乱攀咬,如何都成。”

“既然刘大人原本就是必死,那他身上在背一些罪名,也没什么,只是,如此一来,大人您肯定也是多少要受些牵连的。”

张善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一旦赈灾的案子爆发,那就让德安知府刘桂把这个罪名也给扛了。

反正早就是死罪了,在多扛几个罪名,也没什么,左右都是死。

当然,虽然罪名是刘桂去扛了,可是,张阳毕竟是赈灾钦差,所以,他肯定也是有监督不力,赈灾不力的罪责的,到时候,不说丢了户部右侍郎的位置,但是肯定少不了一番责罚的。

但是,若是案子彻底爆发,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点了点头,张阳算是认同张善的这个方法,叹了口气,道:“有备无患啊,这几天,本官找机会把事情给安排妥了。”

所谓把事情给安排妥当,那自然就是找机会去见刘桂,然后把该说的话给他说明白。

当然,在张阳看来,这到是并不着急的,毕竟刘桂也不傻,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松口的。

后衙一处偏房当中。

按察使张刘凯脸色阴沉,看着跪在地上的德安知府刘桂,这半个时辰过去了,刘桂仍旧是不承认。

“刘知府,你该知道,那边钦差卫队的人也正在对那些衙役们问话,而且,此案还有侥幸存活的人证。”

“一旦那些个衙役被指认出来,到时候,你说他们会不会招出你。”

“若是此时你能幡然悔悟,本官或许还能奏请钦差大人,酌情免去你的一些罪责。”

刘桂满脸苦涩,他也没想到,当时只是一句话,就招来如此大祸,当时他原本只是想要让衙役们去恐吓这些灾民的。

只是,那时候他刚收到张侍郎的信,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怒火,所以随口说了一句干脆打死得了。

谁知道,下面那群衙役,竟然真的如此了。

天见可怜,当时他真的只是随口一句气话啊,可谁知道,这些衙役竟然当真了。

这些个衙役们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不敢为非作歹,可是,如今大灾的时候,他们也都清楚死十几个人,根本没人管的,所以也就猖狂恶毒了起来。

刘桂自然是不敢承认这是他吩咐下去的,他这个时候说他当时只是随口的一句气话,又有什么用处?

哪怕是旁人相信了,哪怕是钦差相信了他当时真的只是气话,又能如何?十几条人命已经没了,他是不可能逃脱罪责的。

至于刘凯所说的减免罪责,刘桂是根本就不信的,若是一些小打小闹的罪名,还能减免,可这十几条人命啊。

他要是真招供了,哪还会有半分活命的机会,只有咬死了不松口,绝对不承认,如此,才能有那么一丝可怜的希望。

“刘大人,此案下官真的不知情啊。”

刘桂满脸委屈之色,仍旧是这番话:“下官承认,当时得知了消息之后,勃然大怒,命令捕头前去教训他们一番。”

“可是,下官只是吩咐前去恐吓他们,让他们日后不准在行到处告状了,仅此而已啊。”

“大人您想想,他们已经从武昌回来了,下官难不成是活腻了,这个时候去杀他们做什么?”

“下官就算是要杀他们,也是要在他们前去告状的路上杀他们啊,岂会在他们已经回来以后杀他们?”

“这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啊。”

刘桂满脸的委屈冤枉之色:“还望大人明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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