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囚凰 完结+四篇番外_分节阅读_1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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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第三书包网为你提供最好看的小说,网站地址:m.shubaol.com 如流桑,但是自保片刻,却是够了。

可此时他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不从心,气力好像流水一般从他身体里流失,动起来艰难迟滞宛如干涸的河床,他忽然想起昨夜里容止逼他喝的酒,心中蓦然有所了悟。

不过片刻功夫,桓远便气喘吁吁,身上多了好几道伤痕。

越捷飞见桓远情势不妙,猛地发力逼开与他缠斗的三人,箭一般的疾冲过来,于千钧一发之际解除了桓远的危急,拉开桓远,挡住刺客的长剑。

一对一的局面下,那刺客立即落入下风,越捷飞击伤那刺客,接着又回身与其他三人战在一起,慢慢的将四人逼于一处,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走脱。

越捷飞将桓远推向亭子的方向,后者退了几步,后背碰到亭边支柱才停下来。

流桑且战且退,慢慢的与那刺客退到了亭边,他经验不足,偶尔会被刺客的一些小花招弄得手忙脚乱,前期优势荡然无存,反而被步步逼退。

楚玉见流桑眼看就要退到自己这里了,为免刀剑无眼,她也跨过亭边的栏杆,出了亭外。

桓远才堪堪站稳,瞥见楚玉就在一旁,下意识的往相反的方向迈了一步。

可是他忘记了这里是山崖边,也忘记了在迈步之前,先查看脚下。

鞋底好像踩着一粒小石子,桓远脚下不稳的一滑。

倘若这是在平地上,也不过就是摔个跤。

倘若他没有因为药物而体力衰竭,那么还有能力自救。

“其实桓远在谋划出府的时候,也准备了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招,他自命君子,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兵刃见血的,而这一招,由于事关紧要,并没有太多人知情,而又因自身的不自由,负责替他出面安排的,是沈光左。”容止微微一笑,“他却不知道,我能许诺给沈光左的,比他要多得多。”

沈光左的第一个投诚倒戈,是他一手安排的,否则哪里有人会那么的莽撞,在别人甚至还没有分辨清楚这是否是一个陷阱时,便急匆匆的前来告密?

而因为这样,桓远的全盘计划,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桓远的住处,有养着一只鸽子,那是江湖上的隐秘刺客组织转剑堂所专门培养出来,用于与雇主联系的,但桓远一直没有放出,因为他不到最后关头,不会使用暴力手段。

可是楚玉前些日子的作为,彻底的让他失去了希望。

昨日,桓远得知楚玉要前往平顶山参加诗会,便放出了这只鸽子。

墨香想了想,问道:“那么,公子是打算助桓远一臂之力,还是打算阻止他?”

“皆非。”终于将黑子全部收回棋盒,容止支起身子。笑着道,“我打算利用这场刺杀。我的手虽然没办法伸得太远,可是在都城建康之中,还是有些办法的。对于转剑堂,我略知一二,想要几个刚来到建康城的刺客,在打探刺杀目标的外貌时,有所偏差,也是不是太难的事。我根据外界传言,将公主说成是身材高大如男人一般的女子,但相貌上佳,而公主一行之中,最符合这个说法的,便是桓远了。”

他劝公主带桓远一起去参加诗会,逼桓远喝下削弱体力不能剧烈活动的毒酒,以及,临出门前,以药物遮去公主的风采美貌,没有一件事,不是全无目的的。

“桓远现在恐怕也想明白了我的五分用意。”容止笃定的微笑,“我要在他心头种下一个念头,他永远敌不过我。”假如没有得到良好的解决,这个阴影会伴随着桓远一辈子。

他要施恩,可是在此之前,也要威压。

墨香看着容止,也跟着笑了。

不管看多少次,容止的心思始终深沉不可度测,每次他以为触摸到他的心思时,却意外的发现,所触摸到的,不过是一个假象。

永远不要与这个人为敌。

从两年前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相谈,他便决定跟随容止。

永不背叛。

永不后悔。

第一卷 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年少足风流 第三十四章 不舍弃的人

桓远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再一踩空,便已是情知不妙。身体在半空之中,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依凭。

此时桓远的神智反而一片清明。

容止容止,你真是算无遗策。

下落的瞬间,桓远苦笑着想。

他早就料到了一切,料到刺客,也料到,这刺客是他请来的……甚至的,连刺客不认识他这件事,也一并料到了。

又或者,这根本就是容止所谋划的。

这样的算无遗策,已经不能仅仅用可怕来形容。

桓远心头升起前所未有的萧索。

不过,这些与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了,此地景致也算秀丽,埋骨于此,未尝不是一件快事。

他已经觉得疲累。

假如获得自由的前提是一定要胜过容止的谋算,那么他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假如容止打算用这一局杀死他,那么如他所愿好了。

也许在这里死去,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宁静。

可是耳边风声尚未啸起,桓远手腕上忽然一紧,被人紧紧的拉住,身体顿了一下,悬在崖边。

是谁救他?

桓远惊讶的睁开眼,却看见了他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景象:他一直深深憎恨的人,此时正神情艰难的趴在崖边,抓着他的手腕。

相较于桓远的震惊,楚玉心中却是一片的无奈:倘若她知道,自己下意识伸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么她说什么也会管住自己的手的。

方才前一刻,她瞥见桓远摔向崖边,没有来得及想什么,便下意识的伸手抓了一把。

但她力量不足,不仅没有拉住桓远,反而被他下坠的力量一起拉了出去,摔在崖边,另一只手扣住崖边的石头,身体紧贴着地面,才没有一下子被拽下去。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多余的气力,把桓远一个过百斤的大男人拉上来了。

身体有一部分露出崖边,好像隐约有慢慢被往下拖的趋势,楚玉咬着牙齿,觉得自己的手腕好像要被拽断,却不由自主的更用力的握紧了桓远的手腕。

桓远愣愣的看着楚玉,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

楚玉看不见身后的情形,只听见打斗声交错在一起,一会近一会远,腿上还不知道被谁踩了一下,不过根据对方踩的力道判断体重,估计大概是流桑。

所有人里,就他最轻了。

因为看不见局面,心中逐渐的焦虑起来,山顶上的人还在打斗,局面却在僵持,桓远吊在悬崖外,楚玉为了拉住他趴在崖边,越捷飞以一敌四脱不开身,流桑的剑招虽然慢慢的变得圆融,可一时间却也无法击杀对手,返回来将二人救回安全之地。

楚玉苦笑一下,她现在是上下不着边进退维谷,没办法把桓远拉上来,可是也不能阻止桓远的体重将自己慢慢的往下拽,虽然这下拽的速度很慢,几乎是以不到一毫米的秒速进行,但是楚玉知道,越是多被拽出去一分,她的生命就越少一分保障。

在这个局面下,最理性的自保方法应该是立刻松手,松开桓远这个巨大的负担,这样便能轻易的保存自己。

楚玉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做不到。

这种一点一点慢慢被拉进深渊的感觉很不好受,好像用钝刀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磨,可是不能放手。

假如事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她也许会在犹豫间错失救助桓远的机会,又假如她当时失手没抓住,那么事后也不过就是内疚一阵子。

可是现在她抓住了桓远,她是桓远唯一活下来的希望,楚玉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手。这个时候放手,与谋杀的距离不算遥远。

这山虽然不高,可也毕竟是一座山,摔下去,九成九不会活下来。

生命有多么可贵,来自一千多年后死过一次的楚玉再明白不过,也再尊重不过。

“公主!放开桓哥哥。你这样太危险了!”打斗中的流桑终于发现楚玉的身体已经朝悬崖外挪动了几寸,却苦于无法脱身,惊恐的大叫出声。

他这一叫,几名刺客终于醒悟自己搞错了目标,恼羞成怒的他们攻击一下子疯狂起来,越捷飞一时间几乎招架不住。

桓远听着流桑的声音,胸口已接近麻木,在公主府里,除了兴趣相投的江淹,与他最为亲近的,便是流桑这个可爱的孩子了,可是时日长久,他却忘记了,在流桑心目中,排在第一要位的人,是公主。

假如是为了公主,那么其他所有人都抛弃掉也没关系。

他明知道自己不该在乎这个,可是心头还是不可避免的泛起了近乎绝望的哀凉:永远不敌容止,永远不会得到自由,永远都会被亲近的人因为某种理由抛弃掉。

假如他的一生就是这样,那么这生命还有什么价值呢?

可是在逐渐空茫的神思中,却忽然闯入了这么一句话,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不要放手。”

因为拼尽全身的力量,楚玉涨红了脸,非常艰难的出声:“不要放手。”

有一名刺客终于获得一线空隙,将长剑朝楚玉掷去,越捷飞中途一拦,却仅仅打偏少许,长剑依旧朝楚玉呼啸而去,却是正正从她的头顶擦过,将发髻削开,长发轻柔的散落下来,遮盖住她的脸容。

楚玉惊出一身冷汗,此时她抓着桓远手腕的掌心也沁出了汗水,湿滑得得越来越抓不住。

楚玉咬牙道:“桓远,抓住我,别放手。”

桓远张大眼睛,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说出这话的楚玉。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还是因为太过伤怀而产生的不可能的妄想?

那人的脸容埋在散发的阴影之中,可是一双眼睛却明亮莹澈,焕发出动人心魄的辉光。

不要放手,她竟然这么说。

桓远曾有一度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人,会拉住他了。

在这乱世里,命运宛如浮萍一般飘荡,又有谁能分出多余的心思,去理会别人的生死?

可是为什么在这生死关头,却有一个人,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不顾一切的,在危风猎猎的断崖边,将他紧紧的拉住?

竟然是她?

怎会是她?

容止,你千谋百算,有没有算到这件事?

楚玉不知道桓远心中汹涌,只继续艰难的道:“不要这么快放弃,坚持住,总会等到机会的。”也许下一刻,流桑和越捷飞就立即大发神威打败刺客了呢?

即便那希望异常的渺茫,可是在真正绝望之前,无论如何不要放弃。

话未说完,楚玉便听见身后传来流桑的欢叫声,心中大喜,知道大概是有了转机,她勉力稍稍偏头一看,在眼角的余光之中,瞥见一抹红云,和一片灿烂的剑影。

第一卷 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年少足风流 第三十五章 三千繁花剑

兵刃交戈之声宛如雨点密打,因为扭头看的动作太吃力,楚玉只匆匆的瞟了一眼,便不得不继续努力的拉着桓远,对他吃力一笑:“再撑一会,很快。”

如她所言,在一连串的剑光和惨叫声后,几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来,很快的,便有人跑过来,扶着她的身子不让继续下滑,而越捷飞则上前救下桓远。

流桑小心翼翼的搀扶起筋疲力尽的楚玉,看见她衣服上的污迹和被削去少许的头发,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楚玉哭笑不得,她靠在流桑身上喘息片刻,才慢慢的伸出手,轻拍一下他的脑袋:“你哭什么?别哭了,没事了。”

好累!刚才她也不知是怎么才支撑了那么久的,好象一下子把好几天的力气全部透支了一般,骨头里都好像是空的,现在她只想找个平地什么都不管的躺下去。

不过楚玉想起刚才看见的那片红云,又勉强转头,可此时山顶上别说红云,连红线都没瞧见半根。

楚玉有些不确定的问流桑:“刚才,是不是有人来帮了我们?”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流桑抽抽搭搭的道:“是花哥哥,花哥哥帮了我们,然后便离开了。”

花哥哥?

谁?

我还花姑娘呢。

楚玉眨眨眼,有点迷惘的扭头看越捷飞,以眼神询问:流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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