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可卿看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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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徐正气将香菱带回林兰身边,将前后事由都说了一遍,自然是要瞒着林黛玉的。林兰与我相处也久,素知我之脾气,抱怨了我的风流性子几声后,把那死鬼薛潘骂了个从头到脚。现在她的脏话到是越来越讲水平了,也许是与林黛玉相处久了的缘故。

才解决了这边的事,还没来得急喝口茶,门外平儿就叫唤开了,说了王熙凤有要事找我,缘由是宁国府的少奶奶秦可卿得了急病,群医无策,得央我去一观。

在路上我埋怨了平儿一通,我虽然是个江湖中人,略通些医理,那也只是人体筋脉之流,妇科哪里知道半点

平儿嘻嘻一笑,说:“你是我们女人的克星,你一去包不准,那蓉二奶奶的病啊,就好了。”

我大气,趁着无人,狠狠地在她的丰臀上拍了几记,直打得平儿两泪冒水,俏脸赤红,方才饶了她。

见了王熙凤之后,才知道已经请了位名医来给秦可卿看病,只是其言语含糊,不知所云,而且秦可卿的病情丝毫未消,反倒见长,而秦可卿与王熙凤的感情向来比较好,出于关心姐妹,才拉我上了宁国府。

宁国府其实就在荣国府一旁,只有一墙之隔,从一个小侧门一拐,就进到了宁国府里。

宁国府里虽也挺大,但人就比较少了,走了两射之地,也不见半个佣人。听王熙凤说,当日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也养了两个儿子:长名贾敷,至**岁上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贾敬袭了官,如今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余者一概不在心上。幸而早年留下一子,名唤贾珍,因他父亲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让他袭了。他父亲又不肯回原籍来,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们胡羼。这位珍爷倒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十六岁,名叫贾蓉。如今敬老爹一概不管。这珍爷那里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了,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

贾敬还有一女,名为贾惜春,现居于荣国府中。

据凤姐说,贾珍有一妻为尤氏虽为荣国府当家奶奶,但并无实权,素日只知顺从贾珍,也没什么才干,又没什么口齿,是个锯了嘴子的葫芦俗话就是闷口葫芦。

贾珍其人世袭了三品爵威烈将军,他虽然是个将军,却素来只知在女人身上做功夫。宿娼眠妓,吃喝嫖赌是样样在行。虽然凤姐没说他做过什么坏事,但我想这种人想不做坏事都难啊。有钱有权的男人的**是不可节制的。

才到了宁国府大厅上,当面就走出一男一女来。那男的生有三十来岁,面皮白净,个子不高,脚步虚弱,走不稳健,眉头中间隐隐有乌青之色,一望便知是纵欲过度之色。看来他便是贾珍了。

那女的却是丰韵尤存,也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生得花容月貌,姿色不凡,只不过浅笑在嘴角,一身素衣,看来并非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贾珍并尤氏将我们接到厅内,彼此让了坐,才开口说:“老太太怎么没有来老太太原是老祖宗,我父亲又是侄儿,这样日子,原不敢请他老人家,但是这个时候,天气正凉爽,满园的菊花又盛开,请老祖宗过来散散闷,看着众儿孙热闹热闹,是这个意思。谁知老祖宗又不肯赏脸。”

贾珍中里的老太太自然就是贾母史老太君了。

我观贾珍这人,暗暗嗤笑,这种五短身材,全身没半两力的人也配当将军只怕骑上了马就给摔下来跌死了,难怪朝庭的军队敌不过宁王了,近二十万大军竟然给十万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众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在我身上扫过,没见过我的人都暗暗称奇。王熙凤早把我介绍了一遍,但今天我不是主角,才回贾珍的话说:“老太太昨日还说要来着呢,因为晚上看着宝兄弟他们吃桃儿,老人家又嘴馋,吃了有大半个,五更天的时候就一连起来了两次,今日早晨略觉身子倦些。因叫我回大爷,今日断不能来了,说有好吃的要几样,还要很烂的。”

贾珍听了笑道:“我说老祖宗是爱热闹的,今日不来,必定有个原故,若是这么着就是了。”

王熙凤说道:“前日听见你大妹妹说,可卿妹子身上有些不大好,到底是怎么样”

半晌未开口的尤氏道:“他这个病得的也奇。上月中秋还跟着老太太,太太们顽了半夜,回家来好好的。到了二十后,一日比一日觉懒,也懒待吃东西,这将近有半个多月了。经期又有两个月没来。”

凤姐接着说道:“别是喜罢”

尤氏说:“也怪,请了好几个名医了,有说是病的,有说是喜的,没有哪个说得准的。因此也就没敢下药,只是可卿的病却越来越重了。”

才说着,门外仆人就喊了道:“老爷,张大夫来了。”

贾珍大喜,忙步出门外,迎来了个五十来岁的大夫,那大夫眉正气严,看来并非庸医。

两人客套了一番后,又给大家互相介绍了一番,这才一大伙人往内房走去。

才走到一半,就碰到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目英俊,却身体瘦得弱不禁风,长相与贾珍十分相似,看来是他儿子贾蓉了,也就是秦可卿的丈夫。

贾蓉十分客气地见过众人后,忙把张大夫让进卧室内,我们也随着跟进。才踏进门槛,抬眼一看,好不奢华。

只见墙壁上竟然挂着一幅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画得是杨贵妃喝醉酒以后,像海棠花一样美丽的情境。两边还有宋朝大学士秦太虚的一幅对联,其联云: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再看那案上,有一个宝镜,平儿看我面露疑惑,悄悄告诉我,那是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乖乖隆地咚,想不到这里还有武则天以前用过的旧物,要是给她知道了,不知她会不会央我来偷呢。嘿嘿。

一边摆着赵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

我面有犹色,平儿又讲起典故。有一天寿昌公主在含章殿下的卧榻上休息,风吹落了一朵梅花,掉在她两眉之间稍上一点的额头这个地方,这个梅花就拂之不去,在她额头上定格了。她开头很烦恼,但别人一看以后,都赞叹道,怎么那么漂亮啊于是宫里面就竞相模仿,纷纷用化妆品来画梅花,在当时就形成一种著名的梅花妆。

至于联珠帐讲的是同昌公主亲手用珍珠串了一个帐幔,就是一个联珠帐,相当的华贵。

平儿告诉我这些后,还加了一句,说,秦奶奶不过是个芝麻大点一个穷得要死的小官的养女,秦钟名义上的姐姐,想不到嫁到宁府里后竟然能用上只有帝王公主才能用的物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暗自思量,莫非这些物事与秦可卿的病情有什么关系不成

带着疑惑,我看到了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绝世佳人,躺在床上,枕着红娘抱过的鸳枕。她面色苍白,却掩不住的国色天香,近看颇有威严,隐隐有皇贵之气,却又很亲切。与王熙凤薛姨妈那身富贵人家的气质全然不同,我没有见过公主,郡主到是见过江如水,江纱绫之流。但可以肯定,单论气质,都比不上她的皇家气质。在我所见诸女中,单论皇族气质,只有武则天比得过她。

我震惊于她的美貌,却更惊于她的气质,一个穷官人家,怎么养得出她这么一个妙人儿来呢

柔和的五官,是那么的精致,弯弯的黛眉,清澈如泉水般的双眸,娇挺的俏鼻,一张薄而性感的樱唇,嘴角有着一抹温柔如水的笑容,躺在床上的高挑的身材,足足有近一米七,薄薄的纱被盖在她身上,将她美好的身材遮得不露半点,却掩不住胸前一对**高耸入云。

一头乌黑靓丽如瀑布般垂挂下来秀发随意的披于两肩,还有几缕垂在粉嫩的玉颈旁有香枕侧,有几丝搭在胸前,非常自然。

真个是望之可亲,又可爱

秦可卿一见王熙凤,微露喜意,忙要起身来迎。王熙凤忙说:“快别起来,猛地起床会头晕的。”

又走紧两步,拉住秦可卿的手,握在怀里,说道:“我的姑奶奶怎么才几天不见,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说着眼圈竟然有些红了。

秦可卿也拉着王熙凤的手,笑道:“谁叫我这个人没福气呢。家里公公婆婆把我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对我很好,长辈同辈们哪一个不对我疼爱有加可病来如山倒,才几天就瘦成这个样子了,看来是熬不过今年了。”

王熙凤轻拍了她的纤手一下,叱道:“秦妹妹年纪轻轻,往后的日子还多着事,还有那么多福没有享,怎么可以乱说话呢。”

秦可卿摇了摇头,脸露无奈之色,不言语。

贾蓉却是急了,见机忙道:“请张大夫看一看脉息。”

那张大夫方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了有半刻的工夫,方换过左手,亦复如是。

半晌他才说道:“看得尊夫人这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需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心气虚而生火者,应现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肝家血亏气滞者,必然肋下疼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肺经气分太虚者,头目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自汗,如坐舟中。脾土被肝木克制者,必然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据我看这脉息,应当有这些症候才对。有些庸医可能会误认为这个脉为喜脉,但我却能肯定,它是病不是喜”

尤氏一听,接着说:“何尝不是这样呢。张大夫说得对极了,倒不用我们告诉了。前几天,我们家也请了几位老太医来看,都不能的当真切的这么说。有一位说是喜,有一位说是病,这位说不相干,那位说怕冬至,总没有个准话儿。请大夫明白指示指示”张大夫笑道:“大奶奶这个症候,可是那众位庸医耽搁了。要在初次行经的日期就用药治起来,不但断无今日之患,而且此时已全愈了。如今既是把病耽误到这个地位,也是应有此灾。

依我看来,这病尚有三分治得。吃了我的药看,若是夜里睡的着觉,那病就又添了几分成功率了。据我看这脉息: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想得就太多。

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大奶奶从前的行经的日子问一问,断不是常缩,必是常长的。是不是“尤氏答道:“可不是,从没有缩过,或是长两日三日,以至十日都长过。”

张大夫听了道:“妙啊这就是病源了。从前若能够以养心调经之药服之,何至于此。这如今明显出一个水亏木旺的症候来。待用药看看。”

于是写了方子,递与贾蓉,我正巧站在背立面,也看不到上面写了什么。

其实那张大夫说的一大堆屁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只拿双眼细细打量秦可卿。以我多年习武的经验来看,她这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靠心药医。

自我们这一群人进来以后,她半眼也没看她丈夫贾蓉,除了与王熙凤说话,偶尔好奇地看看我以外,有一两眼竟然是偷偷张望他公公贾珍,那眼神一闪即逝,却逃不过我的双眼。

我却看着经不住一阵微寒,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眼神啊似恨,似怨,似怒,似悲,仿佛饱含了人世间所有的恨意似的。显然,秦可卿是个心机甚深的人,而她的病十有**与贾珍有关。

而贾珍又是个披着官皮的淫狼,莫非

贾珍却装着没有看到,只顾着与儿子一起与张大夫交谈。

趁着这一会儿工夫,王熙凤把我领着床前,向她介绍道:“秦妹妹,我给你介绍个人。你不是素来喜爱林妹妹么这人就是林妹妹的姑父,徐老爷。”

秦可卿听了打心眼里泛出喜意,道:“黛玉妹妹向来清高孤傲,就是因为没有亲人,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姑亲,徐老爷可得好好照顾她呀”

我听了心头一震,颇有些感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自己生着重病,仍记挂着别人。看来林黛玉在这里也不是太难过的,总是有这么一个好大姐惦记着她呢。这么一来,原本惊艳的心情顿时化为乌有,秦可卿那皇家贵族的气质变得更为可亲了。

我说:“多谢秦夫人关心,黛玉那丫头有她姑姑在照顾着呢,昨天就搬来与她住在一起了。”

秦可卿点了点头,放心地说:“这样才好。本来黛玉妹子刚来时不是这么孤傲的,只是日子久了,身边又没有一个至亲之人,难免产生些抵触情绪。如今有她亲姑姑来照顾她,这我就放心了。”

王熙凤插话说:“我到是忘了,本来是要徐老爷也给秦妹妹看看病的,他是个江湖人,见多识广,听过了名医的诊断,不是徐爷有何高见。”

我故意压低声音说:“凤姐,你这不是叫我关公面前舞大刀找难堪么”

殊不知,贾珍自从进房以来,注意力就没有离开过秦可卿,直觉对我这个比他强壮几百倍的男人没有半点好感。

王熙凤说:“难道你真的见死不救么”

我收起笑容道:“说句实话,我对医道不甚精通,只略知一二,不过对于察色观人气,却敢称得上国手。”

秦可卿一惊,道:“你可知我患的是何病”

我突然施也传音之功,同时传到她们俩耳内:“心病”

然后,抬眼往贾珍的方向瞄了一眼。

秦可卿大惊,暗道,此人果真如此历害,看穿了我的心事不成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这件事绝不能叫外人知道的,怎么办

在王熙凤疑惑的眼神下,我对秦可卿肯定地说:“秦夫人放心吧,此事断断不会传入外人耳里的。”

想不到秦可卿经不住我一诈,脸色终于缓和,现出一丝血色,这回我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了。

王熙凤见我不再说话,唠唠叼叼与秦可卿说起女儿话来。

半天那张大夫也与贾珍父子谈好,经大家再三催促,王熙凤才舍不得地起身要走。这才对秦可卿说道:“妹妹你好生养着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王熙凤身为偌大一个荣国府的执事,每天凌晨三四点起床,深更半夜才能睡觉,说起来也是很辛苦的。虽然与秦可卿的感情非常之要好,可确实是抽不出太多时间来看她。

秦可卿笑道:“哎,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是没用的,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啊我知道自己这病不过只是挨日子罢了。”

王熙凤说:“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你的病还能好么人啊,总要想开了,心胸放宽了,也就没事了。况且听得大夫说,若是不治,怕的是春天不好呢。如今才九月半,还有四五个月的工夫,什么病治不好呢咱们若是不能吃人参的人家,这也难说了,你公公婆婆听见治得好你,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能够吃的起。好生养着罢,我回府了。”

秦可卿又道:“姐姐,依我们这辈份我是要叫你婶子的,但看在你我岁数相差一二岁的份上,且容我这么称呼你。恕我不能过去了,有空的时候,还请姐姐多来看看我,咱们娘们家多坐坐,聊聊天。”

我听着这话怎么有点像是临终遗言啊

王熙凤听了不觉得又眼圈儿一红,遂说道:“有空我一定会常常来看你的。”

说着就领着平儿一大群人要走。

我也转身要走,但暗地里给秦可卿传音道:“秦夫人,你放心,有我在,阎王爷也不敢收你。”

那秦可卿莫明其妙,似乎不见有人听到我的说话声,只怔怔地看着我的背影,暗道,天下果真奇人异士不少,莫非我真得逃过此劫么

不说徐正气与王熙凤等人回到荣府一事,欲知秦可卿如何逃过“心病”这一劫,还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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