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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倒映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刺目的光线让她暂且避开了眸光,那阴寒森冷的气息就这样从足底慢慢的侵蚀着她的神经。

说一点儿也不害怕,那都是骗人的,死过一回,那从高空坠下的感觉她大概没有勇气在去尝试第二次,以前就曾经听说过,当你玩过跳楼机,想自杀的时候绝对不会去跳楼,那瞬间身心分离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而且,此刻……她不仅仅有可能掉下悬崖,更有可能掉到那前方的钉板上,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长钉贯穿了身体,她……

苏墨猛然的打了个颤儿,一股阴寒又从心底冒出。

她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自身的处境,眸光微凝的看向远处,前方的对峙好似还在继续,她心急如焚的深深蹙了秀眉,担忧尉迟寒风身上的伤。

尉迟寒风隔着黛月楼的人和冥殇冷漠的相视着,良久,方才说道:“冥殇,本王跪了……你是不是放了墨儿?”

“王爷!”萧隶听闻大惊,上前一步。

尉迟寒风缓缓抬了手,示意萧隶退下,眸光不动的看着冥殇,等待着他的回答。

冥殇眸底闪过惊诧,显然……没有想到尉迟寒风回如此问,嘴角不免噙了丝嘲讽的笑意,缓缓说道:“不知道,也许……你跪了,我会放,也许……不会!”

“冥殇……”萧隶举剑指着冥殇,愤怒的喝道:“你岂配王爷一跪!”

话音方落,人已经飞身上前,一月轻睨了眼,冷漠的眸子浮上了嗜血的杀意,他举刀置于胸口,待萧隶身子方到,一刀凌厉的劈向了他。

萧隶空中一个旋转,躲过了一月的刀锋,长剑横扫,竟是和他激战在了一起。

所有的人都没有动,不论是黛月楼的人,还是黎王府的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只是冷眼看着对战的二人。

尉迟寒风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黛月楼底下的人他曾经交过手,萧隶对付一人……不是问题。

突然,尉迟寒风眸光一凛,看着冥殇手中擒着的飞镖,失了平静的喝道:“冥殇……”

话未曾说完,冥殇手中的匕首已然向身后飞出,尉迟寒风来不及细想,蹲身擒了石子掷出,竟是硬生生的将那匕首打的偏离了方向,就算如此,险些射到了那晃荡的人身上。

亦在此时,萧隶和一月冷兵器相对,金属碰撞之间火光乍现,二人纷纷被对方逼退。

冥殇冷然的笑着,手中又夹着一只飞镖,眸光阴鸷的看着尉迟寒风。

尉迟寒风暗暗咬牙,冷眸扫过前方叠层阻挡的黛月楼人众,一撩袍服,缓缓的向下跪去……

“王爷!”萧隶和暗卫纷纷大喝,二字间竟是藏着沉痛。

尉迟寒风一生狂傲,拜天拜地拜父母,就连皇上,都未曾下跪过,如今……

萧隶不忍心的别过了头,愤怒的眸子氤氲了曾湿润,握着剑的手死死的攥着,骨节发出“嘎嘎”的声响。

尉迟寒风从头到尾神情淡漠,狭长的凤眸轻轻的眯缝着,幽深的眸子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情绪在内。

尊严……在和墨儿的性命相比之下,没有任何意义!

“冥殇,本王……求你放过墨儿!”尉迟寒风平静的缓缓说道,低垂的眼睑丝毫未动,薄唇轻动之际,噙着一抹自嘲的笑意。

如果……曾经他懂得放下尊严,墨儿又岂会有今日之险?!

冥殇冷嗤一声,狠戾的说道:“放了她?呵呵……不可能!”

“冥殇,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萧隶猛然看向冥殇,大喝道。

远处的苏墨看着这边的发生,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能看到尉迟寒风跪在了那里……

泪,不由自主的在眼眶中打转着!

她的心莫名的抽痛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越来越多,终究不负承载的溢了出来……

那是一个多么孤傲的人,却跪在了这里,只因为冥殇方才冷然放过来的飞镖吗?

“唔,唔……”

苏墨想喊,嘴却被封着,只能发出那单一的唔唔之声……

尉迟寒风并不意外冥殇的话,他缓缓抬了头,冷漠的看着他,说道:“冥殇,宫墙之事……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你如今虽然不在朝中,却也身在官宦之家,你该明白……当年的事情,不能怨她,你又岂可迁怒到她的身上?”

“但是……却是她给了南帝一个契机,不是吗?”冥殇阴冷的说道。

尉迟寒风缓缓站了起来,一派淡漠,只是,眸光噙了几许阴沉,冷然的问道:“这么说……你是不肯放了她?”

“放过……”冥殇嗤笑了声,冷漠微凝,冷冷咬牙问道:“那又有谁放过我冥家?”

尉迟寒风狭长的眸子一滞,看了下远处的飘荡着的人,二人一来一回的摇摆着,竟是比方才摇摆的弧度大了些,按照这样下去,那绑着她们的绳子只怕已经被抹掉了一缕……

“不知道墨儿是否还愿意和我共生死?!”尉迟寒风突然自喃的说了声,嘴角挂着似有若如的笑意,他眸光回转,阴戾的说道:“冥殇,既然如此……就休要怪本王!”

他的话音放落,随之而来的暗卫纷纷举剑上前,顿时,两方交战在一起,尉迟寒风一脸冷然,软剑犹如飞舞的飘带,让人眼花缭乱之际,周身生了寒意。

此刻,虽然不是在那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上,却也成了人性最丑陋的时刻,双方都杀红了眼,一方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一方是常年暗杀为生的杀手,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将敌人撂倒,不惜一切代价!

尉迟寒风软剑飞舞,冥殇冷然一对,二人本有悬殊,却因为尉迟寒风内腹俱损,此刻……竟是不分伯仲,随着时间越久,尉迟寒风渐渐有些不支,他此刻,仅仅是凭着一股信念!

这边激战正酣,苏墨和芷兰那边悬挂在石壁上的绳子几乎摇摇欲坠,随着绳子的一缕一缕的断裂,二人的绳子的摆动越来越大,反之……随着她们摆动越来越大,那绳子摩擦石壁也越来越厉害……

苏墨的眉头越拧越紧,她紧皱着秀眉看着前方打斗的人,随着冥殇和尉迟寒风的激战,二人竟是渐渐的向她靠近着。

离得越近,苏墨的心越发的紧缩着,只见尉迟寒风的身上已然多处被长剑划伤,冷傲的脸上噙着连日赶路而留下的沧桑和落寞。

泪水,再一次溢出了眼眶。

苏墨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她给他服用了龙鵺汁,他……他也许就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如果不是枫叶林他为她硬生生的受了西门雪那掌,他也不会如此……

苏墨哭着摇着头,此刻,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还身在险境,那岩壁上的绳索……已然只剩下了最后一缕连着,当那被磨断,她和芷兰二人一个将会调入万丈深渊,一个将被那钉板刺入身躯。

尉迟寒风抢占急攻着,眸光时不时的看向那被吊着的人,内腹因为一直强自提内力而剧痛难当,他紧皱着眉头,死死的咬着牙,比起想到苏墨会在他眼前消失离去……那些痛,已经根本不是痛!

“唔”

一声闷呼声同时震惊了激战的二人,冥殇眸子里闪过惊愕,来不及细想,反射性的向那掉落的二人飞去,大掌横扫之际,仅仅是抓住了一人的衣衫,眼见着人继续掉落,离钉板也只不过数丈……

尉迟寒风强自提了内力,一把捞过将要掉在钉板上的人的身躯,顺势一掌送入空地,待正要飞身去抓那边一人时,已然有心无力,一大口鲜血倾洒在那钉板之上,人虚弱的瘫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影掉落万丈深渊……

“不”尉迟寒风一声厉吼,只觉眼前一个白影闪过。

西门雪方才到了黛月楼附近,就听闻激战声,他顾不得其他,一路提了真气上来,正好看见苏墨和芷兰二人从高空中掉落,同样的衣服,同样的样貌,在如此情形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以防万一,二人都不能有闪失。

他来不及细想,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那绑着白皙手腕的绳子,人,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那有着密实长钉的钉板之上……

苏墨下坠的身子猛然间停止,脚下是寒风刺骨的深渊,惊恐之于,她仰头看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半响,突然觉得身子又慢慢的下移着……

猛然间,苏墨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方才忆起,那悬崖边全然都是钉板,三寸的长钉一直就那样发出阴森森的寒光。

寒雪在上面费力的拽着绳子,腿间已然变的麻木,可是,却无法遏止苏墨下沉的身子,他的腿……就在那钉板上缓缓移动着,人……已然身子没出了崖边。

可是,此刻,他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苏墨死,而此刻,他强烈的感受到,那绳子那端的人就是她!

“芸儿……你要坚持住!”西门雪咬牙说道,额前已然布满了细汗。

苏墨听闻声音,愕然的看着上方,血,顺着崖壁滑落,沿着捆绑她的身子滴在了她的脸上……

泪水不知道何时滑落,她死劲的摇着头,她想喊,她想让西门雪放手,可是,苦无嘴无法言。

说时迟,来时快。

当尉迟寒风看清楚白影是西门雪时,眼中除了感激,全然是惊讶。

那前方暗卫和杀手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冥殇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幽深的眸子就那样看着西门雪吃痛的向前移动着,鲜血,已然染红了钉板的周遭,长钉就那样硬生生的钉入他的双腿间,没出的长钉上都挂着鲜红的血,风轻拂之际,鼻间全然都是血腥的气息。

尉迟寒风努力的向支撑的起来,想上前拉了那绳子那端的人上来,可是,破败的身子已然连支撑他起身都无法。

“啊”尉迟寒风悲恸的嘶声仰天长啸着。

冥殇一直这样看着,被尉迟寒风软剑划伤的黑袍上隐约可见血肉模糊,方才和他对战,他虽然因为尉迟寒风内伤在身,好似占了上方,实则……却并未曾讨到便宜。

“你怎么不管那个?”冥殇突然冷声问道。

尉迟寒风回头睨了眼昏迷在地的芷兰,凄然一笑,冷声说道:“墨儿……只有一个,就算万千世界都是她的……她的样子,本王……依旧能……能一眼看到……看到她!”

冥殇侧眸俯视着尉迟寒风,眸子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痛楚。

他看着西门雪吃力的想拽住那跟绳子,那长钉上……有软骨散!

他就是要让尉迟寒风都无力的去救心爱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去死!

这几年,他心心念念的想着为苏墨报仇,却全然不知道……苏墨是害的他冥家灭门的人……

想着,冥殇猛然间一凛,眸子里隐隐的噙着茫然……

他布了这个局,是真的希望苏墨死吗?

冥殇眸底伤过凄凉的自嘲,自从知道,她就是害得她全家灭门的人时,他每日都活在杀或者不杀她的痛苦之中。

他们说的对,一朝为政,多的是手段,当年……先帝和太子妒他冥家功高盖主,几欲想削除冥家的势力,更不惜让当时苏王爷爱女苏墨嫁给他!

其实,一切都是个局!

先帝想必早就看的透彻,苏墨根本不想嫁给他……

一切,从头到尾都不过是铲除他冥家的局,可是……偏偏是她,是她!

冥殇的眼睛里染上了薄薄的水雾,他紧抿了下唇,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冷冷说道:“吃了它,本座就救她上来!”

尉迟寒风看了眼冥殇手里噙着的药丸,什么话都未曾说,一把夺过放进了嘴里。

死,他不怕!

他只怕墨儿再一次从他的眼前消失!

“好好爱她!”冥殇清冷的撂下一句,人已然飞身上前,在大家都来不及反应之下,已然跃下了悬臂。

苏墨只觉的人影在眼前坠落,还来不及反应,人已被一掌推了向上……

冥殇的身子继续坠落着,看着那上升的娇躯,嘴角噙着一抹释然的笑意。

墨儿……对不起!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冥殇凄凉的一笑,缓缓的阖上了眸子,任由着身体下落,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仿佛是地狱的召唤一般。

如今的他唯有一死!

爹,娘,大哥……请原谅殇儿的自私!

放过苏墨,我已无脸再面对你们!

阴沉的天空,让人倍感压迫。

苏墨几乎不眠不休的穿梭在寒风阁和风霜雪月阁之间,从黛月楼回来已然过去近两月之久,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的变的安静。

那天,她被冥殇推上了崖顶,入眼的全都是血,长钉贯穿了雪的双腿,尉迟寒风浑身的剑伤更是让人不敢去看,见到她上来,许是放下了高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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