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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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有二十分钟,强子手机响了,一听正是四哥的,他说已经到了“湘西餐厅”的楼下,强子指挥他拿着东西下车,然后向北走五十米,那里是个十字路口儿,人和车都比较多,四哥没有多说,拎着一个鼓囊囊的帆布旅行包下了车,并用摇控器锁上车门,一直走到路口上去等强子。

陈天民和强子同时下车,也悄悄地往北走,接近四哥的“奔驶”车时,陈天民在车后蹲了下来,刚才已听到锁车的声音,知道上不到车里去,但同时也放心车里恳定没藏着人。

强子继续往北走,在路口儿见到四哥后点了下头,四哥将包儿交给他,只说了句“小心点儿,保持联系”,便转身往回走,强子则站在原地,等四哥被做掉以后再往回走。

陈天民蹲在车后,忽然间听到从北边传来一声巨烈的声,他感觉不好,急忙探头观望,却见四哥急匆匆地走回来,按开车锁并拉开前门,正准备往里钻,陈天民顾不得再想别的,突然蹿过去,用左手捂嘴,右手尖刀从眼睛刺入脑部,一声不响便死了,陈天民将尸体塞进驾驶室并关上车门,然后赶紧往北走,想去看个究竟。

来到路口儿一看,已经有了不少围观的人,而且还有很多人在往这里赶,大家都盯着西南角上的一具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在议论纷纷,陈天民仔细观看,依稀能辨认出那就是强子,但见他的肠子流了满地,一条胳膊也不见了,而在他周围散落着很多碎纸和砖头等东西,陈天民明白了,四哥带来的包儿里没有钱,除了一些旧书、破纸和砖头以外,还有一棵摇控炸弹,当离开了强子一段距离后引爆了它。

望着这个昔日感情最好、但看此次却阴毒地算计自己的兄弟,陈天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他长叹一声,转身向南走去。

刚才他就看到“陆地寻洋舰”的钥匙就插在锁眼儿上,可能是强子怕遇到紧急情况,跑起来方便吧。回来后他直接坐到驾驶室里,打着了车,开动后向南捌,背向尸体累累的现场而去。

李嘉竹坐在后排,神情紧张地探过身问道“怎么回事儿啊,强子呢”?陈天民表情很沮丧,低沉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约略介绍了一下,李嘉竹本来就恐惧万分了,听了这些话更是半天回不过神来,陈天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最后只能是默默地开车,沉闷的空气充满了整个车箱。

四哥死了,兄弟们自然是各奔东西,陈天民因为伤还没全好,最近一直在家里休息,这让宋美云即高兴又糊涂,儿子从十五岁开始工作,一年也在家住不了几天,这次是怎么啦?不但不出门儿,而且人也变得沉稳多了,好像突然就长成了大人。

那天因为现场处理的干净,陈天民一直没有引起警方的怀疑,看来这场灾难已经化了,不过他和李嘉竹的感情并没有为此而恢复,在家里养伤时李嘉竹只来过一次,而且哭得很伤心,她说现在矛盾得要死,尽管非常爱他,但那天留下的恶性回忆太严重了,几乎让她的精神完全崩溃掉,另外又想起卫大夫说的话,不知道陈天民已经杀过多少人了,所以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跟他重归于好。

“其实我以前没杀过人,平时打架我连刀都不用,最多就是弄个骨折什么的,那次在新疆我们杀的也不是普通人,是阿富汗过来的恐怖分子,人人手里都有枪,不杀他们我们就得死,你说…”,陈天民心里实在憋得难受,忍不住辨解几句,但是一看李嘉竹那疑惑的眼神,马上又后悔了,悻悻地说“如果你不信就算了,本来我也没必要解释”,

“我不是不信,你不会说瞎话这我知道,而且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李嘉竹心里异常纠结,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不用为难,我说这些也不是想争取什么,其实我早就知道咱俩成不了,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所以你就痛痛快快走吧,离开我也就不想这些破事儿了”,

“天民…”,李嘉竹动情地抓起了陈天民的手,难过得说不出话来。陈天民还想再说几句宽心的话,却被李嘉竹摇头制止了,她十分认真地说道“天民,给我一段时间吧,让我心里平静一下,好好想一想,好吗”?陈天民见她语气诚恳,心里也确实对她有些割舍不下,便没有再推脱,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周奇已经迎来了入监后的第二个接见日。北中市第二监狱一共有十五个分监区,从每月的十号至二十五号之间,每天安排一个分监区为接见日,届时,监狱特意与客运公司联系好的一辆大巴车,做为专门接送犯人家属的收费班车,每天在监狱与市区之间往返一趟。

周奇是在第六分监区服刑,所以接见日是每月的十六日,此时陈天民的伤已经痊愈,所以这一天便来探监了,隔着巨大的钢化玻璃,哥儿俩的心中百感交集,之前在电话中陈天民只是对周奇说已经离开了四哥,再具体的就没方儿说了,即便如此周奇也高兴异常,让陈天民脱离黑帮组织是他几年来的最大心愿,今天终于了结了,他还以为这全是李嘉竹游说的功劳哪,见面后急迫地问陈天民以后打算干什么,生怕他将来被兄弟们一拉,再去重走老路。

“还没想好哪,着什么急呀?过些日子再说吧”,陈天民无所谓地回答说。

“那你就别想了,我已经替你盘算了好几天,你就踏下心来跟老头儿学手艺吧,有两年就学出来了”,

“当厨师啊?这个…”,陈天民显然是不太乐意,周奇劝道“当厨师怎么啦?你没看现在‘孔府菜’多火呀?老头儿在北中市可是祖师爷,光特级厨师的弟子就有四个,跟他们学绝对是正宗,走哪儿都抢手啊”,

“再抢手也是个厨师啊,一辈子侍候人”,

“狭隘了吧?厨艺也是艺术,人人都尊敬,怎么是侍候人呢?而且你要不愿意在大饭店里上班,也可以自己干哪,开个不大不小的饭庄子,就凭老头儿的名声,再加上众位师兄弟们的帮衬,能错的了吗?一年少说也能赚个百八十万的”,

“你说的太容易了,那么大的饭庄得投多少钱?咱哪儿有啊”?

“百八十万的饭庄可不算太大,我刚看了一本‘餐饮业经营指南’,那上面说一般餐厅的年利润是跟营业面积对等的,比如说就餐面积是一百平米,那年利润就应该是一百万左右”,

“是麻?那还真可以,努努劲儿的话开个百十平米的餐厅还是有希望的”。

周奇见他终于活动了心眼儿,赶紧又趁热打铁,再给他增加点儿感情投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真能把饭庄子开起来,那就连我都救了,以后咱哥儿俩一心一意经营它,还想什么呀”?这句话是号准了脉才说的,因为陈天民最讲义气,遇事总愿意先替朋友着想,果然,他十分认真地说“行,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就跟老头儿说”。周奇笑着点头,一旦让他心中有了准星,保险系数就大多了。

接见时间是四十分钟,该说的话将将说完,耳机里也传来提示的“嘟嘟”声,于是所有人都忙着道别,哥儿俩也在玻璃上对了一下拳,然后便分了手,周奇又被排队带回监区,陈天民则随着人流走出监狱大门,乘大巴回了市区。

李嘉竹的父亲李松年是一位典型的绍兴府老学究,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于历史学院考古系毕业后,直接被分配到了“故宫博物院文物研究所”工作,专功造像类文物的研究与鉴定,依靠多年来不倦的钻研与摸索,目前在国内已经成为这方面的顶级专家。

这天下午,李嘉竹下了班回家,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糊味儿,她很岔意,母亲做得一手精致的江南小菜,从来就没发生过把菜烧糊的现象,今天是怎么啦?会不会是生病了?李嘉竹顾不得脱去外衣,急忙奔到厨房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父亲站在灶前掌勺,腰里围着一条母亲的花围裙,这是李嘉竹在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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