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夫人_分节阅读_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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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双眼。

豹子头在放声大笑,我没看到他的面色,却忽然于潺潺的水声中,听出他的笑声,颇有几分苍凉伤心的意味。

我尚闭眼,忽觉腰间一紧,睁开眼,豹子头已从马上俯身,象老鹰抓小鸡一般,轻若无物地将我拎了起来。

我晕晕乎乎中被他拦腰放在身前,他大喝:“把这里给我烧了,回!”

有人在请示豹子头:“大当家,那个死了的女人怎么处理?”

豹子头骂道:“真他妈扫兴!把她的尸体丢火里去!”

山贼们呼喝着丢出火把,待我从马上回头看时,那高高的柴堆已腾起冲天的大火,火焰似毒蛇的舌信,一点点,舔没着高高的贞节牌坊。

火光越来越远,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远去。

我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却被马颠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豹子头大笑,猛挥马鞭,马跑得更快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颠簸地“骑”过马,伏在马鞍前,腰似要震裂开来,体内翻江倒海,恨不得即时死去,才能免受这等痛苦。

不知道被火烧成灰,和骨头被人剁碎了蘸醋吃,哪一种更难受?

不知熬了多久,马在往山路上跑,度越来越慢。再跑个多时辰,马终于停了下来,豹子头下马,横拎着我,在众山贼的拥簇下继续往山上攀爬。似是爬了很久,直到东方天际有微微的鱼白色,有大群人从山顶迎了下来。

“大哥,回来了?”

豹子头将我往地上一扔,我痛哼一声,瘫软成泥。

豹子头骂骂咧咧:“操他奶奶,江老蔫跑得快,啥也没捞着,白跑一趟。”

火光下,有人用折扇挑起我的下巴,我仰头,正对上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狐狸一般的眼睛。

狐狸端详着我,笑道:“也没白跑嘛,还捞着这么个美人,正好给大哥叠被铺床。”

我“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虽然肚中没有一点食物,却依然吐得天翻地覆,沤臭的胆水在胸前染成一带黄渍,和着先前被泼上的大粪的臭味,令每一个人都掩上了鼻子。

豹子头踢了我一脚,怒气冲冲:“臭死了,***,把她关起来!”

狐狸轻拍着折扇,笑道:“大哥辛苦了,明天再将这美人生吞了不迟。”

另一个铁牛般的大汉笑得牙肉暴露:“就是,美人嘛,得剥干洗净了再吃。”

有两人捂着鼻子过来,将我架起。我双脚拖地,被他们架着往右边走去。身后,还隐隐传来那群野兽般的男人的笑声。

“二哥这话说得不对,应该要洗干净,再剥光了,大哥才好下口。大哥难得看中一个女人,可得好好吃、慢慢享用。”

“不是下口,是出枪才对。大哥霸王枪一出,一夜大战八百回合,美人要生要死,向大哥俯称臣。”

豹子头在大笑:“***,你们没地方败火,拿老子打趣!统统给我滚回去睡觉,养好精神,后天打黄家寨!谁最卖力,就把抢来的女人分给他!”

野兽般的欢嚎声越来越远,我被丢进一间冰冷的柴房。

门嘎嘎地关上,并被铁链锁住。

惨淡的满月,从柴房的破缝中挤进来,洒出一地月光。

我伏在月光中央喘息,身上胆水的臭味仍在散,我闻着却不觉恶心。只是,今夜靠吐得一身污秽逃过了,明天呢?后天呢?

月光在移动,我喘息了许久,又大笑起来。为什么还要纠结于如何保住清白?我的清白,早就在那个人射出那一箭的时候,灰飞烟灭了。

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女人

梦里有风在不停地吹。风象是悲哀到了极点,因为它在笑,那笑声听着却象哭声。吹到后来它似是无力再悲哀了,只间或叹息几声,到最后,连叹息声都没了,它只在空中木然行走,冷冷地俯视沉默的大地。

我以为自己是睡在旷野之中,这原野,象秀才爹曾经教过我的诗一样——旷野看人小,长空共鸟齐。

荒凉,无边无际的荒凉。

“窈娘,回家吧。”似是秀才爹在空中呼唤我。

我坐起来,伸出手:“爹。”

我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泪水不多时便湿透了衣襟。

“爹,你也将我丢下不管。”我狠狠地擦去泪水:“爷爷、娘,还有你,都丢下我不管,我偏要好好活着,活给你们看!”

衣衫上有粪渍、胆汁,臭不可闻,我解下腰带,想将外衫脱下。

“唉呀——”有人推开破旧的柴门,冲了进来,一把夺下我手中的腰带,连声责备:“我说姑娘,你可不要想不开做傻事,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再寻死,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抬起头,这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婆婆,穿着蓝布衣裳,提着一个竹篮子,满面皱纹,略佝偻着身子,长得很象已经过世的三叔婆。

“姑娘,你无非就是想保住清白,才寻死的。可你是否知道——”她靠近我,压低声音,不让门外看守的山贼听见:“你就是悬梁自尽了,他们也会奸——尸的。”

我顿时一个哆嗦,通体寒。她将篮子放下,篮中有清水,有米饭,还有咸菜。

我却知饿了几天的我此时绝不能狼吞虎咽,只敢细嚼慢咽。

也许是我强忍着的表情太过凄楚,老婆婆蹲在一边,絮絮叨叨地劝着:“姑娘,人这一辈子啊,没病没痛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什么名节、清白,那都是唬人的东西。”

我被咸菜梗噎了一下,老婆婆叹了口气:“你别哭,既然已被抢到了这鸡公山,就别想着回去了。即使是能回去,也会被你家里人浸猪笼点天灯的。倒还不如在这里安安心心住下来,卫寨主他们都不是坏人,只要你顺着他们,总是能有一口饭吃的。”

咸菜太咸,我嚼得眼泪汪汪。老婆婆再叹了口气,“你以为你命苦,但你的命能比我苦吗?我邓婆婆,刚出生就死了娘,五岁死了爹,讨了两年饭,成了人家的童养媳。被打了八年,好不容易成了亲,不出三年,丈夫又死了。我无儿无女,被婆家赶了出来,倒了三十年的夜壶,本以为可以进积善堂终老,哀帝一死,陈国大乱,我又被山贼捉上山,给他们洗衣服做饭。唉,真要寻死,我这辈子吃的苦,早该死上百回了。”

我怔怔地望着她,过了很久,才醒觉仍有口饭含在口中,忙吞了下去。

等我吃完饭,邓婆婆已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过来,虽然破旧些,但总是干净的。

我将脸长久地埋在衣裳中,闻到了阳光的味道,淡淡的,象榆树叶子的清香。

我再抬起头,邓婆婆在笑,阳光在她黄的牙齿上闪着光,“姑娘,记住,活着再疼,也疼不过死。”

这夜风凉如水,我站在柴房的破窗前往外望,月光下,山岗若隐若现,村寨似近似远。

风送来上千男人的鬼哭狼嚎。

“妹啊妹啊,你看过来

-------------------【哥哥我今天要把你手牵】-------------------

牵了你的手啊

往我屋里走啊

哥哥我今天要把你的花儿采——”

这些野兽般的男人似是喝醉了,嚎了整整一夜。直到晨熙微露,整个山寨才安静下来。

我依着柴垛,睡到黄昏,听到外面人声喧哗,到窗前往外一看,现野狼们正在集结。个个似是喝足了、睡够了,精神百倍,手持兵刃,在数人的带领下列队往山下走。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个豹子头。

狐狸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拢着手,站在一棵枣树下,眯眯笑着,与豹子头作别。

“大哥,记得把黄老怪的鸟蛋子割下来,咱们用来做下酒菜。”

“六弟,就怕你不敢吃。”豹子头呵呵一笑,拍了拍狐狸的肩膀,大步而去。

待所有人都去远了,狐狸才转过身来,他目光在山寨里扫了一圈,也从我身前的窗户上扫过。

春天的晚霞映得他身子右半边明晃晃的,但另半边却被枣树的阴影笼住了,令他颇有几分飘然出尘的意味。他神色淡淡,仰头望着晚霞,眉目间象是有些惆怅。

这么看过去,这军师杜凤倒也长得玉树临风,听说他也曾读过几年书,还中过举人,倒也不算草莽,可惜终做了山贼。

只是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将人骨头熬汤来喝。

白天睡够了,夜晚我在柴垛上翻来覆去。

也曾悄悄到门后张望,外面看守的人仍在,铁链也锁得甚紧,窗户虽然破旧,却绝不是用力就能扳开的,我只得暂时放弃逃跑的想法。

睡到后半夜,火光将我惊醒。爬起来一看,见满山的火把,豹子头粗豪的笑声也隐隐传来。

看来,黄家寨让他们给灭了。黄老怪杀人如麻,死了也好,就是不知道,豹子头有没有真的割下他的鸟蛋子。

狐狸在带队欢迎野狼们的胜利归来,野狼们的欢呼声中,传来女人的尖叫和哭泣。

有个纤瘦的身影忽然奔出俘虏的行列,一头撞向枣树。鲜血象桃花般开放,在空中迸出血色的迷雾。女人们的哭声更大了。

我心中恻然,却只能缩回柴垛上,竭力不去听那凄惨的哭声。在这乱世,女人先得活着,而不是想着保住清白。

这“清白”二字,即使用生命保住了,说不定有一天,也会被曾经两情相悦的人,一把火烧得灰飞烟灭。

男人们的狂笑声、女人们的尖叫声不停响起,又慢慢淡下来。

我抱膝坐在窗下,看着月色一分分移动,直到柴房外传来打斗声,才恍然清醒。

“二当家的,不能进去,这里面是大当家的女人!”

“小兔崽子,滚开些!”这人似是喝醉了,踢了看门的一脚:“大哥碰都没有碰她,摆明了是看不上。既然大哥不要,当然轮到我来享用!”

“二当家,大当家说了,谁都不能碰她的。”

我猫着腰,凑到门缝后看,那个铁牛般的男人正将瘦弱的看门小兵打得满地找牙。

等会是反抗,还是顺从,我开始纠结。

铁牛一脚将门踹开,那么粗的铁链,竟挡不住他的一脚。

我不由瑟瑟抖,他已狞笑着,摇摇晃晃向我走来。

“美人,大哥不要你,我来疼你——”

他俯身揪住我的衣襟,轻轻一撕,我的双肩便祼呈在月光中。我本能地舞着双手厮打,却慢慢地在他野兽般的身躯下绝望。

他一手钳住我双手,一手去解裤带,右膝如铁般压住我的双腿。我无力动弹,只能仰面看着屋顶的橼梁,这种痛,真的没有死那么疼吗?

他将裤带解开,正要倾过身来,柴房门又被人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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