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东【香朵儿】_分节阅读_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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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拳头,砸吧着嘴里的硬糖,下定决心:等吃完嘴里的这颗后,就绝糖。

一颗砸吧完后,她摸摸整口袋的硬糖,经过一番理智和情感的较量,终于下定决心:吃完了这一口袋,就绝糖。

再后来,这口袋的糖终于吃完了,可另一边的袋子又满了----

再再后来,空了,满了,满了,空了,周而复始,一直到正月十五,乔小麦口袋里的糖都没吃完过,于是,乔小麦决定:在糖没吃完前,她还是先刷牙吧!

农村像乔小麦这般大的孩子都没刷牙的习惯,她为了想尽快融入这个社会,不让身边人察觉她的与众不同,也就没有强烈要求要刷牙,不过,早晚、饭前都用盐水漱口,这些都是后话。

年初一的中饭还是饺子,郑幺妹烧火,大伯母掌厨,乔小麦搁一旁烤火,身上披着件旧衣服挡灰。

这时农村电主要作用是照明,还经常供电不足,电器化的物件不多见,电视机都是稀罕的,电器化的厨具两字:没有。

煤还很贵,村里人烧饭还都靠木材,烧饭都是用灶台,尺把大的两个大锅架在四四方方的灶台上,一个烧水煮饺子,一个烧红了炒菜。

好菜讲究火候,大火烹饪小火慢炖,煤气灶上烧出来的菜就是不如灶台上炒出来的香。

灶膛里红红的柴火、黑黑的铁锅,白生生的熟石灰和着黑乎乎的草木灰搅和成淡青色的灰膏平平实实地轧成了灶台清清爽爽的台面,伴随着咕咕噜噜的水开声,刺啦咔嚓的炒菜声,混合着郑幺妹和大伯母间家长里短的互动声,乔小麦这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农家嘈杂而热络的氛围,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不是做梦,而是真的重生了。

大伯母的手艺很好,无论是下饺子、洗菜、切菜、倒油、炒菜、盛盘、上桌,手法娴熟,动作麻利,不拖泥不带水。

看的乔小麦饥肠辘辘、口水直流,她还没吃早饭呢,虽然吃了不少糖糕、点心、瓜子,可那些哪当饱。

“麦麦,饿了?”大伯母终于在乔小麦灼热而执着的视线中体会到了她不加掩饰的渴求。

“嗯,”小孩子不撒谎,乔小麦根本不用想就点头如捣蒜。

“也怪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床的,也就没给她弄早饭,”郑幺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身为母亲的职责,添了一根材火棍在灶膛里,拍了拍手上的灰摸了摸乔小麦的脑袋,“丫头,饿坏了吧,”

乔小麦再一次毫不做作地点了头,用可怜兮兮饱含泪花的双眸看向她娘,眼里满满的都是无声的抱怨:身为女人兼母亲的你虽然以你的身体满足了你那欲求不满身份是你丈夫的男人,但身为你母亲身份时女儿的我无法原谅你身为母亲而对女儿的忽略。

“饺子好了,我装一碗你先吃着,”郑幺妹被她这双犹如贞子般哀怨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拍拍她的小脸颊柔声细语地讨好她道。

“我还要那个鸡腿,”乔小麦指着菜桌上的一盘地锅鸡见机要挟道,早在那只被分解的鸡下锅时,她就看上了它的腿。

“好,小馋猫,”大伯母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梁。

乔小麦满意了,家里孩子多,等上桌了,这腿肯定轮不到她。

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听着像是乔栋乔梁从街上回来了,正齐刷刷地站在院子中央等着乔建国执行家法。

乔小麦之所以听出了这些,是因为乔建国那堪比炸雷般的怒吼声正以雷霆般速度传递到厨房来。

“你们俩混小子给我站到这来,你说你们平日里调皮捣蛋也就算了,大过年地你们也不给我安生点,啊,不想过了安生年是不?好,老子成全你们,站好了,腰板挺直了,说说,是打手心还是打屁股,”

主屋的隔音设施都那样,就别指望厨房能隔音了,跟现场直播似的,都不带猜的。

“怎么回事,大嫂,你看着点火,我出去瞅瞅,”郑幺妹往灶里添了两根材,跟大伯母交代一声,便急火火地出去了。

乔小麦向来是哪里热闹哪里有她的主,这会儿也风风火火地跟了出去,当然看戏不能空嘴看,她一手捧着个白瓷碗儿,两指捏着鸡腿骨,莲花指高高翘起。

院子里人真不少,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围成个圈,中间站着四个男孩、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脸怒色的是乔建国,手里还拿着根柳条子,一脸倔强的是乔梁,两腿并拢,站的跟军姿似的,笔直笔直,一脸淡然的是乔栋,也是两腿并拢,但精神放松,一派无惧无畏的神情。

一脸忿然纠结紧张的是富三婶,旁边是她的两个儿子,老大富国泰,老二富安康,前者淡定自若,后者目光躲闪。

“乔建国,你这是干嘛啊,把棍子先放下,”郑幺妹上前先把柳条子夺了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过年,孩子们再怎么不对也不能打他们,”

“你都不问问他们干了什么,就先替他们说话,你说说,有你这么当妈的吗?要不是平日里你总护着不让我打,能有今个这事?”乔建国脸沉黑沉黑的,农村里男人地位比女人高,平日里他再怎么护着、疼着、向着郑幺妹,那都是私底下,现在当着这么多乡亲和孩子们面,郑幺妹落了他的面子,他满腔的怒火瞬间转移。

“孩子有错,也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动不动就使棍子,那是蛮夫行为,”郑幺妹也气了,你说大过年的你抽什么风。

乔小麦也纳闷,乔建国的欲·火不是都发泄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火?难道没泄完?有可能!看他老爹那宽膀子阔腰的,绝对是那种一夜七次郎的人,早上那会功夫也就够打个牙祭吧!

她啃着鸡腿在心里瞎琢磨着。

上一世因为乔栋乔梁嫌她是拖油瓶不带她玩,她嫉恨他们,没少干那种乔建国打人她送棍棒的缺德事,而且专拣粗的找,她没挨过打,不知道打人棍子越细越疼。

现在想想都觉得臊的慌,太没兄弟(妹)团结意识了。

“我野蛮,你问问你两个宝贝儿子都干了什么?”乔建国不敢真拿自个媳妇撒火,也不敢真打孩子,毕竟这大过年的,只好借机退居二线。

郑幺妹取代其审判长的职位,向四位当事人以及其他小当事人了解情况。

虽然孩子们七嘴八舌的交待不够慎密、细致、完整和清楚,但是乔小麦和在座大人们还是听明白了。

事情是这样的:

孩子们一起结伴到街上玩,女孩们用钱买了头花、糖果和小玩意,男孩们则都买了火柴炮,回来的时候路长长则人寂寞,女孩们三人一扎堆、五人一小伙地欣赏起了买来的玩意,男孩们则边走边放炮。

乔梁、富二以及其他孩子的炮都放完了,便向有炮的乔栋和富大买,两人将手中两角钱一盒的火柴炮以每盒三角钱的价格卖给了其他孩子。

孩子们有了炮以后继续一路放回家,富二不知手不稳还是故意的将炮扔到了乔梁的脑袋上,虽然乔梁反应很快,但还是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然后乔梁为了报复将炮扔向了富二的身上,富二也是反应敏捷地跳开了,但他没有乔梁的好运,在躲开火柴炮的时候,滑了一跤,变成了泥娃娃。

其实责任双方都有,但是富二有乔梁的罪证在手,而彪悍的富三婶也只看到了自家孩子身上的脏衣服,以为两孩子打架造成的,这便不顾老大的阻拦找上门来寻求说法。

“乔梁,你没脑子啊,火柴炮能朝人身上扔吗?着了怎么办?”事情弄明白了,郑幺妹心里清楚,这事自家儿子不是最过错一方,可农村人的习惯是两家孩子起冲突,不管错在谁,都会先骂自家的。

“谁让他先扔我的,我那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行啊,乔梁都会用典故了,你能耐啊,”郑幺妹哭笑不得,将棍子塞给乔建国,“事情弄清楚了,你打吧,我不拦着,”

“小兔崽子,你要---”过年不能说死,富三婶及时闭嘴,恶狠狠地扭着富二的耳朵,大吼道,“把火柴炮往人头上扔,万一出啥事,看你爸不打断你的狗腿,”

“我又不是故意朝他头上丢的,谁知道他成了移动的打靶,我朝哪扔,他就跟哪杵着,”

“闭嘴,做错事了,还犟嘴,该打,”

两家大人从这件事故里找到了自己孩子的不足,可乔小麦却从这件事故里发现了她家大哥的商人天赋,才十岁居然懂的将火柴炮以百分之五十的盈利卖出,果真是商业奇才。

想想上世自己的生意也是在大哥的接手后发展的更为红火。

为了能早点睡上席梦思大床,乔小麦决定从今天开始跟大哥打好关系,然后开发他的商业大脑,让他早点为乔家的致富献上自己的青葱年华。

那个富老大也不错,她记得富家也是很有钱的,而且比她们家还早,是乔家村第一个盖起两层小楼的有钱人家。

一起拉拢?

乔小麦扔掉手中鸡骨头,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擦自己油乎乎的小肉手和油汪汪的小粉唇,将白瓷碗递给一旁前来拉架的大伯母,从从容容地走到心里早就没气可脸上依旧装作气哄哄的乔建国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脆生生地说,“爸爸,我不许你打哥哥,”

“麦麦,乖,你站一边去,爸爸打哥哥,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事,做错了事就得受惩罚,你不用替他们求情,他们该打,”乔建国虽然嘴上叫嚣着,可手上却没有要打的动作。

“爸爸,这不是哥哥们的错,小姨说人都是由猴子变来的,我看哥哥他们只是没变好而已,等变好了,就不这么皮了,”

乔小麦站出来劝架时,周围人就静了下来,这会听她此番话倒都笑了。

“哈哈----怪不得都叫猴孩子,因为没变化好啊,”

“哈哈----”

人群里还有孩子指着乔梁富二两人喊,“猴子,猴子,没变好的猴子,”

“他三叔,三婶,你看我也没问清情况就来找你家乔梁的麻烦,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嫂子,你别这么说,孩子们在一块玩闪失总是避免不了的,索性没出啥大事,你消消气,回去后别冲孩子嚷,”

“唉,他三叔,大过年的可不兴打孩子的,这事就这么算了,”拍拍乔小麦的脑袋,富三婶笑的花枝招展,“这丫头长的真俊,长大了也跟你妈一样是个大美人,”

一院子的人笑完后,这事也就揭过去了,大过年的谁都不想打孩子,让他一年过不好,都等着对方给自己铺台阶下呢?

现在台阶乔小麦给铺好了,自然大家都顺着梯子滑了下来。

乔小麦被记大功一个,赏了一个大鸡翅。

作者有话要说:天冷了,我会慢慢加快更新速度!

回门

天才麻麻亮的时候,郑幺妹就醒了,看了看身边打呼如雷鸣的男人,轻手轻脚地从被窝里摸出秋衬穿上。

“媳妇,”乔建国迷迷糊糊地听见耳边细细簌簌的声音,睁眼看见自个媳妇正摸黑穿衣服,扭头看了眼窗外,“天还没亮呢?你做啥起这早,就是想你妈了,也不用这么积极吧!”

“今天咱不回去了,娘昨晚说大姐他们今个都要来,二嫂开春就要添了,四弟妹还不足两月,大嫂一人忙不过来,我得留下来帮忙招呼,呆会你起床后先到村委会给我妈打个电话,别让他们等咱们了,”穿好秋衬、秋裤,郑幺妹朝里面挪了挪,帮自己男人把掀起的被子整平掖好。

“知道了!天亮我就去……”乔建国转回身子欲搂媳妇睡觉,却发现她没有睡下来的打算,“既然不回去了,你怎么还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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