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撒尿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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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随着朱砂的引导上到忠义堂的时候,肥硕的朱老虎已经翘着二郎腿歪躺在了白老虎皮铺就的高高在上的帮主尊位之上了,那模样与朱老虎一直给人嚣张跋扈的形象太远了,那简直就是一头肥猪躺在了宝座上的感觉,太糟蹋了老虎皮铺就的檀木椅子了。

高干虽然见多了朱老虎这类俗不可耐的暴发户,但此时此刻还是有种被怠慢被蔑视的感觉,不说黄河帮比老虎帮兵多将广人多势众,单凭自己也是一帮之少帮主,你也得好好地客气招待了啊,哪有自个肥猪似的躺着待人的?但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只好忍字当头,视若不见,置之不理。为了不受朱老虎那没素养的形象污染,只好仔细打量起了这宽阔的忠义堂来。

忠义堂顶天的是一幅金字匾额,上书“虎虎生威”四个大字,字如朱老虎其人的伟大形象,龙飞凤舞那绝对是免了,铁画银钩也谈不上,松松垮垮倒是真的,只给人以肥猪肉堆砌起来的感觉,唯有匾额之下的那一副猛虎下山的畜生画有虎虎生威的意韵。但再看见猛虎下山画像两边的那副不像对联的对联,高干几乎要喷饭而出,只见上面写就的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是朱不是猪,扮猪吃老虎。

太有才了,太有才了!高干忍了半天,实在克制不住了,赶紧以喝茶来消遣,但还是克制不住,“噗嗤”一声连茶带口水一齐迸发而出,就差没有跳起来哈哈大笑了。朱砂关切地问道:“高弟,怎么了?”好在高干机智过人,应变能力也超强,奇快地道:“是茶叶噎住了喉咙!吐出来没事了!”也好在这时老虎帮的其他五位老大级的人物在杜多少的带领下鱼贯而入,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走了,这才算是真正地化免了一次败事的危机。

又是一番寒暄客套的介绍,一个个都是江湖上成名了的英雄人物,免不了相互又是吹捧又是奉承一番。之后是主客入座,刚刚坐实了凳面,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高亢的琴声,铮铮铮,似乎是在调节一下琴弦和心绪,三声过后,一曲琴韵悠然而起,就如同刚刚掏出那活儿初时撒的涓涓细流,之后渐渐加大变成了绵绵流长,再之后如吸气吐气地变成了细流入溪,小河淌水,最后是扶正了活儿地酣畅淋漓,很快就变成了大河长流,哗啦啦的似黄河在咆哮,咆哮,滔滔不绝地咆哮。

朱老虎不禁大喊了起来道:孩“好一首撒曲!”朱砂也赞叹不已:“中气十足,肾气不亏!”

高干几乎又是喷笑晕倒,实在有点受不了朱老虎父子俩的暴发户的龌龊心理。

郭柏生则是眉头紧皱,眼睛里杀气渐渐浓了起来,杀气升腾,不知晓的人还以为是人家欠了他几十万银子似的满是深仇大恨,但见他咬牙切齿但声音却是冰冷低沉地道:“少帮主,这弄琴之人好不知趣,让我去把他给杀了!”

高干醒悟地才想起郭柏生对琴曲过敏,但远来是客,况且还不知琴之人是敌是友,小不忍则乱大谋,一着不慎慎,满盘皆输的,忙制止地劝道:“郭长老你耳不听为清净的就行了!”

郭柏生只好无奈地用布团塞住了耳朵,正襟危坐打煞地练起了气来,一副眼不见为虚耳不听为净的得道高僧样。

好在朱老虎父子俩的下里巴人很快就被那被誉为“撒曲”的阳春白雪的琴声压制住了,众人一齐都被吸引住了,伴随着这悠悠远远的琴韵,一个清脆圆润的女声忽远忽近地轻唱了起来:

“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歌声响起,在小小的一隅别院如同小石子入水塘,激起阵阵涟漪,这涟漪越扩越大,渐渐扩散,不到一会儿,偌大的新丰酒楼全部被这阵阵涟漪所笼罩住了,原本喧嚣热闹的酒楼慢慢慢慢地静了下来,直至沉寂。

除了那悠悠远远的琴韵和着那圆润清脆的歌声:“……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

琴声和着歌声,歌声伴着琴声,一曲《饮马行》缠缠绵绵、如倾如诉,唱毕,整个酒楼像着魔了一般,全都静了下来。倘若如朱老虎所说的是撒曲,只怕他此时已经忘记了撒,把个活儿裸露出来耍流氓的丢人现眼了!

余声袅袅,还在绕梁之时,另一曲琴歌已经缓缓而起:“……父母已去,兄嫂令我行贾。南到九江,东到齐与鲁。腊月来归,不敢自言苦……”

这一曲唱的却是《放歌行》了,端的是更加凄苦缠绵,酒楼当中有人父母已死去的,一时触动那根敏感的孝心,一时已泣不成声了:“爹啊,娘啊,你们死得太早了!”

歌毕琴声绝,忠义堂中众人这才醒觉过来,一时间惊叹连连,议论纷纷。

朱老虎还是那个暴发户俗不可耐的嘴脸:“***爸爸,好一首撒曲,撒得人心肝肺疼了起来,别弄得人早xie阳wei了!”

坐在高干旁边的那位叫赵松生的黄河帮长老却惊觉地向高干低声地道:“少帮主,此女子好精湛的内功修为!她已经能将内力神不知鬼不觉地贯穿在琴声歌曲中了,并且能够穿透学武之人的正常防御体系,直达人的魂灵深处,端的是神乎其神!老夫若不是与其功力相当,万难识别!江湖上乃至武林中可没听说过此年轻的女子啊!”

高干大惊失色,就差点像朱老虎所说的yang痿zao泄了!这撒曲真的是中气十足肾气不亏?这长老赵松生的功力他是知根知底的,连同另一位陪同自己而来的长老郭柏生,乃是嵩山派不世出的得道仙长级的人物,在嵩山号称“双煞老”,武功修为已有三十多年,可算是修练功夫的功龄都比他高干的年龄还长。两人中只有他一人,甚至在座的所有人也只有他一人听出女子琴歌的神妙,那女子的功力自是深不可测了!而以自己阅女无数御女无尽的经验,以及从女子的声音如出谷之黄莺来判断,此女子的年龄绝不超过双十年韶!年仅妙龄,武功修为就抵上了赵松生的三十年?这是什么样的一种修为?难道是采阳补阴不成?亦或是靠双修得来的?有可能,可双修功是自己老妈的牡丹门的独门神功的啊,牡丹门内没听说过有琴歌双绝的这号人物啊!而她突兀地出现在新丰酒楼之上,可别是丐帮的帮手了?可也没听说过丐帮有女子的啊!而看朱老虎一众老虎帮人要么色迷迷、要么情痴痴的真情流露体现,似乎也不认识这女子啊?

高干也是一头雾水,来者是敌是友两不清,只好下暗示地对赵松生道:“加强戒备,以防是敌!”赵松生也点点头,早就提高了警惕。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朱砂痴痴呆呆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这是谁在琴歌双献艺啊?”将脸别向他老子去,投去的眼神满是惊异,“爹爹,莫、莫非是迷离,昨天才回来的迷离?”

“迷离?离儿!”一向要么跋扈要么俗不可耐的朱老虎再一次令人大跌眼镜地柔情了起来,浑浊的老眼里难得流泪一次地噙满了泪花,真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俗不可耐的暴发户也有伤心的时候?

“什么迷离离儿?”高干把惊异的目光投向了刚刚才可以称兄道弟一起谈荤说素的朱砂的身上。

“是我妹妹!亲亲妹妹!”朱砂答着话,语气里再没有了刚才初听撒曲时的亢奋与激情了,相反却有了许多说不出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悲伤。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了?离儿、迷离,朱迷离?琴歌绝妙,难道是京城天子脚下号称‘琴歌第一’的朱迷离?”阅历不浅,加上也是青楼这类娱乐场所的常客,高干把这一连串有关以及有限的信息整合在了一起,反应神速地就得出了这个猜测的结论,这也不枉了他是黄河帮少帮主,对得起了他这样的身份与地位了。

见朱老虎和朱砂都颔首默认了,高干心下轻松了许多:这样的高手,去掉了是敌人的可能,那终是少了一份危险。但同时他的脸上却是泛起了阵阵惊讶:“难怪琴歌如此精湛,让整个酒楼都静悄悄地沉醉在了其中!不愧是京师‘琴歌第一’啊!”

他高干也绝对算是走马章台的公子爷,只是书生门第的家教甚严,除了可以在牡丹门这个算是家花的地方随随便便地采摘之外,他可是从来没有机会到过别的地方见识过路边野花的香的,更别说是京师了。今日无意中能得聆听一次《撒曲》,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就算没有实现此行目的之一的采摘路边野花的愿望,但好歹也是闻到了野花的清香,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其实,高干所不知道的是,就算是京师这个在大街上随便一抓就是皇亲贵胄的地方,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一睹过朱迷离的尊荣的,更别说一亲过他的芳泽了,因为朱迷离是京城长安乃至大唐娱乐界排在第一位的当红歌姬,是平康里的形象代言人。传说她歌艺先后师从过大唐第一名妓刘国容、大唐第一琴人李龟年,出道仅仅一年便已红遍了整个京师,谣传连当今皇帝都曾乔装打扮去平康里拜访并一起切磋过琴技,至于有没有上得过人家第一歌姬的,那是一个谜了。朱迷离出道至今已五年,但依然红遍大唐,说起平康里那个大唐娱乐界的发源地、风向标,就会说到朱迷离的大名,朱迷离这三个字俨然成为了平康里的代名词。但她卖艺不卖身,能聆听其天仙一般的琴歌一曲,都得花上上千两银子,而能见着一面,那可不是花银子所能解决的了。

但是,就在此时,就在此地,在此小小的声可以传遍整个县城的新丰县,一泡还没撒完就走遍了的酒楼之上,竟能机缘巧合地,谁也没想到地,轻轻易易地,免费地欣赏到了她妙手所弹奏的一曲撒曲,以及妙嗓轻吐的两首古典曲风的歌曲。更想不到的是,她竟就是暴发户一般的老虎帮帮主朱老虎的女儿,尽管以前大家都知晓她姓朱,可是任谁想破脑子、刮尽饥肠,也肯定滴绝对滴不会联想到这一点上滴,毕竟一个是排在大唐娱乐界第一位滴、美如仙子滴当红歌姬,而另一个则只是肥头大耳滴猪脑袋滴小小规模滴无良黑帮老大。

“惊为神人啊!我等能够在朱帮主五十大寿之际,在这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新丰酒楼聆听两曲大唐第一歌姬的琴歌双绝,真是三生有幸啊!也是托了朱帮主的大福气了!”

众人那是由衷的恭维与赞叹。

朱老虎此时却是一脸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但在这种喜庆又热闹的场合发作不起,只能装着大度地龇牙咧嘴地笑着抱拳客气道:“托福、托福,托大家的福!”他不想再在这个伤感的问题上纠缠不清,赶紧端上大餐正题地说对儿子朱砂说道:“三儿,你来主持这次与黄河帮合作商议的事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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