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 娶【凤池吟】_分节阅读_2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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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再晚,他就要错过什么了。

他听着沈略的控诉,有些难过,可脑中灵光一闪,她并没有否认啊……

于是,厕所门外漆黑的灌木丛旁,就看到这么一个画面:女孩抱着男孩痛哭不止,男孩搂着女孩傻笑不已。

顾允丞高兴坏了,不再犹疑,直接以行动证明,薄唇轻轻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如羽毛划过平静的海面,如此轻盈,却掀起惊涛骇浪。

沈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至此才有些真实的感觉。他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像是最神奇的魔法,把她的心拨到最快频率,却又软得一塌糊涂。原来……跟喜欢的人接吻是这种感觉,无关情欲,只是心意,就让人如此难以自拔。

前方晃眼的灯光一闪,她先是闭上眼睛,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倏地睁开,猛力推开男孩。

顾允丞摸不着头脑,见她低头跑开,只以为她是害羞,薄唇轻轻弯起,露出左脸颊上小小的酒涡,在她身后小声喊道:“喂,我明天再来找你。”

沈略心惊肉跳,所幸他们处的位置正好在小区的灌木丛,还有几株半人高的小冬青树挡着,她猫着腰跑掉。身体贴在高大的悬铃木树干后,直到看不见顾允丞的身影才松了口气,眼角里的泪水却潸然而下。

她想自己一定是乐昏了头,怎么能忘了这副肮脏的身体与溃烂的心?这样的她,谈何说爱?

男孩表白的那刹,她是如此的开心,整个人甚至连头发丝都轻飘飘的,满脑子除了激动就是辛酸,当场就飙下泪来。

沈略闭上眼睛,任泪水滑过唇角。然而,她却没有勇气答应。方才的一切只如远处环卫工点燃的枯叶,霎那的明亮璀璨后,只剩灰烬,风一吹,就散了,就像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而她,甚至连枯叶都不如,这么一干二净随风散了倒也好,可她只配烂在地底化作一滩污泥,一辈子与恶魔为伍。

睁开眼睛,那辆宾利还停在她家楼下,她看到司机小姜打开车门上楼了,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层层亮起,她这才惊恐的回神,赶紧摸出那男人给的手机,发了条违心十足的短信:我已经到家了要睡了,对不起,今晚情绪不好,我很抱歉,晚安。

然后,她看见车里的男人手中一亮,不一会儿,一条短信进来:今儿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悠着点,晚安。

再然后,他似乎在打电话,小姜匆匆忙忙地下来,片刻后,红色的车尾灯一闪,宾利从路的另一头开走了。

沈略虚脱地滑下身子,坐在落叶里紧紧环抱住自己,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向恶魔求救,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她崩溃地狂甩脑袋,痛哭起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沈略抹抹脸上的泪痕,按开客厅的灯。

屋子通亮,她却吓了一跳,父亲脸色煞白地正坐在沙发上。

“爸,您没事吧?”沈略担忧地问。

“跪下!”

沈如海话音未落,沈略已经咚的一声跪在他面前,沈如海气得站起身子,还未痊愈的双腿像是承担不了重量,倏地又跌了回去。

沈略急得赶忙上前,然而,沈如海皮带一挥,她又顿住了,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咬牙忍着。父亲已经十多年未打过她了,更别说拿皮带,从前哪怕再气,他也只是徒手捡肉最多的屁股揍,末了还后悔心疼不已。现在,大约她是真让父亲失望透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沈如海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一句话说完,颓然放下皮带,居然也老泪纵横。

沈略看得越发心酸,本就未干的双眸重新蓄满泪水。

“你跟我保证过什么?”他痛心疾首地问。

沈略低着头,眼泪落在水泥地上沾了一层灰,滚成一颗颗浑圆的水珠子,“爸爸,对不起。”

“我沈如海再没出息,也没做过出卖自己的事情。怎么教出你……你这么个女儿!”说到最后,竟泣不成声。

父女俩一起哭,章天秋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出来,嘲道:“大半夜的,这是闹哪一出儿啊?”

她其实在屋里已经听了个明白,现在出来也就是看看笑话,假意帮着沈略实则火上浇油地说:“老沈啊,你思想太顽固了,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女两性自由,偶尔做个援交啊什么的又有啥大不了的。再说吧,现在医学技术发达,不怕——”

“你闭嘴!”沈如海抬起皮带隔空对着她挥了一下,红色的丝绒沙发套被抽出了一道白痕。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如海,章天秋吓得直拍胸脯,这……这还是她那个懦弱的老公?反讽的话在男人可怕的眼神下硬生生咽回肚里,于是悻悻地回房了。

沈如海最后瞪了一眼沈略,撂了句:“在这儿好好反省反省。”然后也回屋了。

室内重新陷入黑暗,整个屋子像坟墓一样,沉寂得可怕。

沈略只觉得疼,膝盖跪得麻疼,鼻子哭得酸疼,可是都敌不过心的抽疼。从前,她惦念着觉得该为那份叫做暗恋的情愫圆一个结果。

如今,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有人说,世上最开心的恋情莫过于此。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开心,反而疼到绝望,只看得见绝望。

月影西移,一室清辉散落,她就这么默默跪着,直到眼睛里再也流不出一滴泪,直到窗外的天空泛出鱼肚白。

十一的清晨,她可以听见楼下面馆里的小伙子又开始吆喝,听见楼上性格暴躁的妈妈开始打骂小孩,听到路上叮铃铃响过的自行车铃声,就像好久以前,男孩按着清脆的铃铛,吱一声刹在她的面前,“哟,里面装的什么那么重?土鸡蛋?”

眼前倏地一黑,真好,她什么也不用听见了。

……

黄金周,b城到处人山人海,跟挤罐头似的塞得满满的,唐颂自个儿开着车,蜗牛一样慢慢往家的方向挪。

车行到前门那块儿,被堵得死死的,虽然市政采取了措施,地铁和公交这几天经过这儿都采用甩站政策,游人只能在临近的几站下车然后步行,但依然没有缓解交通压力,半天也动不了几步。

他降下车窗无聊地看向窗外,正逢降旗仪式,放眼望去天安门广场全是游人,远处红墙绿瓦的宫殿下黑压压的都是脑袋,只是看着他都肝儿颤,这还看什么故宫啊,尽看人来咯!青石板估计都能踩坏好几块!

唐颂收回视线,瞥到搁在挡风玻璃后的手机时笑了,他把那天的短信打开,没想到那丫头会给他发“晚安”这样的字眼,整的他一晚上心都荡漾着,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同床共枕的画面,如果这句话能在晚上面对面的说,估计他会更心软。别说她使小性子了,再怎么闹腾他也能大方原谅。

正在手里把玩着,突然手机就响了,是孟子骁。

“喂?您这是走到外太空去了?都几点了?你家老头正抓壮丁呢。”

唐颂烦躁地说:“抓壮丁干嘛?这可怨不得我,谁知道老头子咋想的,这时候点卯!我跨过人头飞过去啊?”

“中秋嘛,得得,不说了,你赶紧的!哥们儿相信你高超的车技。”

唐爷爷和孟爷爷抗战时是一个部队的,过去唐爷爷替孟爷爷挨过枪子,孟爷爷替唐爷爷撬过地雷,生死之交,感情之深绝不在话下。本来相约让儿女结为亲家的,结果,巧了,都生的是带把的。

唐祖威和孟将也算有缘,当时都下放在一个军区历练,如今一个是总参谋长一个是总政治部主任,相互扶持。虽然父辈都过世了,可儿女完成了当时两老的遗愿,结成了亲家。如今两家关系更是亲密,这逢年过节,也是你家我家的轮着聚。今年中秋,刚好轮到唐家。

华灯初上,正值下班高峰,黑色的跑车即使性能再优越也只能憋屈地在车河中缓慢移动。又过了半小时,车子才驶进门禁森严的大院。门口持枪的警卫对唐颂是再熟悉不过,敬了个礼很快放行。

唐颂优哉游哉地把车停在自家院子里时,发现孟子骁也是刚到,不禁骂道:“行啊,骁子,敢情你刚才诓我呢!”

孟子骁嘿嘿傻乐,替叶妃拉开车门,回道:“我就猜到你丫没到!咳,哪能让我一个人顶着锅盖先把那骂接咯,怎么说这回你是东家,得自个儿去担着。”

唐颂直接给他踢了一脚。

叶妃以前是没来过唐家的,一般逢年过节她都回s省,就今年,高三时间紧,老实在b城孟家呆着了。谁知道,他们中秋要在唐家过。她有些拘谨,现在看到唐颂就发憷,要让他知道她在学校对沈略整的那些幺蛾子,还不得灭了她!

她紧攥着孟子骁的衣角,进去后发现,客厅里早已热闹轰轰的,大家几乎都到了。

客厅一隅,两老头正你吃我的马我将你的军,棋盘上杀气弥漫,丝毫没注意到门口多了几个人。

“唐伯伯,诶,别介,走这个。”孟子骁悄悄窜过去,指手画脚。

孟将吹胡子瞪眼,骂道:“臭小子,你帮谁呢?!”

唐祖威却乐了,笑声洪亮,说道:“老孟啊,你家骁子真懂事。”转而又看了一圈,问道:“咦?这小姑娘是?”

孟子骁推了推叶妃,介绍道:“叶伯国大哥的女儿,她父母都在s省呢,让我代为看着。”

叶妃甜甜地打招呼,一副乖巧的样子,暗下却对孟子骁的介绍词颇为不满,其实他的说法并无任何不妥,可她就是不喜欢他这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冷淡态度。

照理说,孟子骁比她大一辈。小时候他总捏着她的小脸蛋让她叫“叔叔”,而她不知从何时起,由最初不愿这个大男孩口头上占她便宜,到由衷不希望有这辈分的差距,才恍然明了这份“不愿”就是喜欢。

慢慢的,她开始叫“哥哥”,后来被人说乱了辈分,干脆直呼他的大名。无礼就无礼吧,她不介意。只是,对于孟子骁父母的称呼,却让她为难,每每叫时,一点底气都没有。

两位老人不一会儿又开始新的一局,开局前,唐祖威咕哝了句,“阿颂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又去哪儿逍遥了。阿赞也是,老丈人和丈母娘上门,也不知道把工作先搁一搁。”

孟将的安慰声还未出口,一道优雅的声音已经开始自觉为唐赞解释:“爸,您也知道,国庆嘛,总是比较忙的,唐赞先前打电话说了,上面临时派他去t市慰问,再说咯,要见我爸有的是机会,也不用赶这会儿。”

唐祖威哼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孟唯亭微微欠身给两位老人添满茶水,又冲叶妃他们点点头,兀自去忙了。

招呼也打了,却不见那个挡箭牌的人影,孟子骁一边暗骂着唐颂狡诈,一边往楼上溜。

这种两家人聚会的场合最忌在长辈面前乱晃了,他俩又不是蒋之漠那种老一辈嘴边的学习标兵,小时候市十佳少先队员,长大了商业杰出青年。

他和阿颂一个个拳脚堆中长大,上学时鼻青脸肿的被父母拎回家擦药水写检讨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打架每每胜利,却总在两老的口中败给“别人家的孩子”。尤其是,现在蒋之漠还多了个模范丈夫的头衔,让他们这两条光棍情何以堪啊!相亲宴躲都躲不尽。

也不管小牛皮糖有没有跟上,孟子骁一溜儿跑到二楼,才发现唐颂那丫也挺凄惨,正被卓女士逮着猛训呢。

“我说阿颂,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了。”卓亿群点着儿子的脑袋,虽然是老生常谈,话语里依旧是十二万分的严肃,跟在台上作报告似的。

“妈,天天都想着呢。要不要我翻开大脑沟回让您看看我的追妻计划图?”唐颂指指自己的头打着哈哈,这时候跟母亲较真儿只会自找麻烦,最近点儿是挺背的,溜都能撞枪口上,被母亲大人逮个正着。

“哎?上次你嫂子介绍的那个师妹我看就挺好的,家世不错,人长得也漂亮。据说刚回国在找工作呢,我看bhd——”

唐颂见话锋不对,瞅到正想溜走的孟子骁,赶紧掐住卓亿群的话,“咦?骁子,你刚才说我爸让我干啥去挺急的?”

“呃?……”孟子骁缩回刚迈出门槛的脚尖,刚才编瞎话时没想到会进展到这一步,两老头在楼下下棋呢,天知道有啥急事儿要用上唐二少。“啊,对了,搬花,楼下那几株波斯菊不是唐伯伯的宝贝嘛,快!免得霜降冻死了。”

卓亿群也是人精,她不像其她养尊处优的官太太们整日在家闲着,至今仍帮着自家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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