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 娶【凤池吟】_分节阅读_3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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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声道:“那要看你如何取悦我!”

……

床上如寒冬腊梅似的斑驳血渍,记录了那凌乱而疯狂的一夜,她跟他的第二夜,她清晰感知到的第一夜。

那个魔鬼已经离去,酸麻的身体,呆滞的目光,她平躺了许久才起身走进浴室。

热水把肌肤烫得发红,她倒了一整瓶沐浴露,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来回搓洗,恨不得揭下一层皮,可是,任由水流怎样冲刷,都挥不去他残留在她身上的味道,苦涩的眼泪滑进嘴里,她两腿发软跌在地上哭。

顾允丞……顾允丞……

她像过去一样只敢在心里默念,深怕给他招来无妄之灾。如果逃了好久还是无法逃脱,当初又何必把他也卷进来,都怪她的自私,都怪她的贪念。恶魔食指微动,就能将她祈祷多次的那丝侥幸给掐断。

后悔,自厌,痛恨,羞恼,愤怒……积聚成疯狂毁灭一切的念头,她拿起刮胡刀,薄薄的刀片锋利无比,对着自己跳动的脉搏比划了好几次,一线红色血珠细密的渗出,她却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刻下。

早上那只恶魔边打领带边睇视她,她的眸光如淬毒了似的,狠狠剜他。谁知他居然笑着走到床边,抚上她的脸,扬起眉梢轻问:“怎么?想告我?”

她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他嚣张可恶的脸,他却坐在床边倾身压向她,薄唇贴在她的唇上呢喃警告:“我劝你别动那些歪念头,什么上访啊寻死觅活啊,如果不想连累某些人的话,趁早点给我打消了。”

她张嘴就咬,硬是让他下唇见血牙痕深刻才罢休。

他毫无防备,没想到她居然来这招,气咻咻地瞪她,半天只说了句:“你!”然后照了照镜子,低咒了声怒气腾腾地出去了。

沈略扶着墙壁出来,床头搁了一套衣物,脏乱的被单已经被人收走,她心中一骇,刚才……刚才还不是这样。

脚步声传来,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沈略裹紧浴巾,脸霎时涨得通红,自己怎么被羞辱是一回事,让人看见了是另一回事,这一瞬,她真后悔方才没有用力气割下去。

女人木着张脸,似乎见怪不怪,低声说道:“沈小姐,您洗漱好了?叫我王嫂就行。餐厅里有煮好的早饭,您请慢用。”

沈略点点头,忍着难堪等她出去,她记得跟这个女人曾经打过照面,在医院。

王嫂把地上的衣物拾了起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盒子,又道:“唐先生交代了,您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涂点药膏。”

沈略闭上眼睛,羞惭得想死掉,无力地抬手指了指卧室的门,没有说话。

王嫂似才发觉她的羞窘,悻悻地关上门出去了。

她一走,沈略就瘫坐在床上,怔了半晌,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套上床头的衣服踉跄着奔了出去。

056 对不起对不起

大约9点多的光景,刚好错开了上班高峰,沈略坐在公交上,透过模糊的车窗,偏头看身侧川流不息的车辆。漫天的黄沙和尘土,无论是奔驰还是宝马,再光鲜再名贵,出门走不了几步路,依旧灰头土脸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b城每到这个季节总有那么几天狂沙弥漫,黄云蔽日风声猎猎,宛如进了西游记里妖魔鬼怪出没的地方,路边的行道树枝桠疯摆,新吐的嫩叶还未及伸展强壮,便被风沙蹂躏得摇摇欲坠。

她收回目光,极力忽略身体的不适,垂眼把视线落在这套洁白的衣裙上,轻轻弹了弹衣褶里细小的沙砾,调适了一早的心情又阴霾起来。如果身体的脏污,也能像弹去浮尘一样简单,该有多好。但事实是,外表包装的再纤尘不染,也无法湮灭不洁的内在。

旁边站着的两个女孩一直偷瞄她,悄悄议论着她这一身多么的价值不菲令人艳羡,沈略听起来愈加觉得讽刺。

恰逢公车停靠到站,她忙把座位让给刚上车的老人,躲开了。一个人静静地靠在两节车厢的交接处,随着公车转弯晃荡,思绪也陷入摇摆不定中。

b城的高考志愿是考前估分填报,5月中上旬就得开始,瑞高因为是寄宿学校,所以不像其它学校的考生们,可以在家里填写,而是按照班级顺序轮流去机房,这天正好是他们集中填报志愿的日子。

早前顾允丞就拿着高考志愿参考书,把t大前面的代码圈了起来,揉揉她的头发说:“笨妞儿,记好了可别填错!”

沈略当时很犹疑,顾允丞见她不说话,又道:“怎么了?你不是初中起就挺羡慕人家t大的学生吗?说什么……哦对……周身闪着金光似的。哈,还佛祖呢!”他刮了下她的鼻子,说到后来开始打趣。

她只是笑笑,捺下心慌,说道:“我怕自己考不上。”

“嗐,咱比人家外地人容易,你成绩又不差,我再帮你补补,肯定稳稳当当的。”他一点都不担心,明亮的眼里全是对美好大学生活的憧憬。

沈略嘴里苦涩极了,车在瑞高门口那站停下,细沙吹进眼里,本以为干涸的眼睛又开始生疼开始流泪。她先回寝室换了校服,洗去脸上的尘土污渍,才往教学楼走。

路过操场时,远眺那片紫藤花架,乌蒙蒙的,花瓣在沙暴中凄惨零落,大约是乌鸦之类的几只鸟跳跃在枝头,跟那场噩梦何其相似。她不忍再睹,拖着沉重的腿快步奔过。

神游般走到教室,里面却空无一人,她这才想起大家应该都去了位于图书馆的机房,于是又往那里走。

志愿草表早已发下来了,老王正在黑板上写着网报注意事项,见沈略站在门口时,眼里透出一抹古怪,只说了句“进来!”便又开始耳提面命的讲解:“前面几次模考大家心里应该也有个底了,填报时要稳中求胜,都想清楚了。”

因为五一放假的时候大家几乎都跟家里人商量过,许多同学都非常干脆利落,照着草表上的信息往电脑上敲就对了;当然,也有人傻傻得坐在那里犹豫不定,左询右问,徘徊在第一志愿的几个待选学校中。

沈略看着手中纵横交错的格子纸,那是前些日子跟顾允丞商量后写好的,当时两人兴冲冲的,如今,反倒变成了一张蜘蛛网,而她就是不小心黏上的那只虫子,奋力挣扎,却越挣越紧。

真要坐以待毙吗?

不!

沈略闭了闭眼,想到父亲几个月前跟她说过的话。好好学习,到时候考得远远的,他还能追你到天涯海角去不成?慢慢淡忘了就好。

而后来的日子,她在他刻意的疏远逗弄中,遗忘了恐惧,滋长了期盼,真以为自己能和喜欢的男孩一同奋斗,考入自小梦寐以求的学府。

自嘲一笑,她随手翻了翻报考资料书,凭着地理方位,默默记下两个大学的代码,z大和s大,一个在南国,一个在西府,都是离b城30多个小时车距的地方。

在志愿草表上划掉那个从上学起就驻扎进梦想的学校时,她心里整个空落落的,惶然和惆怅盘旋不去,遗憾的酸楚和疼痛瞬间传至四肢百骸,又被她强力压下。有道声音一直回响在耳边:沈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最后的机会!

“昨天是他吗?”

突来的声音把沈略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把手中那张纸倒扣在桌上,沉默许久,才点点头。

叶妃叹气,她看见她脖子里隐隐露出的暧昧红痕,心里堵得难受,更加觉得愧对沈略,低声道:“我什么也不会说,你别担心。”

沈略舒了口气,苦笑道:“谢谢。”

她最后看了一眼,登入志愿填报系统,咬咬牙在电脑上做好选择,点击提交,然后瘫软地靠在椅子上。

下课铃响,大家往五班的教室走,刚到走廊,就远远看到那个清俊的男孩往这边走来,叶妃悄悄努嘴,怅然说道:“喏,每节课间都会过来呢,无论如何,你先去瞧瞧吧,没几天就要高考了,情绪什么的……”

“我明白。”沈略垂头,把领口滑下的拉链重新拉至尽头,深呼吸好几次,憋回眼泪才迎上去。

明明只一天而已,短短的一天,再见面却一眼万年,身体的伤痛还未痊愈,心里的疼痛又轮番碾压过来。

走廊里风大,他伸手想把她拉进楼道里,谁知她像触着烙铁般,倏地缩了回去。

顾允丞心中一痛,好看的眉毛皱起几褶,又强迫自己展开,几乎带着些抖声地问:“你还好吗?昨天怎么回事?校医说……他是你叔叔。那人真是你叔叔?没听你提起过……”

一叠串的问题,连他自己都察觉到语气的急迫,然而,又怕冒犯到她,问得小心翼翼。

“不是。”沈略偏头不去看他的眼。要骗他的地方太多,能不骗他的地方,她不想去欺瞒。

“那……实验楼……”

“无聊公子哥心血来潮的游戏罢了,他们又不在乎这些,估计也就是呕呕张校长,刚好我倒霉撞在枪口上。”她飞快吐出早已想好的说词,依旧低眉敛目。

顾允丞寻思了会儿,想想还真有这种被钱烧坏脑子的神经病,单单b城就不少见。昨天虽然没有亲眼瞧见,但听学弟学妹们议论的,所言类似,无非在说沈略走了狗屎运。他于是松了口气,阴云散尽,捏捏她的鼻子笑问道:“志愿填好了吗?走,咱再去趟机房,我帮你检查检查。”

沈略悬在半空的心悄悄落定,然而,不是落在平地,而在钉子板上,他的话像一根根尖利的倒刺,扎得她难受,但还是强装轻松地说道:“去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种事儿能填错吗?”

“那可说不准,快!赶紧的!”他说着就要去拉她,她不依,他就挠她痒痒。

沈略躲不开,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喘着气说:“停,你停手!我都提交了!不会错的……”

她也不清楚眼角的湿意是因为痒,还是因为痛,越是最平常的嬉闹动作,现在做来,越觉得心酸。

顾允丞想到还在学校,没敢闹得太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凝着她的眼睛严肃说道:“沈略,记得把平行志愿也填上,全填本市的。”

沈略一怔,不再作声。

她是填了,不过也都是远处的,最远的一个,似乎填到了海南。

看她沉默,顾允丞急了,“你不会都没填就提交了吧?傻瓜,趁还来得及,补去!”

她垂着眼摆摆手,状似不耐实则只怕露陷,嚷嚷道:“哎呀,填了填了,还是操心你自己吧,我还想跟你说呢,别都空着。”

顾允丞两手枕在脑后靠在栏杆上,露出一口白牙笑弯了眼,左脸颊的小酒窝闪啊闪,片刻后,又有些失望地咕哝道:“叶妃说你昨晚睡得晚,早上请了几节课的假,要不照我说,把你的志愿表照抄一遍就行了,多省事儿啊。”

“你就懒吧你!”

她斜乜他,看在他眼里,如娇似嗔,心里漾出一朵花来,然后那朵花在听到她下一句话后,一瓣瓣凋了。

“顾允丞,马上就要考试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容易分心,所以……咱们考前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沈略攥着衣角,垂下眼睫,心里努力琢磨着措辞。如何不伤了他,如何不引起他的怀疑,又如何不让他情绪过于波动。

顾允丞还是难掩失望,说道:“看不见我的话你不想我吗?同样分心啊。”

他的话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但她现在却涩得笑不出来,佯怒道:“我现在想李白杜甫欧姆牛顿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想你!”

顾允丞扑哧一声笑了,这才说道:“成!咱就暂时不见面了,你高考完那晚我预定了,咱去狂欢庆祝。”

她用尽全力维持着唇角的弧度,微微张嘴吸气,把堵在鼻腔的那股酸楚放空,没有答话。

预备铃响,他全当她答应了,笑嘻嘻地上楼,一连几个台阶地跳着,步伐飞快。

沈略凝着他的背影,由清晰到模糊,等到彻底消失不见后,抬头望向乌漆漆的天,眼泪倒流,终于没有在他面前滑落。

这一幕,仿若诀别。至此,她要硬生生地将他从自己心中剥离,哪怕,那代价得让整颗心从此枯萎死掉,哪怕,从他转身的这一秒就痛得窒息。

顾允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宽敞大气的办公室里,男人面朝着落地窗的方向,天色漫沉沉的,大风狂刮,塑料袋甚至飞到了十几楼高,在半空中飞快打着旋吹向远方,有股飘零的萧瑟。

室内却很安宁,狂风怒吼全被隔绝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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