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诞下皇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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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诞下龙子,这个消息宛若狂风暴雨,瞬间席卷宫廷上下每一处角落,而作为当事人沈夙媛,此时正躺在她心爱的男人身旁,她全身脱力,真是一点劲都使不上来。

刚从接生婆手里看了会孩子,连抱孩子的手劲都没有,身上还粘粘乎乎的,脑袋就搁在朱炎的胸口,好不容易才会缓过那一阵晕眩的感觉来,此时只觉得身子虚弱发凉,便不由地缩紧了,发出类似于喘息般地低语:“皇上……看了孩子么?”

沈夙媛的声音很轻,轻得若是一不留神似乎就会从耳边飘过去,然朱炎的精神力一直非常集中地放在沈夙媛身上,她的话被朱炎捕捉到,一字一个十分清晰。他立马低下头,额头抵着女人粘湿的发鬓,轻声回道:“看了……生得与你极像,将来长大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朱炎刚说罢,沈夙媛就噗哧一声笑了,她笑着有点喘不上气来,朱炎见此,眉心一蹙,忙小声地提醒她:“别用力……”

“嗯……”她应了一声,缓过劲来,抬起含笑的一对温润眼眸,轻声道:“怎么像我……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朱炎一听,真真失笑,用手轻轻地刮了一下沈夙媛的鼻梁,嗔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同朕顶嘴,你该安生休息……”

“浑身黏糊糊的……难受……”

沈夙媛想要翻身,但使不上力气,朱炎便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配合她的动作,一边道:“那朕叫人进来给你清洗……”

沈夙媛眼皮垂着点点头,随后朱炎便吩咐人准备好温水和相应的干净衣裳,他本想留在一旁全程围观,但沈夙媛破天荒地有点不好意思,说要他出去,待全都清理好了再进来,朱炎顾及到她如今的状况,也不同她硬顶,便答应下来,三步一回头地走到殿外。而当人来到殿外,一眼就瞧着夜色下还坐在饭桌旁边,一副冷静自持的曲寒方,心中一动,腿一抬大步走到曲寒方身边。

曲寒方感觉到他人的气息接近,抬起下巴来,一看是朱炎从里头出来了,面色一变但转瞬间便稳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朱炎行礼,朱炎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摆摆手,冲曲寒方眉开眼笑地说道:“曲卿不用继续留在这了,皇贵妃和孩子都很平安,曲卿有这样一份心意朕心中已有数,曲卿……回去休息罢。”

听到朱炎说沈夙媛和孩子都平安无事,曲寒方是极想要亲自入内确认一番,毕竟所听为虚,眼见为实,然而曲寒方并非不懂规矩之人,他已经感受到朱炎这话中之话,一个外臣,驻留于妃子宫中,即便是聊表做臣子的衷心,这也早就足够了。再继续关心皇上的嫔妃,这就有点不合理了。

曲寒方明白自己该离开了,他的双腿经过一日的站立,早就疲惫不堪,特别是在暴晒之下,加之此时此刻心境猛然一放松,身子瞬间松懈下来,紧接着又让朱炎这话里话外的一通刺探,曲寒方知道自己已到极限,若再不离开,他或许就会流露出不该属于他所能表现的情绪来。故此,曲寒方朝朱炎拱手作揖,轻声道了句:“那臣先行告退。”话音刚落罢,曲寒方慢慢往后退,遂旋身离开敬央宫。

而望着曲寒方渐行渐远的背影,朱炎的眸光于夜里变得深沉许多,他不知在想什么,直到里面的人出来通报他可以入内,朱炎这才收回放在曲寒方背后的眼神,心思立马全部转移,快步进入寝殿内,里面的人已经换了一身的干净衣裳,轻薄的裹身亵衣,头枕在柔软的绵柔,整个人姿态慵懒舒适,像是都快和床褥都融合到一块去了。

瞧着她这般姿势,朱炎忍不住嘴角牵起,目光默默地落在她身上,步伐夸大,没几步就已经来到床边坐下,沈夙媛半眯着眼,宛若一只懒猫般,手脚蹭动着爬上他的身体,眸光顺其自然地朝上看向他温柔的脸庞,遂像是寻到她心目中的港湾一般闭上眼,轻轻呼吸起来。

朱炎知道她是累了,本来心里头还有些话想说,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他想让她好好休息,而他会竭尽所能,陪伴在她身边,生老病死,一起走向最终。想到这,朱炎没由来地感谢上苍能赐给他这样一个令他牵肠挂肚的人,他曾经以为爱情对于一个帝王而言,会是最致命的打击。但当他自己感受到爱情的洗礼冲刷时,朱炎才明白,有心爱的人在身边,心会安定,做事会有目标,而非单纯的只为了家国天下。

这时候的朱炎是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而沈夙媛的存在,让他变得像一个正常人,他从小的时候就渴切地希望自己能有普通人的婚姻,一份甜蜜寻常,平凡里却透露着无比的幸福,他要证明,帝王世家的人……也有真心,有真情。而非如他的父皇那般,为了可笑的自尊心和皇帝颜面,悔悟终生,临死都不能解脱。

他不想让自己最后变成这样可悲可怜的孤家寡人。

而现在,朱炎已心满意足。

调整修歇了一日,敬央宫仍旧拒绝任何人来访,除去朱炎可随意进入。和以往一样,想要来献殷勤的人必定是如过江之鲫,朱炎想到她而今刚生完孩子,哪有精力来接待这些豺狼虎豹,自是要派人严加看管,不允许一个漏网之鱼。就连沈丞相想要亲自过来,都被朱炎几句话给轻易避开,打发掉去。

这件事上,朱炎十分坚持,要想探望,这不是不行,但必须得等人的身子彻底缓过来,能够接待人时,才能把禁止入内的规矩给撤了。

皇贵妃生下皇子,这天大的喜讯很快就传遍民间,自然也传到沈夙媛的母亲,燕平大长公主的耳朵里去。大长公主本还想继续游山玩水,享受享受多姿多彩的生活,但自己亲女儿给生了个乖孙子,作为母亲,大长公主怎么还有心思玩乐?当即从遥远的风景线地带,租了一辆豪华马车,历经时日行程,终于来到皇宫。

燕平大长公主来得巧,禁入令刚撤销,她并未受到太大的阻拦,但目前来说,坐月子时的女人是相当脆弱,头一个月最重要,一个不慎身子染上个什么灾病,这留下的后遗症是后患无穷。大长公主是生过孩子的人,自是最明白不过,她由着林嬷嬷先带入偏殿,完全改变了以往泼辣飒爽的行事风格,倒是同林嬷嬷相当拘谨客气。

林嬷嬷见大长公主如此,便笑道:“大长公主稍等片刻,娘娘待会儿就过来了。”

燕平立刻摇头摆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色,急道:“这怎么成,若是有事,本宫在这等一会儿无碍,切莫不可让媛媛下床,这伤筋动骨是万万不能的。”

林嬷嬷知道燕平担忧什么,她起初也是这样同沈夙媛这般讲的,奈何人偏生这时候发挥出她底子好的功能来了,刚生完孩子那日确实是虚弱无力,然补了三日功夫,居然就神清气爽,面庞红润,能走能跳,问起来竟是同寻常一般,气力都全恢复了。然为了能过上安生平静的日子,沈夙媛还是对外称没恢复过来,反正一般女人坐月子要一个月,她糖糖皇贵妃,偶尔虚弱一下,坐上几个月缓冲缓冲又有谁该提出意见来?何况沈夙媛确实是要给自己争取一段时间,她之前身子六个月大的时候没法分神去想那件事,而现在她必须要去正式此事。

她生下孩子的消息当然也传到外头,沈廉人没过来,但送了书信和补品过来,第一自是恭贺她生下孩子,还是个皇子,如此一来,以朱炎对她的宠爱,这皇储的位置还不手到擒来?她未来太后的头衔想来都能提前摘下了。只不过沈夙媛对于名分这种东西着实不是特别在意,她此刻最在意的自然还是沈廉之前说沈家中有神秘人屯兵的事。沈廉倒是也在书信中说明了目前的状况,她生下皇子这两日,这边沈家兴奋归兴奋,却没什么有何异动,而这一头新军情况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

看这情势,似乎这未背后之人打算长期建立这支军队,而非用来短攻。

沈夙媛就这样暂时和沈廉书信来往,同以前一般,她是很想要亲自前往,可这时候的她是万众瞩目,一举一动都大刺刺地被展现在群众眼中,她偶尔还得时不时当个门面应付一下这些来探访的人,沈夙媛就算是再急,再想要亲自确认,那少说还得过一个月,把这月子坐足后,把身子彻底调养好,说不准朱炎还会允许她出宫去。现在……她若急着出宫,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和调查。

沈夙媛目前为止,仍不想让朱炎知道有人私底下屯兵的事,又或者说……是不想让朱炎知道,这屯兵之人很可能是沈家的人。

这种想法是很纠结的,可有时候世间上的事安能两全,她便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若是朱炎自己察觉到,那她就真的是无力乏天,届时问起来,那时候沈夙媛也就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但就现在而言,事情还未彻底调查清楚,她是不愿就急忙忙地摆到台面上,到那时事情会变成怎么样,就不是沈家一家姓氏的事了。会有多少趁火打劫的人,恐怕数都数不清罢。

而目前为止,沈夙媛都还没有告诉身边任何一个亲近的人这件事,包括林嬷嬷,但现在,沈夙媛知道,有些事是不说不成了。本筹划着要把事情全盘脱出于林嬷嬷的沈夙媛却没想到,她打算要说的时候,燕平大长公主竟从宫外回来了。她想过,她这位不靠谱儿的娘亲早晚都是要入宫里来的,先前几次三番都被朱炎给硬生生命人拦住,这次她诞下皇子的大消息,她这娘恐怕还是会坐不住。

正好她如今在坐月子,这一点上燕平大长公主作为过来人,好说能插上几句话来。加之沈夙媛同燕平大长公主确实许久一段时间未见,说起来,沈夙媛颇有点想念她这位不着调的娘亲。听说她自从来宫里探望数次都被朱炎给无情拦截并拒绝后,大长公主一时心灰意冷,干脆到处游山玩水,一边欣赏美男子,一边过她的逍遥日子,沈家的事全都抛在脑海。这一段日子,过得都快赛过神仙。

她当然知道宫里的沈皇贵妃,她的女儿身边有的是人保护,如今的自己,就连近身都难,因而大长公主一下就看开了,直到沈夙媛诞下皇子,大长公主寻思着,都到这份上了,不至于皇上还要把她这亲姑母抗拒千里之外吧?再说张太后和林皇后那两个成日里想害她的宝贝闺女的祸害早被除了,而今后宫之内的第一把交椅明里暗里早就归她的闺女所有,她就不信,就这样……皇上还要把自己给赶出去。

幸好,这次的大长公主非常通顺地没有经历任何阻挠就入了敬央宫,在偏殿内和林嬷嬷一块等着,态度和善亲切,完全变了样,把林嬷嬷给看得一愣一愣,心里不停地想,大长公主这一遭在外头这是经历了什么,居然性子改变如此之大?不过到底是娘娘的亲生母亲,会这样关心娘娘,林嬷嬷看着自是欣慰。

里面的人整理穿戴好后就派人请偏殿内静静等候的大长公主请入内,大长公主目光四下看了遍,只觉得她这闺女的侍婢宫女一个个真挑的好,这生得都俊俏动人,大长公主不由心想她闺女真是不怕皇上会偏心,看上她宫里的人,要是她的话,一定找一些其貌不扬的来,让皇上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多好啊……大长公主这么想着,人已经来到沈夙媛的跟前,许久不曾见到她这气场强大的闺女,如今这乍一看,大长公主都有些认不出来眼前的人来了。

她穿得非常简单的一身雪白罗纱裙,面容素净,连耳坠子都没戴,就分外简约地用一根玉簪将一头乌亮的长发挽起来,略显松垮,却并不凌乱。一双眼眸光润泽透亮,姿态比之以往要丰腴不少,然却一点瞧不出臃肿之意,只觉要比从前显得更多些人情味亲和力,目光就这么望过来,轻轻柔柔,看得大长公主这心里头一片软意。

到底是做母亲的,即便对这亲女儿心里头感情再复杂,这种时候,大长公主也什么都不作想了。

她上前一步,伸出双臂,将沈夙媛给揽入怀中,立马眼泪就涌上眼眶内,泣声道:“媛媛啊……母亲实在是太想念你了……”

沈夙媛虽和大长公主没有太多的交际,委实谈不上多深的母亲情分,然如今见大长公主这般动情,她总不好在这和个面瘫似的无动于衷,稍稍一酝酿,资深演技派沈夙媛冒出来了,她同大长公主那般泪眼莹莹,动情地说道:“母亲……女儿也想母亲……”

大长公主一时没去想平素里的沈夙媛是如何的,只觉得此刻的沈夙媛柔软乖巧令人心疼,她没怎么感受过做母亲的滋味,之前在沈夙媛的真心提醒下醒悟过来,明白了沈家的险恶用心,之后她倒是有想过和沈夙媛重修母女之情,可碍于皇上挡在面前,大长公主没法表现,遂一气之下远走他乡,四处闲游。而今回到皇宫,同自己的亲女儿久别重逢,大长公主体会到了久违的亲情滋味。

她不由地便想到了太皇太后,因此和沈夙媛抱在一起哭了半会儿功夫,便掏出帕子把眼泪水都擦干净,随后说道:“真是的,母亲失态了。”

沈夙媛微笑看着大长公主,接过一旁林嬷嬷的手绢抹了抹眼中的水雾,旋即冲大长公主柔声说道:“母亲没有失态,就算失态又如何?这是在女儿的敬央宫内,母亲羞臊什么?”

大长公主见过她许多模样,却唯独未曾见过她这般柔婉如水般的姿态,眼睛瞅着的同时心中在想,果然是生了孩子做了母亲的人,整个神态姿容似乎都不一样了。

“听外头的人说,女儿生下的是一位皇子?”

“是啊……”

“不知外孙如今在何处?母亲也是个做外婆的人了,过来的时候就想着要见一见咱们媛媛辛苦生下来的宝贝外孙子。”大长公主如是说。

沈夙媛听罢,便柔声笑道:“孩子正休息着呢,一点声音不能听得,若不然保证醒过来,哭倒是不会哭,就是睁着眼不睡了。故而还是等孩子自个儿醒过来后,女儿再带母亲过去看,如何?”说到这,沈夙媛其实略微有点头疼,说来她自己作为婴儿时期穿过来的典型案例,听林嬷嬷说,当时她也是没哭,还总是睁着一双明明睁不开的眼,四处打转,那目光还特别冷静,有时候乍对上一瞧,还真能把人给吓一跳。

当时沈夙媛刚生产完时身体虚弱,没气力去接孩子,可也是凑近看了,这孩子不哭不闹,闭着眼,特别乖巧。接生婆还怀疑是不是喉咙里卡住什么才会不哭,还特地看过,发现嗓子眼没卡,孩子就是不哭。而之后的十来天,更是没哭过一次,除了吃乳娘喂的奶,其余时间就是正常婴儿般的嗜睡状态。

一开始沈夙媛还怀疑过她莫不是那么坑爹自己是穿越的,生得也是穿越的,幸好……她一个有过丰富经验的人在这十多天的观察中发现,孩子是真乖,一点不闹,沈夙媛总算安下心来。

说实在的,有她这么一个就足够折腾,这要再生个穿越者,她真怕这时代会ho不住。

大长公主听沈夙媛这般说,再瞧着她的神色柔软温婉,大长公主心中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懊悔和痛意,她是想到那时她刚刚生下沈夙媛的时候,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全权交给林嬷嬷来管,而生的时候年纪小,那时的燕平还有小女儿家的任性和肆意,抛下一切只为爱情的人却被爱情给背叛,便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成日里花天酒地,混得不成样子。再涨一些,随着沈夙媛的长大,大长公主被少年老成的沈夙媛克制,稍微节制一些。

而那时的大长公主尚还未想过,是什么样的成长回逼着一个不过五六岁大的女孩家竟就显露出这样厉害的气场。除去沈夙媛穿越者的身份,在公主府里长大的孩子,要经历的苦难绝对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多得多,而若非沈夙媛是穿越过来的,平常孩子,恐怕早就丧生在无数次大大小小的陷害中。也就是她早就看穿这些人下三滥的把戏,一个个都躲开了。

然那时候的大长公主,是全然不知情的。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再不懂事的人许多东西也应该是明白了,而作为一个母亲,没能在最好的时候给孩子最好的教育,这做母亲是做得相当失败的。可以说,大长公主就是个失败的母亲。

幸好,大长公主好运,遇到了沈夙媛。

沈夙媛自小心宽,许多繁琐小事从不记在心上,她何尝不明白,那时候感情生活都完全失败的大长公主会处于怎样一个境地,说起来是没人教她,该怎么去应付这些问题。而外祖母当时采取的是类似的放养手段,但并非完全任由大长公主,曾派过人来好好地管制过一段时间,然大长公主同沈丞相之间的恩怨实在结的太深,导致大长公主长期都处于一个被点燃的炸药包状态,之后太皇太后看大长公主实在不长进,想着这一对夫妻的关系,老人家恁的心烦,也就眼不见为净。

这漫长的放纵早会让大长公主到如今才真正开化,这种愧疚之情如同早就根深蒂固的一枚种子,忽然间浇灌上纯净的水源,遂萌芽爆发,茁壮成长,迅速长成参天大树,直要冲破大长公主的胸口,从嘴里冒出一根根枝桠来。她原本抑制的泪水这时候突然间汹涌落下,顺着大长公主的脸颊一颗颗地砸落在膝盖上,她一下就哭得泣不成声,哭得连沈夙媛都没来得及有一个心理准备。

一见她这般,沈夙媛立马就皱起眉头,刚要伸手,就见大长公主捂住脸,肩膀一耸一耸地痛哭着,沈夙媛虽不明白大长公主为何而痛哭流涕,但作为从燕平身上掉出来的一块肉,沈夙媛莫名的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滋味,忍不住心头动容,喉咙里话语转了转,终究是从嘴边说了出来:“母亲……别哭了……女儿在这里,母亲若有什么想要同女儿诉说的话,尽管说出来……”

大长公主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她怎有脸说呢?那些往过做过的荒唐事,她如今回首起来都觉得不堪入目,就连来皇宫之前,她仍在外头游荡玩乐,她作为一个母亲……实在是太失格了……大长公主即便有许多话想要一股脑儿都和沈夙媛倾诉出来,然此时此刻的她,觉得这些话就算是说出来,也已经不顶用了。

那些过错无法弥补,她是个失责的母亲已是无疑。

沈夙媛见此,这产后忧郁症莫名地就冒出来,她低头瞧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长公主,心中长叹一声,神色显得分外忧郁惆怅,声音低低地道:“母亲……这世间上,哭是最没用的选择。宁可放下面子去说去做,最好也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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