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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澈翻翻白眼,“碧大当家,您就这样信不过在下的人品”

碧笙一管挺鼻哼出一个冷冷气音,他当然信得过他。但信不过这妖人儿不经意流转出去的魅惑,那是足以使任何男人迷乱的颜色。“墨儿,有才从园子里摘来的新鲜果子,吃不吃”

“吃吃吃,我要吃”谌墨瞥见他身后,也没丫环随行嘛。

“在无笙楼。”

“不吃了。”碧门忒大,从这片客居区到大当家的无笙楼,远了些。

“她不吃我吃我吃我吃我吃”有人蹿跳如是。

“为什么不吃胃疾又犯了”

“好远呶。”

碧笙扯唇一笑,径自将她瘫在案上的娇躯抱起,“不远,以后无笙楼是你在碧门的居处,哪会远呢。”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去哇呜”亏得自己眼疾手快,躲了这一踹,“碧大当家,我是碧门的客人,要吃你们的新鲜果子啦”呜呜呜,重色轻弟,吃不到“谌公子,你还没有答应在下”

谌墨在男人肩上偏转螓首,嫣然一笑“我答应你,我会心疼他。”

“要你管”下颌一扬,恶狠狠,气凛凛。

“不要我管”男人长眸低眯,“不要我管”

危险气息扑近,谌墨脸色丕变“不行啦,你不能每一回都用这招,不吃了,我不要吃果子,放我下来小人小人”

悔之,晚矣。

七皇子傅湛在碧门客厅望见傅澈在座,并不惊讶,毕竟已曾在街上遭逢。但他在,自己接下的话,许不能说得肆无忌惮就是。

“什么”饶是给自己提了醒,加了警,傅湛忍了几忍,还是忍无可忍了。“你们碧门大当家的架子比天皇老子还大不成本王枯坐了一个时辰,就你们这几只麻雀来应付本王,怎么着以为本王好脾气来着”

傅澈蓦然明白,何以太子会派这个最冲动最没脑子的老七过来。正是要用他的蠢鲁莽狠,来测试碧门的底限。

“七弟,这里没人以为你是好脾气,安生吃饭,别丢了天家的体面。”

“六皇兄”

七皇子活至今,生平有一怕一敬一畏。

一怕为父皇,主管生死,不怕不行。

一敬为太子,一母所生,自幼亲近。

一畏为五皇子,只因当年取笑了不近女色的三哥一句“在床上硬不起来”的话,第二日张上,四肢大张,一丝不挂被缚在陌生之所,身前,是三四十之众的裸身女子,足足三天三夜,轮番上阵,一刻未停第四天门方大开,被魔鬼般的傅津提回了府,自此半年不举

是以,凡有五皇子处,七皇子向来少言寡声,若有太子在时,或还能自在胆大一些。连带,对三,六两位兄长,也添了畏惧。

但现在,五皇子不在,他还忍他作甚

“六皇兄,什么叫天家体面您在外行酒狂放,那叫天家体面么咱们都被人晾在这里有一个时辰,那个叫什么碧大当的连个影儿也没见,他是您家亲戚您忍得,本王凭什么忍得”

傅澈将一口笋丝递进口内细嚼慢咽,悠然道“你不忍得,又想如何”

“我”傅湛举拳捣在膳桌上,一干汤汤水水即撒泼一地,也污了七皇子华贵的袍面,“本王要制碧门大当家一个不敬之罪”

“你要如何制容我提醒你,要是想动用本地的地方官的话,怕是他们很难如七皇子所愿。”六皇子又夹了一匙银芽拌鱼,说话进膳两不误,“且不说地方官有没有这个胆子动碧门,单是因这江南几省的官吏都是五哥的人,他们也可以拿你的命令当”放屁“不如,您递折子到京里,请太子大哥出马”

第二十三章竹杠未果

再不济,七皇子也听得出这其中的折损,当下面赭耳赤,“门皇兄,小弟奉劝你们,也不要太得意忘形,太子就是太子,一朝登基,是九五之尊,谁能和九五之尊的权势相扰”

“噫,如此说来,太子已迫不及待要使登基为九五之尊了么”

“你”傅湛怒咆,“我没有如此说”

“可是,你给我的,就是这个错觉啊。”

“六皇兄”

“我耳朵很好,你可以不必恁大声。”

“你”

“在下的耳朵很好,两位皇子可省些力气,碧门瓦鄙墙危,禁不志天家皇子的尊贵声量呢。”沉略音嗓迎进,颀长身影背光而入。

“嗯你”傅湛一愣,待来人坐定,“你是你就是那个碧门大当家”

“在下碧笙,见过七皇子。”

“大胆,你见了本王敢不行礼,也太把你这碧门当回事了罢”傅湛一腔窝囊气,总以为找着出处,“任碧门如何富丽堂皇,仍是商是民,民见官尚且要见礼,何况是见本王”

“请问王爷,在下没有记错的话,您受封的是郡王衔”

“是又如何”七皇子傲凛扬首。

“碧大当家,您没有记错,我这位七弟,封得是广智王。”父皇真是英明啊,封五哥为“仁”,封七弟为“智”,偏偏一个不仁,一个不智,金口一开,效果不同凡响啊。

“既是郡王,您竟不知当年太后为奖碧门对三位皇子的照拂,颁了一道思谕给碧门么”

“什么思谕”

“这个,”六皇子很有兴趣代言,“太后思谕上说,为奖碧门功高,特恩赐门门主享受亲王阶礼,含俸禄礼遇。虽碧大当家财大气粗,一年的银子比咱俩年俸加起来的十倍还要多得多,但恩谕不是恩谕,有恩谕在,七弟你或者该向大当家行礼哦。”

七皇子一张脸,由红及紫,再由紫变青,顷刻间,也不知是哪个颜色做主较为应景。“就算如此,本王是道道地地的凤子龙孙不假,太后的恩谕也不是为给你傲慢无礼用的,冷落皇族这条罪,你是担定了。”

傅澈鼓起俊俏脸蛋,无辜问道“老七,你是说,我不计较的事,你一定要计较喽。”

“你,六哥”望这张俊脸,冷不丁,广义王说过的一话擦过耳来,“碧妃的三子中,论及手段,老五的确是恶魔,但最可怕的,却不一定是恶魔”。比恶魔还要可怕的,会是什么不自禁地,从心底打出一个冷颤。

以为凭天家皇子这无往不利的身份,定能为太子从财大气粗的碧门身上敲下一笔竹扛来,但看眼下这形势,六皇兄竟毫不避讳对太子的分开违悖,这说明什么

极少动脑子的七皇子,也把脑子转个几个,而后,定神清嗓,“六哥,小弟也只是玩笑,碧门是六哥的亲戚,不也是小弟的亲戚么”

呀呼了不得喂了不得喂,老七长本事了不成傅流红口白牙大咧,像是一朵没有开好的野桃花,“七皇弟,这话,听着真是舒服呢。碧大当家,是不是”

“六皇子听得舒服就成。”品茗的人不温不淡的一句。

傅澈从不怀疑碧笙与三哥是两个人,搁着是三哥,哪会有这种暗讥明讽夹枪带棒的一堆话儿给人受

“碧当家,本王也不拐弯抹脚了,直接将话挑明了讲”

哟喂,进门浪费了这一把时间,还把话挑明了讲六皇子“卟卟”喷饭连声,毫无给人面子的自觉。

傅湛在心头刻下“忍”字,言归正题“本王此次来江南,是为淮水募款而来。先时在林州,已由工,商各界捐了一百万两银子之多”

啧啧啧,这七弟,也太大胃口了罢据他六爷所知,单是林州道富,就让他给榨出三百万两白银之多呢遑论工,商各界小孩子也不怕撑怕,要不得啊要不得嗯,这道西湖醋鱼做得不错,不知这一回能不能将厨子挖去广义府当差

“碧门是百年超级老号,根深财茂,又是天家的亲戚,不知碧当家能为皇上,为天朝,为淮水沿岸百姓捐出多少心意款项来”

嗬唷嗬唷。六皇子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对七皇子这说话的艺术也学会欣赏起来。

“但不知,广智王爷所说的募捐,是自愿,还是征收呢”

对于对方的不答反问,傅湛不悦。“既然是募捐,当然是自愿,但为国为民,竭忠尽力是应该的,天朝圣恩威隆,施惠于民,才有这太平盛世不是”

傅澈真想鼓掌呐,如果不是他那么“不小心”地知这七皇弟吞了不少东西进肚子去,还想为他的长进喝采呢。

“那,碧当家,碧门到底会出多少款项呢”

碧笙在杨木圈椅上,找个舒服姿势倚下。“在下在碧门,只是一个管事角色,对重大款项的运用,没有一言既定的权力,而要将全国各外的管事聚集起来,尚需时日。真要议定了,怕是会耽搁了淮时机。”

碧笙是碧笙,三哥是三哥啊。傅澈再发感叹。若是三哥,哪会有闲心跟人磨牙

“但治淮确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在下既然不能拨出银子效劳,总该尽绵薄之力。不如这样,淮水江南段所用木材石料沙砾,治淮工地开出单子,到碧门旗下取用如何碧门人可派人到现场看着,不够了只管再取,剩下的嘛,只管再拉回来就是。”

碧大当家,高哦。木材石料沙砾,就算就人取用得再多,也做不出手脚,对方真要不怕麻烦拿到市场倒卖,又哪出得了碧门的眼界

七皇子广智王的坏脸色,已然遮掩不住了。想他一路南行,以皇子之仪,到哪里竹杠不是敲得又响又顺本是将碧门当成一只最肥最美的羊放到最后来宰,时下这只羊竟变成铁公鸡,让他去抱一堆沙石木料来硌牙

“碧大当家,废话少叙,也就是说,你不给钱就是了”

唉,这老七,才夸他长进,又倒退了不是这话,摆明是向人敲索的恶霸模样嘛。“七皇弟,你许是没有听清碧大当家的意思大当家已经将江南段的治水用材悉给承担了,这对治淮来水,可比捐上五百万两银子更抵事呢。”只是让你吃起来太下口而已。“大当家,你这等慷慨,小王须报折子向父皇给你请功了。”

碧大当家则是低调寒喧。

广智王彻底没“碧”了。有六皇子在,这竹杠注定不好敲,但没想到,他竟真是一心和他杠上太子毕竟是太子,他们竟不存一点顾忌

拂袖而去,当真是拂袖而去,临走前的宽袖将桌上的茶盏扫翻,以六皇子语言形容,是“脸色堪比刷锅水”的走了。

“六皇子也该回京了。”碧大当家如是道。

傅澈茶水喷出“碧大当家,这叫过河拆桥么”

“不然,你在此还有事未了”

“三嫂”如愿见大当家眸神罢下,窃笑一声,“大当家不觉得,三嫂的确该随小王一路回去三哥在府内养伤闭门谢客或可说得过去,三嫂若总是闭门不出,岂是长久之计由机黠的三嫂挡着,总少些猜疑不是”

知他话说得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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