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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甩袖就步,“他能奈我何北岩与天朝如今和平相处,通敌叛国的罪名不好罗织;且我已完全脱离了北岩宫廷官场,还怕失去什么何况在这里,又有你这个笨蛋给遮风挡雨,怕他何来”

“你”

“不过笨蛋,你今天拉我来此,不止为了看小雪莲罢你早知你二皇兄在此,对不对你想看看,我和他遭遇时,会有什么可值得发掘的价值,是不是可是笨蛋,你想清楚,我不做北岩王子,但还是北岩人,就算真知道什么,也不会给你,只要伤害不到我的雪莲,你们要如何斗是你们的自家事哦。”斗得愈是热闹,他只会看得愈是有趣喔。

“你”傅澈真想一口咬上那可恶喉咙吸出血来以飨满口犯痒的牙齿但毕竟是可爱纯稚惯了的六皇子,吸气过后,贼笑道,“笨蛋,你要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是无心做什么,但你的二表哥可不会如此以为。”

“随他如何以为,动暗的,本少爷武功高强,智谋超人,不怕不怕;明里,有你这个笨蛋的势力罩着,本少爷受了任何损伤只能说明你这笨蛋本事不够,更不怕,哈哈哈”耶落云越说越觉春风得意,遂仰天狂笑明志

“”

孝亲王赠忠亲王美婢一名。

此事在天家媳妇圈里,惹起一波中浪。

原本,皇家子弟,贵族王亲,莫说互赠美婢,就算是美童美妾,又能如何如一日三餐般的淡松平常。但今时的关键,是赠婢者乃传说中对初爱情衷不移的孝亲王,赠于人的又是一位与初爱容貌酷似的佳人。

一直以来,以温润如玉示人的孝亲王爷,此当下,非但染了那媚俗风月的毛病,还将与心上人极似的美婢转赠他人,这唱得是哪一出

“三弟媳,你说,怎会出了这等荒唐事”忠亲王妃杜蔚,眉忿目怨气不平,“三皇子除了那个名声不好,平日不见押妓不见缅色,也算洁身自爱罢怎干出这等荒唐事来”

谌墨但笑,未找到适宜安慰词前,只拿耳朵听人抱怨就是。但心内,为倒霉的孝亲王大噱这事,要是恶魔五皇子做了,可还有人肯费力嚼这个舌俗话怎么说来着是“坏人做坏事,是情理中事好人做坏事,是天理不容事”

孝亲王未必是好人,但“洁身自爱”也算是皇族中的稀缺物种,以致才惹起这番惊罕来

“说得就是,三弟媳。孝亲王爷怎会突然变了性情,做这等荒唐事”四皇子礼亲王妃严咏儿感叹,“难道男人就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么还说就算孝亲王眼光不太好,将那样一个女人当成宝贝来疼,可怎样也算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怎么这一眨眼工夫,连他也学得轻挑起来”

孝亲王还只是赠婢,即召群情激忿,若是公开纳婢,又会如何

但忽尔间,她理解了这群天家媳妇的情绪何以致此。

孝亲王,嘿,就如他们所说,哪怕“名声不好”,哪怕娶了美貌娇妻,也为心中禁忌之恋冷落空闺,但那样的名声与传闻之下,反显这男人心无旁骛的专情专爱呢。须知,“专“之一字,在帝王家是何等匮乏稀缺在座每一人,见多了新欢笑旧人哭,见多了乱花迷眼叶自零,见多了枕边空冷,见多了负情薄幸,是以,孝亲王那存在于传说中的“专”,弥足珍贵起来,珍贵到一夕碎裂,她们难承其重

第八章百花宴一

牡丹园吟香馆,女子忿波渐歇。

太子妃为众眷之首,自是仪态较人端重,未参与其中,只探手召谌墨坐己身畔,叹道“三弟妹,男人都莫如此,你还是放开心胸,别太介意了。”

噫好像收受美婢的不是孝亲王罢

“三弟妹,这百花宴不日子就要开了,皇后说那日事多,由你帮着我操持,你可愿意”

“能帮上太子妃姐姐,湛墨自然愿意。”

太子妃武业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儿,可能因此,更能看透别人在应对自己时是敷衍还是由衷。每回谌墨对她,不似这里的每人对她挂上了面具的假,笑、语皆出自肺腑,这份真,让她心肺熨贴。

“这样说定了,从今儿个起,我就向要孝亲王借人了,希望他舍得把你这个大美人借给我。”螓首稍偏,语似随意,“他,舍得么”

恩话里的试探意味太浓,谌墨不得不为太子妃这最后的一语留了心,举眸娇笑道“太子妃姐姐,您在开墨儿的玩笑”

武业掩嘴,以笑声掩去些微不安。昨夜,太子命她设法探听孝亲王夫妻间情份如何,夫命难违,她须探,但谌墨这秋水澄波,使她竟感心虚。

“算了算了,不管孝亲王舍不舍得,直到百花宴前,你都归我了,相信孝亲王也不好同我这个嫂子抢人才对。”

皇家宴,最难咽。意意曾抛出的话,不期然浮上。由此至彼,想起在茹芳苑里吃喝享受得不得了的小意意,笑浮唇畔。

散场时,谌墨手忽遭人拉住,耳边有人压压低语抛下几字“小心太子妃。”

谌墨微怔,香风已擦过耳去,再抬眸,眼前有三四丽人相偕缓步。

她心底暗笑,这位太子侧妃,当真有趣呢。也不想想,满堂女眷中,身兼武功者有几人四大家族的后人人人习武,可是众所皆知的事,能有这身手的,若不是太子妃,还能有谁更莫说那声音她并不陌生了。

后面,有人快了几步与她比肩,“三皇嫂,您病了这段时日,云阳因身子不适,没有去探望三皇嫂,还请您恕罪。”

“公主身子好了么”

云阳公主三分娇羞“初时的孕吐过了,就觉得轻快起来。”

谌墨莞尔,“原来公主是有喜了,是天大的好事呢。”

“说得也是,自从肚子里有了这个小东西,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了。就连附马,也像是有了为人夫为人父的自觉,变得体贴起来。”

“恭喜公主了。”

云阳丽眸熠熠“三皇嫂何时给我的三皇兄添一位小王爷呢听说我的三皇兄极疼爱三嫂呢。”

这位公主啊谌墨笑而未答。

公主殿下却似执意求解,“三皇嫂不说话,难道是”

“公主。”谌墨收尽笑颜,秋水明眸定定望在她妍丽面上,“谌墨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但谌墨乐意告诉公主,您这番旁敲侧击非但毫无必要,且非常浪费公主时下急需保养的体力,得不偿失喔。”

许是没料到向来倩兮待人的孝亲王妃也有淡脸说话时,公主俏颜微愕。

“公主。”谌墨缓颜释笑,“您不是说过,您与谌墨在婚姻内处境相似么如今或者真又相似了呢,公主不也得到驸马的疼爱了么”

云阳愕后又怔“三嫂是说,三哥很疼三嫂么”

谌墨一笑,“马车到了。”

她不怕借云阳公主的口,将事情佐实。

就算天下人都知傅洌爱她又如何成为傅洌的弱点

碧月橙被传多年,活得亮丽光鲜;姐姐寂寞深闺,依然香消玉殒,谁成了弱点谁又变成了弱者

傅洌当然会护她庇她,但她又何尝必须依靠男人的庇护来着

“孩子,你说娘该相信她么”云阳公主手抚在酱色罗裙覆下的小腹上,浅声呓问。

三月初三,百花宴。

百花宴,史称天昱皇朝第一宴。皇朝子弟,无论直系旁系,嫡系支系,凡登陆金册者,均有参加资格。而在京百官,凡六品以上,亦可携眷出席。

陈安阁内,乃皇家贵胄席位;陈安阁外,沿长轩铺开,是百官就座处。时辰未到,各桌尽是干鲜果品,香茗待饮。老天亦作美,这一日风清云静,日好花娇,悠杨管弦之声,若有若无送抵各隅。

巳时开宴,辰时,宫门外陆续有车、轿抵德治门前。

皇族入宫,可在出示腰牌后,驾车直至内门之一博门,再换代步软轿抵达宴所,三品以上官阶如三公九卿者亦可长驱直入,但博门前下得车马后,须涉足至宴场,至于三品下吏员,德治门前下轿下马,步行抵达是也。

可想而知,那辰时已临门前的,多是生恐误了皇宴的三品下各级官吏,官微人轻,参宴不易,一载一次,岂允差池须知,从外门至陈安阁,脚下迈得稍慢者,要行上半个时辰不止呢。

但凡事总才意外,不需自劳其力的孝亲王妃,也早早抵了宫门。

“墨,若你不想,不必帮太子妃这个忙。”车内,傅洌像生了八脚般巴着他的王妃,“你的脸,似是清减了。”

谌墨阖眸,懒予理会这男人,她若当真清减消瘦,怕也是和太子妃的请托毫无关联。

“墨”

“你敢将嘴堵上来,今夜本王妃就夜宿皇后月华宫以尽孝道”这个妆,是她忍了云乔、昭夕两丫头的魔手足足一个时辰才好,岂能容好色之徒破坏

没吃到糖的巨蚁低呜一声,两片薄唇撤回,不甘道“若当真累了,就宿在宫里也无妨,月华宫不妥,纳碧堂如何那张床,本王爷睡了十二年喔。”

“臣妾谢王爷指点。”诸如此类诱惑性的挑逗,谌墨已有自知之明,自己少作主动为妙,就算是在前往宴所的车上,她也很难保证这男人不会有突兀举动。至于反击,一定会有,但要择有利之时之地矣。

傅洌轻笑,捏她手儿浅啄。

“今日,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她黛眉浅颦道。

傅洌玩她笋样指尖,浑不经意问“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昨夜傅津找你,为的就是今天宴上的事罢”

傅洌凤眸波光浅掠,笑道“若父皇不发威,阿津亦不会造次。”

意即天子若发龙威,恶魔亦会大发魔威了什么百花宴,怎觉得那柔媚万态的百花好生可怜,无端被牵进了这皇家交锋里来

第九章百花宴二

“莹贵妃娘娘驾到”

皇上、皇后驾临端坐后,又一高高唱喝声响彻阁内。

诸人继恭迎圣驾、懿驾之后,起身迎接贵妃凤驾,在天昱朝,后宫论及品阶,贵妃仅次皇后,但却是君与臣的截然之别。是以,皇子、皇媳奉见贵妃礼数并不需大礼,欠身以示晚辈之仪即止。

莹贵妃近来因这名字听得太多,谌墨在礼毕后,禁不住抬了眸望去。

莹贵妃,既能蒙受皇宠多年,自是天生丽质无疑。彩帛宫装,覆住玲珑身躯;灿祭盏叶,衬出明艳朱唇;颊肤肤理细致,韵泽粉润,其上没有任何岁月行经的纹路,是看不出年岁的美丽,既明艳妩媚,又俱华贵风韵。在多情君王右畔嫣然相伴,使左侧高贵端肃的皇后在相形之下,不免有些微苍老态出。

谌墨目光,再自那些四围以如仰神抵的眼神热仰天子的群妃身上抹过,恍惚想到,这便是后宫百态了永远不断的新人美如玉,也永远有企及不到的欲望和渴盼,因为,仅有一个男人,太少了

“在想什么”一侧男人凑唇问。

一时神陷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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