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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出身卑微,可她才智不凡,得到七郎看重,长者赞誉,也还勉强娶得。”

这一路上,王五郎在陈容的事上,几经挣扎,众王氏子弟可是都看在眼中。逮到这个机会,那人便取笑起他来。

王五郎轻哼一声,道“我的婚事,长辈自有决议。”声音中有着恼意。

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躁动。

在众人地纳闷中,只见冉闵骑着他的红色骏马,开始领着众士卒向一侧小路退去。

望着他们越去越远的身影,众子弟急急叫道

“这是为何”

“出了何事”

一个中年文士的声音传来,“冉将军另有要事,已先行离去。诸位,下面地行踪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这话一出,人群闹成了一团,一个少年尖声叫道“那还迟疑什么快走快走,再不走胡人便追来了。”

“是啊是啊,我们快走。”

“快点走啊,还停着干什么”

这一路上,这些士族子弟在日夜兼程赶路时,还尽是怨言。现在冉闵一离去,他们倒自行催促起来。

叫闹声中,离去的冉闵队伍中,一个少年突然掉转马头,向队伍直冲而来。

他冲得很快,在众人的诧异中,不一会便冲到了陈氏家族这一队。陈容抬头见到是他,连忙吩咐尚叟赶着马车迎上。

来的人,小脸白嫩俊秀,挺鼻红唇的显出几分妖娆,正是孙衍。

孙衍正抬头盯向陈容。

四目相对,陈容冲他一笑,清声说道“孙小郎,你跟在冉将军身侧,刀枪箭雨的,可得小心啊。”

她刚刚说到这里,便想到他跟着冉闵前去的地方,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血雨腥风。顿时声音一哽,好半晌才干涩地说道“保护自己,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

孙衍咧嘴一笑。

他长相俏美,这一笑当真如云破月来,动人之极。

孙衍笑弯着眼眸,道“我来,便是想听你说这一句。现在听到了,甚好。”

他朝马腹踢了一脚,令得那马扑哧扑哧地凑到陈容的身侧。然后,孙衍靠向她,他实在凑得太近了,那脸都贴到了陈容的脸上。

他贴着她的耳朵,发育期的嗓音在粗嘎中含着沙哑,“陈氏阿容,你年纪不小了。”

陈容翻了一个白眼。

孙衍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传来,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那吐出的气息直吹入她的耳洞,害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到了南阳后,便会被议婚吧不过你出身一般,议的多半不是什么好对象。我说啊,你可别太容易妥协了,你就拖下去,直拖到有一天没有人要了,我就回来了。”

孙衍说到这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直到陈容一掌把他重重推开,他还在放声大笑。

望着这个少年大笑着策马而去的身影,陈容恨恨地嘟囔道“都一副鸭公嗓,还学着人家大笑。哼,难听”

抱怨归抱怨,这一刻的陈容,还真的从这少年猛然转回去的眼眸中,看到了那隐隐的泪光。

车队再次起程。

这一次,整个车队都安静了,当天晚上,因为天空无月,不得不提前扎营时众子弟一番胡乱催促后,差点大闹起来。

幸好,这一路很安全,三天后,南阳城的城门,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望着那高大巍峨的城门,人群中,突然暴发出一阵狂喜地呼声这种欢呼,是人劫后余生时,用尽所有的力气发出的嚎叫。一时之间,山震地摇,风云变色。

这呼啸声,引得城门处人头耸动,无数黑影向这边张望而来。

接下来,便是一片欢喜了。南阳城中还有族人的,这时纷纷出来迎接。王七郎这种琅琊王氏嫡系的,更得到南阳王地接待。至于其余的家族,如陈家,虽然也是嫡系,可这种嫡系属分支,并不是陈家的大本营颍川所出,所以见不到南阳王。

在一阵喧嚣声中,陈容的马车跟着陈家大部队,驶向了一处院落。这院落,是南阳陈家的人为他们空出来的。

再接下来,则是分配房间,陈容虽然是支族庶女,可她是单独一支,再加上她这一路表现得才智非凡,便单独分了一个院落。这院落略偏,隔壁便是陈微和她妹妹的院落。

进入院落中,平妪领着众人便开始忙碌,先是把房间整理出来,再把行李粮食放好。一切准备妥当后,再把马车送还。

因为人手不足,陈容也跟着忙活,当然,她做的是整理书房,摆放书简的风雅事。

这一忙,直忙了两天。

第二十七章 大事

更新时间2011314 21:24:09 字数2040

第三天,陈容坐在整理一新的院落里,低头拔弄着琴弦。

平妪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女郎。”

“恩。”

“银钱布帛已经不多了。”顿了顿,她解释道“我们这院子里太空,许多家俱要重新添置,还有女郎的衣裳太少了,也得添置。女郎,要不要向郎主开口”

陈容的目光依然盯着琴弦,道“不必。”

“可是女郎”

平妪急急地说到这里,又想到女郎这一路的不凡,便耐下心来等着陈容吩咐。

陈容把七弦琴推到一侧,抬头看向平妪,问道“令尚叟探听一番,看看族叔陈公攘可有归府”

“是。”

平妪望着重新摆弄琴弦,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陈容,好奇地问道“女郎,这几日你在寻思什么”

寻思什么当然是前世经过的那些大事。也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前世经历的一些枝叶,她是全不记得了,就算是一些命运攸关的大事,也要到了临头,才突然警醒。

这种情况,让陈容很不安。

这时,隔壁的院落里传来一阵欢笑声。

那院落,是属于陈微的。

平妪低叹一声,忍不住说道“这三日间,各房来来往往,相互拜见,我代女郎约见拜访时日时,南阳陈氏各房神色冷淡,有不喜之意。”

陈容恩了一声,说道“我知。”如她们这些南迁而来的人,一下子挤进南阳城里。就算南阳陈氏家大业大,也吃不开了。她们不喜欢人去拜见,便是知道这些人一去,便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

当然,被冷遇更主要的原因,是她这支系势微。隔壁的陈微,早就与本族的女郎们打成一片了,而她这里,三天了,都是冷冷清清,从无一人涉足。

前世时,她不懂这些,天天跟在陈微身后去南阳诸房串门。结果,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去讨要东西的。那一个个如看当乞丐的眼神,一句句不加遮掩的讽刺,把她羞辱了个彻底。当然,前世时,她也确实因为粮钱不足,向家族提了要求。

想到这里,陈容吩咐道“告诉尚叟,无论少了何物,都不要麻烦郎主。”

“可是女郎,我们是一家人啊。”

陈容皱着眉头,命令道“按我说的行事。”

“是。”

“对了女郎,郎主有令,明日晚上有宴,各房女郎都要前去。你准备穿哪一套衣裳”

陈容腾地站了起来,问道“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是了,便是明天晚上陈家人宴请那个一脚踏入棺材中的南阳王,当年的她,因为相貌艳丽被南阳王身边的许姓幕僚看中,被索要为小妾。那时的自己正痴恋着冉闵,连睡梦中都是他的影子,听到这个消息时,真如睛天霹雳,在反抗无效时,甚至想过自刎以谢

那噩梦太过深刻,直到现在,她一提起声音还有颤抖。

平妪诧异地看向她,点头道“是啊。听说南阳王,王家七郎,江左蔡公都会出席。”

平妪说到这里,见到陈容的唇都在颤抖,不由担忧地叫道“女郎,女郎,你怎么了,可是病了”

对了,对了,我可以装病

想到这里,陈容那发白的小脸才转为正常,她转向平妪,急急地说道“妪,你马上去禀告郎主,便说我从来到南阳后,一直神色恹恹,不喜饮食,现在卧床不起,请他找医者前来诊治。”

她这话一说,平妪不由瞪大了眼,她急急说道“女郎,这却是为何听说明晚的宴上,各家子弟都会出席。女郎若是表现得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好夫婿啊。”

陈容不想解释,她声音有点急促地喝道“照我说地行事”

“是。”平妪怔怔地望着陈容,不由想道现在女郎行事,越来越让人难懂了。

在平妪奉命离去时,陈容还是白着小脸。

她知道,前世的她,因为只是一个支族庶女,宴会当场,族伯陈元便答应那五十多岁的幕僚,把她送过去当小妾。而这一切,还只是事情的开端。就在她用尽各种手段,差点把自己的名声弄得狼藉不堪,才摆脱那场噩梦后,她听族伯说起过,他说,不但那许姓幕僚看中了她,便是六十多岁的南阳王也看中了她。

当时的族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在他看来,如果陈容不那么胡闹,说不定南阳王会要求许姓幕僚把她转让。

可以说,她就算明天晚上不出席,就算她这一世苦心经营,使得地位抬高了,不会再许给那许姓幕僚。可她还是不一定能逃脱南阳王的手掌。那个色中饿鬼,后院姬妾近百,每种气质长相的美人,他都有收集。他看中自己,便是因为自己艳丽的长相和火辣的性格。

想到这里,陈容心中烦躁起来,搓着手在院落中走来走去怎么办,怎么办

而在这个时候,隔壁间的笑声还在不断传来。

那笑声越来越近。

眼看那笑声直向陈容的院落靠近,陈容朝尚叟使了一个眼色,转身跑向寝房。

不一会,她听到陈微在外面笑问道“噫,你家女郎不在吗明晚有宴呢,我们都在看自己的新衣裳,你家女郎也一起来吧。”

尚叟恭敬地声音传来,“我家女郎寝了。”

“这样啊”陈微有点失望,她说道“给阿容的衣裳甚是漂亮呢,我还想看看她穿过是什么样子。”

站在寝房中的陈容,一听到这句话,脑中便是一阵嗡嗡作响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前世也是这样,本家准备给自己的衣裳最漂亮,完全把她的艳丽给妆点了出来。当时,那许姓幕僚向陈元索要她时,陈元的脸色,好似有点失望。是了,是了,当时南阳王地注意力被一个也是美艳型的舞伎给吸引了。陈元见到南阳王似是对陈容兴趣泛泛,这才同意把她送给许姓幕僚的

陈氏的人,早就想把她送给南阳王了以南阳王的身份,就算是她现在份同嫡系,也只有做妾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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