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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唤。”

陈容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道“去一个上陈府,把我的衣物和仆人带来。”

年青的婢女闻言掩嘴一笑,道“不用了,我等已为女郎备好了一切。”

她转过身,从房中拿出一套裳裙,笑盈盈地说道“女郎一路风尘,且换上新裳吧。”

陈容眼眸一抬。

只是一眼,她的嘴角便狠狠地一扯,这婢女手中拿着的裳裙,鹅黄中镶着淡紫,不管是式样还是颜色,与陈府为她置的那件华服极为相似。

看到陈容怔住了,年青的婢女掩嘴直笑,道“这里还有呢。”

她领着陈容来到侧殿,指着三个木箱,这些木箱中堆得满满的,竟然都是新制的裳服。而且,每一件不是鹅黄中镶着淡紫,便是淡黄,深黄中镶着淡紫。整整三箱,竟都是一般式样和颜色的华服。

陈容的脸僵了僵,半晌才问道“这,这是何时所制”

年青的婢女笑得很欢,“已有一些时日了。女郎尽管放心,这些新裳,都是根椐你的身材所制,便是这些颜色,也是适合女郎你的。”

她下巴微抬,以一种劝告的口吻说道“不说南阳城,便是建康,如我家王爷这般富贵的也没有几个。”

陈容眯着双眼,笑了笑。

这个时候,她的心跳得又急又乱,她一直知道,南阳王是对自己有兴趣的,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的兴趣如此之大定是那一晚他见过自己后,便令人开始制做这些裳服

整整三箱啊,难道说,他真对自己誓在必得

想着想着,陈容再也笑不下去了,她精美的小脸又青又白,长袖中的小手,更是掐得自己掌心刺痛无比。

两婢似是知道她心里挣扎,都低下头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片刻后,陈容终于恢复了平静,她轻轻说道“收起吧。”

“是。”

两婢把箱子一合上,陈容命令道“把这件也收起。”她说的,是那年青婢女拿在手中的。

那婢女笑了,她恭敬地问道“那女郎穿什么”

陈容沉着脸,“你们回我府中去取。”

哧年青的婢女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盯着陈容,好声好气地说道“女郎可是忘了,奴刚才说过,女郎要穿衣裳,这里有的是,女郎要使唤人,奴也在这里。至于回陈府的话,以后就不要提了。”

“以后”

陈容也是冷冷一笑,她抬起下巴,徐徐说道“你们王爷,还打算就此把我囚禁在王府不成”

她说这话时,目光锐利,几乎是突然间,整个人气质一变,变得狠煞可怕。

年青的婢女一惊,她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出一步,低下头讷讷地说道“女郎何必对我们这些下人动火只要王爷答应,女郎随时可以离开。”

陈容收回目光。

早在来府时,她便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刚才见到南阳王时,她见那两个士人,明显以南阳王马首是瞻,已无半点士大夫才有的傲气和个性,知道提也没用,便没有开口说离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了要冷静后,举步便向房中走去至少,今天晚上自己应该是安全的。不对,应该说,这两天都会安全。

两婢望着陈容的背影,片刻后,那年青的婢女呸地一声,吐了一口痰,恨恨地说道“就没有见过这种女郎难不成,她以为自己还是名门嫡女,以为自己还能如丈夫们一样,讲究个什么风骨不成”

那年长的婢女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陈容按下怒火,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并换上南阳王的那鹅黄中镶着淡紫的华服后,便坐在院落里。

这时刻,正是夕阳西下,华灯初上。她的面前,摆着一个做工精美的七弦琴,光看这琴,陈容便知道价值不菲。看来,南阳王在自己身上花的心思,着实不少啊。

她低着头,盯着那琴半晌,突然唤道“拿些竹子和纱,蜡烛来,我想做些孔明灯玩。”

年长的婢女应道“是。”

她走出几步后,年青的婢女叫道“给她多拿些。这般夜晚,别让美人太寂寞。”声音中带着嘲讽。

陈容头也没抬。

不一会,她的面前便摆了一摊的物事。

陈容蹲下来,就着灯笼光,开始把裁好的竹子捆绑。

她做得很慢,很专注。

两婢先是盯了她一阵,见她笨手笨脚地弄了大半个时辰还没有弄好一个,便各自忙活去了。

她们一走,陈容地动作便快了。

不一会功夫,陈容便弄好了三盏孔明灯。只是她的灯很奇怪,每个纱面上,都用毛笔简单的勾出一张脸来。

这是一张男人的脸,年青的婢女走到她身后,歪着头盯了一眼,突然说道“这是谁呀”

陈容没有理会。

她在两面画上这张脸,另外两面,则用冉闵所在的胡族,石氏众人喜欢用的符号,像缠花一样缠出几个字来,“王弘,阿容。”

弄完后,她把灯中的小蜡烛点上,随着手一松,那做工粗疏简单的孔明灯,开始冉冉升起,转眼间,便飞过了房屋。

年青的婢女与她一样,仰着头看着那三个孔明灯飞到天空上。她见到陈容又开始做起孔明灯,不由好奇地问道“那是你的意中人你在许愿与他厮守”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低了点,语气中带着抹同情。

第五十七章 名士吟

陈容没有理会两婢女越来越同情的目光,她只是专注地扎着孔明灯,并一盏又一盏地把它放到天空上。

整整一个晚上,时辰都在陈容做灯,放灯中渡过。

一直做到子时,当她倦极入睡时,那年青的婢女推了推打着眈的同伴,低声说道“这个阿容,也是一个可怜人。”声音中,隐隐有着属于青春的惆怅。

第二天转眼便到了。

一大早,一阵笙乐声便透窗而入,在树林中婉转飘扬。陈容慢慢睁开眼,望向纱窗外。

纱窗外的天空,很暗,阴沉沉的似要下雨。

她撑着腰坐直,拥着被子望着外面的天空出神。

这时,那年青的婢女唤道“女郎,可要洗漱”她的声音,明显比昨天要温和,看向陈容的目光,也隐隐有着同情。

陈容摇了摇头,没有看她。

年青的婢女盯着怔忡中的陈容看了一阵,突然说道“女郎,王爷虽喜新厌旧,又有把旧人送给属下的喜好,可终究能锦衣玉食,能活着的。”她说到这里,突然一哑,突然记起,眼前这个阿容,可不是穷人的女儿,她是大家族里的,早就享有这种庇护。

阿容抬起头来。

清晨中,她那张没有梳洗的小脸,也是白净清爽得惊人,她望着那婢女,低低说道“多谢。”

年青的婢女低下头来,她讷讷地说道“不用。”说罢,匆匆退了出去。

渐渐的,那飘转的笙乐中,添了箫音,箫音空远缠绵,与笙音相互缠绕,带着一种春天才有的感伤。

陈容低下双眼,嘀咕道“一大早的,便有这笙乐,这南阳王府中,还真是一派歌舞升平。”

她穿上木履,哒哒哒地走到纱窗处。

吱呀一声,她把纱窗推了开来。这窗门一开,二个美人的脑袋便与陈容对了个正着。

六双眼睛一遇,那二个美人急急转身。当她们转过一片光秃秃的桃树林时,陈容听到一美人说道“新进了美人,王爷竟不来相伴怪哉。”

另一个美人说道“刚问了,说是这美人还是个客卿呢。嘻嘻,美人客卿,多少年了,王爷这招也只用过五次呢。”

陈容吸了一口气,命令道“拿水来。”

“是。”

两婢同时应了一声,迤逦而入,她们的手中捧着水盆,毛巾,还有洗漱用的青盐等。

在两女安静地给她洗漱,梳理头发时,陈容问道“王府中,哪里是我不能去的”

年长的婢女一边帮她把头发梳了个流云髻,一边说道“除主院外,后院和东西出两院,女郎都可以去。”

陈容应了一声。她注意到,这婢女梳发的技术极为高明,那流云髻摇摇晃晃的,透着一种慵懒的美,上面没有半个钗子等饰物,还颇见风流之态。

陈容紧了紧袖中,她早料到这一点,已把自己的钗子收好了。

这时,两女工作完毕,陈容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那年青的婢女望着她长裙大袖,腰身细细的背影,歪着头喃喃说道“这女郎,身段太妖,怪不得王爷怎么也要弄她到手。”

陈容走到院落里时,举目望去,小路上,庭院前,处处都有华服少女。

可是,这时刻,她的脚步却是一顿。

在陈容站着的时候,好十几双目光都在向她看来。对上这些目光,陈容突然想道“我在南阳王府住得越久,越是有损清白。我若与这些女人打交道,纵是可以知道一些什么事,可是,人最怕的便是流言,要是她们把我无意中说出的某句话添点增点,那可如何是好算了,还是回去吧。”

想到这里,她举步迈回。

一回房,陈容便命令道“把院门关上。”

两婢不解地看向她。

陈容盯着她们,再次命令道“关上院门,不管谁来,需经过我的同意才可开门。听到没”

两婢相互看了一眼,应道“是。”

院门一关,陈容便命令两女把琴搬到院落里。然后,她弹了起来。

她弹奏的,是前世时,她嫁给冉闵后,无意中听到一个名士奏的曲,那曲名叫“名士吟”。

这“名士吟”,曲音清高悠远,颇为傲岸自许。因琴音曲折婉转中见华丽,合了陈容心意,她便一直记得。

娓娓而来的琴声,慢慢地混在笙音箫音中,慢慢的,染在阴沉的乌云中。

这里的美人,不管哪一个,就算不会弹琴,听都是听惯了的。陈容这首名士吟一出,正好奇地对着她那紧闭的门户指指点点的少女们,渐渐安静下来。

她们初初一听,马上发现这曲子竟是一首从来没有听过的新曲,而且颇为雅致动听。

渐渐的,随着琴音渐高,笙音和箫音给停了下来。

渐渐的,整个西院,只有这清高的,孤独傲岸的琴音,在阴云下飘荡。

一个华服少女闭着眼睛,静静地倾听了一会,喃喃说道“竟是如此清高。”

另一个长相温婉如水的少女垂下眉眼,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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