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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儿,力道是不是足了些啊追”

吼声中,一个汉子迎着风叫道“头儿,我们的力道是足了,可马儿不懂这些啊,它们跑不动啊

另一个汉子也叫道“奶奶的,回去非抽死这玩意不可。连马车都追不上,要它做甚”

叫声顺着风吹来,尚叟精神大振,他欢喜地说道“女郎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他们跑不动了,他们跑不了。”

陈容一直回过头,一直盯着那些人,那随风吹来的对话,自然也入了耳,她颤着声音,连声应道“是,是,叟,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平安了。”

尚叟笑了起来。

他再次长鞭一甩。

马车又加快了两分。

渐渐的,身后的众人越隔越远,越隔越远,饶是他们的大叫声不住顺风入耳,马鞭抽得啪啪作响,可那马力,还是越来越弱,速度也越来越慢。

渐渐地,他们的面目,已开始模糊了,叫出的声音,已听不清了。

陈容大喜过望,回过头来。

她叫道“叟,我们平安了。”

尚叟呵呵一笑,道“平安了啊,平安了啊”最后,声音中已有哭音。

陈容也是红了眼睛。

就在这时,她眼睛一瞟,脸色微变,急叫道“叟,这是哪里”

尚叟一惊,张望起来。

这一看,他一张老脸,也是苍白一片,前方是茫无边际的黄尘古道,左侧是一座座高山,右侧则是一处处荒芜的田地,这地方,哪里还是南阳城

陈容望着日头,沉声说道“叟,我们错路了。”

尚叟慌不迭地应道“女郎,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的错”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陈容已断然命令道“事已至此,不要多说了,叟,那些人既然没有追上了,我们便缓一缓,等看清了方向再走。”

尚叟应了一声,停下奔马。

两人跳下马,四下张望起来,这地方,前方看不到边,山上荒芜一片,也看不到人,田地里,更是空空阔阔。

尚叟看了两眼,对陈容叫道“女郎,我到那山头上去看看,顺便找找有没有人。”

说完便向前跑去。

陈容连忙叫住他,道“马走得快些,叟,我们一起去。”

尚叟一顿,马上反应过来,是不能把陈容一个人留在这里。

于是他应了一声,坐在驭架,驱着马车继续前行。

陈容掀开两边的车帘,张望了一阵后,看着日头,感慨地说道“幸好我们出来的时候是中午,看这太阳,还有一个半时辰才会天黑,叟,我们得在天黑之前回到南阳城。”

在这种胡兵随时南下的时机,南阳城天一黑准时关门,我们如果天黑之前赶不回去,就得在城外过夜,而城外,处处都是流民聚集。

尚叟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一甩马鞭,驱车加速。

马车向前疾驰而去。

足足走了两刻钟,他们才来到一个比土丘还要高点的山峰前,没办法,这山势绵绵的,看去来明明很近,可一走才知道极远极远。

马车一到,尚叟便跳了下来,急急向那山峰跑去。

陈容没动,她使着马车来到一片青草萋萋处,一边让马吃草,一边焦急地看着尚叟。

一刻钟,尚叟下来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望着陈容,他讷讷地说道“山矮了,望上去都是山头,看不到南阳城。”

他的声音中,带着哭声。

陈容抿紧唇。

她沉声说道“叟,不要怕,我们想想,我们要好好想想。”

她纵身跳上马车,朝四下张望。

这时,尚叟叫道“女郎,马上便到晚餐时了,我们可以看看四周哪有炊烟冒起。”

陈容寻思;了一会,低哑地说道“如今的南阳城,流民太多”她的意思是说,便有炊烟只怕也是流民燃起的。

尚叟急了,他慌乱地叫道“女郎,女郎,这可怎么办”

陈容也不是歌好脾气的,被他这么一叫,火冒三丈,她尖声叫道“问我作甚么我哪会知道怎么办”

尚叟一愣,慢慢的,他低下了头。

这时,陈容命令道上马车吧,要是有流民来了,我们可以甩开他们。

“是。”

尚叟应了一声。

不一会,陈容命令道“对了,南阳城不是南方吗,我们顺着南方再走一点”她想,不管如何,越往南越没有胡人,那是肯定的,至于流民,只怕越往南就越多。

尚叟应了一声,挥动马鞭,向着南方驶去。

走着走着,太阳渐渐西斜。

走着走着,两人已是慌乱起来。

左侧永远都是连绵不尽的群山,右侧,永远都是荒芜的田野,前方官道上空无一人,永远走不到边。

就在这时,陈容低声说道“叟,不必走了。”

尚叟回过头来。

陈容测过头,看向一个山坳处,伸手一指,道“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人,说明这里安全,叟,那地方不错,我们就在这里过一晚吧,到了明天再想办法。”

尚叟急道“可是女郎,如此深山,若有野兽怎么办”

陈容涨红着脸怒吼向他“那你说怎么办天都黑了,南阳城都要关门了,现在就算知道方向,我们也进不去了。”

尚叟呆了呆,他又低下头,甩着马鞭,驱着马车,向陈容所说的山坳中走去。

转过一个小山坡,便进入了山坳,这山坳很浅很小,前方是两人高的山坡挡住,后面是高山,里面只有容下五辆马车的空间。

陈容跳下来,她朝左右望了望,喃喃说道“都冬天了,应该没有什么野兽了。”说是这样说,她对野兽的生活习性是一无所知,这话不过是自我宽慰罢了。

望着南方方向的唯一出口,陈容低声说道“叟,我们要不要把这里用石头挡起来”

尚叟看向她,问道“挡风吗”

当然不是,陈容正准备发火,突然想道如果被人发现了这里,石头挡住又有什么用照样可以搬开的啊,再说,如果有人和野兽从山坡上下来,他们还可以驱车逃命,挡在了,只会阻挡他们自己的马车

这样一想,她便闭紧了嘴。

天,很快便黑了。

陈容缩在马车中,尚叟坐在驭驾上,两人一边倾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一边低低地说着什么话。

这般安静的时候,山上不断传来野兽的嘶吼,虫声唧唧不断的,一阵阵寒风吹来,会带有一种似是人呼吸才能发出的响动。

越是听,陈容越是害怕。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尚叟的声音,“女郎,你怕吗”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尚叟虽然年纪不小了,可他是家生奴,从小便在陈府,也是个没有经过风浪的。

当下,陈容低声回道“我没事。”

顿了顿,她吩咐道“别说话,听,那是不是马蹄声”

安静中,尚叟过了一会回道“没有声音啊。”

“哦。”陈容回答的声音中,充满一股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放松的意味。

这时的陈容并不知道,南阳城中,二百来个护卫夹着一辆马车,驶向了城门处。

马车外,一个仆人凑近来,他向着马车中的人低声说道“郎君,不过是一个老仆妇的猜测之语,因为这样的小事用尽南阳王的一块令牌,不值得啊。”一位胡兵即日将南下,天一黑,四方城门一律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只有极少数的家族,如王氏,可以得到三块令牌,拥有三次夜间出入南阳城的机会。这还是因为琅邪王氏也有人在此的缘故。如陈府,便只有一块这样的令牌。

片刻后,一个清润动听的声音淡淡回道“不是猜测之语。我没有给过她请帖。”说话的人,正是王弘。

嗖地一声,他掀开车帘。

望着外面的人流,和西边的最后一丝残阳,他俊美飘逸的脸上,依然是笑容淡淡,“以我的名义约她出见这种事,我可不喜欢。”

那仆人点了点头。

这时,军队已来到了城门处。

城门早已关闭,那仆人策马上前,举起令牌,叫道“我家郎君是琅邪王弘,有急事还要出城。”

一个守门小官策马上前,正要拒绝,那仆人举起了另外一块令牌,啪地一声丢在他的脚下,道“这是南阳王给我家郎君的。”

那小官把那令牌捡起来一看,马上双手一拱,朗声应道“是,郎君请行”

马车驱动。

数十辆骏马,的的的地消失在黑暗中。

那城门小官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喃喃说道“琅邪王弘难不成又有战事了,竟逼得这样的人物不管不顾地夜间出城”

二百来个人马,整齐划一的步伐,神骏的马匹,还在擦得光了的刀枪,一出现,那些缩在道路两边的流民,不管是听到了马蹄声的,还是望到人影的,纷纷向后退去。避在角落里,目送着他们远去。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了阳水之滨。

王弘朝着那占地五十亩的湖水望了一眼,淡淡下令,“分成五十人,沿湖走一圈,看看哪里有不同寻常的脚印,马蹄印,和车轮印。还有,若看到人,拿上问一问。”

“是。”

五十匹马领命离去。

一刻钟后,有五匹马向他奔来。一个青年护卫刚跳下马,便拱手说道“郎君,离此二百步处,有一辆马车,和九个人的脚印,还有一些人血和尸体倒地的印痕。”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就着火把光看向王弘。

火光飘摇中,王弘俊美飘然的脸孔,容光照人,却如隔着烟雾,他哪里看得出什么

那青年护卫继续说道“那马车印曾陷在泥沼中,后来由此向西方向奔去。紧随那马车印痕的,先是八个人的脚步印,接着是六匹马的马蹄印痕。这马蹄印痕自坡下而来。”

他说道这里便闭上嘴,看向王弘。

飘摇的火光中,王弘点了点头,道“必是她无疑,吩咐下去,顺着印痕追踪。”

“是。”

马蹄翻飞,车轮滚动。

那个青年护卫,显然是个跟踪的老手,他策马走在最前面,每跟上几十步,便跳下来观察一番。

不一会,他策马靠近马车,向王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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