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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准备把自己的面容完全露出,让孙衍看到的陈容,见到孙衍身后走来一人。那人,是常年跟在冉闵身边的一个亲卫。那亲卫走到孙衍身后,与他低声交谈起来。才说了两句,孙衍那秀美的脸便板了起来,眉间也露出一抹凝重。

而陈容的马车已在渐渐走远。

陈容放下车帘,自失地一笑,忖道我现在也算是名满建康了,他如果想找我,随时都可以前来。

她转过头,望着红楼上的莺莺燕燕还在招呼着的孙衍,嘴角一扬,一抹温暖涌出心头。

马车正在朝着皇城方向驶去。

越是靠近那些层层叠叠的繁华所在,四周的马车便越是繁多。每一辆马车驶去,都会留下一缕熏香。

宫门已然在望。

陈容吸了一口气,把衣裳头发理了理。

就在这时,一阵踏歌声从身后传来。沉而有力的脚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颇有节奏感的乐声。乐音中,一个浑厚沙哑的嗓子在高歌,“红楼美人广袖招,朱门酒肉酿成糟。”

歌声极沙哑,明明是在歌功颂德,可配上这沙哑的嗓音,却有一种沧凉无奈之感。

陈容回过头去。

她对上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背影。那背影仰着头,把刚才那两句吟唱了两遍后,突然放声长啸起来。那啸声如悲如泣,如歌如哭。

陈容正自打量时,马车外,那个太监恨恨的声音传来,“又是桓府这个疯子呸现在都敢在皇城外唱这些搅乱人心的玩意了看你还能活几天”

那太监的声音有点尖利,听起来极为刺耳。陈容听到他声音中厌恶,不由惊讶地想道这两句诗,根本没有骂什么呀

几乎是陈容这般想着时,只见前方宫门处,冲过来一骑烟尘。那骑士奔驰得极快,马蹄的的,紧张急促。

在建康这样的靡软之地,便是少年贵族,走路都喜欢由人扶持着的。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急促的马蹄声

不由自主的,十数辆马车同时掀开车帘,诧异地看向那个骑士。

那骑士正在朝着那个高歌而去的人影冲去。

烟尘如箭,一冲而近。就在陈容不经意看去时,她的双眼瞬时睁大到了极点

只见那个急冲而出的骑士,在逼近那个放歌的背影时,突然弯弓搭箭,于众目睽睽之下,于人来人往当中,对上了那人的背心

陈容下意识便想尖叫,她连忙伸手捂着嘴。

就在她这个动作做出的同时,马上骑士已挽弯弓如满月

“嗖”地一声

箭走弦惊

尖锐的破空声中,长箭如闪电般直掠而出,卟地一声,它稳稳地刺中了那个正在高歌的人的背心处瞬时,血流如线,缓缓而下。

那如疯如癫,放声长啸的人,慢慢站住,慢慢回过头来。

风吹起他的长袍,指起他的乱发,显出了一张年青的,五官清朗明秀的脸。这还是一个不足二十五岁的青年。

那青年,双眸明亮之极。他盯着那个朝自己射来冷箭的骑士,慢慢的,他伸手向后,扯出插在背心上的那支箭。

“卟”地一声,鲜血四溅中,那青年把插在背心上的箭,硬生生给扯了下来。

卟的鲜血四溅中,四周的马车里,传来了一阵惊惶哭闹声。陈容听到身边的一辆马车中,一个三十来岁的贵族缩成一团,他双袖捂着脑袋,尖声哭道“血好多血呜呜,我怕血,我好怕血。”哭声中,两个衣裳半解,玉乳露出一半的美婢连忙挪了上去,一个搂头,一个从背后伸手,便这般抱着他安慰起来。

那青年伸手把背上的长箭扯下后,双眼盯着那骑士,他便这般盯着,盯着,慢慢的,他把那血淋淋的箭头,这般含到了嘴里。

瞬时,那鲜血淋了他一嘴。

在那鲜血淋漓时,四周的贵族们的呜咽声,尖叫声更响了。在这些叫声中,陈容还闻到了一股臊臭味,她转头望去,却是那个迎接自己的太监,正双股战战着,而他的下裳处,已经变得湿淋淋了,地上,还有一滩水渍。

那青年把血淋淋的箭头含在嘴里舔了舔,在咽下几滴血后,他慢条斯理地把那箭拿了出来。

便这般拿着那箭,青年望着那骑士,望着皇城方向,几乎是突然的,他放声大笑起来。

随着他的大笑声,他背上的伤口,血流如注,转眼,那一袭青裳,已染得湿透。

那青年笑得很狂,笑着笑着,他的眼角沁出了两滴泪水。

狂声大笑了一阵后,那青年叫道“只恨那曹阿瞒只恨那曹阿瞒啊若不是他与吴蜀两家火拼,拼尽了我中原血气若不是他无德无能,生不出好儿孙,守不住这魏氏江山,又岂会有今日的腌脏天下又岂会任由这白痴成堆,愚蠢无能的司马氏统了天下,丢了河山哈哈哈”

若说他刚才的歌声还有着含蓄,现在所说的话,却是字字句句直指当朝

那骑士脸孔一红,双腿一夹,令得坐骑人立而起后,他再次弯弓搭箭。

望着那骑士举向自己的,寒森林的箭头。那青年笑得更响了,随着他的大笑,他一头乌发在风中四散飘扬,那高大的身躯,也是摇摇晃晃,如玉山将崩。

大笑声中,那青年长啸一声,他轻蔑地朝着那骑士翻了一个白眼,叫道“竖子我堂堂桓氏长苏,你还不配取我的性命”

狂傲的,轻薄不屑的笑声中,那青年右手反转,手中的箭头,竟是闪电般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卟”地一声,血淋淋的箭头重重地插在他的心口上。

而这时,那骑士手中的长箭,已脱弦而出,卟地一声插在那青年的肩膀上。

此时,那青年还在放声大笑。只是笑着笑着,他便是嘴一张,卟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笑声渐渐止息。慢慢的,那青年高大的身躯,重重地栽向地面,一动不能再动。

而他倒下的地方,血流如泊

望着那青年倒下的地方,马车中的陈容慢慢站起,她朝着他福了福,低下头,闭着双眼,严肃地低语道“妾知君是汉家英雄。”

而在马车外,是那此起彼伏的大叫声,哭闹声,还有命令声,“快,快快,快走”

“还留在这里干嘛走吧走吧。”“呜呜,我要母亲。”

“好恶心,流了这么多血,把地面都弄脏了。”

乱七八糟的叫嚷声中,陈容听到一个浑浊的音线传来,“竟然当街射杀士族了不是说不许当众行刑的吗哎,越来越乱了。”

一片混乱中,陈容的马车已是在驶动。

不一会,她的马车便驶过宫门,向着里面驶去。

随着马车越驶越远,外面的喧嚣也罢,血腥也罢,渐渐远去,入耳的,是一阵笙乐声和女子的嘻笑声。

马车驶过宽敞的青石路,便进入了一条林荫道中。

到了这里,出入两侧的宫女太监明显多了起来。陈容瞅了瞅,目光一滞。

这些宫女,竟然个个都是穿红着绿,打扮得华艳无比。这还是春天,她们身上的衣裳已是十分单薄,那薄衫下的抹胸,连花色纹理都一清二楚地呈现在她的视野中。

陈容闻着她们身上散发的浓香,望着这遍地春色,收回了目光。

马车还在向前走去。

穿过一片长着浓绿树叶,还不曾开花的桃树林时,右侧的亭台中,传来了一个尖利地叫声,“那是谁家女子”

那太监问话的,自然是陈容这一伙。

陈容这一伙中,领头的那太监因尿湿了裤子,他一入宫,便把陈容交给一个小太监,自己在太监们地扶持下离去了。

那小太监才十五六岁,他听到那尖利地问话声,马上一凛,连忙行了一礼,陪着笑要开口。

可不等他说话,那尖利的声音已是毫不客气地命令道“把马车驶过来。”

命令声一落,驭夫便二话不说的驱着马车,朝那凉亭驶去。

凉亭内外,站了五六个太监宫女。一个三十来岁的白胖子,正跨坐在亭台中。

此刻,那白胖子双手抓着两侧太监的手臂,脸孔泛着潮红。

而在他的胯下,他那宽广的长袍底下,正有什么蠕动着。再一看,却露出了一个纤细窈窕的女子身影。隐隐的,还可以看到那女子头部地移动。

陈容只是一眼,小脸便刷地一红。她抿紧唇,迅速地移开视线。

而这时,那白胖子双脚渐渐绷直,突然的,他把身下的女子扯了出来,下身一挺,便把那玩意儿塞入那女子的嘴里。

陈容抿着唇。

这时,她的耳边还在回荡着那个桓氏被杀青年的高歌声,这时,她也有一种放歌长啸地冲动这是一种绝望的冲动和悲伤。

那太监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只见那白胖子有气无力,疲惫之极地挥了挥手,说道“王弘那个美人不见了不见了,现在不想见了。”

这手一挥,于是陈容的马车便转了向,继续向皇帝所在的地方驶去。

媚公卿 第154章 此间有欢乐

皇宫的房屋多是木制阁楼,层层叠叠,精美之极。一路上,两侧的树木挂满了或白或粉或红的缎带和灯笼,还有香囊,有的树木上,居然挂着一葫芦一葫芦的酒,壶口敞开,浓香扑鼻。

慢慢的,马车停了下来。陈容听到那小太监恭敬地说道“弘韵子奉诏前来。”

好一会,一个尖哨的声音传来,“陛下不在,仙姑可自往云亭。”

小太监应了一声是,于是,马车再次向前驶去。

不一会,小太监在外面唤道“仙姑,前面便是兰亭。”

陈容应了一声,在他地扶持中走下马车。

她所到的地方,是一片花园,花园外围,种满了梨树桃树,而这两种树围着的中间,则是一棵棵树叶繁茂的樟树榕树松树。

陈容眺头望去,是一片花园,花园外围,种满了梨树桃树,而这两种树围着的中间,则是一棵棵树叶繁茂的樟树榕树松树。

陈容眺头望去,一眼便看到,树叶丛中,一个亭台掩映其中。

“仙如,陛下说了,你自行前往。”那小太监见陈容久久不动,当下提醒道。

这里还是初春,可这花园中的树林,已极为繁茂。走过曲曲折折的林荫小道,陈容有点诧异。

这里很安静,前后左右,竟是没有太监也没有宫女。

她迟疑了一会,才再次前往。

走了一刻钟不到,一座亭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亭台左侧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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