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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王弘抚着她的墨发,唇印在她的额头上,低声说道“你不曾中毒。”

这一下,陈容终于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颤着声音,喃喃说道“我不曾中毒”她把脸埋在他怀中,喃喃不休,“我没有中毒,没有,我不用死。”

一时之间,能够活着的狂喜,如惊涛一样冲撞着她。

陈容又哭又笑了一会,在王弘的强行按制下,才躺平身躯,闭上双眼。

便是闭上双眼,她还在欢喜地自语道“原来,我不用死啊。”

语无伦次了好一阵,情绪过于激动的陈容慢慢平静下来。她重伤刚刚有好转,这一激动,带发了伤势,咬着牙忍了一阵痛后,陈容在王弘地温柔注目中,缓缓闭上双眼,进入睡眠中。

这一睡,不知几个时辰。

当陈容再次醒来时,王弘依然倚在塌边,依然温柔地看着她。对上她睁开的双眼,他微微一笑,笑容满足而放松。

她的手,也被他轻轻握住。五指交缠,她都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汗湿。

陈容朝着王弘回以一笑,好奇地问道“七郎,那九公主明明跟我说了的,她那刀,涂了剧毒。她本是有备而来,怎地好端端的又弄错了呢以她的性格,不至如此啊。”

她的声音清脆,放松,语气中尽是疑问。

王弘依然垂眸。

此刻的他,墨发披肩,俊逸清华,容光焕发的脸上贵气逼人,一袭白裳一尘不染听到陈容的问话,他的睫毛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陈容等了一阵,也听不到他的回话,不由盯向他,奇道“七郎怎地不答”

王弘的眉心跳了跳。

许久后,他低声回道“我亦不知。”

原来也有七郎不知道的事啊。

陈容眨着眼,转眼,她又说道“我杀了九公主,司马氏便这般放过我”

王弘摇了摇头,道“不是。陈氏阿容已中了毒,不知泯灭于哪个角落了。你现在,只是我王七郎的卿卿。”

这一下,陈容完全怔住了,她惊叫道“你是说,世人都以为我死了”那她的道观,陛下赐给她的庄子,良田,还有大兄,平妪,都没了

她,从此后不能再出现在世人在前,便这样无声无息的过活着

越想,陈容的脸色越是苍白,她盯着王弘,盯着他,唇动了动,又动了动。半晌,她闭上了双眼。

陈容并不蠢,事实上,身经两世,每一个都在勾心斗角中沉浮良久,她对于世事的推理,对于人心的掌握,还是有一点经验的。这时的她,只恨自己头脑太过清醒。清醒得稍一思量,便发现百般辩护都是无力,只有一种解释说得通。

王弘感觉到盛在掌心的小手,开始变冷,连忙握紧,他低低的,不安地唤道“阿容”

陈容放在被中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沉默了好一会,她低低的,茫然的声音响起,“七郎,刚才那白发老头,是大夫”

“是。”

陈容慢慢侧头,她静静地看着他,低低问道“那七郎可知,我怀孕三月了”

所她所料的那样,王弘点了点头。

望着安静的他,陈容低哑的一笑,她喃喃说道“令我假死,是七郎临时起意,还是,”她的声音异常干涩,“还是七郎早有预谋”

他刚刚回答她说,他亦不知,这一转眼,陈容便直白无比地问出了这个疑问,而他,已无从逃避。

王弘的喉结滚动着。

他低下头,任由墨发如缎,披落在陈容的被上,长长的睫毛下,他眸光闪动。

他没有回答。

陈容低低一笑。

只是笑了两声,她的声音便哑住了,便涩在咽中。她干涩的唇动了好几下,才低低的,艰难地说道“那刀本是有毒的,是七郎换走的么”

王弘慢慢的,慢慢地抬头看向她。

他看着她,目光依旧明澈高远,还有温柔怜爱。

他握紧她回缩的手指,徐徐的,姿态雍容地说道“自南阳归来。不,自我们的身影出现在建康城外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已盯上了你我我两败慕容恪,已名动天下。便是下了王氏继任族长之位,长者中也有不少支持者,百姓中,清流中,名士中,更被拥戴。阿容,这时的我,便是怒骂王氏族长之位只是腐肉,便是表明了我没有当族长的野心,也有人不放心的。更何况,晋人什么都不少,就少了运筹帷幄的良将帅才。而我这良将帅才的出现,也打破了各大家族苦心维持的平衡。再加上我这些年来行事任性,得罪了许多人。”

他静静地望着她,轻轻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媚眼如丝地瞅着她,他的声音沙哑而缠绵,“我名声在外,又是王氏嫡子,便招人恨,亦相互牵制,无人敢动。他们唯一能动的,便是你。动了你,可令我进退失措,说不定还能令我怒发如狂,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后,彻底被毁去。”

说到这里,他垂眸,倾身,在陈容的眉心印上一吻后,他温柔的声音宛如春风般,徐徐传荡,“当此之时,爱我的,恨我的,都想置阿容于死地我唯一能做的,是顺势而为,让卿卿就此死去。”

他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喉结动了动,低低的,慢慢地说道“是,我的人已经禀告说,九公主想杀你,我派人换了她的刀,我派人在她行刺你时,用石子打偏了刀锋,令你不至于被刺中要害。便是谢鹤亭派人去叫大夫,也是我安排的吴大夫上阵,好传递假消息给宫中。而原真人,则被我引开了。我只是,”他的声音干涩,艰难,“我只是不知道,你会伤得这般重,昏迷了整整一天。”也不知道,你会为了给我避祸,亲手杀死九公主

陈容望着他,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低低地问道“孩子,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有孩子的”

王弘再次垂眸,随着他低头,一缕墨发垂下额侧,轻轻晃荡。

好一会,他轻轻说道;“你不来天癸,我便知悉。”

陈容的脸色苍白一片,她喃喃说道“你早知道了一直都知道我怀了孩子”

“是。”

陈容哑声一笑,有点无力,也有点难过地说道“七郎,你便不怕那一刀,把孩子给弄没了”

王弘却是笑了笑,他轻轻回道;“没了就没了,我只要阿容。”

这话一出,直让陈容给惊呆了。

她瞪着他,两行泪水缓缓流出,声音也是十分苍凉,“七郎,那孩子是你的骨肉。你不想要它么”他觉得她不配生他的孩子么他不怕她这般被伤后,从此再也生不出孩子么

“不是你想的。”

王弘摇了摇头,他静静地看着陈容,说道“当今之世,生者多苦,劳者多悲,庸碌者可杀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活在这让人无力的世道。”

抚着陈容的唇,微微笑着,墨眼流转间,尽是媚意和妖娆,“再说,阿容有了孩子,必不会如以往那般爱我重我。我不喜欢。”

陈容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瞪着王弘。瞪着瞪着,她苦笑道“没有孩子,我怕连做你的妾也不够格。”

不等她说完,王弘哧笑一声,打断她的话,“那是世俗之人地看法,不是我的。”

他望着她,眉头微蹙,一字一句地说道“丈夫一诺,千金不易,何况一誓阿容,我已跟你许过诺,立过誓,此生必不负你的。以后有些话,再也休说。”

他的态度异常的坚决冷漠,陈容唇动了动,终是不再问。

她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屋梁被九公主那刀刺中时的剧痛,听闻刀上涂有剧毒时的绝望和恐惧,还有拔出胸胁的刀,还刺九公主时的绝然。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列列在目。可这所有的一切一切,他居然早就知情。虽是为了让自己退出,虽是为了救自己一命,可他的做法,怎么让人思量起来,倍觉心凉

陈容闭上双眼,直觉得疲惫到了极点。整个人沉得很,重得很,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

直过了许久许久,陈容才再次睁开眼。就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瞟到了盯着自己的王弘,那眼中的不安和惶然。不过这眼神转眼便消失了,再定神看时,依然是高远清澈,不染尘埃。

这时的陈容,也无力细究这些。她慢慢抽出他掌中的手,低声说道“我倦了,七郎也休息一会吧。”说罢,她慢慢侧过头去,再也不向他看上一眼。

塌边的人一直没有动。

过了许久许久,在陈容依稀要睡去时,她听到一声低低的,无力的叹息。然后,脚步远去,房门被轻轻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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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王弘的痛

这一夜,陈容几次痛醒,又干呕了两次。

前几个月,她怀孕没有半点征兆,现在受了伤,那胃中的不适,便怎么也掩不住。

折腾了几次,直到丑时许她才迷糊睡去。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陈容再次醒来。

她干呕两声后,听着外面的鸡鸣和人语声,望着那淡淡的晨色,再也睡不着了。

侧过头,望着那天空,陈容一眨不眨。

晨光淡淡,一层薄雾笼罩在天地间,树影幢幢,透过纱窗看到的天空,灰蒙蒙的寥阔无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悄无声息的脚步声向她靠近。

陈容眨了眨眼,不曾回头,只是这般望着外面,沙哑地问道“七郎起得好早。”

脚步声在帷帐处停了下来,王弘低而同样沙哑的声音传来,“我睡不着。”

他的声音轻而飘渺,似从遥远的天空传来。

陈容没有回头,她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这声音,很淡很平静,仿佛那一直以来,刻入她魂魄的痴情,已在悄然淡去。

王弘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他白色的衣袂,在晨风中随风飘荡。

好一会,他向她走来。

轻轻走到塌旁,他的声音软绵绵的,“卿卿,睡里面一点。”

陈容慢慢转头。

她看着王弘。

她那深黑深黑,每每看到他,便不由自主地欢喜着的眼神,这一刻宁静得仿佛古井。

陈容似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看着王弘,好一会,她唇动了动,喃喃说道“我想要这个孩子。”

她垂下双眸,慢慢掀开被子,然后,她抚着自己的小腹。望着那依然平坦的地方,陈容低低地说道“我想要它。”

王弘的声音异常温柔,“好,我们要它。”

陈容慢慢摇了摇头。

在她摇头时,她清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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