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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容纳闷:我又怎么惹到她了?

又走了两步,季满庭也下来了。

季满庭见到她,停下脚步,笑道:你怎么也上来了。

唐九容道:想过来看看。

季满庭便说:我看没什么事阿靳下去了么?

唐九容听到这话,心中升起一点奇怪的情绪,她很快意识到这情绪的来源,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到季满庭称呼靳順娷以一种显然亲密的称呼。

她神色如常,道:下去了,可能回房间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季满庭便说:我去看看。

两人又擦身而过,这次唐九容彻底停下了脚步,她觉得顾银盼估计也快下来了。

果不其然,只过了五秒,顾银盼就从拐角出现,她一看到唐九容,就眼前一亮,跑到她面前,笑道:我们一起回去。

她拉住唐九容的手臂,扯着唐九容往前走,走了两步,手掌顺着手臂下滑,抓住了唐九容的手指。

她威胁我。顾银盼嘟囔道,她还把我推在墙上,你知道么?

唐九容有点在意:怎么推你?

顾银盼就抓住唐九容的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往墙壁上一靠,模仿起刚才的场景来。

就这样,刚才还有人看见了,太尴尬了。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抬起头来,却看见唐九容的目光专注投来,因为微微低着头,发丝扫在她的脸上。

同样的动作造成了完全不同的效果,顾银盼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脸红了起来。

而唐九容皱起眉头,一本正经道: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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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4章 东壁

被责怪的靳順娷不在房间里。

季满庭去问了下隔壁的渺渺,得到了没有看到对方的回应,她就干脆感知了一下靳順娷所在的坐标这行所有人身上都有她下的标记。

靳順娷在海边,迎风而立,一动不动,如礁石一般。

季满庭过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不过也没有回头,她此时内心有一种淡淡的懊恼,回过神来之后,她意识到自己做了有些愚蠢的事情。

但是仔细想来,这件事的发生是自然而然的,或者换种说法就是没过脑子她只是不想在季满庭面前出糗而已,但是现在看起来雪上加霜,显得更加丢脸了。

不过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平静下来了,觉得就算面对季满庭,也一定能够

这想法刚在脑海中出现,季满庭走到了她的面前,靳順娷立刻意识到果然还是不行,她感到十分丢脸,恨不得不管这里的飞行条例再次飞快离开才好。

不知道季满庭是不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不想又被追捕?

靳順娷故作镇定:嗯?

季满庭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儿规矩很多,一不小心就会犯忌。

靳順娷僵硬地点头:是这样。

季满庭走到靳順娷身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和她一起望向海面,海浪有规律地涌动着,像是某种数量庞大的不断往岸边聚集又消散的生物,远处的岛屿变成黑色的剪影,在云雾之中像是在水中摇晃的墨迹。

季满庭突然有些恍惚,上次像是这样,一起并肩看风景,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一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就算是修仙者这么好的记忆力,她也想不太起来了。

但是这种相处给了她熟悉的感觉,回想起来的话,以前其实就是这么相处的,不怎么说话,只是一起做事,一起看风景而已。

如此不知不觉中,她放松下来,随口便问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靳順娷完全没有季满庭这样放松,她僵硬的肌肉几乎要变成石块,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她暗暗吸了口气,力求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没什么,就是报名没成功而已,明天再报一次就行了。

季满庭吃了一惊:啊?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件事。

靳順娷道:哼,星相阁行事真是荒唐,全凭底下人的喜好,我看那星相阁主治下十分不严,

季满庭没忍住,嗤地漏出了一丝笑声。

她随即看见靳順娷瞪了她一眼虽然不太明显,因为靳順娷平时的表情就很严肃,不过刚才那个眼神,绝对又更严厉了一些。

季满庭忍住笑意,道:还能继续报名么?

靳順娷道:换个身份卡就行,我已经叫那个嗯那个谁去办了。

哦。季满庭道,那个秦时玉?

靳順娷点头。

她脸色极臭,是一副谁敢上前,似乎就要动手的样子。

然而季满庭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抬手拍了拍靳順娷的肩膀:加油。

季满庭立刻放下了手,但那触碰过的肩膀,在顷刻间似乎燃烧起来一般,彰显出无比强大的存在感。

靳順娷莫名在意,僵着身体,愈发像一座雕像,季满庭却轻松开口道:我想起以前了,你呢?

秦时玉莫名打了个寒颤。

已经是深秋了,晚上的东壁还是有些冷的,东壁的冷还伴随着海水的湿气,所以冷的结结实实,就算是修仙者,也一定能清晰地感觉到。

不过秦时玉觉得自己会发抖,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寒冷。

更多当然是因为恐惧。

如果她今天晚上买不到身份卡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呢?她会被杀么?不,如果是那种程度的大能动手的话,她就不仅是被杀,更应该说是消失掉。

虽然她一直以来都在贫困线上挣扎,但这种踩在死亡钢丝上的事,是真的没有接触过。

想到这,她哆嗦的更厉害了,并且不停地向小巷外面张望,想看看她等的人来了没有。

因为听说市面上的通讯器都受到星相阁接触了缘故,像她们这种干着违法勾当的人,通常都用传统的方式交流要不是传讯符咒,要不就是在墙上画暗号,这次秦时玉就是在一直以来作为联络渠道的墙角画了暗号,这种联络是单向的,所以她也没法确定,会不会有人过来。

结果令她失望,一直等到午夜,也并没有人过来,可这件事(她认为)事关她的性命,不容有闪失,于是她咬咬牙,干脆走出小巷,往东走去,她很快来到了一片聚集着这种破败小楼的区域,那地方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人烟,在夜色中没有一丝灯火,黑黢黢一片,但是秦时玉知道这里聚集着这座城市里的起码三成人,这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暗无天日地聚集在这里。

像是老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最开始出现在秦时玉脑海中的,就是这个念头。

这里通常被当地居民称为棚屋区,是整个东壁最贫穷的地方。

这儿的房子的门很矮,大概只到她的腰部,房子的大半是在地底,秦时玉弯腰钻进门里,正准备继续往内,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经验让她立刻出了门,找了个遮掩物躲了起来。

她躲在一堆高高的垃圾后面,不敢动用灵力或者符咒,半晌,看见一些穿着统一城市管理委员会制服的人出来了,为首的则是两个穿着星相阁衣服的人其实很眼熟,其中一个就是白天报名的时候面试她们的那个星相阁弟子。

这弟子此时看起来比白天的时候活泼许多,对着身边的同伴道:每天做这事都累的很,明明在做好事,也不知道这群小孩在害怕什么,带回星相阁让他们吃饱穿暖还不好么?

那旁边较年长的没有回答,只沉声说了句:藜芦,注意举止。

她就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夜色太浓,秦时玉这时才注意到,他们身后,城市管理委员会的人压着十几个小孩子出来了,这群小孩八九岁的样子,年纪最小的走路还在摇摇晃晃。

秦时玉皱起眉头,下一秒,浑身一僵,因为她感觉到身后有一把刀正对着她,抵住了她的腰。

她一动不敢动,直到星相阁的人走远了,才缓缓转动眼珠子,望向身后,结果身后什么都没有,她更加害怕,汗毛倒竖,边哀叹着自己最近为什么那么倒霉,边低声开口道:不知是是哪位道友有话好说。

没有回应,夜色中只听到风声簌簌。

秦时玉渐渐品出一点不对劲来,若是对方有底气,何必只是用刀抵着她,不说话呢,她登时向后伸出手去,过不起来,一下子就抓住了一条细细的手臂,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惊呼,十分稚嫩,似乎只是个小孩。

秦时玉这下发现盲点了,她低下头去,果然看见一个只到她腰那么高的小女孩,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她。

原来不是对方隐去了身形,而是太矮了没有看到!

被发现后,小女孩突然呜咽一声,手一抖,刀就落在了地上,颤声道:救、救命。

秦时玉对小女孩的表现十分怀疑,一个能不动声色拿刀抵着她的小姑娘,突然又开始一副刀都拿不稳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疑,秦时玉从来不小看棚屋区的小孩。

秦时玉那脚尖把刀勾了起来,拿到了自己的手上,不动声色道:你是跟着谁的,怎么在这?

女孩道:我是跟大刀叔的星相阁的人来抓小孩,我刚好在外面,看见了,就偷偷跑了。

秦时玉皱眉,又眉头一松,笑道:跑什么,这是星相阁的福利,看小孩在贫民窟生活地太惨,带你们享福去的。

女孩仰头看着她,眼眶里含着泪,好像有闪光:我才不信。

她说话,语气十分坚定:我才不信天上会掉馅饼。

那眼神中所蕴含的力量叫秦时玉笑不出来,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女孩拉住她的衣角:求求你,带我走,他们还在搜人呢。

秦时玉把衣角扯出来,眼神挪到一边: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自己说的。

她要走,女孩却突然开口:你那么晚来棚屋区找大刀叔,一定是有急事?

她此时声音冷静,已经完全没有刚才可怜无助的样子了所以刚才果然是装的。

秦时玉一边自得自己没有轻信,一边警惕地开口:那又怎么样?

女孩道:城管的人一来,大刀叔他们都走了,你现在去找人,是找不到的,我可以帮你,我帮大刀叔做了半年的事了,他把东西放在哪,我都知道。

秦时玉一时狂喜,她原本以为今天已经必然无功而返,还在担忧如何面对那位大能,如今峰回路转,又有了希望,她如何不喜,她努力压制情绪,冷冷道:哦?那现在,能拿得出一张身份卡么?

女孩道:那我要下去,你得护着我。

这事挺容易,毕竟人都跑光了,秦时玉带着女孩下去,下了两层楼之后,便到了一个小小的房间,这房间里是好几排高低床,女孩像是只小老鼠似的窜到一张床的上铺上,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什么,然后来到秦时玉身边,道:这是我自己偷偷藏的,你不用花钱,只要把我带出去就行。

秦时玉连忙伸手去拿,女孩却一收手,把手背到身后,道:你先带我出去,我才给你。

秦时玉皱眉,见女孩双眸泪光点点,却满脸坚定,咬着牙道:你可以抢走,我一定会在你抢走之前毁掉的。

秦时玉不信,这女孩灵力低微,绝不是她的对手。

但她也做不出抢一个小女孩东西这样的事来,便冷冷道:我没那么下作。

这么说玩,她蹲下去,背对女孩道:你上来。

女孩似乎发了一会儿呆,秦时玉又催促了一声,女孩才慢慢爬上她的背,秦时玉背着她来到地面,躲着星相阁的人,约莫半个时辰后,从棚屋区出来了。

待来到大街上,她把女孩放下,道:出来了,东西给我。

女孩咬着嘴唇,低着头把身份卡递了出来。

秦时玉立刻去拿,女孩却不松手,秦时玉故作发怒:怎么,你敢食言?

她话音刚落,女孩就松了手,却同时带着哭腔道:你就这么走了,我不知道该去哪。

秦时玉道:那你就回去。

女孩道:星相阁的人还会去棚屋区抓人的。

秦时玉道:大家都知道这是星相阁的人做好事,见不得小孩子没活路,你小小年纪,胡思乱想什么呢?是不是棚屋区的人胡说八道让你听进去了?

她知道棚屋区的人最讨厌星相阁的人,经常会编造一些对星相阁不利的谣言,比方说说星相阁抓小孩,是为了炼丹什么的。

女孩定定看着秦时玉,半晌道:你相信他们在做好事?

秦时玉把目光挪开:什么信不信的她其实没想过这事,毕竟这事跟她无关。

女孩道:他们绝不是在做好事,我知道。

秦时玉开始厌烦,她要早点回去了。

她转身就走,一溜烟便消失在了女孩面前,然而穿过好几条小巷之后,她开始踟蹰,她重复走了两条同样的路,最后原路返回了。

结果她看见女孩被两个城管拦住,似乎在盘问着什么。

她大脑一空,也不知道怎么想着,突然迈步过去,道:啾啾,你原来在这。

秦时玉以前养过一只小兔子,名字叫做啾啾,有一天突然不见了,可能是被人抓去烤了,她看见女孩红着眼睛,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城管问:这是你家的小孩?

秦时玉演技爆发,抱住女孩,哭道:我找了你好几天了,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姐姐再也不骂你了,你也别搞离家出走这套了,弄得那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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