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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多。”

“那交一份预算上来,去私库调。”历代皇帝都有自己的私库,可以缓解朝廷的财政问题。

“周卿,陈卿,你们带上尚方宝剑微服出巡吧,一个往南一个往北,若有士兵阳奉阴违,没有辅助当地百姓做好春耕事宜,”雍容狭目里冷芒一闪而过,泪痣越发鲜红,“先斩后奏。”

资政殿学士周度和工部主事陈闽肃然领命。

“出门低调点,斩的时候高调点,顺便抓管事的~~”阜远舟笑眯眯加了一句,扭头看阜怀尧,“对吗皇兄?”

阜怀尧点头。

比起温润端方的仁德君子,他更喜欢现在的阜远舟,天真单纯,却也流露出骨子里隐藏最深的心狠手辣——这点阜远舟从来不会比他差。

……

他们绕了几圈,大致圈画了一下开垦的范围,京城这块比较重要,涉及的势力也多,阜怀尧想亲力亲为。

不过武官或者练过武的倒没什么,就是文官累的够呛,资政殿是纯文书工作,翻一座山的时候周度第一个就“壮烈成仁”了,庄若虚非常好心地把他背了起来,轻轻松松往山上走,陈闽和丁尚源也相互搀扶着。

阜怀尧皱眉:“周卿,你这样……出巡真的没问题吗?”要不换个武官去?

周度大义凌然:“为了百姓,臣万死不辞~~”

众人扶额——你这样一副虚脱状躺在庄大人身上,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天仪帝敲定——给他多配几个侍卫和一辆脚程好的马车。

阜远舟一脸担心,“皇兄,远舟背你吧。”对方基本没有武力值,虽然走的依旧笔直脸上依旧冰山,但是额头明显见汗,想必也是很吃力了。

阜怀尧脸色一僵,硬邦邦道:“不用。”

堂堂皇帝被人背着走,成何体统!

“皇兄,你别逞强嘛,你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怎么熬得住?”天真无邪的小孩越来越有向老妈子倾向发展的潜质。

阜怀尧斜眄他一眼,青年又是递水又是递手帕,无视被剥夺了工作的常安哀怨的眼神,在他身边打转,还顺便用内力踩碎石头外加拉他避开障碍物,看起来如履平地很是平常。

天仪帝莫名地不爽啊不爽,所谓男人的好胜心是不分君臣对手朋友兄弟甚至是……喜欢的人的。

“皇兄……”阜远舟锲而不舍。

工部尚书丁尚源看的一脸欣慰,抚着胡子道:“陛下和殿下感情甚好,实乃国家之福啊。”

连晋看着那一蓝一白两个身影,若有所思。

第十六章 宫清

阜怀尧怎么硬撑,身体顶不住是真的,加上阜远舟的缠功委实可怕,于是在山顶描完地形图后,阜远舟就揽着他的腰一路轻功直下了。

周围林木深幽,满山寂静,耳边风声呼啸,腰上的力道稳健有力,阜怀尧侧脸去看,眼神微微迷离。

青年萧疏丰峻的颜容沉静如山,双唇抿着时,带着坚毅的弧度,像他的脊梁一样倔韧如松。

阜怀尧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去洛阳看牡丹时的情景,淞海飞崖,花织如锦,这个人也是这样带着他,翻山越岭,高立悬崖,烈风带动着衣发蹁跹。

再久远一点,是那人笑着对他说:“世人都说牡丹国色,那必定是他们从未见过皇兄的风姿。”

所谓一眼成魔,不过如此。

转开眼时,他的目光已经变回原样,明锐,凌厉,不动声色。

只不过,他有能力锁住这个心魔。

人总不能太贪心,江山与美人兼得。

……

回城路上,一行人在路边的小茶馆休息,要了几壶茶和一些吃的,听周围歇脚的行人说话。

虽然出门在外不能计较,但常安还是谨慎秘密地检查了一遍才放心。

阜怀尧捧着劣质的粗茶,看着阜远舟去和那些百姓套近乎,动作很熟稔,想来是几年前为整理税法在民间跑得多的关系。

他疯了之后除了性情大变、爱在自家兄长面前撒娇外并没有什么不妥,那些百姓可能觉得他说话稚气的方式像是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人又长得好看极了,所以都纷纷凑了过去。

工部尚书丁尚源和主事陈闽也去溜达了一圈,喜滋滋回来道:“爷,今年雪下的多,暖季也来得快,大家都说今年肯定是个丰收年。”

听到这样的消息,没有皇帝会不高兴,阜怀尧颔首,眼里也是寒冰微化,众臣都面露喜色。

“边境也安分的很,是好兆头啊~”连晋笑道。

“希望如此。”阜怀尧道。

“哥~~~”蓝影一闪,某人熟练地一扑。

这个称呼让阜怀尧微微晃了一下神,随即把人从身上扒下来。

“哥你好受百姓爱戴哦~~~!”阜远舟低声道,顺着他的动作坐在他旁边,估计是饿了,抓起一个粗面馒头就往嘴里塞,也配着茶水吃得津津有味。

“是么?”阜怀尧淡淡应了一句,替他擦擦嘴角,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有点心疼,皇宫里的人最势利,被冷落的妃嫔都有时都要饭食自备,对于儿时冷宫里的阜远舟来说,恐怕一个馒头都是奢侈。

阜远舟点头啊点头,使劲咽下一口馒头,道:“玉衡采用均田制,分的土地也不算少,但是不能买卖,每家交的税也是固定的,其实很多人家没有足够劳动力去耕种所有的土地,只能任它荒废掉,这么一来收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现在有士兵帮忙,那些田就可以收拾收拾,重新种回来了,大伙儿都高兴着呢。”

闻言,阜怀尧和诸位大臣都沉思起来。

看来,新的土地改革制度有了大致的方向,不过一口吃不了大胖子,这个不能急,得慢慢来。

休息完了,阜怀尧一行人牵着马慢悠悠往回走,顺便管管闲事——共计抓到小偷一个,给赶集回来陷入泥塘的牛车推车两次,打倒流氓一个,把卡在树上的肥猫拎下来(唔……?)一只,回报是得到青菜一篮,交给暗地里的影卫提着。

某影卫:“……”

眼看这就快到城门口了,拐到一个僻静处,阜怀尧忽然发现黏在身边的阜远舟一下子警觉起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再看连晋庄若虚等人,都不动声色地移了移位置,巧妙地将不会武功的人围在中间。

阜怀尧没有四处张望,脸色平静,低声问:“怎么回事?”

“有人跟踪。”阜远舟简略的解释了一句,眼里有些困惑。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不明白,联想阜怀尧的身份,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刺客,但如果是刺客的话方才在深山老林他们干嘛不出现?

不是刺客的话,又有什么目的?

连晋伸手拿信号弹,“我通知皇城军出来接应。”

阜怀尧不想惊动百姓,刚想说不用,手上突然就一空,再看身侧,阜远舟鬼魅般没了踪影。

众人纷纷一惊,还没来得及喊人,就听得几声肉体碰撞的交手声,然后是“嘭”得一个人不知从哪里被抛了出来,砸在了不远处。

阜远舟潇潇洒洒落在那人身边,连晋反应也快,趁他没翻身,飞身过去一脚把他——踩住。

阜怀尧松了一口气,走过去,阜远舟一见他就开启自动跟随式粘人模式,懒得理会那个被他砸了的人,阜怀尧压下心头的惊吓,拍了一下他脑袋,沉声道:“以后别这么冲动,有事银衣铁卫会处理。”

连晋说过他估计不怎么记得武功心法,内力时有时无,万一关键时刻出问题怎么办?

永宁王殿下见他表情严肃,赶紧小鸡啄米式点头。

另一头,连大元帅点了那位仁兄的的穴道,掰过脸一看——清清秀秀,年纪轻轻的一个男子,脸色不太健康,二十三四岁模样,书生打扮,青衣儒衫,领子竖得很高,像是有意遮住样貌,背上背着个大包裹——不禁纳闷了,“现在的杀手怎么一副娘们样?”

那男子立刻怒了,怒极反笑,眼里有和清秀外表完全不符合的阴沉,冷冷吐字:“你大爷才是杀手!你才娘们!!”

“这么阴森,还说不是杀手?”连晋夸张地蹦开一步,又蹦了回来,摸摸下巴很是费解,“兄弟们都说老子集英雄和流氓于一身,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娘们了?”显然,后面这个问题才是关键。

男子瞬间杀气四放:“……”

群臣佩服——您也知道您是流氓啊!

征战沙场无往不利的连大元帅好整以暇。

几个大臣都过来好奇地围观,常安去拿他的包裹,一开始没拎动,皱眉,运上内力才提起来,打开一看——嗬,一把半人高的厚背刀。

庄若虚蹲下来看了看他的样子,肯定:“不是杀手,”哪有杀手带厚背刀这么重的武器的?再说杀手也没那么嚣张,“不过不肯定是不是刺客。”

那男子当即没反驳,似乎若有所思。

户部侍郎历楠想象得天马行空,突然一惊:“莫非……这是个采花大盗?”

他们的陛下和宁王甚至是连元帅(不算人品?)可是当朝公认的美男子啊……当然,能无视皇帝威压做出如此评价并传播朝廷上下的的非直肠子燕舞莫属。

不只是青衣男子,所有人都一头黑线。

阜怀尧看不下去这群家伙的无厘头了,走近,审视那男子片刻,突然道:“你跟在后面,是有事托我们帮忙?”

男子仰脸打量着他——白衣袼靴,乌发款款,泪痣妖冶,一个比雪还冷的男子,衣着再普通也掩饰不了那股子久在人上的气势,一双狭目盯着人时,好似有血腥味弥漫出来。

就看了一会儿,阜远舟霎时恶狠狠瞪他,“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眼睛!”

群臣一抖——占有欲好强……

男子收敛了一下目光,扬扬下巴问阜怀尧:“你是大官?”

群臣险些就点头了——还有什么官比他大?

阜怀尧道:“何以见得?”

连晋把他扶起来盘膝而坐,他道:“我见过那个男人,户部的,正二品,”他示意一下户部侍郎历楠,“他对你这么毕恭毕敬,想来地位不低,刚才在茶馆也听到你们说话,听语气,算是好官。”

历楠立刻蹲墙角画圈圈内牛满面——他差点暴露了陛下的身份,罪过啊啊啊!

阜怀尧没在意,让他继续。

“我问你,有冤案你管不管的?”

阜怀尧他冒犯忽略的语气,陈述:“乡里有里正,县里有县令,城里有知府,州郡有太守,京城有府尹掌管全国治安,你为什么要寻上我?”

京城府尹楚故是个好官,公正廉明,就是性子有点跳脱。

“啧,那些废物,官官相护,能有什么用?”

众人皱眉。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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