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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成还是七成?”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一愣。

“五成。”

“五成。”

又是同时回答,两人再愣。

“你用剑?”

“你用剑?”

这回两人就下意识点头了。

阜怀尧也是心下微惊,能和阜远舟打成平手的人他至今未见过,这苏日暮到底是何方神圣?

阜远舟撤掉呆愣的表情,突然蹦到他面前,露齿一笑,道:“呐,哥,我说对了吧~~~这个酒鬼果然会武功~~~”

那神态,活像是猜中灯谜的孩子。

苏日暮:“……”其实他是在做梦吧?这个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模样?

请想象一下一个高大成熟俊美而且有着冷酷眼神的高手一下子变成黏黏糊糊孩子气十足的样子,没有人会十分淡定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忍不住问了。

被打断和兄长说话的阜远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普通人。”还能是三头六臂的神仙不成?

底牌都被掀出来了,苏日暮没再掩饰,用“你们当我白痴吗”的眼神看他们。

一者能看出并且一口咬定这是贡品,一者有独步武林的武功,还是一对兄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两个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白衣的酒鬼书生审视着他们,心头隐隐有了一丝猜测,又觉得有些荒诞。

“别乱猜,”阜远舟睨眼看他,挑眉,言笑晏晏,曜石般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狠戾,“会死的哦~”

苏日暮没被他吓到,瞪眼:“你们来找我麻烦,还要我装糊涂什么也不查?”

阜远舟轻哼一声。

苏日暮眼睛瞪得更大——这人太霸道了吧!

阜怀尧抬手打断他们的对瞪,淡淡道:“我们并无意找你麻烦,你可以走了。”

说着,那块玉佩已经抛了过去。

苏日暮赶紧接住,狐疑地看看他们,似乎觉得事情这么简单结束了有些不可思议,端着无辜的表情非常认真地问:“你们觉得,耍人很好玩?”

这么无厘头地跑来耍他一顿打了一架就完事了?!欺人太甚吧!!!

阜远舟勾起一边嘴角,“其实我们不耍人。”

苏日暮撇嘴,露出对敢做不敢当的行为的深深鄙视之情。

“不过……”阜三爷笑容殷殷,“耍你很好玩。”

第二十四章 夜探

默。

苏日暮木着张脸面无表情:“……你又想打一架是不是?”

永宁王殿下优雅地挽袖子,“奉陪到底。”

“找个隐蔽点的地方。”

“你见不得人啊?”

“小生怕你见不得人。”

“啧,找剑来。”

“动真格么?”

“不敢?”

“小生还没学会这个词。”

两人目光交汇,电光噼里啪啦闪个不停,不过心底都隐隐升起兴奋之感,毕竟武功到了他们这种地步,想要找到对手也不是那么容易。

“好了,别闹了。”阜怀尧轻拉了一下阜远舟,苏日暮和他旗鼓相当,阜远舟情况不太稳定,他不想节外生枝。

阜远舟看看他,立刻战意全消,脸上也露出依恋的神态粘了过去,恨不得摇着尾巴以示自己有多么听话,“好,我们走~~~”

苏大才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完全无视他的阜远舟,视线转向那个白衣霜冷的年轻男子,来回看了看,然后相当严肃滴咨询:“这位公子,你是怎么做到把一头狮子当做猫来养的?”

阜怀尧:“……”

把一头狮子当做猫来养?或者说把狼养成了忠犬?

天仪帝有点纠结——是这样么?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自家三弟的杀伤力非常强大?

ps:具体威力请参考诸位大臣。

顺便再ps:燕舞除外。

阜远舟嫌那个姓苏的太烦,直接揽住阜怀尧的腰就跳上屋顶沿着原路走了。

“……”苏日暮无语,猛地想到一件事,“你们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远处,一蓝一白的身影已经隐没在层层屋檐中,缓缓飘来一句话:

“你算哪根葱?”

“……¥……”

……

回到大街上,穿梭在人流中,阜远舟不解的问:“哥,你不叫他参加科举吗?”

虽然看那个酒鬼书生有点不爽,不过皇兄的意见最大嘛~~~另外,那个苏日暮的确是不简单,文韬武略,唔……这个词好耳熟。

阜怀尧道:“没必要了,他志不在此。”

他不知道苏日暮是什么人,有着怎么样的故事,但他能看见那个人的眼神就像他自己的名字一样,深深隐藏着日暮时的苍凉悲郁,纵使才学满身武艺高强,纵使笑的浑不在意落拓不羁,眼里却也看不见有野心和欲望,甚至是生气,那里面有的,只是一片荒芜没有边际的死气。

这样的人留在朝廷也没有用,他只想醉生梦死,了却残生。

阜怀尧甚至难得有些好奇,是什么支撑着这个人还活到现在,真是让人奇怪。

身边的阜远舟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天仪帝看他一眼,忽然在想,如果有一天阜远舟清醒了,他会成为下一个苏日暮,还是以杀了自己夺取江山为目标活着?

“远舟。”

“嗯哪?”

阜怀尧侧头望着他,神情淡淡的,但是不觉得冷漠,“你今天,似乎和平日有些不同。”

“不同?哪里?”阜远舟睁大眼睛,显得格外困惑不解,乌澄澄的眸子像是乌黑的曜石一样,仿佛能映照出令人目眩的华光。

“不,没什么了。”

阜远舟不明所以,伸出五指握住他的手,任由彼此的体温交融,“哥,回家吧。”

嘴角轻不可察地微弯,“好。”

……

是夜,锦州,瞿城。

夜空如鸦,一点灯火惶惶,在纸糊的灯笼里燃烧。

知府府门前,有几道黑影刷刷而过,有困顿的守夜衙役疑惑地抬头,只看到几只飞鸟扑棱扑棱飞过,他又低下头去,继续打瞌睡。

夜色沉沉,一轮弯月光晕朦胧。

几个人影落在了屋檐上,隐没在黑暗的死角里。

来的正是夜探官府的连晋和宫清,外带黑子和灰三两个。

“那个知府住哪儿?”黑一想着擒贼先擒王,宫清的身份连晋隐晦地向他们几个亲兵提起过,既然孙家的事如此隐秘,想找证据自然先去那里看看,宫清也提过他因为各种原因所以一直没去成。

“我知道。”宫清道,他没有背着那把显眼的厚背刀,穿着黑衣,蒙着面罩,露出的双眼像是鹰眼一般,锐利而阴沉冷凝,不带感情。

他刚想带路,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连晋蹲在他旁边,低声道:“先去账房和卷宗房。”

宫清借着稀薄的月光望着他。

黑一和灰三一听就知道连晋想趁机把这个知府也办了,倒是没觉得不对,就和他们兵分两路,去了账房。

连晋给他们指完方向后看旁边的人,“走吧。”

连晋点点头,脚尖轻点跟上他。

瞿城在锦州不算大城,所以衙门衙役不多,卷宗房包括四周也没人守着,连晋和宫清两人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我两个月前来找过了,什么都没发现。”宫清拉下面罩,点起火折子,道,颇有“你来有什么用”的意味。

连晋白他一眼,“说不定你人笨,没找到。”

宫清没发怒,似笑非笑睨他,很有秋后咱们再算账的意思。

这人记仇——连晋撇嘴,借着火光去看架子上成摞成摞的卷宗,随手抽出一份。

不好点太亮的火免得引人注意,宫清就站在他旁边,和着他一起看。

任意挑了几份来看,连晋看得眉头越皱越紧,险些破口骂娘,“这样的昏官是怎么在瞿城待这么多年的?”

看这些语焉不详的卷宗,要是其中没猫腻他就自挂东南枝!!!

宫清的表情淡淡的,惟有目光清冷如冬夜的月光,“我说了,官官相护,一群废物。”

怒过后的连晋轻咳一声,赶紧辩解说:“其实玉衡的好官还是不少的。”

面貌清秀的男子上下打量他,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看到你我就对玉衡的未来绝望了。”

连晋木着张脸转身继续去找卷宗:“……”

等着来!你大仇得报的那天看老子不弄死你让你死了瞑目!!!

瞥见他的表情,宫清几乎笑出声。

两人没闹多久,就静下来快速翻找卷宗。

三更钟响,万籁俱静。

“哎……”连晋拉拉宫清的衣袖,突然在寂静的室内响起的声音有些吓人,他惯来吊儿郎当的声线显得微微凝重。

“嗯?”

“孙家一共多少人来着?”他问。

“不算上我,就是四十六个人。”其中奴仆签了死契,都是在孙家做事多年的。

连晋举起一张纸,脸色在火折子明明暗暗的火光下显得有些诡谲,“那为什么,死的有四十七个人?”

一阵风从窗的缝隙吹了进来,卷得纸张哗哗作响,两人冒起一阵鸡皮疙瘩。

宫清一把拿过那张纸一看,神情微变,这正是他一直遍寻不到的验尸报告。

上面也只是随意写了所有人死因是烧死,连名字都没有,很敷衍,不过问题就出在人数上——四十七个人。

为什么会有四十七个人?多出来的人是谁?

脑子里正混乱着,忽地感觉脖子一凉,宫清一愣,这才发现有只手摸上了他的脖子,而手的主人正在用一种相当诡异的眼神望着他。

“干嘛?”宫清不解。

连晋幽幽地抬起头,神态莫名纠结,“……那第四十七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宫清:“……”

连晋按住他的颈动脉,又去摸摸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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