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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阜远舟故意买了个破绽,双胞胎果然会抓住时机,花寒腰身一折直从破绽刺向他手臂,花烈却纵身而起,灌力如剑,劈向他真气外放形成的保护罩。

阜远舟眼里闪过一抹激赏,伸出左手,在齐福的惊呼中稳稳用双指夹住花寒的剑身,轻轻一弹,花寒顿觉虎口带上手臂一麻,剑已经脱手而出,人也被震开几步;与此同时琅琊向上一格,拦住花烈的剑,斜里一削,剑鞘轻巧击在花烈胸口,将人向花寒推飞出去,阜远舟落剑,收招,静立。

花寒一个巧力稳住花烈飞来的身体,结果两人因为脱力,双双撞在了一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喘气,满身大汗淋漓。

反观永宁王依旧悠然自得,头发都没怎么乱,笑道:“照这个年纪来说,这样的内力和用剑技巧,很不错。”

乌载意可能是因为不用剑的关系,教个花寒花烈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随处可见的剑法,不过武功高低和学的是不是武林秘籍没有必要联系,像他们这样天资聪颖又勤学苦练,将每一个招数都用精准的角度力度使出来,加上配合默契,其威力一点都不比什么绝招小,的确是可塑之才,乌载意莫不是打着让他收徒的主意?

“多谢夸奖……以往,呼,素闻皇朝第一高手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阜大哥你等着,我们兄弟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逼你出剑!”花烈喘着气道,简直可以说是两眼放光,稳重的花寒也掩饰不住一身未熄灭的战意。

“行,我等着。”阜远舟点头。

这两人若是好好培养,过多十年或许就可与他和苏日暮一战了。

齐然和齐晏紫这才从刚才眼花缭乱的招式中回过神来,赶紧扯着齐福跑过去拉起花寒和花烈。

花烈嘿嘿一笑,“齐姐要不要去也领教一回,机会难得啊~~”

“不要!”齐晏紫嘴角一抽,她很有自知之明,还不想用自家鱼尾斧领教皇朝第一高手的剑!

这头阜远舟又粘回兄长身边,一点都没有方才的高手风范,“哥,我觉得他们学的招式挺适合你的,简单易学,要不咱们挑几招来练练~~?”

花寒和花烈眼皮子一抽,磨牙啊磨牙。

阜怀尧揉揉他脑袋,“别欺负小孩。”

……

等到阜远舟和阜怀尧回宫,花寒等人才回到楚故为他们安排的院落房间里。

双胞胎是习惯了同一间一起睡,所以挑了个大一点的房间,两人进去放下包袱和剑,齐齐往床上一倒,然后倒吸一口冷气,骨头那个痛啊,肌肉那个酸啊……他们僵硬地滚了滚,伸展一下筋骨,才头并头靠在一起。

“花寒,我觉得练了十几年的剑都没今天一天辛苦。”花烈躺尸状盯着青色的床帐喃喃道。

花寒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我们找机会拜师吧,神才真的好强……”

“嗯。”花寒又应了声,然后目光一顿,“花烈,刚才阜大哥叫那个白衣人什么来着?”

花烈抬手按了按肩膀,随口道:“叫哥不是吗?那会儿我听到阜大哥让他避远一点了。”

“……你说,神才永宁王的哥是谁……”花寒缓缓问。

花烈僵住,随即叫了一声“娘啊喂”。

——他们居然见到皇帝了﹏~!!

……

第五十章 温情

落日带着磅礴的气势一路坠下去,半边的天被印染得通红。

杨柳千寻色,桃花一苑芳。风吹入帘里,惟有惹衣香。

阜远舟和阜怀尧离开府尹府之后没有立刻回宫,也没有巡视京城的情况,而是在街道上走了起来。

不想家事国事天下事,就这么两个人放松地静静走着,然后绕啊绕,绕到了状元桥边。

桥头,孔夫子的石像高高立着,两岸桃花碧水上,灼灼欲燃,垂柳交映其中,碧绿盎然,夕照挥洒在江水上,河面被印染成灿烂的金红色,粼粼波光闪烁,瑰丽美妙。

不少的书生在桥上徘徊,遇见认识的,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还有些坐在桥边的石椅上,借着尚亮的天色在温习,簌簌铺落的桃花花瓣飘到了书页上,使人会心一笑,轻轻抖开。

京城边本有一条岚江绕着大半个城,充作了护城河,就是隔十几年会有个汛期,水位暴涨,造成沿路灾情屡屡告急,早几年也经历过一次,沿途百姓受灾甚重,阜怀尧和阜远舟亲自上阵救了灾,然后一商量,干脆丄禀先帝,耗了五年时间凿了一条大运河,把岚江的水引进来,穿城而过,几乎将京城一分为二,不仅把江水分流,还将水运引入城内,做起了不少水上茶馆酒馆之类的生意。

运河上建了十几座大桥供人行走,其中最大的就是状元桥,因为这座桥是由工部尚书丁尚源执笔构图、阜远舟督建、楚故亲自带上人马修建的,两少一老,三位都是出了名的状元爷,所以书生们觉得能沾沾喜气,在考前喜欢来这里走一遭,先帝听了,就御笔一封,把这桥取个名叫了状元桥。

阜远舟和阜怀尧在状元桥边的水上饭馆望日居里要了个雅间,打开窗子,正对落日江景桃花飞桥,一影素蓝,一剪雪白,伴坐其中,不觉间,盅酒在瓷白的杯中渐少,天色摇摇将晚。

在水上自然是要吃海鲜,阜怀尧觉得那盘子虾味道不错,阜远舟就给他剥了大半盘,堆了满满一碟子。

阜怀尧无奈地拉过他的手,拿出手帕擦拭着上面的油腻,“朕吃不下这么多。”总是这么照顾他,真不知道谁才是兄长。

看着阜怀尧无论做什么事都一派认真的神色,阜远舟嘴角轻轻挑起,“下次皇兄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做给你吃。”

“你会做饭?”阜怀尧抬眸,有些淡淡的惊讶。

阜远舟反问得很无辜:“为什么我不会?”饿死绝对不在他的人生计划里,太没品的死法了,他一直觉得,那些基本的生活能力可以不用,但是不能不会。

阜怀尧一时没说话,他现下方想起,对于别的皇子来说,可能连厨房在哪里都不知道,再不受宠也有人送饭送菜照顾着,但是在冷宫里就不同了,因为七王爷阜徵的关系,德妃母子被放逐到冷宫,就跟透明人一样没人不闻不问,阜远舟自己做饭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他如今地位尊崇名满天下,让人不觉间忘记了那些往事。

阜怀尧儿时曾有一次路过冷宫,那时他尚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只感觉偏僻荒凉得几乎不见人烟,现在想来,那些送饭的宫人肯定也偷懒不去了,死在那里化成白骨都不知有没有人知道。

看着他虎口指腹上厚厚的茧,阜怀尧叹息一声,低声道:“父皇欠你诸多。”

父皇那笔理不清的烂帐……其中最是无辜的就是阜远舟了。

无情未必真英雄,怜子如何不丈夫,父皇如是对他道,自己却也没有做到,那个人临死前念的都不是这玉衡江山,膝下儿女,死后手中都攥着那个白玉戒指。

“是吗?”阜远舟无所谓地反问了一句,他那个人什么都没给他,名声、党派、力量,就连一个永宁王的称号都是阜远舟自己争取来的,说不怨恨是假的。

他对那个人从来就没有感情,即使阜远舟被人称作是天纵奇才,那个人也不喜欢见他,若不是德妃除了爱权势就爱那个人,他早就像阜崇临那样下个毒反嫁祸回去了,现在人死如灯灭,他连怨恨都懒得怨恨。

阜怀尧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兄长眉宇之间隐有寂寥感伤之色,阜远舟不愿他多想,就岔开话题道:“皇兄你没尝过我手艺吧,那你就吃亏了,我的手艺可是被江湖上有名的贪吃和尚智精夸过的。”

阜怀尧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那些几乎从不提及的以前的事。

“花寒花烈的老爹不是乌载意么,乌老头住在长白山那边,我认识他那会儿是冬天,大雪封山,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连活的东西都见不着。”

“长白山……很冷吧?”阜怀尧没有问他什么时候怎么去的那里,却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长白山比京城还要靠北。

被他一问,阜远舟打了个愣神,“现在想来,好像是挺冷的……”

那漫天风雪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几乎将人割出血,他和苏日暮一前一后地走着,前面的人刚踩下脚印,后头想跟上的时候就发现那脚印被飞雪盖住了,装着烧刀子的酒壶即使揣在身上也早就冷了,你一口我一口,进到嘴里先是感觉似是吞了冰一路往肚子里滚,随即酒才会在胃里烧起来,偶尔眨一下眼睛,就能感觉雪花从睫毛上簌簌掉下来。

夕阳残照,不过谁也没想起叫人来点灯,阜远舟的脸隔着昏暗的光线看不清楚,阜怀尧只能看到那嘴角,像是在笑,笑得意味不明,但决不是自嘲,然后听到他说:

“皇兄,在你身边我会觉得怕冷。”

那时,分明是没有感觉,仗着一身功力,一袭单衣一柄剑就敢走南闯北一往直前。

阜怀尧说不上自己那一刻心口涌起的是什么,有些酸涩有些甘甜,复杂得让他不敢深究下去,但嘴角轻轻一抿,就是笑了,“怕什么,皇兄不会冷着你的。”

阜远舟晃了晃神,注视着他好一会儿,感觉气氛沉默地有些尴尬了,才想起要继续说下去,“那时我和……一个江湖朋友一起去的,在那里不小心迷了路,还遇上了雪崩,然后我们就玩命地跑,正好撞上贪吃和尚智精也在那里,带了我们一程,好不容易跑掉了,一回头,发现大家的干粮全掉光了。”

说到这里,他想起自己那时候和苏日暮的狼狈样,不禁摇头低笑一声。

他和苏日暮那时虽然年少,但因为一些特殊的缘故,两人身上都有几十年的功力,多少有点自负,自那次之后才发现其实人力根本不算什么,遇上天险一样得逃。

阜怀尧听了只觉得凶险不觉好笑,“然后呢?”

“然后就饿了几天呗,”阜远舟用一种无所谓的口气道,对他来说挨饿完全就是小事,“后来找到一个被冰封住的湖,我们就凿了个口来捉鱼,结果捉到一条怪鱼,它有鱼身,蛇头,还长着六只脚。”

阜怀尧怔了一下,“有这样的鱼?”是怪物吧?

阜远舟一笑,“是冉遗鱼,山海经里有这种鱼的记载,冉遗之鱼,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

其实那时他就是专门拎着夜夜噩梦缠身的苏日暮去找那种鱼的,得到的情报里,确实有人看见过它在长白山深处出没,而冉遗鱼可以当做药来用,让人不做噩梦,不得不说,即使是传说,也确实是有效果。

“山海经……朕以为那是神话。”小时候曾经在龙图阁翻过来看,他只当是志怪小说来看。

“空穴不来风嘛,神话也只是人们把人和事物神化了罢了,”阜远舟耸肩,“当时看着冉遗鱼的怪模样智精就大喊怪物啊,等我烤出来了,他才是吃的最欢的那个。”

阜怀尧挑了挑眉,“和尚居然敢吃肉?”难不成是饿惨了?

“所以才叫贪吃和尚呗,他是出了名的酒肉和尚,少林方丈都管不住他,嘴巴又挑的很,在江湖上,智精要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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