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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在谋算皇兄的位置吧?

幸好没让阜怀尧听到,那个死乌鸦嘴,迟早拔光他的牙不可……

阜远舟心底暗骂,牵着灰宵准备上马,这朱雀大道人来人往的,忽然有个百姓似是一个不留意撞了他一下,回头见他气度不凡,忙不迭的道歉。

他挥手示意无妨,翻身上马,在那人的千恩万谢下离开。

拐进了通往皇城的官道,四下立刻变得安静许多,阜远舟单手持着缰绳,另一手抬起,扫了一眼被塞到手心的纸条。

上面仅写一字,笔画如金钩铁捺:魔。

阜远舟眼神一沉,将字条碾个粉碎。

……

回到皇宫,阜远舟照着往常的习惯直奔御书房,却没看到勤勤恳恳过头的兄长在办公,心下正纳闷着呢,听到宁王回宫消息的常安就出现了。

“三爷,爷说您回来之后立刻去一趟伏汹殿。”常安如是道。

阜远舟皱了皱眉,旋身便走,“带路。”

常安疾步跟上,眼角的余光瞥瞥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心下惊疑——他越来越像以前的阜远舟了,可是又比以前更难以琢磨了。

这皇宫不仅是帝王休憩之所,而是还是处理朝事的地方,自然多得是不能涉足的禁地,这伏汹殿就是一处,用来关押一些不能见光的人物,除了皇上外无人可以无令擅进,里面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终生不得复出,可谓是怨气冲天之地,真不知道阜怀尧去那里做什么。

靠着常安的手令,阜远舟一路畅通直驱而入,这伏汹殿上是房屋下是地牢,全是封死只留一个小窗送饭的隔间,阴冷晦暗潮湿,透过点燃的火把看进小窗里,看到的都是麻木不仁的脸,将皇宫最脏污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入到深处,就有几个大的有玄铁栏杆围成的牢狱,可供人在外观察。

阜怀尧就和两个侍卫打扮的男子站在那里。

阜远舟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同时唤道:“皇兄。”

阜怀尧转头,点头,示意他过来。

阜远舟走近,无意中一扫,这才看清楚牢狱里是什么。

里面是一群穿着灰衣的少年,看着年纪也不大,约莫有十六七个左右,全部带上镣铐堵住嘴巴被捆在木桩子上,有些闭着眼,有些睁开,瞳孔里却看不见有感情的存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像是提线木偶。

牢狱旁边,堆着一堆虎爪状的武器和白色的面具。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如临大敌?阜远舟不解地问。

“这就是截杀宫清的那些人。”阜怀尧淡淡道。

阜远舟往旁边一看,认出蓝四和紫十是连晋的亲卫。

蓝四道:“殿下莫要小看了他们,这些人生食鲜肉,凶猛异常,之前没堵住他们嘴巴的时候,一个弟兄都被其中一个撕下一块肉。”

两人又将事情向永宁王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阜远舟神情微微变了一下。

阜怀尧虽然自己面无表情,却很擅长看他人的神色,当下问,“远舟,你知道这是什么人?”

阜远舟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凶猛异常,没有痛觉,思维不全……和今天早上抓到的小孩一样。”

蓝四和紫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还有虎人在京城?!”

“不是虎人。”阜远舟摇头。

“什么小孩?”阜怀尧问,楚故还没将这件事上报。

“杀了那些武生文生的杀手,”阜远舟看向牢狱中的虎人,眼神晦暗难明,“两个八九岁的孩子。”

……

第六十五章 儿女

薛义保,晋安镖局当家兼总镖头,为人仗义,豪气干云,以一手震虎拳扬名江湖,十数年前与林家堡堡主、东鹰派教主、海斛门门主等人冒死深入魔教腹地,联手杀死魔教尊主,为铲除此等妖教立下大功,被武林中人所敬佩。

甄侦拿着数页关于晋安镖局的资料,最感兴趣的倒是最后一张。

这位薛义保薛镖头前身可是二十年前边境的一个马帮头子,奸\淫掳掠抄家灭门无恶不作,甚至喜好屠村,所到之处放眼哀鸿遍野血色一地,后被玉衡军队清剿,化名狼狈逃入中原,隐姓埋名开起了一家镖局,明着是正道生意,可实际上……谁知道呢?

秀雅清逸的男子嘴角轻勾。

昔日的马帮头子成了人人尊敬的大侠……武林正道,果然多的是伪君子真小人。

……

连日以来的暗杀案子终于抓到了凶手,却也因此让京城人有些后怕不已,谁能想到身边看似最无害的小孩子竟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呢?

为了搜捕同党和避免伤亡,楚故下令城中所有人家将自家孩子召回家中,同时派出上千官兵上门核实,而在外游荡的那些孩子,则由官兵与天仪帝派来的影卫合作,尽数带回府尹府,一一查明身份。

没想到这么一查,还真的查出了七八个同党,这样见到官兵和颜悦色带人的时候就暴起伤人的小孩,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年纪相当,眼神怨毒,不能言语,无正常人的思维,而且凶猛异常,若不是有影卫帮忙,普通衙役官兵根本制不住他们,不过混迹在人群里,也只是像个普通沉默寡言的小孩罢了。

另外也搜出了好几个恶名昭彰的江湖下九流人物,不是草菅人命就是烧杀抢掠,罪名累累,被楚故开堂审问之后,与江亭幽有过接触的丢进了大牢,没有的就用先帝御赐的斩恶铡当堂铡了。

那些江湖人也供出了几个与江亭幽见面的地方,可是这么一番天翻地覆的排查,却是怎么都找不着江亭幽,这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之后几天,京城里倒是平静了起来,而万众瞩目的文试也即将开始了。

不过,府尹府里,那个含着有毒吹箭的小孩也安静地离开了人世了。

楚故亲手替他阖上那双怨毒空洞的眼,寻了个墓地将他安葬了。

……

深夜,万籁俱静。

一座全新的坟墓,崭新的墓碑后面,传来了压抑的挖掘声和棺木开启声。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人挑了上来,其中一人肩上扛着个麻袋,两人迅速地将泥土掩埋回去。

随即他们冲旁边站在黑暗里不知何时出现的一言不发的人影拱了拱手,压低声音道:“右使,事情已经办好了。”

那人影微微颔首,声线是年轻男子的模样,“辛苦了,把尸首带到大宅用冰棺保存好,等左使出宫的时候交给他。”

“是。”

……

“皇兄~~~”来人扑了过来。

阜怀尧放下手里的朱笔,揉揉他脑袋,“什么事这么高兴?”

阜远舟笑眯眯啊笑眯眯,“御花园的牡丹开花了~”

“嗯?”阜怀尧轻轻挑眉,“这么早就开了?”

“嗯哪~”阜远舟点头,“开了好几种了,像是鲁粉,紫瑶台,白雪夫人,朱砂垒,御衣黄这几种都开得比较早,可惜凤丹白还没开。”他觉得最后一种最适合皇兄啊~~

“等改完这批奏折,你领朕去看看吧。”

“好~皇兄我帮你。”阜远舟坐直起来,随手拿起一本来看。

阜怀尧看着他,嘴角慢慢的,淡淡的泛起一丝笑意。

其实他生性冷漠不解风情,赏花这种雅事可不适合他,不过某人总喜欢拿他比作牡丹,久而久之,他也就对这种花情有独钟了。

……

在瞿城范行知的耳目众多,呆久了实在不安全,而且连晋是一军统帅,还是要随着大军回京面圣,所以一行人找到孙真和那本书后就快马去追赶连家军,不过值得一说的是,他们这回带上的人不止是孙真,还有宁儿。

宁儿救了孙真,难保不会被人发现,另外她无父无母,一个人生活也是不易,所以离开瞿城前一天,宫清就提出让宁儿入籍孙家,做他的女儿,不仅是报恩,他也的确挺喜欢这孩子的——而且,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此生会有娶妻生子。

宁儿当时愣了许久,久到宫清以为她不肯的时候,这个鬼机灵的丫头才甜甜地叫了声“爹爹”。

孙家人的遗体早早已经送往京城交给府尹府验尸好找到线索报得大仇,才能入土为安,宫清就带着宁儿在孙府废墟前叩了三个头,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入籍仪式,给宁儿改名为孙宁儿。

宫清早就视自己为孙家外姓子孙,就算宁儿是他女儿,也是要姓孙的。

三路春耕大军汇合起来有近十万人。一路也不是打仗时的急行军,所以走得不快,连晋等人紧赶慢赶追了几天也就赶上了。

连家军里这回出来的都是老人,跟着连晋守着边疆或者打了很多年仗,习惯了这家伙不打仗时的不靠谱,几天没露面倒也不觉得奇怪,不过这一回来居然拐回两个孩子,众人就好奇起来了。

连晋带着宫清和两个小家伙刚进军帐,这几天暂领大军怨气冲天的将军左阙得到消息就一溜烟的奔来了,这个男子高高大大,五官挺霸气的,就是有些痞气,他一踹帐门,进来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元帅你去哪里风流来着?怎么几天不见就有这么大的小孩了!?”

对上宫清一脸“有怎么样不靠谱的元帅就有怎么样不靠谱的属下”的挪揄,连晋嘴角抽了一抽,一眼刀扎向左阙,“老子捡的不行?”

“哪儿那么好捡?我也去捡一个~~”左阙明显不信。

抱着一堆孩子衣服玩具食物进来的灰三撇嘴,“左痞子你先把你帐子里那只饿了半天没人喂的狗养活了再说。”

左阙装作没听到,溜达过来打量打量两个孩子,男娃娃只有四五岁,长得很可爱,另外一个丫头十一二岁,倒是挺伶俐的模样。

不过孙真和宁儿都换上了新衣,但还是显得有些过瘦了,的确很像穷苦人家养不起所以舍弃的孩童。

左阙蹲下来看着他们,笑嘻嘻凑过去,“小娃娃,你们家大人呢?怎么跑这里来了?”

孙真比较老实一点,连晋说过这里的人都是他的兄弟,自己的叔叔伯伯,可以相信,只要不说出家里的事和真名就好,于是道:“我们是跟着爹爹来的。”

“哦?”家里有大人啊?“你们爹爹呢?”

宁儿一笑,指了指旁边英俊的主帅,“这就是我们爹爹啊。”

左阙闻言,立刻满眼鄙视地看着连晋——看人家小孩都说你是她爹了,你居然还不认!

连晋木着脸,那叫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暗地里狠狠给了宫清一肘子。

之前说要带着孙真和宁儿上路的时候,众人就琢磨着给他们两姐弟安排个合适的身份,免得引有心人怀疑,还没开始想宫清就用厚背刀戳戳连晋的肩膀,用下巴指指宁儿,“你女儿,”又转向孙真,“你儿子,”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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