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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着层层叠叠的桃花,五官端秀,柔软的头发在身后编成一只小辫,眼睛明亮明亮的,一看就觉得伶俐非常。

右手边的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梳着两个总角,脖子上挂着个长命锁,一身鹅黄的衫子,很是可爱。

二老对宫清的第一印象很好,清清秀秀的模样,但是从步法可以看出是个出色的江湖人,却对孩子很有耐心,必是良善之辈。

宫清拉着孩子不方便行礼,就躬了躬身,“晚辈宫清,见过连将军连夫人。”

“你是……”连父打量着他。

“晚辈是连晋的朋友。”其中缘由难以细说,宫清简单道。

连晋看了他一眼。

宫清回视。

两人同时移开了视线,心里头不约而同地掠过些什么。

连父心下奇怪,自家这不靠谱的孩儿多得是军中豪迈的兄弟,怎么会交到这么个斯文有礼的朋友?

若是连晋知道宫清在自己老爹眼里是这么个形象,保管会吐血三尺极力抗议——这家伙哪里斯文了哪里有礼貌了?不信你看看他打架动嘴威胁人的样子!

连母怀着孩子,正是喜欢孩童的时候,连忙招呼他们走近来。

孙真和宁儿抬头看看宫清又看看连晋。

连晋点头,宫清就松开手让他们往前走走,低声道:“叫人。”

宁儿和孙真眨眨眼,看着二老,喊道:“爷爷奶奶好。”

他们的声音一个软糯糯一个脆生生,听起来格外讨喜,本来有些面色不愉的连将军也缓了缓脸色,连母更是高兴,拉过两个孩子看了看,随即皱了皱眉——怎么他们脸色这么不好,好像吃了很多苦似的?

连父也打量了他们一番,觉得奇怪,这俩孩子怎么不像连晋?

不过两人可没忘记叫连晋回来的初衷,连母看向他,“晋儿,你怎么如此糊涂,连孩子都藏在外头?”而且还没有照顾好。

连晋挥退一众闲杂人等,哭丧着脸赶紧解释:“这两孩子不是孩儿生的……”

连父连母都是一愣。

连大元帅一指旁边仿佛事不关己状的青衣男子,咬牙:“正主儿在这呢,你们问他!”

宫清踏前一步,不慌不忙道:“引起二老的误会,晚辈很是抱歉,其实这是小女孙宁儿和小侄孙真,不得已借助连晋的名号,还望二老见谅。”

连老将军和连夫人面面相觑——原来是刻意的误会吗?

连父注意到了他们姓氏的不同,问:“不知什么原因让你和那逆子出此下策呢?”未婚生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青衣的男子微微垂下眼帘,掩下那股深切的哀伤,“家门不幸。”

连晋走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止了他的话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阿真和宁儿肯定饿了,你带他们去吃饭先,家里厨子的鱼丸做的不错哦~~~”

宫清回眸看他,敛去眼中波动,然后点头。

连母看着两人互动,不知为什么,眼眉微扬。

厨子很快就送上一大钵鱼丸,宫清带着孙真和宁儿在偏厅吃上一碗当是午后甜点,连晋拉着自家老爹老娘在外头简单地说了一下孙家的事,不过隐瞒了范行知那个地位不一般的人的名字,只说是一方高官,为了避免有心人查探,才这么高调,混人耳目,毕竟子嗣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硬是应下来的话连老将军绝对会扒了他的皮打断他全身骨头的。

听罢之后,连母一阵唏嘘,“宫清这孩子的确有情有义。”

连父也没反驳。

这孙家一事宫清本可置身事外,反正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今他却一力承当孙家血债,报恩报仇养育遗孤,比起世上诸多薄情之人,当真是个烈血男儿,令人敬佩。

说完宫清的事,连晋摸摸连母凸起的肚子,道:“娘,我弟弟什么时候出生啊?”

连母笑了,“估计还得一个多月呢。”

连晋挠挠下巴——怎么这么慢呢?快来个老弟让他脱离苦海吧~~~

……

回京第二天,连晋就按着天仪帝的旨意进宫,自然也依言带上了继续伪装成青六的宫清去了。

九天阊阖,十重宫殿,青地红墙琉璃瓦,偌大皇宫尊贵庄严,不容侵犯。

连晋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连引路太监都不用,就径直带着宫清往里面走了。

走到一个丁字路口,两人便撞见了一人迎面走来。

那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滚紫阔袖海蓝络线勾勒锦纱罩衫,上绣四爪金龙,玉冠拢了一半的发,鸾丝束腰,薄软的衣袍将身型衬得十分颀峻英伟,如那矗云直立的松柏一般,漆黑的长发散在身前,从面颊两畔垂下,凸显出萧疏丰峻的五官,脸上没有表情,让他的轮廓变得锋锐凌厉,举手投足间有文人之骨,武人之风。

倾世颜容,盖世风华。

他就这么不急不慢地一步步走来,气势沉稳如山,手里拿着一柄银白妖异的长剑,衣发有少许凌乱,似是刚练完武回来,注意到前方有人时,曜石般的眼眸微微抬起,未散尽的利气自眼中一闪而过,带着斩断一切的霸气。

宫清禁不住踏前一步,这样的人,让他有拔刀的战意在沸腾。

连晋赶紧把人按住,冲那人行了个半礼,“三爷。”

宫清立刻战意全消,方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眼前是何人。

不过他也觉得奇怪,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阜远舟,为什么他和上次的气质截然不同?

同样的疑问也在连晋心里盘旋,不过他想得更深的是——难道宁王殿下的记忆恢复了?

这样的他,的确很像过去战无不克的皇朝第一高手,却比以前多了一份煞气和张扬。

“连元帅,春耕事宜圆满告捷,恭喜了。”阜远舟敛去利气,又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浅笑,点点头以示招呼,皇宫人多眼杂,他当做没看出青六打扮的人是谁。

“分内之事,三爷过奖了。”连晋笑笑道。

阜远舟没在意对方含着审视意味的目光,率先拐了个弯,“皇兄已经等候多时,元帅,走吧。”

进了御书房,阜远舟放下琅琊,清退了一众闲杂人等,走到兄长身边,道:“皇兄,连元帅和宫清来了。”

御案之下,连晋拽着宫清行了个半跪之礼。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眉目低垂间,宫清只能看到上首之人绣着九龙腾云的明黄衣摆,随即就听见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淡漠道:

“起来吧。”

两人起身,宫清微微抬眼,就见黄龙梨木大桌后,明黄帝袍的男子雍容华美而霜冷冰寒,十二垂珠端冕下,是一张湛然若神的脸,眉心上一纹清冷苍郁的弧线,眼角泪痣如血,发丝乌沉,一泻如波。

只一眼,他就收回视线——的确是当日那个白衣人,承诺为他伸冤的男子。

第六十七章 书中谜

待谈完春耕开垦的事宜,阜怀尧突然冒出一句:“听说连卿你年少时育有一对子女,现在才带回来认祖归宗,怎么今天不带来让朕看看?”

连晋脸色一僵,想起昨天的事,瞬间怨气冲天:“爷,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你明明知道那俩小家伙不是我的!

阜远舟言笑吟吟,“做了就认呗,连元帅难不成不敢认?”

狼狈为奸神马的最讨厌了……——连晋木着脸,不理那一联手就天下无敌的两兄弟一温一冷的调侃。

闲话过后,阜怀尧回到正题,道:“朕让你去锦州瞿城查孙家一案,查的如何?”

连晋从袖中拿出一叠东西呈了上去,“回禀爷,查到的都在这里了。”

不等他送上来,阜远舟就已经起身,走下台阶拿过来递给自家兄长。

连晋微微惊疑——为什么阜远舟行为正常了,却和万岁爷变得更亲密了似的?

阜怀尧将那些调查资料一一细细看过,然后抬起头,“没有打草惊蛇吧?”

连晋摇头,“都及时处理了。”

他们从瞿城知府萧寅那里拿走了书信原件,赤五又伪造了一份放回去,埋了孙家遗体的地方也找了一些乱葬岗的尸体重新埋进去,抓了的虎人有些半路就死了,被蓝四紫十他们拿来故布疑阵,造成宫清一路将虎人都杀了,而章巩逃窜的假象,另外种种都作了相关安排。

“做的不错。”天仪帝点头,琥珀色的清冷双瞳转向沉默的青衣人,“朕记得,宫公子身上另有证据。”

长期的伸冤无门让宫清闻言愣了一下,有些犹豫,转眼看到连晋对他点头,他便微微安心,也颔首,“的确有一物,是我去刺杀那范老贼时潜进去偶然得到的物事。”那时恰巧撞见一只飞鹰带着信筒往外飞,他好奇之下就抓来一看,正好看到这封密信,于是临摹了一份放进去,然后取走信放走了那只鹰。

连晋嘴角抽抽——果然被他猜对了,这家伙真的去找范行知行刺过!

宫清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是一封薄薄的信件,同样被阜远舟代为拿了过去。

阜怀尧接过,打开一看,怔了怔,“这是……”

宫清补充,“上面的是池尤国的文字,我少时曾去过那里,所以能看懂一小部分,其它的就不知写的是什么了。”

“池尤国?”阜远舟眉梢一动,“皇兄,让我看看吧。”

阜怀尧记起旁边自家这位三弟可是神才,于是递过给他,阜远舟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

连晋皱眉,“范行知在南边,池尤国在北边的北边,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搭在一块了?”

难不成是想造反?连晋心下微凛,这是掌握军权的人最喜欢干的事了。

阜怀尧淡淡道:“之前户部税银出了问题,一查之下,发现是户部郎中谷巨贪污渎职,贪了朕五十七万。税银,至今尚未追回。”

“小小的户部郎中贪了这么多?”连晋坐到元帅的位置,可不是只会行军打仗,听天仪帝忽然提起此事,当下心中有了计较,嘴角微勾,“南边的鱼可奸猾了,不好钓啊~~~”

阜远舟眼眸轻动,“总有它浮头的一日。”

这时,阜远舟突然把信往黄龙梨木大桌上一砸,微带怒气地斥了一声:“荒谬!”

三人都齐齐朝他看去。

阜怀尧安抚地摸摸他的长发,问:“怎么了,远舟?”

阜远舟怒气微敛对兄长示意自己无碍,看向宫清,“你看懂多少?”

“不多,”宫清道,“只看到范老贼说要杀了孙家上下的人……”说到这里,他眼里恨意一闪而过。

“所以你没看到,”阜远舟冷笑,不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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