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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不足的意味。

阜远舟的脸颊更用力地贴紧了他的,“所以我做错了事你也不怪我?”

“这件事你没错。”阜怀尧这句话说的真心。

“皇兄,你说你信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嗯。”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信呢……”他用一种近乎恍惚的语调轻声道。

阜怀尧猛地觉得有些不妙,对方的吻已经落在了耳后,他惊了一惊,斥责般道:“远舟!”

“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阜远舟在他耳后烙下一吻,没有理会他的责备,径直抱紧他道:“皇兄,二皇兄死了,四皇弟走了,皇后的孩子还没出生,所以,我是你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我做什么你都不怪我。”

他这么说的时候,似乎是笑着的,语气里带着孩子气的高兴。

阜怀尧却听出了那深藏的非要攀住一根稻草才不至于沉没的悲哀,瞬间心如刀割。

他从来不知道铁血心肠的自己竟是会有一天如此轻易心软。

他在这一刻忽然就相信了,不管阜远舟能不能在他身边呆一辈子,至少他会在阜怀尧的心里呆上一辈子。

“远舟,”阜怀尧缓缓开口,“无论如何,你都是朕最亲的亲人。”

这个世界上,孩子可以再有,妃子可以再选,唯有你是无可取代的。

“亲人呵……”阜远舟重复着这个词,笑了一声,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唯恐他说些什么出格的话,阜怀尧微用上点力想要从他怀里退出来,岂料阜远舟却忽然松了手,他还没来得及疑惑,就觉眼前蓝影一闪,再后来,便是唇上温热的触感。

阜怀尧当时是真的愣掉了,他平生遇到的大风大浪无数,都没这一刻让他那么心神大乱不知所措,直到阜远舟加深了这个吻,他才猛地回神过来,一把把人推开,厉喝一声:“远舟你疯了?!”

阜远舟本就没怎么用力,被他一推,就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他似乎失了力气,就这么随意地顺着柱子滑座了下去,微扬起头来,看着兄长气得面色有些发红的脸。

他的眼神澄澈,像是疯症未好时那样,天真得像个不沾尘埃的孩子,阜怀尧蓦地就被他看得心软了,冲上脑子的火气瞬间熄灭。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兄,”阜远舟念道,眼神微微迷离,“母妃也说过,我是她最亲的人,可是为了刘家,她让我去死,你呢?你会为了什么不要我?”

阜怀尧觉得心口的疼痛让他嘴里都发苦,“说什么傻话呢?朕怎么会不要你?”

“即使是这样?”阜远舟喃喃,用力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大片的胸膛。

阜怀尧一看,顿时悚然一惊。

第二百四十七章 蛊王

就在阜远舟的胸口上,那个之前已经消失了的紫色图腾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出现在那里,甚至从原本的巴掌大小扩散到半个胸膛,并且还在不停地慢慢变大,如青筋般凸起,狰狞地盘踞在强健的皮肤上,线条蜿蜒扭曲,俱是神秘不祥的气息,光是看就让人觉得一阵一阵的寒意爬上脊背。

阜怀尧的眼底浮现出了真真切切的惊讶,他走前几步俯下身子去触碰那图腾凸起的部分,却感觉到那图腾似乎如同活物般跳动了一下,从未见过的诡异情形惊得他猛地缩回了手。

阜远舟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里没什么温度,“怕了么?”

阜怀尧毕竟是阜怀尧,很快就缓过劲来,他沉下脸色问:“这是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吗?”阜远舟望着他,目光略带自嘲,“你总是这样,七分真三分假,对我也有所保留。”

大抵帝王心计,都是如此。

阜怀尧轻怔了一怔,呐呐半晌,才低低地道了一声“抱歉”。

阜远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衣襟拢好,盖住那骇人的图腾,有些疲倦地朝后面的柱子一靠,手臂挡在了眼睛前面,他苦笑,“不,皇兄你没什么错,对不起,是我迁怒你了。”

阜怀尧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迟疑地问:“你还好吗?”

“……还死不了。”他如是道。

“莫要乱开玩笑。”阜怀尧最受不得他说这个“死”字。

“皇兄,”阜远舟垂下了手,睁开眼睛望着他,双眸黑不见底,“你有什么想问的?”

阜怀尧顿了顿,才问:“为什么蛊王会在你身上?”

“是我自己放进去的。”

“为什么?”阜怀尧皱起了眉,追问。

阜远舟却是报以沉默。

“为什么?”阜怀尧加重了语气。

但阜远舟只是微微移开了眼神,依旧没有要说的意思。

阜怀尧抿了抿唇,终于换了个问题,“蛊王在你身上有什么影响?”

“没事的,”阜远舟淡淡道,“自己养的,还会出什么事?”

阜怀尧还是放心不下,“你说过蛊王以毒著称……”

“我说了,没事的。”阜远舟罕见地打断了他的话。

阜怀尧默了片刻,“蛊王和蛊后之间有什么关系?”

阜远舟伸手碰了碰在不压制的时候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的图腾,“蛊王在我体内原本是沉眠着的,但是蛊后把它叫醒了。”

阜怀尧听出了个中关键,“申屠谡雪对付的人是你?!”杀人灭口只是余兴节目???

阜远舟眼神微沉,模棱两可道:“也许吧。”

“也许?”阜怀尧却是抓到了些许线索,看着他慢慢从衣领里爬出来的紫色图腾,“他能通过蛊后找到你?蛊王会暴露你的身份?宿天门的人在找你?”

他一连三问,虽是疑问句,但是语气一个比一个来得肯定。

阜远舟垂下了眼帘,“抱歉,皇兄,我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说。”若不是他真的没力气压制蛊王的活动了,他也不会冒险暴露它的存在,而蛊后的声音和蛊王的苏醒,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他的思维和情绪。

阜怀尧闻言,寒星双眸便冷上了一分,“你说朕对你有所保留,你瞒的事情何尝不是更多?”宿天门的事情,他的三弟肯定比朝廷掌握的更多,若非敌人情况不明,玉衡怎么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阜远舟脸色微僵,良久才低低地念了一声“皇兄”,带着明晃晃的伤感。

阜怀尧总是受不得他的示弱,心里一软便舍不得逼他了,只好退一步道:“万事有朕,有麻烦了你同皇兄商量一下也无不可,为什么非得一个人扛?”

阜远舟缄默了片刻,终究没有再开口。

阜怀尧的心里凉了凉,心头也忍不住上了一丝火气,“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朕这个兄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肯求人,好像天塌下来都用肩膀撑着,你真的觉得你已经天下无敌了吗?”

“我……我不想连累你。”阜远舟望着他比素日里多了一些生气少了一丝冷漠的脸,这般道。

阜怀尧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阜远舟,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是谁?他是玉衡当今的皇帝,自幼在皇宫里靠着人的血肉堆积的梯子站在至尊之位的,二十余年的阴谋算计翻云覆雨已经渗进了骨子里,变成了本能的存在,即使不嗜杀,也并非妇人之仁的软弱之人,步步为营只会叫他人心生惧意——连累他?从来只有他替旁人替这玉衡扛着天的份!轮得到阜远舟为他操心吗?!

“对啊,你从来都是让人仰视的,”阜远舟扯了扯嘴角,望向他的眼神极深,极暗,却也极温柔,“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别人伤你了一根毫毛。”

阜怀尧冷笑,“你舍不得,朕却舍得,你之前那一身伤是怎么来的你忘了吗?别对朕说你不知道那场宫变是谁在导演的,活蹦乱跳了会使性子了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吗?”

阜远舟却是浅笑,“我记不住那些,我只知道,我心甘情愿。”

素来从容的阜怀尧几乎想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朕教了你那么多年,帝王之术进退之道林林总总,你就学会了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谁让教我的人是你呢……”如果换做是别人,他的执念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深了?

阜怀尧是真的怒了,寒声道:“是朕又如何?朕走出门喊一声,出生入死的人多得是,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强出头?!阜远舟,朕不开口,你就没这个资格!”

阜远舟却是丝毫不为他的冷漠所动,“皇兄,我想守着什么人,你也拦不了我。”

“连朕都管不了你,你倒是翅膀硬得很啊!”阜怀尧眼神爬满霜气,话里能挤出无数冰渣。

“皇兄,你是不是觉得很伤心?”阜远舟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如是问道。

阜怀尧愣了愣,一时竟是无法反驳三弟的话。

这种好像幼鸟离巢般再也无法掌控其行动的感觉……他真的有些难过。

阜远舟弯了弯唇,“其实看你这样,我挺高兴的,不管你利用我也好宠信我也罢,我始终于你是不同的,这样……很好。”

阜怀尧看着他,那股火气慢慢低了下去,反而那股难过像是泡了水的面人儿一样鼓胀起来,堵住了他的呼吸。

若是没有见过如今的阜远舟,他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可以对一个人温柔到什么样的地步,一个人可以深爱一个人到什么样的地步,世间之人若是想求,求的必定是这么一份炽热如火的感情。

可是这样一点都不好,他不喜欢阜远舟把他摆在第一位,连命都不要。

命是他阜远舟自己的,不该拿来护着他。

这不是他要的爱情,这叫牺牲。

——这是一场温柔的凌迟。

“你于我来说的确是不同的,”阜怀尧没有自称朕,他想起了刚才那个被两人刻意忽略的意外的吻,语气越发地冷淡下来,“但是你也不要忘了,远舟,我是皇帝,你给的再多我再宠信你都好,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马上就会有下一个人来代替你的位置。”

阜远舟瞳孔一缩,直愣愣地看着他起身,转身离开。

帝王权术,本就无情。

在快要走出内殿的时候,阜怀尧的步子顿了一顿,清冷的嗓音在偌大的宫殿里回荡,激起一些莫名的寒意:

“记住朕的话,你是心甘情愿,朕却未必想要。”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远了。

阜远舟怔神地坐了许久,然后冷不丁地笑了出声,断断续续的,明明在笑,却教人听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最后,笑声慢慢低了下去,他的唇嗫嚅了好久,才唤出一声温柔蚀骨的缠绵:“皇兄……”

你总是这样,用最严厉最婉转的方式教我保全自己,你不想我为你做得太多,你不想我为你出生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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