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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怀尧语气平静,“只是棋差一招罢了,如果当日你死在了启碌殿……我们两清了。”

阜远舟苦笑,“我倒是不希望和你楚河汉界算得分明。”

恩怨越多,情义越重,他们之间的羁绊就会越深,直至深到再也无法分割再也无法离开彼此,这才是他想要的。

阜怀尧顿了顿,“你说得对,我们之间的事,岂有能够算清的一天?”

“所以,”阜远舟眼含期盼,问:“皇兄会不会原谅我?”

“我原谅你,或者是不原谅你,”阜怀尧漠然地道:“又能够改变什么?”

事实已经铸就,难道说一句原谅,那些欺骗那些赌局那些信任的赌注就能给一笔勾销?

阜远舟面上僵住,眼露苦意,“皇兄,你不能不要我。”

“你总是这么霸道,好像一个人一句话就能擅自决定我们的未来……”阜怀尧道,看着他带着丝丝缕缕惶恐的表情,话锋转折,隐隐的无可奈何,“不过也许傻的人是我。”

即使知道即使清楚即使明白……他还是没办法推开这个占据他半颗心脏分量的人。

他不是优柔寡断之辈,但是这个人拿捏住了他的七寸之处。

没有人能在感情面前坦然如初。

阜远舟微微怔了一怔。

“给我点时间吧,”阜怀尧淡淡道,燃到尽头的烛火爆裂出一声脆响,在他寒星般的狭长眼眸里映下一缕华美的光,微微融了其中的冰霜之寒,“我需要考虑清楚。”

他能理解阜远舟曾经为保全自己的作为,不代表他能接受现如今阜远舟对他感情的算计。

和这样可怕的一个人在一起,需要太大的勇气——即使他是阜怀尧。

这个人不择手段的感情,是他难以企及的。

他需要再等等,再等一等。

等一切事情都落下帷幕。

等这个人学会怎么样去爱才是于彼于此最没有伤害。

也许到了最后他们不一定能够在一起,但是至少……

不会留有遗憾。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甄侦披着浓重的月色回到了阜远舟指定的落脚大院,值夜的仆人尽职地提着灯为他引路。

一路走来,他有意无意地观察了一下对方稳扎稳打的下盘,这是个练家子,他心道这说不定就是刹魂魔教的一个驻点罢了。

领路的仆人武功并不低,自然也知道身后相貌惊人的客人在观察着他,他却没什么不适应或者躲藏之意,坦荡荡走在前头,带着别的江湖门派所少见的自信和随性。

不过是个小小仆从就有如此气度……

甄侦对刹魂魔教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尤其是在清楚这个神秘的教派是在江湖中都地位不低的神才永宁王殿下的执掌中的情况下,作为巨门子规,他不探究就未免太过失职了。

这个大院很大,被分隔成了不少小的庭院,一一坐落在各个地方,他和苏日暮住的地方叫做望宵园,看之前进门时苏日暮熟门熟路的样子,想必他定是很熟悉这个地方。

事实上,从进入鼎州开始,苏日暮脸上的表情就告诉甄侦——这个地方,这个州城,他很熟悉。

而苏日暮的心情……也变得更加古怪了,到了望宵园之后就闭门不出,甄侦下午因为巨门事宜离开大院的时候,跟他打招呼也没有回音。

这么一来,阜远舟决定改道淮右鼎州、参加相隔了十年再度召开的武林大会的意图,就更加值得推敲了。

不过巨门这边刚收到消息,说是范行知也秘密来了鼎州……原因不明。

阜远舟若是说是为范行知而来,倒不是没有道理。

这么一来,朝廷密案,江湖大事,就都凑在了一起……啧,说不准会不会出天大的乱子。

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啊……

哦,对了,他差点忘了他家那位主子也出了京来了鼎州,刚刚和那位相思成灾的宁王殿下见面了。

想到这里,甄侦真心有种无奈的感觉。

他外表温善实则性格是阜怀尧众多亲信中最为善变不羁的,所以他对自家主子的感情生活大都抱有一种隔岸观火的态度,不过自从他和苏日暮在一起之后……

很多事情,总是要亲身体会过才能明白其中感觉的,不然他也不会为阜怀尧抱不平。

宁王那样的人太危险……他从来都不会放弃不能用便杀这个念头的。

也许是事情太多,甄侦的脑子转得很快,很多事情在同时打转,他想了一会儿就清空了大脑决定让自己休息一下。

恰好抬眸一看,望宵园就在眼前了,他穿过拱门,小屋被围在几棵大树之中,一灯如豆,从窗户的缝隙透了出来。

甄侦看了看天色,皱眉。

苏日暮还没睡……

……

第三百零九章 逼死

连晋和宫清的晚饭和夜宵都是在城里而非阜远舟指定落脚的大院里解决的。

倒不是他们不相信阜远舟怕他的人趁机在饭菜里下毒,只是武林大会在即,他们想出来探听探听消息罢了。

酒楼饭馆里热闹非凡,自然是打探消息最后的地方了。

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连晋和宫清才发现原来这武林大会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只不过那时候文举武举正在进行,所以这件事被忽略了罢了,连晋不是江湖中人,宫清也在为孙家的事情焦头烂额,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除却武林大会的事情之外,这些江湖人谈论得最多的就是最近武林中的各种不太平了。

首先,这夙建帮引起的一场风波就不用说了,大大小小的帮派被卷进去了十几个,虽说武当峨眉少林那些大门大派不会自掉身价去和一个新帮派计较,不过江湖就这么点儿大,自然是闹得满城风雨的。

再来,便是其他一些门派的明争暗斗了,都是因着夙建帮的风波在前而趁乱而起的,也难怪了,武林盟主改选,除非是有德高望重之辈受全江湖推崇,不然一般都是武功至高者得胜,例如沙肖天就是因为在十四年前的正邪之战里贡献突出所以在武林盟主被斩剑鬼苏昀休被杀之时临危受命的,而这几年江湖上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自然是各凭本事一决雌雄了,各门各派刀光剑影的,不管奏效不奏效,好歹先搞掉几个对手再说,谁不想碰碰运气博个头彩试试?

另外,盟主沙肖天的势力一年不如一年了,年轻一代的后起之秀都不怎么把他当做对手,跃跃欲试着希望能够一举鲤鱼跃龙门,成名天下知。

如此一来,年少轻狂气盛者显然就大有仇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气场了,武林大会的比武台子还在搭着,他们这头私底下就已经交锋起来了。

此时宫清和连晋正坐在酒楼一楼大堂的角落里喝酒,围观了两次打架斗殴,又听着众人细数哪家的帮主哪家的少侠有机会夺得那盟主之位,不禁叹一句有人处自有江湖。

连晋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做寻常人打扮、也没带着厚背刀出门、不打算暴露自己“鬼刀”身份的青衣男子,问道:“这什么劳什子武林盟主,你有没有兴趣去试试?”

他可没忘记身边这位是货真价实的江湖人,而且凭他的武功,只要不是遇到阜远舟这样的武学变态,估摸着闯进前几名不是什么大问题。

谁知宫清抬眸看他一眼,嫌弃之情展露无遗,“我又不傻。”

连晋抽抽嘴角:“……啊?”

宫清鄙视他,“我身上的麻烦还不少吗?干嘛还要自找麻烦?”

“话也不能这么说,”连晋摸摸下巴,“等你当了武林盟主,就有很多人能帮你解决麻烦了。”

宫清嗤了一声,道:“这盟主的位子就跟你家爷的皇位一样,看着漂亮实际上竖着钉子,坐上去就扎人,做得好是你应该的,做的不好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我何必呢?”

想起自家主子兼好友的责任比山重,连大元帅禁不住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宫清忽然看向他,“你想我去当武林盟主?”

连晋不知为什么就是一瞪眼——他就是这么一说而已。

宫清缓慢地动了动眼睛,“我以为你想我去参军。”

连晋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对方,谁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移开目光。

又有几个江湖人进了门,被小二引路到了他们旁边的位置上,惊醒了对视中的二人,连晋和宫清急忙撇开头去,一个看门外一个盯着酒杯,好像这是多么好看的风景似的。

气氛古怪了片刻之后,新来的那桌江湖人的对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倒不是高谈阔论说得多大声,反而压着嗓音,在喧闹的酒楼里不会显得多么突出,连晋和宫清武功极好,耳力自然也不差,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分明。

只见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八岁的少年开口问道:“大哥二哥,为什么武林大会要选在鼎州啊?”

“选在鼎州有什么问题?”被他叫做“二哥”的青年男子不解地反问。

“我来找你们的时候是抄近路来的,结果在城外十里那处,看到了一个荒村,坟头堆了一地地的,”那少年露出有些害怕的神色,“带路的当地人都说那里闹鬼,一到月圆之夜就百鬼夜行的,诡异极了,武林大会选在此处,不是很晦气吗?”

“二哥”乐呵呵一笑,“你小子就是胆小吧,死人还能斗得过活人不成,晦气什么?”

少年正想争辩些什么,坐在两兄弟旁边的中年人——他的大哥忽然出声,神色有些微妙,“民游,你说的是城外十里?”

“啊?嗯,是啊。”少年不明白自己的兄长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

“大哥”叹了口气,“那是素剑门的旧址。”

少年愣住了,“素剑门?”

“二哥”被他提醒,脸色也微变,“我都差点忘了、”

少年不解地看看他们两个,“素剑门……不就是刹魂魔教吗?”正邪之战那时他还小,后来听长辈们讲述,都是说那场战役如何如何惨烈魔教的人如何如何凶残,不过当年知情人都死得七七八八了,也没多少具体的真实版本流传出来,不过此时见两位哥哥的表情,似乎和传说有些不同啊?

他的两个兄长都微微蹙眉,他们都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又恰好参与过一些,虽然没有曾参战到最后,但是也比后来的年轻人知道得更多一些。

少年好奇地看着他们,“大哥和二哥知道那时候的事情?你们没跟我说过。”

“大哥”看了看四周各自寻欢的人群,又看了看自家已经棱角开始锋利的弟弟,眼神复杂道:“大致跟你说说吧,免得你胡乱说话冲撞了什么人。”武林大会来的人卧虎藏龙,自然是不得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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