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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远舟别闹了。”

他轻声地说,淡漠的声音在清晨稀薄的日光中显得很虚无很没有说服力,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微弱的呢喃,阜远舟好似完全没有听见一般,倾身向前,亲吻他的肩膀,血色淡淡的唇落在霜白的皮肤上,阜远舟的表情有些伤感的模样,冷不丁看去,这一幕只让人有一种异样凄美又缱绻的感觉。

阜远舟一直坐在床边,即使是夏日里,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已经变得有些凉了,落在身上的时候,阜怀尧整个人都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也许是惊讶,也许是窘迫,他素来淡泊不多的表情没办法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能从他不稳的呼吸里判断他此时的情绪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阜怀尧想要挣脱对方的禁锢,但是阜远舟只是用了一只手,甚至没有用点穴之类的法子,就轻易地技巧性地压制住了他的全部东西。

阜远舟这个样子是阜怀尧从来没有见过的,阜怀尧莫名地升腾起了一种鲜少有出现的忐忑感,他不再试图去做挣脱对方的压制的无用功的动作,而是努力去细想对方做这种事情,所表达的究竟有什么意义。

阜远舟却不在意自己的兄长此时脑子里转过了多少百种多少千种的念头,他的吻依旧很轻,但是却在逐渐升温,越来越热的触觉通过对方的唇传递到了阜怀尧身上。

阜怀尧终于开始觉察到了对方身体的不对劲,喉咙瞬间出现了发干的感觉,再度开口的时候,嗓音已经带上了一些淡淡的嘶哑:“放开,远舟。”

即使是这种命令式的语句,他仍然没有像是对待其他人那种冷硬如雪如霜的凌厉,如果此时此刻有外人在的话,听见他这般语气,一定会觉得这样子更像是一种商量。

阜远舟这才抬起了头,没有松开压制,只是微微一用力,轻柔地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

身子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反抗地余地,就已经仰面对上了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里面不像往昔那时的平静透彻,反而翻涌着很多复杂的情思,阜怀尧愣了一愣,心里有一种撞了一下的感觉,不是那种动心的悸动,而是一种说不上的不安感。

阜怀尧的不安很快就被验证了,阜远舟在他回神之前就已经重新俯下身来吻住他,这次的目标是他的唇。

对方的身体已经变得很热了,热得让阜怀尧有一种只要触碰就会被烫到的错觉,他整个身体的皮发都禁不住发出战栗的些微抗议。

唇齿在无可反抗的时候交错在了一起,翻涌着不知名的情愫,阜怀尧一个吃惊,几乎咬到了阜远舟的舌头,但是对方一点儿也不躲不闪,血腥味很快就从两个人的味蕾里蔓延开来,在此时此刻,只会让身体里的温度升得更高。

阜怀尧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会怎么样失控下去,所以在阜远舟一个闪神的时候,用尽全力将他推了开去。

阜远舟似乎已经猜到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适时地松开了手,避免对方太过用力反而伤了自己。

“远舟!”阜怀尧低斥一声,声音终于恢复了一向的冷厉,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

他并不是十分介怀和对方的亲近,但是他介意这种莫名其妙的欲望!

……

第三百五十七章 位置

阜怀尧是真的动怒了,火大地把松开的衣襟拉好。

被他推开的阜远舟却一下子卸掉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边。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可怜,骄傲不可一世的永宁王坐在那里,眉眼很忧郁,阜怀尧看得心都一下子软了下来,伸手抚摸着他的长发,放下语气里的冷硬:“远舟,到底怎么了?”

阜远舟抬起头来,怔忡地看着他,“皇兄。”

“恩?”阜怀尧迟疑了一下,往前靠近了一点。

阜远舟忽然伸手将他重新拥进怀里,力道却不大,也不是刚才那种压制性的技巧。

阜怀尧僵了一僵。

“对不起……是我情绪不太对。”阜远舟开口道,声音显得很是嘶哑,但是充满了歉意。

阜怀尧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出了什么事了?”

阜远舟顿默了一会儿,道:“三日之后,宿天门下了邀约,让我们去铭萝庄赴约,用《三仙向南图》来换你身上的解药。”

“恩,”阜怀尧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他是不是真的知道这件事或者是吃惊之类的情绪,连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没有,“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阜远舟却是迟疑了片刻,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天下武林同盟。”

阜怀尧眼睛里这才有了一丝波动,“什么事?”

“孙家被不明人士灭门,是因为《三仙向南图》里有着一个藏宝地图,这份地图是由大莽国曾经鼎负盛名的闻人家族的先祖所流传下来的,而藏宝的地方不仅有惊天财富,还有着曾经因为闻人家族被驱逐而被遗忘的不老神药。”阜远舟将传出去的消息缓缓道来,温和的语气叫人叹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似乎显得特别有真实感,“你说,天下人是不是会趋之若鹜?”

阜怀尧没有回答,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

他是有和闻人折月说过,人人都想长生不老,但是他们放不下,因为名利财富的魅力能叫人为之生为之死。

而长生不老带来的风波,就更不用细说了。

武林大会刚刚惨淡落幕,武林人士都没来得及走远,如果这个时候爆出铭萝庄里有着一份绝世宝藏的地图,那么这些武林人士不管是不是存在着私欲,还是仅仅是一份好奇心,铭萝庄都绝对不得安宁。

如今武林中沙肖天等势力大败,被刹魂魔教和宿天门暗自收归,倒不是意思是中原武林出彩人士太少,而是出众的人都很聪明地没有参与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这十几年江湖上乌烟瘴气,不少有志之士都选择了韬光养晦,所以即使宿天门再怎么神秘强大,都顶不住一群有能力的亦或是纯粹隔靴挠痒的武林人的一再骚扰。

那么这个消息是真的么?

不,这当然是刹魂魔教一众人开了一晚上会之后杜撰出来的了!

《三仙向南图》预示着“别有洞天”的所在,但是真正知悉“别有洞天”的内情的,恐怕也就是已经惨遭灭门的孙家主人——闻人家族四大长老的后裔之一孙澹再加上一个可能会知道一些具体情况的宿天门门主了,刹魂魔教虽然不清楚“别有洞天”里有什么,但是随口诌来又怎么会是一件难事呢?

阜怀尧闻言,沉吟了须臾,才问:“宿天门不会狗急跳墙?”

他懂刹魂魔教这么做的原因,三天的时间太急了,他们现在的人手都在收归武林势力上面,这个时候不管是和宿天门正面碰上还是被他们占去便宜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只有打乱他们的阵脚,搅乱他们的布置,能给他们找多大的麻烦就找多大的麻烦,这么一来,刹魂魔教才有更充分的时间来完善之后的计划。

但是宿天门又岂会轻易让他们得逞?!

“皇兄不必担心,”阜远舟轻声道,“东西都在我们手里,宿天门即使想动,也要掂量掂量。”

“都?”阜怀尧敏锐地发觉到了这个微妙的词的存在,坐直了身子注视着他,“除了《三仙向南图》,还有什么东西是宿天门想要的?”

阜远舟见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两人之间诡异的冲突,心里说不出是想笑还是哭笑不得,亦或是为了对方一谈到正事就将儿女私情全部抛到脑后而做一些感想,“皇兄你还记不记得龚资珍的那份玉衡地图?”

阜怀尧一愣,“和那件事有关?”

“对,”阜远舟颔首,道:“之前我们一直以为是其他诸国想要这份地图,好利用它来打击我玉衡皇朝,但是最近教中却查出了一些别的事情的蜘蛛马迹,可以判断那个时候其实是宿天门想要这份地图,才由宿天门门中最受宿天门门主重视的护法碧犀来完成这个任务,不过被皇兄中途偷天换日,让他们怀疑了沙番从中作梗,从而导致了沙番皇宫被烧,国主身死,沙番政局大变。”

对于这件事,阜怀尧当然记得很是清晰了,“宿天门想要这份地图?为什么?像是沙番那样子拿来打击我玉衡?”

阜远舟正想回答,他的皇兄就猛地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变幻:

“不对,宿天门是想用玉衡地图来确定《三仙向南图》里指的地点究竟是在什么位置?”他一下子想到了这件事。

阜远舟肯定了他的回答,“闻离已经将《三仙向南图》重新拼凑出来了,上面显示的只是某一个地方的地形,没有那份地图的话,那就只有很精准地熟悉各国地形地貌的人才能猜出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里了。”

而这样子的人,据他所知,恐怕还没有吧,如果得不到那份地图,宿天门就算拿到了《三仙向南图》,也要花上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找“别有洞天”的所在位置。

阜怀尧脑子的思绪急转千遍,“苏日暮以酒才在京城中闻名,一手画技扬名京都,叫人叹为观止,那份地图是甄侦交给他来临摹保存的,想必此时也能重新再临摹一份出来,你已经知道‘别有洞天’在哪里了?”

阜远舟点头默认,倒是一时没有说出具体的地点来。

阜怀尧有些不可思议,“数百年前闻人家族被驱逐之后,大莽境内所有和闻人家族有关的东西都被摧毁,闻人先祖竟是将他们的密地安置在了玉衡境内,这算是他们的未谋先算么?”

如果当真是他们的未卜先知,那么闻人家族果然比传说中要更可怕一些——能在青春不老和位极人臣的无上荣耀中分辨出自己家族未来的福祸吉凶,当时的闻人族民确实很有先见,也无怪乎他们当年一个家族就能将民风彪悍的大莽搞得元气大伤。

“不对,”阜怀尧想到了一处不是很妥当的地方,“为什么宿天门会知道龚资珍有那份玉衡地图?”

这份地图很是隐秘,他的影卫都是偶尔探而得之,而这件事就是被宿天门也不知是不小心还是因为什么而抖落给各国知道的,那么宿天门是怎么知晓这个消息的?

“这件事说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阜远舟无奈地道,“其实当初闻离临摹地图的时候瞒了皇兄和甄侦一件事,那就是地图上的痕迹很老,一些旧痕迹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而那些笔迹,闻离很熟悉。”

阜怀尧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眼睛,“柳左相?”

阜怀尧点了点头。

阜怀尧停顿了一会儿,然后长吐出来一口气。

事情兜兜转转,其实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一些因,那么一些果罢了。

“然后呢?”阜怀尧看着他,“你真的打算将《三仙向南图》和具体的‘别有洞天’的地图给他?”

就算真的是用那些武林人士给宿天门拖了后腿又怎么样呢,宿天门断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摧毁的存在,他们最终还是要去赴三日之后的铭萝庄之约。

“为什么不呢?”阜远舟如是回答,似乎很是不理解他问这句话的原因,“东西自然是要给他们的。”拖这三天,只是想要更进一步加强刹魂魔教和宿天门这一战的筹码而已。

阜怀尧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如果‘别有洞天’里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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