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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都替他做?”

刘全答得理所当然,“主子想要的,刘全怎么能不为他尽力?”

也许他这一生都不曾得到过对方的一份真心的感情,但是这个当年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的孩子,被他当做是自己亲生弟弟一样疼爱的孩子,已经成为他此生唯一想要注视着的人。

可是……阜怀尧毁了他眼里唯一的希望。

阜崇临死了,他的一切都死了。

“你想杀朕?”阜怀尧继续问。

刘全承认得毫不避讳,“想。”

“很多人都想杀了朕,”阜怀尧用一种冷漠的语气如是说,“但是朕直到今天还活着。”

“无论有几分把握,”刘全手里的银链子已经收到了尾部的位置了,“错过了今天,我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失败也好,成功也罢,他终归已经尽力了……也能不带愧疚地去见阜崇临了。

阜远舟却是双手轻按扶手,站了起来,“有本王在,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

刘全似乎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宁王殿下以前虽说不是和主子同声共气,至少也是和太子……陛下同为敌手的,如今天下尽知当朝天子宠信于你,刘全得知此事,委实觉得惊讶万分,神才永宁王的气度……果然无人能及。”

他的话说的婉转,里面的意思却是毫不客气,大有讽刺阜远舟是墙头草两边倒、见风使舵的含义。

阜远舟没有半分介意的意思,手指轻轻地抚弄着腰间的琅琊,微笑,温良如风,“世人都说本王是皇兄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剑,你要不要试试?”

对方的杀意逼面而来,汹涌狠戾,激得刘全瞳孔微缩。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传闻,但是他一直觉得永宁王不过是和天仪帝虚以委蛇,就像是这次铭萝庄之约必定凶险无比,阜远舟却将一朝天子带来这里,这不是想要阜怀尧来个有去无回是什么?——当然,刘全并不知道伪蛊王和踅目蛊的事情,但是他这般心思倒是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

可是阜远舟这厢虽然笑得自然,瞳孔里却是真正动了杀机,刘全一下子也拿不住主意,手心微微发汗了。

他加入宿天门的确是想报仇,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和皇朝第一高手对上,这等没有任何意义的牺牲行为实在不值得。

可是阜远舟却是忽然道:“二皇兄最后是和本王一起困在启禄殿的偏殿里的。”

刘全一愣,“什么?”

阜远舟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你一直不知道,是本王逼得二皇兄点了火药想要同归于尽,反而将自己炸得粉身碎骨的吗?”

刘全愕然,猛地去看江亭幽,是这个人告诉他阜崇临和打算和阜怀尧同归于尽,结果他死了,天仪帝却活得好好的,所以伪蛊王一事之后,前去试探的人除了宿天门的之外,还有他前仆后继派去的无数杀手,“江先生你……!”

“噗嗤——”

他的话的尾音和一声皮肉被拉扯的声音交叠在了一起,在安静的正厅里传进人耳里,显得很清晰。

江亭幽脸上的笑意不变,“如果江某告诉你,肃王殿下是宁王殿下弄死的,又有什么差距呢?”

碧犀黑玉面具下的眼睛弯了弯,“差距就是他会直接去和阜教主拼命,宿天门少了个差遣的人手,没法儿让鸣毓这么顺利地找到陛下。”

宿天门这边不是没有天仪帝的画像,只是画像终究还是和真人有差距的,武林大会那天是刘全一下子认出了阜怀尧,阮鸣毓才早早地就跑去下了踅目蛊。

倒不是阜远舟这个标志物不明显,不过总有个万一,错了的话,可是没有第二个机会的。

可惜刘全已经听不清这些话了,他甚至来不及想什么,眼里的光芒就已经尽数涣散,化作无形的尘埃。

阜远舟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甚至都没有动用琅琊,只随意拔了一把随行魔教弟子的剑,隔着一臂距离送进了他的胸膛,给予了他的致命一击。

刘全的存在对于阜怀尧来说就是一个威胁,他怎么会容忍有这么一个威胁存在于世呢?

阜远舟的举动并不出人意料,但是他的身形太快了,快到连一向能和他斗个旗鼓相当的苏日暮都微微睁大了眼,眼里带着惊奇和疑惑。

阜怀尧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叫人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手腕一动,拔出了剑,阜远舟随手将它朝后抛去,稳稳归鞘,他的目光扫向虽然面带笑意但是身形警戒的碧犀,凌厉之气渐渐蔓延开来,“本王虽然是晚辈,但也不是来给贵门门主当乐子的,门主若是看够了,不如就请他出来一谈?”

对方的气势太过可怕,碧犀尽力在他的气场下维持原本的神色,但是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来,他的声音倒还算平稳,“阜教主此言言重了,门主自然是没有这个意思的。”

阜怀尧弯了弯唇,也看不出是不是信了,语气轻柔,周身内力却是猛然暴涨起来,“本王是有求于门主,却也不是轻易相与之辈。”

碧犀一下子没顶住,后退一步,嘴角已经流出血来,他按捺着沸腾混乱的内息,终是说了实话,“阜教主,并非碧犀拖延时间,只是门主久久不来,碧犀也是疑惑万分。”

他的门主做事从来不需要知会他人,本来他以为今天的铭萝庄之约对方会有所布置,但是除了把阜怀尧的两个敌人拎出来晃晃之外,碧犀就再不知道其他了。

他甚至怀疑那张请帖是不是门主一时兴起写下来的,毕竟刹魂魔教教主的心上人的解药在他们手上,白来一趟的那种表情……门主定是很喜欢。

碧犀将心里所想都在眼中表现了出来,无辜地和阜远舟对视。

阜远舟轻微地蹙了蹙眉,目光又移向了好似事不关己的江亭幽。

江亭幽果然很是随意,“江某也不过是个跑腿的,怎么会知道上头的事情呢?”

范行知有些沉不住气了,眼神四处游移,他都在怀疑宿天门门主究竟会不会见他了。

整个正厅的气氛都变得古怪起来,外头阳光正好,但是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好像有一种寒意从心头处慢慢升腾起来。

就好像……有人在暗中静静地窥视着他们。

苏日暮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一下子站了起来,还没等他多有动作,阜远舟腰间的琅琊已经出鞘,剑风划破空气,猝不及防地削向碧犀!

……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失败品

阜远舟的这一剑很快,比刚才刺刘全的那剑快了何止一倍!?

也许大部分人在过后都会想为什么对待一个连谢步御都能制服的人,阜远舟需要出这么大的力,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宿天门的左护法今日注定会命绝于此了。

可是碧犀却没有死,他甚至没有被阜远舟的剑刺中。

他用诡异的身法躲过了阜远舟的琅琊,一种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过的身法。

准确地来说,是刚才没有在碧犀身上看到过的身法。

这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能够使得出来的能力。

便是江亭幽本人,也露出了一丝怪异的表情,他也算是在场的人中和碧犀接触最多的了,但是他一丁点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

碧犀就以这般游刃有余的姿态躲开了阜远舟见血封喉的致命一击,飘然后退到几米,朱唇一抿,犹带悠然笑意,“说翻脸就翻脸,阜教主此番作为,未免有失大家风范了。”

一招未能得手,阜远舟也没有再次追击,随意握着剑柄,仔细地打量着他,“现身人前却乔装打扮藏头露尾,本王才知道宿天门门主原来是这等‘英雄气概’。”

“碧犀”眼睛一闪,骤然笑了出声,在这时,他的声音已经变了,雌雄莫辩的音调在偌大的空间里徐徐铺展而开,充斥着一种浓浓的莫测的诡谲感,整个正厅都似乎暗了三分。

——霎时间如判两人!

阜怀尧脸色轻变,因为他已经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便是三天前他听过的宿天门门主的声音!

江亭幽更是惊然,因为他完全没有留意到碧犀竟然不是本人——方才他还一直以为是碧犀掩藏了自己的实力!

苏日暮整个人已经站了起来,整个人进入一种潜默的状态,他的手放在画轴上蓄势待发,存在感却是慢慢在减弱,如果有个万一,他就是一个最出其不意的伏击者。

身份被揭穿,宿天门门主也不掩饰,笑声落下之后,他面具后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阜远舟,若有所思,“本座养育碧犀二十余年,对他的一举一动何其了解?自认没有破绽之处,阜教主何等眼力,竟能看得出来?”

阜远舟还是在仔细端详着他的模样,闻言,摇头,“不,本王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他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碧犀是不是易容的或者有什么违和感,宿天门门主虽然恣意妄为不按常理出牌,不过也不会做无为之事,既然在三天前,他亲自找上了阜怀尧下了三日铭萝庄之约的请帖,就不可能真的完全不露面看他们在这里干等着玩这等无聊的把戏,毕竟今天之事虽然大家彼此有个分寸,还没有到真正最后决战的时期,却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凭本事先来登台亮个相,试探一下彼此的实力,至于借此机会消耗彼此实力什么之类的事情,就见仁见智了。

刹魂魔教可不是宿天门能够轻视的存在,即使宿天门门主一人笑傲天下,也无法保证他的属下个个纵横江湖无敌手。

但是今天他们从步入铭萝庄开始,先来一个范行知,再来一个刘全,这等角色实在登不得台面,却是足够人生百态尽显,除了宿天门门主爱看这些东西,阜远舟也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这般无聊,说到底铭萝庄被宿天门鸠占鹊巢,有什么人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宿天门一一安排好的。

那么,宿天门左右护法轮番登场,宿天门门主在哪里?

阜远舟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留心这个问题,他本来在想这个人也许在什么地方窥探着他们,但是他又想到了,有什么地方看戏能比这里来的痛快?!

再加上阜怀尧曾经提过,三天前宿天门门主就和左护法碧犀玩了个角色扮演的游戏,那么既然碧犀能够扮演宿天门门主,为什么宿天门门主不能扮演碧犀?!

猜到了这个可能性,阜远舟才会冒险一试,猜对了,自然就省了被人看戏的份儿,猜错了,那么就只能算是碧犀倒霉了。

而且,杀了一个左护法,宿天门门主还不现身,即使他没有七情六欲,也显得过于孬种了。

宿天门门主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被黑玉面具遮掩的颜容并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嘴角倒是一直弯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谋而后动先发制人,你倒是学了桀儿十成十的脾性。”

提到这个,阜远舟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不悦之意,“恐怕这是本王这辈子最大的败笔,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本王倒也无可否认。”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宿天门门主念了一遍这句话,然后弯了眉眼,笑意却是冷了三分,“如果当年桀儿不杀了阜大元帅,你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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