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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学校大门打开,一位身着深褐色职业套装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女人面容端丽,唇角衔着淡淡笑容,但是眉宇间浸淫着执教者的严肃认真,整个人的气质更给人一种严谨不苟的感觉,温合之中亦不失严厉,举手投足间便让人禁不住生出几分对“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崇敬之情。

“您就是韩先生吗?你好,我是校副理事长。”妇人与韩希宸握过手,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朝他身后看了看,却未多问,继续道,“我们招生委员会已经对令千金韩小优的资料进行了专题研究和讨论,令千金的资质非常高,我们学校非常欢迎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不过,令千金的成长环境,似乎也留下了不少的问题,这方面我想跟韩先生再多了解一下,即时……”

光听这位王副理事的一句话,便可知这所学校的确如许继欢之前提过,招收学生的标准相当高,绝不会单看学生一面超优的情况就盲目招入。

韩希宸对于这样的质询,并没有不耐,很配合地跟副理事长聊了起来。这同时也是他考察学校情况的机会,并考虑是否真要将小家伙送进来。

半晌,副理事长看了看表,有了几分催促的意谓。

“韩先生,令千金没有跟您一起过来吗?”

“抱歉,她马上就到。”

韩希宸拧眉,淡淡地应道。

当他将目光调向大路口时,一道刺耳的哨鸣声从远处传来,那张扬霸道的轰鸣声仿佛能让人看到机车引擎飞速旋转时,两尾钛合金的喷气筒里,炽亮燃烧的橙金色火焰,随着呜呜呜的声响越来越近时,众人的眼眸也禁不住瞪得老大。

哗啦啦一片林雀被震飞长空。

铺满碎金的林荫大道上,一下跃出一道飞驰的车影,那超大功率的引擎声在五十米外已是震聋发馈,让人心跳加速,才一眨眼功夫,就在他们面前擦出一道长长的轮胎印儿,嘎吱一声停下了。

地面上腾起一股橡胶与柏油路摩擦的淡淡青烟,扑入鼻端时裹着浓重的机油味儿,心跳还没有从刚才那刺激的飙车狂跳中收回,车上跳下一大一小两个人,登时就吓得众人差点儿跌碎眼珠子。

年龄大的那个一头卷发,狂野地飞拂在空中,包裹在紧身皮衣里的身躯性感暴突得让韩希宸身后的小弟保镖们全岔了气儿,一个个急忙别头饰满脸的赦红。

心头同时浮起一个大拇指:严大姐,您真牛x!

至于旁边的小丫头,他们就没胆量看了,因为跟前的男人瞬间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咯的关系摩擦声,浑身紧绷得背部的西装线条都似要撑裂了开,压抑的气势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冷下了几度,刚刚还有徐徐微风相伴,这会儿已经是一片冷滞。

偏偏严思薇像是完全不怕死似地,朝众人朗朗一笑,热情无比地招呼道:

“嗨,大家早上好啊!咱们没迟到吧?哦,时间刚刚好嘛!”

严思薇还看了一下表,的确是分秒不差,刚卡着约定时间到的。

其他人在心底苦叫,好你个头哟!

那位副理事长王女士似乎被这一声爽朗的招呼,终于惊回了神,本来还有几分温和的面容上一片沉肃,对旁边的男人说,“韩先生,这……这就是令千金?”

韩希宸眉心深陷,眼眸微眯,森黑的眼底早已是一片风起云涌,怒气灼亮逼人,仿佛要将那一步步朝他走来的画面都焚个干净了事儿。

那个虽然调皮狡猾了一些,却仍是相当懂事乖巧的小女孩,一夜之间就给他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吓!

原来那一头漂亮柔滑的长发,完全找不着痕迹了,取而代之的是美国黑人超流行的嘻皮式发型,满头的小辫子,宛如变异的草丛歪七扭八地扎在小小的脑袋上,若仅是如此倒也罢,解了辫子兴许还能还原个七八分,可这每根辫子都染了一种颜色,仔细看来竟然没有重色,这颗小脑袋简直比油画家的调色盘,还要精彩分层。

再看那张曾经明眸皓齿、粉白黛黑的漂亮小脸蛋,用面目全非来形容都不为过。

本来已经很大很漂亮的眼睛,漆上了烟熏妆,黑黑的下眼袋就跟数日未眠吸食一毒一品一过量的瘾君子,更莫说在小鼻子、嘴唇、两个雪贝般的小耳朵上,打满了金属环。

她一走,浑身就叮叮当当地响,不看还以为尖沙咀那的乞丐王来了。不过,她这一身花花绿绿跟街角的墙体图鸭差不多的小牛仔服,比乞丐王的破衣烂衫也好不到哪里去,上上下下,满身的洞洞,真是惨不忍睹啊!

没人敢看韩希宸是什么脸色了,连严思薇也被男人愈来愈冷酷肃杀的气势给吓到朝一边躲去。

小优早做好了被揍到几天几夜也下不了床的准备了,所以下车后,她谁也不看,迎着男人愈发阴兀鸷亮的眼眸,一步步走上前,站定在男人面前,仰起调色版般的小脸,无惧无畏地大声宣言:

“韩希宸,虽然我今年才七岁,还是未成年儿童。可是我也有人格和尊严,我不要读什么贵族女子学校,我要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和未来,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娇嫩爽脆的声音,固执倔将的表情,还有那双神彩飞扬的眼眸,都没有变。

他深吸了口气,线条完美的俊脸上交错过条条树影,脸色更显得阴沉压抑,似乎是抑了又抑心口那股怒火,垂在身侧的双臂都有些怪异的僵直了。

她一说完,他下颌朝上抬了抬,目光倏然迸出两道森亮的冷光,一字一句地说:

“韩小优,这就是你离家出走,一夜不归,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做下的决定?”

他的声音不重,但那埋在声线下的沉沉怒意,让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眼眸闪烁了一下,却又倔将不服输地咬了咬下唇,接上他鸷亮的目光,说道:

“我知道,这样做有点儿过份,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我怕你……就会逼我。你都没跟人家商量一下,就已经决定了。这对我也很不公平,你知不知道啊?”

想到昨日她在书房门外听到的话,他那样笃定得语气,说什么就是她要死要活要自杀,也不会改变决定,她又气又难过。不然,她也不会一声不吭就跑掉。

如果他的态度能温和一些,她也想跟他好好商量的呀!

他有给她机会吗?没有。

她不觉得自己这破斧成舟的做法有过多过份,毕竟事先起因都是他,他不问人家意见就下决定,这么不尊重人,也很过份。

面对言之咄咄的小人儿,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公平,你知道什么叫公平?讲公平,你以为你哪里来的资格站在这里,由学校的副理事长亲自接待你?讲公平,你才长了几岁,懂得这天下的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讲公平,你以为是谁给你了权利,可以站在我面前大言不惭?韩小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该死的有多糟糕?”

男人大步上前,一把扣住了女孩小小的肩头,那里还硌手的纤细骨胳,仿佛一下敲碎了他心底那条紧绷到极致的底线,说到最后,几乎是咆哮出声。

他口气中的强势,震得她胸口发疼。平常他对她的仪态和作风要求很严格,严令照顾她的人都不准说一句脏话,更遑论从他嘴里吐出一句。这些年,虽然她也惹了不少麻烦,可除了当年她“自杀”时他骂过脏话,今天这是第二次。

看着这张早就看惯了的俊美面容,变得如此蛮横霸道,她明明知道自己有错,也气得开始口不择言。

“对,我的样子是很糟糕,我就是不要上这个破学校,谁稀罕谁去上好了。对,我还该谢谢你,韩先生,是您大仁大义收留我,把我养大。我是不懂什么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但我也清楚我是个人,不是你豢养的宠物狗宠物猫。你高兴的时候就摸摸我的头,不高兴的时候就把我扔一边不闻不问。”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说,其实彼此都知道这只是气话,其实很清楚想要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为什么越是着急,越是重视,越是在意,说出来的话,越是伤人呢?

“韩、小、优——”

“我知道,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仇人留下的小野种,拖油瓶,你嫌我碍眼嫌我烦人,你直接说好了。我就是再小,再不懂事,我也不会自讨没趣去碍你的眼,我也不稀罕什么黑龙组大小姐的光辉身份,更不稀罕站在你韩希宸面前的资格。”

啪!

一记巴掌响,打断了所有的激烈争执。

女孩捂着脸,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手还在半空中的男人。

男人目光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漆黑的眼眸如墨渲染般,迅速扩散出浓烈的悔意和心疼,俊容上一闪而过的震愕之色,比女孩眼底受伤的神色还要强烈数倍,仿佛他自己才是那个被打的人。

曾经发誓过要好好保护的小东西,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分毫,就连动一根毫毛都不允许,自己竟然失控动了手,这比他自己吃枪子挨刀子,更痛心疾首。

------题外话------

咳,小优这拉风形象的第一次出镜,重口味了点儿。

大家忍忍,后面咱慢慢修饰回来。

矮油喂,这年头谁没有个叛逆期捏?是吧!

同意滴亲,鼓掌留言撒花砸石头儿,鼓励鼓励咱们家优宝啊!

☆、010.小乖,不要跟我一样

他打了她?!

他竟然动手打了她?!

……

小优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高举着右手的男人,目光一颤,眼眶迅速充红,委屈如潮水般扶摇之上,几乎要决堤而出,却在最后一秒,狠狠地抽了一口气,胸口闷得发痛,冷气一下导入肺里似化成了冰,冻得她紧咬的牙关都咯咯地发抖。

似乎感觉不到脸颊上的疼,只觉得心脏剧烈地收缩着,隐隐发疼。

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到……

看不到他瞬即浮显的后悔。

看不到他举起手比她抖得还要厉害。

更看不到,那副起伏的胸膛里,隆隆跳动着的心疼漫上煞气森亮的眼,折损了一惯的自信和骄傲。

优优……

不,不要叫我。

优优……

你不配叫我,你不配。

小优……

你打我,你竟然就为了我不愿意做的事,打我?!

当年,她本来只是想吓吓那个老是缠着他的小嫩模,谁知道弄巧成拙。明明叫阿光拿些熏人的屎尿来拨人,哪知道阿光在尿液里加了料,拨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小嫩模点燃的打火机上,火顺水流四处乱窜,就把人家家给烧了个精光。

他知道这事后,打了她一顿屁股。

可那样,也远不及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刮她耳剐子,来得让她难以接受。

“韩希宸,我讨厌你!”

小优一把打掉伸来的手,愤怒地大吼一声,转身就要跑掉。

韩希宸眉心一夹,几大步上前,一把揽住小丫头的腰身,将人用力抱了回来箍在怀里,她又叫又骂又扑腾。

“韩希宸,你王八蛋,自大狂,独裁,暴君,暴君——”

手臂一横上来,她气得抓住就咬了下去,钻石袖扣咯得嘴唇生疼,她也不管不顾地用力,偿到一股咸甜味儿,也没松口。

韩希宸一脸的沉怒,在见到怀中的小宝贝那满脸横流的泪水和鼻涕时,也滞了一滞,消去大半,眼底的怒焰慢慢为无奈心疼取代。他抽回了手臂,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小脑袋摁进了怀里,很快传来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这时,一直紧张地看着两人对峙的人,也按捺不住,上前询问。

“韩先生,看样子,您和令千金就入学的问题,还需要好好沟通一下。而我们招生委员会,也必须对令千金的入学资格重新做一个评断。”副理事长扶了扶眼镜,已无一丝和色,满是研判的眼光划过小优时,带着苛刻而否定的意谓,“以令千金当前的状态,可能距离我们学员的招收水平,有很大一段距离。如此过激的叛逆行为,与您递交给我们的资料实在相差太远。且不论这资料显示的信息真假,韩先生,凭着我做为教育工作者二十多年的经验,建议您,最好带令千金去咨询一下心理保健师,或许更适当。”

闻言,周人脸色都不由变了一变。小优今日的行为确有失当之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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