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25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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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没有醒,仍在梦中哭泣着,她叫出的名字,让男人为她拭泪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爸爸,肯定是张生。

那个小良……

“痛……”

女孩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他才想起医生吩咐,有种药每隔六个小时就要吃一次。急忙拿来药,兑好温水,送女孩吃下。可是女孩似乎总也吞不下药丸,不得矣他还是用了哺喂的方法,才发现那药丸苦得要命。

“小乖,不哭,我马上给你兑蜂蜜水喝,就不苦了!乖呵,吃了药就不会疼了。”

他轻声哄着,仿佛又回到她儿时生病的时候。

但他很清楚,等她醒来之后,也许像这样哄她安慰她的机会,也将不再……

女孩呓语连连地睡了一天,期间,韩希宸顶着一头的汗给女孩擦拭了两次外用药。

看到自己一意孤行造成的恶果,他有着想给自己一枪的冲动。

他想,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了。

就算她能,他自己也不能。

……

小优醒来时,抬头看到的是低矮的飞机舱顶,其实豪华舱算是挺高的了,不过在经历了那一切之后,她觉得本能地不安,逼仄。

“大小姐,你醒了么?”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优下意识地一缩身子,将脑袋埋进了毯子里。

那声音轻轻一笑,有种说不出的慵懒调调,轻轻拨了一下她的毯子,说,“别怕,我是竞司哥哥啊,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现在很安全,我们现在正在回港城的飞机上,还有半个小时就降落了。”

隔了十来分钟,毯子里的小脑袋才慢慢伸了出来。

谈竞司很有耐心地等着,适时地送上问候关怀,还有饮料美食。

“你不用担心,那个人早一天已经回港城了,现在我和阿烈一起护送你回去。来,喝杯牛奶暖暖身子。”

看着那只终于伸出来的小手,谈竞司心下也松了口气。

只是女孩抱着杯子,才喝了一小口,便开始出神,出神一小会儿,就有圆圆的小水珠落进杯子里。

谈竞司心下一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他不擅长应对女孩子,尤其是像小优这样外表看起来聪明又坚强,内里却是经人呵护得天真单纯娇嫩脆弱。

这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倒是一点儿不奇怪。从五年前圣域一战后,他晚了一步赶回来时看到两人相处的模样,就隐隐有些预感了。

只是这感情的事,外人真不好插嘴,只有让时间去验证一切了。

飞机降落后,谈竞司抱起女孩,轻声说道,“小优,你现在的情况并不严重,但你若不想回大宅,我可以帮你安排住在外面。”

“我想看看爸爸。”

“好。”

在感到无助失落时,似乎跟自己的亲人说说话更能安慰心灵吧!

谈竞司将小优送到了医院,看小优的模样似乎暂时不想离开,便给她在隔壁安排了一间房,又送来了一些换洗衣物。

“小优,这些药你也必须按时吃。这个外用药……”

“我自己会用,谢谢你,竞司哥哥,我会照顾好自己。”

女孩仿佛一下变得比过去沉静了许多,连牵起的笑容,似乎也多了一丝女子的轻愁。

他抚抚她的头,口气如兄长一般,“这我倒不担心,我是怕你钻牛角尖。毕竟,你跟他闹别扭,我们大家都会受池渔之灾啊!”

看小姑娘表情一僵,他立即换了轻松的口气,“呵呵,哥哥开玩笑的。你自己好好的,多想开心的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了,我听说你想出去留学体验生活,我这里倒是有不少的国外中学的资料,给你参考一下。你看了,有什么疑问,随时打我电话,我随时为公主殿下效力!”

谈竞司笑着朝小优行了一个优雅的骑士礼,温言笑语间,一点点化去了小优心头的阴霾。

离开后,谈竞司一走出医院大楼,立即拨了电话出去,“韩哥,大小姐现在张叔这边的医院。嗯,已经照您的吩咐都给大小姐安排好了。您放心,有什么情况我随时跟你报告。好,是,我明白……”

病房里,小优走到张生身边坐下,握着那只微凉的大手,眼眶又开始刺疼,但哭不出来了,只觉得憋得闷疼。

她好希望这个时候张生能醒过来,陪她说说话。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让她无法承受,她想要倾叙,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现在,她终于又忆起那种被人抽走了所有的依靠后的孤寂失落。

可她也明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爸爸,我……又做了一件糟糕的事,我好坏好坏好坏……”

……

一周后,张生的身体恢复状况出来,医生建议已经可以转院到京城的天坛医院,进行进一步会诊治疗。

小优在这天下午,在两人偏好的茶水吧约了好友刑小莱,商量留学的事。

“我申请的是那家美国学校,十月二日就是最晚的入学时间了。再过一周我就必须离开港城,去熟悉环境了。我小叔在那边有朋友,说会帮着我办入学手续。不过我决定这些事都自己去办,他们只要帮我租好房子,方便我上下学就成了。另外,我还买了一些食谱……”

刑小莱拍了拍自己来之前的收获,两本家常美味速成二千例。

小优微讶,“你还要自己学做饭菜呀?”

“这有什么?我小叔也是十四五岁出去留学,就学着做报童打工赚零用钱生活费了。自己做饭菜这种基本的生活能力,也是那会培养出来的。你哟,就是个娇小姐,平常在家里肯定是连盘子都没洗过吧!”

其实没那么夸张,她也有帮张生爸爸洗盘子,只是确实是没亲手做过饭菜了。曾经也想过动手做做,不过她一拿刀子,张生就着急,桂姐更害怕。她入厨房就会让他们想起当年她用煤气自杀的事儿,看他们那么紧张,她也不好意思让人家为难了。后来拜了权叔为师,时间紧凑得不得了,便再没机会摸锅碗瓢盆了。

“得,这本给你,咱们一起学。先弄个最简单的,免得到时候出去了打急抓饿肚子。我听小叔说,国外的快餐没多少营养,而且特别容易让人发胖。要吃好吃的,必须自己学着做。那里的材料倒是挺丰富的……”

看着刑小莱眉飞色舞地描述着未来独立生活的憧憬,担心,快乐,和期待,小优的心情也悄悄飞扬。

“我可能暂时不能出国。”

“什么?你,你这丫头搞半天,今天约我来干嘛呀?”

“菜菜,你听我说嘛!我想先陪爸爸去京城做手术,疗养,大概一年时间。那里的学校也不错,而且也有不少跟国外学校有留学直通车的项目。我想等到爸爸的情况稳定了,再出国。”

刑小莱知道张生的情况是小优心里的一根刺,鼓励地点了点头,两人便将自己搜索到的一些学校情况,进行了交流。末了,又到当地的留学咨询中心逛了逛。晚上,又一起在一家卖铜锣烧的茶餐厅吃了晚饭,才各自回家。

分手前,刑小莱突然问,“小优,你跟你家韩韩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小优故做轻松地一笑。

“你今天一句都没有提到过他。你留学离开多大的事,难道他都没有任何表示?你说十月前要陪张叔去京城做手术,十月八号正好是你的生日,你也打算在医院里过了?”

按刑小莱对韩希宸宠爱小优的了解,直觉这次生日应该是件大事儿,毕竟之前他们都当众宣布要做“五十年的爱人”了,寻常按港人的习惯,像小优现在年龄太小,一般都是先订婚。

“生日哪有爸爸的手术紧要。再说,我最要好的朋友你都不在港城了,还办什么生日宴。”小优口气轻松,仿佛只是小事一桩。

刑小莱仍是嗅出这话里的味道不一般,又不好再多说,毕竟每个人的路都得靠自己走出来,旁人的规劝开导也只是建议罢了。

“小优,希望学会独立后,咱们能少走些弯路,少吃些苦头,过得更开心快乐。”

“我也是。”

两个女孩紧紧相拥,这大概是她们未来几年里,最后一次拥抱了吧!

……

送走了好友,小优看着为她打开车门的保镖,抿了抿唇,坐进了车里。

“大小姐,现在就回医院吗?”司机仿佛是例行工事地询问。

不过,她还是听得出那话里的意思,没有立即回应。

这些天,菜菜是第一个提到他的人。在医院,光虎兄弟守着她时,也没有提起过关于他的任何事,只是有些欲言又止。

似乎所有人都对他和她的事,三缄其口,尽量回避,她也觉得轻松。

不过,再一周,爸爸就要转去京城的医院,她也要真正离开港城了。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至少要回去一趟。

“回大宅吧!”

“是。”

这应声可轻快了,车速似乎都提升了不少。

虽然大家都不说,她却很清楚,所有人似乎都希望她回去,回到那个人身边去。可是,现在她回去却是为了更长久地远离。

她不能肯定,说出本意后,会不会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来就来吧,谁叫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惹下的祸。

汽车以比往常都要快的速度,开回黑龙组总坛,甚至在进大门时,他们都没停下,估计消息早传回去,那守门的早把大铁门打开了,一路通行无阻回到后堂大宅。

夜幕低垂,朦胧的金色光影从古老的格窗里传出,暖暖地印入人眼里,享受的花园,水池,小坡道,熟悉的清风,嫩草香,浓浓的归宿感让她鼻头微微泛酸。

她不自觉地捏紧了小拳头,跨过高高的门槛。

“大小姐,你回来啦!”

光虎兄弟惊喜的表情,好像她好久没回来似的。一想到她即将离开去很远的地方,会更久更久地离开这里,她立即拉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回应众人。

“嗯,我回来啦!刚才吃多了海鲜面,我想喝杯苹果醋消消食。”

“哦,苹果醋,你等等,我这就去拿。”阿虎一溜就冲进了厨房,神速地跑回来,送上饮料。

小优喝了一口,包包已经被阿光接了过去,阿光还试探地问,“大小姐,您是先休息睡觉,还是要再坐坐?”

小优笑笑,“韩,还没回来?我得坐这里等他吗?”

两人立即摇头如波浪鼓,急道,“韩哥早回来了,现在大概在书房吧!”

似乎怕她误会什么,又急着补充,“韩哥这一周多时间,回来都很早,应酬什么的都交给谈哥和细哥他们处理了。就等……”

“哦,我知道了,我上楼去了哈!你们去休息吧,别在这候着了。”

阿虎嘿嘿笑,“这哪成啊!现在张叔不在,我们肯定得在这儿等着大小姐你……呃,大小姐,你,你别……”

突然冲过来抱着自己的女孩,可把阿虎给吓了一大跳。

“大小姐,你别哭啊!”阿光也急了。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豹哥非常严肃地提醒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地伺候着,多年的相处,他们也嗅到了不寻常,想到小家伙多半因为张叔的事还难过着,便也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惹她不开心了。

“嘻嘻,我没哭啦!阿虎,阿光,谢谢你们。”

“哦,不用谢,不客气。”两人傻愣地看着女孩坏笑着跑上了楼,没有发现女孩眼角的水光一闪而过。

……

书房里,韩希宸站在窗边,看到汽车停下,看到车里的女孩走下来,她穿着一袭渐变的碎花洋裙,戴着一顶同色的宽沿遮阳帽,款款走来,看不清样貌,只是她周身的气息有了些变化,仿佛脱去了一些少女的活跃,多了几分稳重成熟。

直到女孩走进大门再也看不到,他才走回桌前,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擦了一下火石,又放了回去。

抬手拧了下眉心,他抬头看向大门,朝前走了几步,又打住脚步,几不可见地轻叹一声,又退了回来。

桌上的电子相册本来被他扣下了,他拿了起来,画面刚好停留在女孩七岁那年得了短跑冠军,穿着一身白色蓝条纹的运动装,漂亮的小脸满是胜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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