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30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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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攥过小女人,森黑的眼眸上下刮过女人的面容和纤细娇小的身子,扣着女人肩头的大手不自觉地收紧,疼得那漂亮的眉头紧紧蹙成了小山,也毫无所觉,他只看到一个事实:她又欺骗了他!

“咦?韩小姐,正好你在,这检察报告……”

恰时,那位妇产科的大夫出来,拿着刚写好的检察报告就要叫护士,哪知没见着护士倒看到病人本人了,也就顺便送上前来。诊所小,便也省了一些程序。

他这一叫,才发现数个黑衣大汉站在那里,同时朝他射来森冷可怕的眼神吓得他手一哆嗦,薄薄的纸片就落在了地上。

一个保镖拣起来,立即递给了韩希宸。

“韩,你听我说,其实我……”

“你给我闭嘴!”

韩希宸根本不想再听任何话,他晃了眼那报告表上写着“妊娠期十一周半”几个大字,只觉得心口重重地一个收缩,那种被欺骗的疼痛搅得他眼前闪过一抹黑花,他眨了眨眼才又看清那几个大字。

脑子里迅速闪过此前的那一个个片断,小优急于解释的面容,变得更加可憎,让他无法忍受。

“韩,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你该死的给我闭嘴!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已经三个月,就是订婚那晚怀上的。在去爱纯岛之前,你就已经知道了。你根本没有来月事,呕吐根本不是因为晕机,不想吃海鲜也不是因为你改变口味了,都是因为你他妈的根本不想生我的孩子!”

他一把推开她,她踉跄一步差点儿摔倒,幸好被保镖们扶住了。

她想说“不是那样的”,却再也发不出声来,她的确又骗了他,她没有资格解释什么。他那么生气,眼底都是受伤,俊容上划过深深的痛楚,那都是她的优柔寡断造成的,都是她的自作主张伤害了他。

瞬间的沉默,宛如死亡般的窒息。

那好心的医生想要调停,心说这孩子爸爸到底还是来了,这欺骗什么的事到底也比不上孩子重要啊,于是想上前说和。不料对面做完手术的门打开,护士托着一个血淋淋的盘子走了出来,上面正是刚刚被打掉的孩子,也是三个月大的模样。

夏小元一见,便嘀咕起来,“啧啧,都三个月大了,连自己老公的孩子都打,可真狠得下心啊!”

这不清不楚的一句话,很清晰地传进了盛怒中男人的耳朵。

韩希宸一抬头看到那盘子里血糊糊的东西,还能看到清楚的眼睛和鼻子,刹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似乎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冲塞到了心口,痛到快要爆裂。

小优羸弱苍白的模样,就仿佛是刚刚打了胎后的样子。

嘣地一声,他脑子里一根弦突然断掉。

小优听到夏小元的话,转头就想喝斥她胡说八道,却不断韩希宸突然冲上前扼住了她的脖子,几乎失控地大声咆哮,“韩小优,你竟然敢打掉我的孩子!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心。”

“韩……”

她想开口,可是喉间的力量徒然加重,疼得她再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看着他双眼赤红一片,仿佛要滴出血来。

这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犹豫不决是多么愚蠢,今日的一意孤行是多么伤人,她才知道他是多么看重两个人的骨肉。

阿豹一看情形不对,急忙上前阻止劝说,可是韩希宸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那些下属也没有人敢上前拉他,只能看着小优小脸由青转白由白转紫,纤弱的身子帖着墙面一点点下滑。

那个托着血盘子的护士已经被外面这阵仗给吓傻了,丢了盘子就抱着脑袋缩在了墙角,医生本来想上前劝说解释,却教夏小元装好人给拉住了。

这个时候,韩希宸的整个灵魂都仿佛被搅成了一团同那个打掉的胎儿一样的血肉模糊,痛得他撕心裂肺,无法控制。

“韩……”

小优紧握着那双大手,想他就这样杀了自己,她也不会怪他。可是,她知道他事后一定会后悔,而她肚子里还有两个人的宝宝啊,她不能就这样死掉。

而她这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唤,终是唤回了韩希宸仅存的理智。

他蓦地松开了手,她重重跌在地上。

他转身就走,她吓得立即抱住他的腿,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韩,不……”

然而,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沙哑的声音里全是疲惫和沉痛,以及无法再控制的深深失望:

“韩小优,我以为你真的已经长大,应该明白了。

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幼稚,自私,懦弱!

你可以完成权叔的严酷训练,可以学会八国语言,你一岁就会救人,你七岁能在枪弹中涉险,十三岁就懂得利用人心,十六岁成为全球知名的雇佣兵军团指挥官,你却永远学不会什么是爱!

你根本不懂,我爱你,整整十六年。

没有任何原因,任何人,任何阻力,就算是生和死,也不能阻止我。

区区一个血缘算什么?父女关系又如何?你是我的女儿又怎样?

大嫂明知道孩子会有缺陷仍然努力生下舟舟,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瞪着她的目光腥红中泛着水光,却一寸寸终于凝成了坚冰,“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你凭什么剥夺它的选择权置他于死地?

你凭什么杀死我的孩子?

韩小优,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那愤怒的咆哮声,最后都化成了一柄柄尖锐的利器,狠狠戳穿了她的心,可是她却根本没有要去挣扎,任他将所有的愤慨都发泄在她身上。他转身又走,她蓄足了力量终于冲上去抱住了他,嘶声痛苦。

“韩,我没有,我没有杀……”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给她任何申辩解释的机会了,一直以来,太多次,他已经筋疲力尽。

他仰起头,深深抽了口气,像是要把什么通通都收回去:

“韩小优,我可以告诉你,在你三个月大落进我手里住进医院的时候,我就派人做了dna检验,证明你的确是我的亲生女儿!”

“好,好,这个过,我来背。你不想,我不勉强。你不要,都随你!”

“从今往后,一切回到原点!”

“这十六年,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优,你的报复很成功,我已经下了地狱,生不如死!你该满意了?”

他用力拉开了她的手,大步走掉,再也没有回头,没有踌躇,没有犹豫。

她嘶着嗓子大声叫他的名字,最终也只留下满目摇晃的白光。

“大小姐……”

阿豹于心不忍,也只能哀叹一声,提步去追前方的男人。

小优听到阿豹的声音,根本看不清,就用力抓住了那个声音,求着,“豹叔,求求,你告诉韩,我没有……我没有打掉孩子啊!他误会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阿豹叹息一声,只道,“大小姐,韩哥难过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始终放不开那个心结。当年那份报告,是我交到他手里的。虽说教会医院的手术,是绝对万无一失的。但韩哥心里或许有些不确定,怕是当年那姜水瑶私下里又动了什么手脚,所以韩哥还是决定做了那个测验。”

所以,那样一个无情狠辣的人,才会在众人面前,不顾生死地跟狂狮搏斗,就为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泥球?!

其实在他的骨血里,仍然是在意那一丝血脉之情的。就算那个小娃娃完全是个意料之外的出现,他们之间还没有一点感情,似乎有一种奇妙的本能牵引着,让他做出了那么意外的事。

在此后的一天天相处里,在那可爱的笑容里,明媚灵动的大眼睛,是什么样的感情悄悄复苏,觉醒,慢慢滋长,悄悄变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为什么会爱上呢?

爱,是需要原因的吗?

其实没有多少人能说得清楚,他也不知道,她更不清楚,什么时候,发誓诅咒要杀死的大仇人,会成为她今生无法割舍的爱人。

就算,他们之间有着那么浓重的血脉关系。

“呀,小姐,你流血了?医生,医生……”

“糟糕,这是流产的迹像啊!快,送进手术室!”

人走楼空的小诊所,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刺目的白光一下让小优回过神来,她惊骇地死死抓住了医生的手臂,尖叫着,“不准杀死我的孩子,不准,不准!”

好心的医生可吓了一大跳,急忙安抚,“小姐,你别紧张啊,我们现在正想办法保住你的孩子!放松,放松……”

“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保住它,求求你……我不能失去它,绝对不能……”

她已经决定要告诉他事实了,决定要面对那些未知的未来了,怎么想到事情到头来又被自己搞砸了,还伤得他那么深。

小优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沉沉睡去,心里仍然念着要尽快去找韩希宸解释清楚,说明一切。

只要孩子保住了,一切都还有希望的。

她始终相信,他对她不会真的狠得下心。

然而,就在她隔日醒来,医生告之孩子已经保住,要她不要乱动,她急着想回黑龙组大宅,又怕再伤到孩子,便打了电话要阿细来接她。

哪知道电话那头,阿细的声音冷硬一片,说,“大小姐,你最好还是先别回来。”

小优还想问,就被挂断。

接着她又打了阿光阿虎的电话,竟然都不通。

姝芹不在港城,严思薇在婚礼后就跟着周一东回京城避暑去了……

她思来想去,最终只想到了一个可靠的人。

……

顾君尧接到小优托同事转来的电话,很快赶到了小诊所,当他看到病床上神色惶惶不安,面容凄凉的女孩,心已经揪成了一团。

“小优,不如,你先到我那里休养几天,等韩希宸气消了再去解释说明不迟啊!”

“不,这个误会不能再隔夜。君尧哥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求你了……我好怕……韩说,他说……”

几乎不敢再深想,那天他说过的每一个字,都似剜心的刀。她知道,他才是那个最痛、最失望的人。

顾君尧看着泪水连连的小女人再也说不出劝导的话,可是心里压着那消息,更是担忧,两头为难。又不得不边走边劝,开解小优。

临到黑龙组总坛的山下时,小优不禁问,“群尧哥哥,为什么要我等?就算他现在不愿意见我,我只要看着他,心里也会安心一些,我想宝宝也跟我一样。不然,我真的好怕……”

好怕他真的如他所说,要将一切归于原点,那根本不可能啊!

顾君尧欲言又止,只得说,“优优,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知道吗?”

小优别开眼,不愿意再承接任何情感,“谢谢你,君尧哥哥。可是我很清楚,这辈子,有韩就有我,没有韩的话,我……”

顾君尧默然。

然而,在黑龙组总坛的大门前,小优被拦住了。

“开门!我是副帮主,你们敢把我关在门外。”

“大嫂,我们……我们也是不得矣的啊!”

“我管你们什么以不以,开门,再不开门我就番强了!”

其实,小优只是吓吓他们。

现在她怀着孩子,才刚度过危险期,也不敢乱来。

无奈,小弟们只得给上面打报告,竟然来回折腾了一个多钟头,天色都渐渐黯了下来。新闻里说台风即将登陆,大门前树丛茂密,被狂风刮得沙沙作响,仿佛就要被连根拨起。

顾君尧看着女孩倔将地站在风里,望着大门内,又不让他碰一下,甚至连脱下的外套也不让他披,心下焦急不矣,气得朝守卫狠狠地吼了一句,立即就吓到了守卫。

果然,不消几分钟,阿细带着光虎兄弟等一干人跑了出来。

“大嫂……”

“大小姐!”

“阿细,开门!我要见他,你们别想拦着我。让开——”

小优推开众人,就往里冲,她心急如焚,只想着这一夜,他是不是又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抽了很多烟,以伤害自己的方法来疏解心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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