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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跑山上来了。”米安说:“这不时不晌的,看日出吧,晚了点。踏青吧,早了点。”

山上光秃秃的。

“这山顶,有好东西。”向以伦说。

米安抬头,眯着眼又多看了一会儿,她这个角度,真不能看出来那上面就那么小块的地方,好东西能藏哪儿。

这时候,前面的山路陡了一点,米安脚下滑了一下,向以伦很自然的抓住了米安的手,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越往上,道路两旁反而有了些生机,杂七杂八冒出的青草堆儿,还有一丛丛的小黄花,黄灿灿的小花朵一朵紧挨着一朵绽放着,灿烂得很,顺着这山坡,感觉要开到天际那边去一样。

是迎春花。

向以伦走在前面,有些花开到路边,他的双腿迈过去的时候,裤管不经意碰到一朵,那花儿便摇摇晃晃的。

从远景打过去,再落在这细小的画面上,就像一副加了柔光的画,有点像梦境,很美。

爱也无法承受的重量 164

即便是山路,可这山头并不高,而且盘山公路也修到了尽头,只是登顶需要徒步走一段罢了,大概就这么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山顶是个平展且宽阔的地方,米安被向以伦牵着上来脚步站稳之后,所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山下,整个北京。

紫禁城就在眼前,九点的太阳照耀着它,古朴且华美。

“带你来看看北京。”

眶任由米安沉默了许久,向以伦才适时的说了句话。

米安偏过头,视线回到向以伦的身上,却只是看着他。

向以伦对她浅浅一笑,走到她身后,双手抬起,先是很自然的搭上她的肩膀,然后,顺着颈项抚摸上去,扳着她的脑袋:“还有更美的东西就在眼前,没发现吗?”

澡他的声音里,有浓浓的委屈,而米安发现,这个男人委屈起来,真的连上帝都不忍动容。

米安的头顺着他掌心的温度转了过去,居然是一片玫瑰花,栽在乳白的花盆里,开的猩红的一片,空气里,满满微酸的香气。

“昨天晚上一盆盆搬上来的。”向以伦说。

“难怪这么早,没有回家吗?”

“回了,要洗澡。”

米安笑了。

以前的她,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只有玫瑰花才能象征爱情,它并不纯洁,也不华美,而且,米安自己也总是搞不清楚,它和月季的差别。难道紧紧是因为它有刺,不小心会受伤?

可如今,站在这样一片玫瑰园前,忽然也就明白了。

玫瑰,这样带着浓烈、郁馥、微酸的几乎要的气息,太像爱情的痴迷沉沦。

向以伦牵着米安,就在花旁坐下,他想的很周到,旁边放了一张毯子,还有两个抱枕。

米安就坐在抱枕上,今天的天气真好,不太冷,也没有风,现在坐在这儿,有阳光,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向以伦像是无骨动物一样,下巴放在米安的肩头。

“米安,你怕过什么吗?”

米安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是什么?”向以伦认真的握着她的手。

“怕你。”米安诚实道:“听到你名字的时候我怕在北京再见到你,认识你的时候,我怕你找到孩子。很怕。”

向以伦捏着米安的手紧了紧:“我也怕过。”

“什么?”

“怕你,怕陌路。”

向以伦换了个姿势,看着米安的眼睛:“知道什么是陌路吗?”

米安没做声。

向以伦道:“就是最初的时候不相识,最终的时候不相认。我很怕,我们终究只是陌路。”

米安皱起眉,定定的看着他,眼中,突然涌出了泪水。

向以伦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用指腹抹去米安眼角的泪珠,又道:“有一句诗叫‘除却巫山不是云’,后来,我才了解,这句不是说别处再也没有云,而是别处的云再比不得彼处,所以,即便见了,也会当做不存在。”

米安没有再落泪,只是盯着向以伦,一直在看,看了好久,才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根手指轻轻的搭在他一侧的脸颊上,唇微微张着,想要说什么,竟然‘扑哧’一声,又笑了。

这是向以伦第一次感受米安这样,笑的很真实,不带那种莫名的距离感,就好像,他们俩的心就同现在他握着她的手一样,这么近的。

他好奇。

“你笑什么?”

米安只是低头咬着唇,浅笑也不说话。

向以伦也低着头,硬看着她:“你是不是笑我刚才说的话傻?”

米安不理他,他就凑着米安的脸越来越近,慢慢的占据了她整个视线,盯着问:“是不是?是不是?”

米安摇摇头:“我只是听到你肚子叫了。”

向以伦错愕的张着嘴,又想到什么一样,撑着身子,把胳膊伸向花盆后面,就跟变戏法一样提了一个袋子出来:“做东西吃。”

米安看着他手里的动作:“你这花盆后面是哆啦a梦的口袋吗?到底尝了多少好东西。”

向以伦一边拿两块土司面包出来,抹上蛋蓉,铺上已经切好装在罐子里的火腿粒和青瓜,再拿出一盒酸奶一同递给米安:“这你该称赞我周全。”

米安接过食物,咬了一口,确实美味,早上吃的不多,不知不觉到现在也过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一吃东西才知道确实也饿了,便不同他拌嘴,专心享用。

向以伦比米安吃东西快,他替自己准备第二份的时候想问米安要不要,一抬头,忽然微笑。

原来米安上唇角沾了一圈的酸奶沫,白花花的,像准备刮胡子一样。

米安看见他笑,停了动作。

“你上面,沾有东西。”

向以伦双手拿满东西,腾不出手,只能挑了挑下巴,对她示意。

米安同样没得空手,便伸出舌尖舔了舔,可地方没舔到。

“不是……”向以伦看着米安,笑容更甚,便指点她:“上去一点……嗯,还是没有……”

米安蹙着眉,瞪他。

向以伦失笑,靠过去。

恍惚中,米安只觉得他的鼻尖似乎轻擦过她的面颊,然后一个温润软腻的东西在唇角边一划,温热的呼吸扑到耳边,却又散去。

“干净了。”

米安的错愕,满满的占据了向以伦的瞳孔。

“好像亲亲你。”

一声轻语,他的唇就落下来,吻在她的眼睛上,鼻尖上,脸颊上,唇上。

没有情.欲,只是碰触,那么小心,仿佛落在花瓣上的蝴蝶,静静的山顶,郁馥微酸的玫瑰花香,还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幸福蔓延。

爱也无法承受的重量 165

回程时,下山的脚步很慢,车,也开的很慢。

等到了市区的时候又赶上堵车的高峰,在一个红绿灯口,向以伦干脆熄了火,将车子的天窗打开,静等。

“做什么?”米安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堵车就是这样,你在这里等上半个钟头,前面的车子也不过挪了才一米的距离。不过,他这样,未免也太过夸张。

向以伦慵懒的展了展腰:“困了,会想睡。”

括他解了安全带,倾身替米安将座位下放,调整舒适,这才回来,也将自己的座椅放为慢躺的样子,睁开眼,这个角度,透过天窗,正好看到外面的蓝天,如海一样。

人们最喜欢晴天的原因无非就是这样,喜欢金色的阳光,喜欢这种海色的蓝,这种最纯粹的颜色,赏心悦目。

“有谁像你这样。”米安朝窗外看着排队的车龙,对他有些无奈。

踏向以伦却指着天空,道:“看,太阳快落下来了。你有没有观察过,一天之中什么时候的天色才是最美的?”

米安摇摇头。

“就是现在。”向以伦很自然的握住了米安垂在一边的手掌,继续道:“在西.藏的时候,我无聊的就坐在喇嘛寺的台阶上看了一整日的天,从太阳升起到落下。可最喜欢的,还是现在。你目光最中间的便是最干净的蓝,这时候天上的云仿佛就飘到了天际,让这种蓝变的毫无瑕疵,而你眼角的余光,却能看到云,被夕阳镀上一层金,看着,就像那种做旧后照片的黄,很温馨。你若往前走,这片蓝也跟着往前走,那云离你多远还是多远,追不上的。”

米安能理解向以伦的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动了动,又反握住他的,十指扣在一起。

向以伦感受到了米安这个细微的动作,他垂下眼,看着米安,浅浅一笑,又道:“当时想的不多,仅是无聊。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东西你不一定非要追到,即便能这样看着她也是好的。”

米安看着向以伦的眼睛,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里面,竟然有隐隐的卑微,一闪而过,却能灼伤人心,痛不可言。

卑微这个词,从来都不该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从来都不。

“向以伦,为什么?”米安轻轻的问。

“因为你好。”

他给的回答,最简单,也却真诚。

就比如,你想说一个人优秀,有时会说他特别有品位。有时会说他特别英俊。有时还会说他性格特好。其实,当你说不说不出来他哪里最好的时候,那才是最好的。

向以伦就是这样,他说不出来理由。

是啊,爱上一个人哪有什么理由,眼中,有她,就是全部了。

米安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觉得和他在一起久了,尤其是他这样的时候,她的脑子会不由自主的休假,任由着他,不想思考,整个人,都是懒的。

“我明天就去美国了,大概去三天。”

又开始闲话,向以伦说的很随意,只是模样太像对家人交代。

“事情重要的话,这样不赶吗?”米安的语气里不免关心。

“三天,刚刚好。”

如果可以,向以伦连这三天都不想离开。

米安笑了笑:“明天我休假,如果天好,我打算带桦汐出来玩一玩。”

向以伦蹙眉,略微不悦:“乔香惏肯放你假了?”

“今天不是在放假吗。”米安失笑。

向以伦道:“之前她怎么不肯让你多休息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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