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125(1 / 1)

加入书签

非不说好歹的昏主。

皇家的规矩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其他人家哪有这么苛严都是可以通融的啊。周良娣暗暗长叹,欠身去拉丈夫的广袖“殿下,殿下”

刘荣忙回来照顾爱人“梅宝,小心”周朵翁主的肚子相当大了,所以行动颇为不便。

周朵拢拢衣襟坐稳,对丈夫柔声道“天明在即,殿下,殿下恐不宜久留。太子家令乃忠心之人大,当无不敬之心。万望殿下宽之容之”

“梅宝,爱卿实乃深明大义”皇太子刘荣又怜惜又不舍,与爱妾厮磨许久才最终离开。

刘荣走了,宫室中一下子空了下来。华美的装饰和精致的摆设,也似乎随着男主人的离开而减了几分鲜艳。

周良娣只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挪步走到向南的窗前,悄悄打开一点窗子。周朵默默地向外望着飞檐重重,能看到的着实不多。天上,银灰的蛋白的云片层层地密布,于乌黑的天幕上在不停移动,迅速地飘向天际远方某个不知名的所在。

太子已答应让母亲进来,并说会争取让母亲多住几天。周朵的心中且喜,且悲这是嫁人后,母女之间的第一次相见没想到她们母女相聚的首要话题,竟然是个小孩馆陶翁主陈娇。

地平线上,天色开始有些泛白。

床上,青年男子醒了,睁开眼静静凝视上方。

屋顶是木板的,外面的不是茅草,而是瓦当。房梁上没有雕花,更没有彩绘,但木料修造得十分整齐,还上了层很好的漆这是中等人家的习惯做法。

掀开棉被,男人下床开始穿衣裳,中衣、下裳、内腰带

“嗯公子”被一连串琐碎的响动惊扰,睡在床里侧的女子也渐渐苏醒了。发髻凌乱,眼波横媚,光洁的肌肤上春痕新存。

女子拉过被子掩住胸口,半支起身子望向情人“陈君”

青年男人没回答,也没有回头,甚至连穿衣的动作都不曾有丝毫的停顿中单、曲裾他的动作微显迟钝,显然平常极少亲手做这些琐事。

“公子,公子呐嘻”年轻女人似乎被情郎笨拙的动作逗乐了,低头痴痴笑起来;转眼起身,女子走到男人面前停下“公子,奴奴来”

官帽,衣领,腰带,佩饰,佩剑,丝袜女子不顾天气寒冷不顾自己身无寸缕,亲自为情人打理仪表。等都妥帖了,女子向后退了半步,眯眼细细打量情人,不禁越看越欢喜她选中的郎君是何等的英俊,何等的风采啊

年轻男人平静地迎视情侣充满爱意的目光,淡淡的话语中有一种刻意的优雅“丽娘,是时矣,吾当去”这时候再不走,如果半路上天亮遇上早起的人,就不好了。

女子顺从地往边上退了退,好像让开了路。可男子刚一转身还没走两步,就被女人一把从后面抱住“公子,公子公子何时接奴家归长公主邸”

男子的眉毛一皱,但很快松开,转身和颜悦色地环住女人安慰“丽娘,莫急,莫急。当徐徐计议”

年轻女人靠在情郎胸口,不满地仰望爱人的脸“徐徐计议,徐徐计议公子,数月匆匆而过,丽娘将待何多久”

按捺住心中的不耐烦,男人打点精神解释“丽娘,世事之繁杂,远非汝可知也。”

如果是以前,女人多半就依从了。但今日的丽娘一反往日之柔顺,紧紧揪住爱郎的衣袍就是不放“长公主与公子母子之亲,何事不允馆陶长公主邸何其广大,岂无奴家一容身之地”

年轻人脸上一凝,沉默不语。

“公子,公子,奴家可等,然公子之骨肉不可等。”丽娘将男人的手引向自己的腹部,神情有些哀戚在过一两个月肚子就要显形了,难道让无辜的孩子一出生就担上个私生子的恶名

青年男人陡然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情人怎么会怎么会

“若公子久久不决,奴家别无他策,只得告之于老父诸兄,”丽娘撒娇地努起嘴巴,斜眼看向男人,俏脸上似嗔非嗔“吾家虽为旁支,然樊氏族长必将助我张目也。届时,父兄族老同往官邸请见长公主”

“丽娘何须如此。吾待丽娘之心,从未更改”眼光扑朔,唇边却起了一朵笑容。男人的大掌在女人身上熟门熟路地游移,逐一抚过女人光光的脊、背、腰

熟悉的电流再度流窜过全身,樊丽娘如一根断了的藤般挂靠在男人高大的身体上,喘息急切,红晕升腾“公子,公子,奴,奴家啊,啊啊”

青年男人脸上的表情无一丝变化,好像他的手与他的心并不是属于同一人。一把抱起樊丽娘那未着寸缕的身子,直接抛到床上。

“啊哈哈,”女子落下后就势打了个滚,最后仰躺在凌乱的被褥上向情人渴望地召唤“公子,公子来”

男子嘴角勾起诱惑的笑容,纵身扑上,拉过被子就蒙上樊丽娘的头。

这游戏是玩老的了,所以女人一点都不怕“公子,公子娇哈,嘻嘻”

“咯公子公公呀,呀呀”一只左手隔着被子压上丽娘的头,越压越紧,越压越紧

樊丽娘踢动四肢,拼命挣扎。可大被阻碍了女人的动作,重压更是阻断了空气的输入挣扎的幅度越来越慢,也越来越小终于,不动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扯开被子检查樊丽娘没气了。

冷冷一笑,男人抓住樊丽娘的头发将人拖离大床,甩到冰冷冷的泥地上,再不多看一眼。掉过头,青年人开始动手开箱子,翻被褥,开首饰盒还有这房间里所有犄角旮旯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找到了。把几样男式腰带和男用佩饰放进怀里收好,男人开心地笑了笑,又着手收拾屋子箱笼合上,被褥叠正放平,首饰盒关好

或者是被冷地面的寒气一激,地上的女尸忽然动了动“嗯”

男人耳朵一动,反身蹲下查看气息很弱,但的确还活着。扯一扯嘴角,男人伸出左手放在丽娘的脖颈处,猛地施力,施力

很快,一切真正结束了

甩甩手,男人先取几件衣服胡乱给地上的人体穿上,再从门槛外拿进鞋履给套上;想了想,又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支金簪两件银镀金的花钗,再加上一小块碎金和半吊钱也放到怀里。

将人扛上肩头拿起宝剑,年轻人再回头看了看。等确认无失误了,男人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这房子所在的位置离主屋很远,离开不远就是后院低矮的围墙,十分僻静。男人微微一乐,自得于自己的先见之明这是他当初要求的,好方便他来找她。出和入,都方便。

走了两步,年轻人忽然停下抬头点点冰凉,相继落在额头、面颊和肩头。

“落雪”青年人望着微明的天际低喃,随之展颜欢笑真乃天助我也

那个冬日的凌晨,下雪了;那天以后,京畿之地一连下了四天大雪。

厚厚的积雪,为人间添上银装素裹的极致美景;同时,也遮蔽了人间一切的血腥,和罪恶

2106 逐彻记 上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

从那天凌晨最初的星星点点,到早点时候的漫天飞花,等到用朝食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场不打折扣的鹅毛大雪。

户外接天蔽日的大雪对大汉的长乐宫城而言,只是一桩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突发趣事。长信宫的生活节奏,依旧。

“雪,雪呀”鲁女趁人不备打开一扇外窗,拉了上司吴女官一同往外看。

才只个时辰,纷纷扬扬的雪花为长信宫裹上了一层银白的冬装。殿顶、栏杆、庭院、游廊厚厚地茸茸的,一片冰清玉洁的世界。

这是关中和北方才有的景致啊。吴越南国可从未见吴女眯起双眼欣赏着,转而又抬头端详远处的天色,心旷神怡道“瑞雪,此乃瑞雪。瑞雪兆丰年呀”冬天里雪下得越大,明春粟子麦子的成长情况就会越好,相应的产量也会越高。

回转心神拉一拉心思明显放在玩乐上的鲁女,吴女官带头返回长信宫内部,向长公主处禀告外面的雪很大而且估计会下很久。

“雪落,雪落”长公主低吟着,忽然莞尔一笑。

起身告诉母亲和小弟自己离开一会儿就回来,同时命两个儿子好好伺奉祖母和梁王舅舅,长公主拖着长长的裙摆,逶逶迤迤进入女儿的书房。

馆陶翁主的书房不大,但设计精致实用。五个错落有致的大铜炉,将室内温度拉升到女孩子们穿不住夹衣的地步。陈娇、平度和窦绾身上的曲裾都是单层丝织物。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娇娇翁主此时正在用功呢“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

看女儿对学业的那股子勤奋劲儿,馆陶长公主就无法自制地皱眉。悠悠叹口气,长公主慈爱地轻轻唤“阿娇,阿娇呀”

阿娇见是母亲,连忙放下卷轴,同时有些警惕地问“阿母何事”不会又有什么客人来了吧平度表姐才到不久。

长公主脸上露出十分期待的表情“阿娇,天雨雪,吾女与为母同往赏雪,何如”窦表姐和平度公主被这个提议吸引了,一齐望过来。

“雪雨雪”原来这次不是客人的问题,娇娇翁主想了想,发现很难如母亲的愿“阿母,阿大午后将至;因之娇娇欲习文。雪景嘛或待明日耶”

竟然连雪景都不去看读书有那么有趣吗长公主不死心,扭头向另两个小姑娘发动攻势“飞雪回风,雪景当前,阿绾,平度,汝等意下何如”这两个如果成行,多半能把女儿也拉上。

雪景,很美啊平度公主先是有些跃跃欲试,但瞅瞅小表妹认真阅读的样子,马上又改了主意撇下阿娇出去玩,没义气啦作为姐姐应该陪妹妹。

“姑姑,”小公主拍拍怀里的胡亥,开开心心回答“姑姑,平度愿待阿娇空闲之后。”现在她有兔子可玩,就很满足啦。

窦表姐一如既往地顺从“绾听凭从母定夺。”

暗暗耸耸肩,馆陶长公主很无奈。

此行空手而归。

长安城的东西二市,这几天相比平常是冷清了许多。

大多数铺子的门都紧闭着。和历年一样,店老板和众人都关门歇业回乡过年去了。不过,这种情形通常并不包括酒肆

很多酒肆是长安本地人的本钱。店主人本乡本土的没有归乡一说,自然很乐意在这天下同庆的日子里多赚些辛苦钱。

“客官,慢用,慢用”麻麻利利地将两碟荤菜还有满满一壶刚烫好的热酒放置在条案上,伙计点头哈腰地向年轻客人行过礼,然后倒退着离开。

等退至门口,伙计捡关房间门的空隙偷偷喵了青年客人两眼,随后就转到前面找着掌柜的。伙计颇为担忧地和老板嘀咕看看,这姓周的又喝高了现在刚是上午,醉了还一个劲儿叫上酒。这情况发展下去,到晚上又该醉得胡天野地不省人事了。

掌柜从一堆铜钱中探出脑袋,捋着胡子琢磨琢磨这客人是常客;年少多金,贪杯好饮。只是酒量差,酒品也差。一喝醉就舞刀弄剑胡说八道的,的确比较招人烦的。

不过,开门做生意,谁和五铢钱作对能付清酒菜钱就好话说这姓周虽然是外地来的,但盘缠真厚,宝剑深衣佩饰啥的样样都价值不菲啊掌柜顺顺胡须,很轻松地向小伙计吩咐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大不了和以前一样,把醉鬼往后门柴草堆上一扔了事。反正那里上有棚顶下有干草,下雪天也冻不死人啊。

伙计站在门口挫手呵气,看看后面屋子里热酒热菜的客人和前面门外满是期待眼神的乞人,叹口气是啊,是啊,有钱赚就好

冬季是残酷的,即使是在这天下一等一富裕的关中京畿之地。随风起舞的雪花,在有钱有暇的富贵中人眼中或许是附庸风雅的绝好题材;但对那些缺衣少食没有燃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