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帏帐不得文绣,以示敦朴,为天下先。文皇帝二十三年,宫室苑囿狗马服御无所增益,有不便,辄弛以利民。”

“先帝尝欲作露台,召匠计之,直百金。先帝乃曰百金,中民十家之产,吾奉先帝宫室,常恐羞之,何以台为”说着说着,皇太后窦氏悠悠然叹道“老妾何德何能岂敢以三百金池为焉”

长公主和梁王相视,都有些索然谈到先皇,这话题就很难继续了。

刘武不甘心“阿母”

“阿母,”长公主为弟弟说话“阿武乃孝念。”

“吾知,知矣”窦太后点头,摸索着拍儿子的肩膀“然宫池之事,不提也罢。”

刘武在坐席上由坐改成跪,随后干脆站立起来离开席位,整理整理衣冠向窦太后跪下,正正式式行了个大礼“阿母母后”

殿中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这块吸引过来。窦太后侧耳倾听动静,大惑不解地问“阿武汝”

“阿母,武少小别慈帷而之国,母子分离多年。”梁王刘武边行礼边述“身为人子,不得昏定晨省承欢于膝下,伺奉于亲前。虽居天下膏腴地,王四十余城,宫苑方三百余,殊无意趣”

皇太后摇手“阿武,阿武,此非汝之过也。”

“武在梁国,每闻母后病,口不能食,居不安寝,常欲入长安侍母后。然,然然”说到这里,刘武眼中泪光闪闪。权高位重的梁王,竟然流泪了

“阿武”皇太后的话音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成为皇太后,儿孙帝王,如果说窦太后今生还有什么遗憾,那无疑就是与幼子的骨肉分离这是老人家心头积聚多年的至痛。

“武别无他念念,”刘武竭力自我控制的摸样,让长公主也红了眼眶“儿所愿,惟池成之后,及夏,阿母宫中暑稍减,无病热。如此,春后儿身在梁地,也略心安。”

说着,梁王向母亲叩了个响头“阿母,望母后允准为池,遂儿之心愿。否则,武长跪不起矣”

窦太后悲喜交加“吾儿”

“哎”长公主长叹一声,也起身走到弟弟身边并肩跪下“阿母”

“姑姑,大王纯孝呀。望姑姑允之。”窦彭祖也跟着起来,在皇家姐弟身后跪下。没一会儿,皇家第三代小字辈、少府新主官还有来做客的两位宗室亲王全跟着跪下了,成扇面排列。

“阿武,”节俭成性的皇太后在犹豫“三百金”

梁王以为母亲是担心花国库的钱朝廷上不好交代,赶紧追加细节“阿母,无须动用府库。阿武愿一力承担。”

区区三百金对梁王刘武来说,只是小意思啊小意思

你哥的钱,是钱;你的钱,也是钱啊窦太后依然纠结在金钱问题上“三、三百金”

齐王和淮南王这回算是开眼了,以前一直听说皇太后不舍的花钱,以为只是一般的节省罢了。没想到竟到如此地步三百金虽然多,但梁王是什么人是宗室第一亲王啊非但地位第一,财富更是第一。梁国王宫储存的黄金,弄不好比国库都多

感觉火候快到了,就差最后一把火了。刘武蹙着眉头四下里掂量;目光,从游移突然成为锁定

“阿娇,阿娇”梁王舅舅拉长胳膊,隔着一排人将小侄女拽过来,笑嘻嘻问“阿娇喜未央宫之沧池耶长乐宫新建大池,何如”

“大池”阿娇的大眼睛,立刻变成两弯月牙“长乐宫王叔”

“然,然也”刘武舅舅手指上面的窦太后,套着耳朵鼓励小贵女如果想要那种既可以划船、又可以看风景的大池子,就努力向祖母太后求啦

“嗨”娇娇翁主连蹦带跳跑上前,搂住祖母就撒娇“大母,大母,娇娇喜大池,喜大池甚大母,大母呢”

小贵女整个人挂在皇太后胳膊上扭啊蹭的,摇来晃去娇滴滴求告“大母,大母,娇娇要啦,要啦”

陈硕胳膊肘顶顶大哥,嘴巴歪一歪看吧看吧,妹妹的撒娇功夫,祖母一准顶不住。陈须低眉一乐,心有戚戚焉。

“阿武”长公主斜睨小弟弟一眼,一手指头戳过去竟然利用我女儿。

梁王咧嘴呵呵直乐,向姐姐拱手“阿姊”

“阿娇,呵,阿娇”窦太后被孙女闹得没办法,顺应民意地投降了“可,可。”

“大母允矣”馆陶翁主不放心,还确认一遍“大母”

窦太后揉着自己的肩膀笑“允矣,照准”

“哈,大母”如愿以偿的小贵女,两个小拳头很有孝心地帮亲亲祖母捶胳膊,同时向母亲和小舅舅嚷嚷着表功“阿母,王叔,大母允矣,大母允矣”

皆大欢喜的局面。长信宫中,欢声雷动

长公主和梁王带了儿女们团团围住窦太后,共享天伦之乐。齐王窦彭祖等亲戚也加入进来,凑趣。

勤奋的马节一心二用,甚至开始规划起日后的施工了梁王离京前一定完工,够难的。

不过,用不着担心。少府主官自信满满三百不成,就三千。反正梁王表哥至孝,不在乎花钱。钱多好办事

2112 收租婆

雪花,在宣室殿高耸的檐脊和辉煌的瓦当上铺了一层又一层。

雪压得厚了,不时有承受不住分量垮塌的,沿着弧度优美的殿顶曲线滑落到白玉栏杆外的雪地里。

雪块触地的声音,极轻极轻;而天子却听到了。这雪,还没完没了刘启皇帝望向前方的殿门长信宫那里,该很热闹吧母亲,小弟,姐姐,孩子们今天太忙,不能去长乐宫了。

天子能想象得出那些场面。老怀大慰的母亲,笑语连珠的弟弟,笑盈盈照看里外的大姐,昵在祖母怀里憨态可掬的阿娇,活力四射的侄儿们还有,一只贪吃好动的胖兔子。

想着想着,皇帝禁不住轻笑,招手命内官给陶青丞相端上又一盏热饮,客气道“丞相”

“谢陛下。”陶丞相向皇帝略略颔首,接过来慢慢品。

饮品,长安内史也有份,就放在他面前。但长安内史只是静静坐着,没动他现在感觉不到口渴。

天子的话音,听起来很沉很沉“雨雪之后,京中民居何如”

长安内史向皇帝方向躬身“禀陛下,多有损坏。”

天子“损几何毁几何”

内史回答得不慌不忙“城南,损数十,毁百余。城东,损百余,毁百余。”

“余”天子拖长了语调,面沉如水,很不满意这种含含糊糊的说法。

长安内史一僵,挺直了腰板。

丞相陶青见状,向上方拱手“陛下,雪未止矣因之,损毁数目不定也。”外面的雪还在下,被雪压塌压倒的民房数量还会增加。甚至到雪停后的融雪期,房屋倒塌情况将尤为严重。

皇帝面色稍霁,正想再追问几句,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侍从队列中一闪。“丞相”天子向陶青丞相颔首致意,他要离开一会儿去更衣。

解决三急问题从厕所内间出来,天子走到外间。外间中,一大串宦官捧了水壶、灌壶,丝巾,熏笼,大大小小的衣匣,还有各种各样杂物早候在那里了。

年轻宦官搬动几个铜暖炉的位置,放到天子四周。皇帝张开手臂宫娥们齐齐行礼毕,上前解开带钩,卸下玉带、蔽膝、玉组佩,然后是锦袍,内袍,中单

“陛下,”内官在距离天子一步半的距离跪下,报告“南皮侯,马少府,淮南王安,齐王晋见皇太后。相谈者,甚欢。”

天子没反应。

哗啦热水从壶嘴汩汩而出,倒入金盆。侍女们纤细的手将一方方丝巾按入温水,浸透。

内官继续“梁王请建新池,皇太后照准。”

皇帝合上双目,沉默。

宫娥用长柄深勺从大铜壶中舀出一勺热水,滴两滴在手上试试温度,这才小心翼翼浇淋在天子的前腹、后腰、腿

没等到回音,内官暗暗提气,进一步解说“长乐宫新池,比之沧池减一二分。将建于故梅林地,伐梅掘土,拟于上巳之前功成。”

刘启皇帝微微睁眼,瞥了眼地下的内官,什么都没说。

温水中的手巾,一块块取出,绞干。几个侍女轻手轻脚为天子擦拭身体。

内官“梁王曰,掘池所费三百金,皆从梁库出。”

听到这一句,皇帝微微一动。

宫女被天子的动静惊到,都禁不住一颤;等等见皇帝陛下没什么特别表示,这才小小心心接着做事。熏笼上的衣物摸上去温热干燥,妥帖了。宫娥们屏息凝神地为天子一件件穿上。

“噢,禀陛下,”内官用一句话结束了这场报告“淮南王安,齐王寿,马少府,现已出宫。”

天子面无表情地摆摆手。内官扣个头,倒退着离开。

手拎展开的外袍,侍女们向皇帝靠近穿上这曲裾,再系上腰带佩饰,就大成了。

看了看外袍,皇帝厌恶地一皱眉。宫女大惊,抱着龙袍一下子跪倒“陛陛下”

一直在旁伺候的大内官一番察言观色下来,心中透亮透亮,走来低声呵责宫女们没脑子“丞相者,国之重臣。上庄,岂可以燕服见之”

宫娥唯唯诺诺,连连叩头。一面告罪,一面赶紧从其他衣匣中还好衣服备得多,正式的休闲的都有寻出长襦和围裳给皇帝穿戴好。

衣冠整齐的天子,离开了。

待皇帝陛下行远,宫人们才敢略略抬头,互相交换着莫名其妙的眼神什么不该穿燕服皇帝前面穿的就是深衣啊

长信宫少了三位客人,气氛更显融洽现在殿内的,都是至亲。

窦太后对早逝长兄留下的这个侄子一向喜爱,每次会面都忍不住地问长问短“彭祖呀,阿缪嫁期将近,汝”

“姑姑,愚侄”南皮侯挨得近,象倒黄豆一样将小女儿的嫁妆明细一一报备。

表兄,嫁女儿可是件技术活,劳心又劳力哦梁王刘武瞅瞅表哥瞅瞅刘姱,自嘲地笑笑,径自向殿内寻摸侄女。

找到了阿娇坐在长公主身边,正和两个哥哥说话。陈硕不知讲了什么笑话,把妹妹乐得前仰后合的。

梁王扯开嗓子“阿娇,阿娇”

阿娇听到了,指小舅舅方向拉拉母亲“阿母,阿母,王叔吔”

小贵女蹦蹦跳跳跑过来,一下扑到小舅舅身上笑“咯咯,王叔,王叔。”

啊,真热情捂心梁王稳稳接住,笑眯眯问“阿娇,阿娇喜王叔否”

娇娇翁主点头“喜,喜娇娇喜王叔”

“扑哧”此情此景令梁王主姱别过头窃窃笑,悄悄过去告诉未婚夫表兄她家父王啊,又要送礼物啦

梁王鸡蛋里挑骨头,摆出怀疑的神色“阿娇所言非虚”

“非虚,非虚。”陈娇稚嫩的小脸一派认认真真,让见到的人忍俊不禁。

所以,大家都笑了。

“呃”阿娇歪着小脑袋,好生纳闷“阿母,阿兄,从姊因何而笑”

众人笑得更开心了“哈哇”

“阿娇,”刘武大乐,笑嘻嘻拉过侄女亲两口,同时向自己从梁国带来的亲信打一个响指“取来。”

“唯唯。”不一会,梁王宫内官领着两个黄门抬了张小案过来。方案被一块五色锦严严实实盖住,看不出下面是什么。

这么重估计不是珠宝。是什么殿内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梁王对姐姐的孩子们很慷慨,这次又会送什么珍奇

“阿娇,来。”梁王把侄女引领到案前;然后,在阿娇期待好奇的目光下,一把掀开五色锦。

“呀”旁观众人看清,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倒是当事人馆陶翁主,完全的莫名其妙“咦”

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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