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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插嘴了“阿彻,何家”

刘彻不太想说,但看到阿娇也是一脸好奇地看过来,才讪讪地回答“东阳侯孙,武陵侯少子,弓弓”

胶东王停住,皱皱眉,下面这个侯爵的封号比较拗口“弓,弓高侯孙”

周清站在路口很久了。

从官衙出来他就一直站在这个路口,沉默、冰冷、坚硬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侍从们在主人身后列成长长的一排。这一群人彪悍的气质,引起许多过路人的注视。

面前,是车水马龙,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无限的欢歌和笑语。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充满希望。

只有他周清,忧思满腹,无以排解。

判了就这样判决了

他带来了人手,带来了金钱,带来了财宝

可,都没能派上用场

最可笑的是,他财物在手,却不知道该往哪里送该送给谁

不得其门而入啊

在这集天下财富和权势于一地的大汉帝都长安,他该如何为他无辜的弟弟谋出一条出路

大汉皇储的太子宫,右良娣周朵的寝殿,大白天的就熄灯了

站在殿门口向黑黢黢的内室望一望,皇太子刘荣向几个侍女问了情况,才端了盏油灯走进来。

“梅宝”将灯放到案上,刘荣走到床沿边坐下,抚着爱人的香肩轻唤“梅宝,梅宝”

听到皇太子的声音,周良娣“嘤”地一声投入夫婿的怀抱“殿下,殿下”

一定是栗表妹讲话不注意,又冲撞到梅宝了。想起外面宫娥们说的话,皇太子刘荣在心里嘀咕栗表妹是母亲娘家最受重视的女儿,长房嫡出,从小就得宠。表妹人不坏,至于脾气嘛,当然谈不上多柔顺。

“何如何如”刘荣琢磨琢磨措辞,温柔地安慰着心上人“梅宝若不喜见,不见即可”

只是不见让我不见周朵听了,多少有些失望。

小心掩饰不让刘荣看出端倪,周良娣细声细气地说道“妾无不喜,唯不适尔。”现在的太子宫是左良娣栗氏在当家,她怎么可能将主事的人拒于门外

“如此,甚好,甚好”皇太子松口气,心里当下宽了好多。

对栗家表妹,刘荣是有愧的

如今太子宫一共有三位孕妇,可与他血缘最近、地位仅次于周朵的左良娣栗氏却肚中空空。为这事,栗夫人没少找大儿子的麻烦;舅母倒是没什么表示,对他反而更好了可这样一来,刘荣就更感到愧疚了。

一旦存了愧心,刘荣就越发不愿和栗表妹发生冲突,能避免就避免。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时冷了场。

“殿下”周朵在刘荣臂弯中微微动了动,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柔声道“宫门之张彩,嗯,五色之彩;殿下,可否将之取下”

五色灯彩美极了,不分昼夜地高高挂在太子宫正门上,老远就能让人看到。

可那灯给她的压力太大

每个和她见面的亲戚、命妇、后宫等人,张口闭口的都是灯彩,话里话外的全是皇孙。更夸张的是,竟然会有好多从长安四郊来的乡人,甚至五湖四海来京都的旅人,都跑到太子宫门前叩头呐喊,祝贺天家皇孙的诞生

几个月下来,她都快崩溃了

“梅宝”拥紧周良娣,刘荣转过心上人的脸,凝视着爱人的眼睛一往情深地说“无论生男生女,梅宝所出,孤必视如珍宝”

周良娣且羞,且喜“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下午下雪了,微型雪。

很有趣,象粉末一样。

就要过年了,这里做个调查新年假期内,大家还会看文吗

假期嘛,总想着偷偷懒哈 嘻嘻onno

212

212、2506 韩嫣

好高啊站在未央宫大门外,仰望那似可直通天上的巨大门楼,韩嫣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小蚂蚁;对面前方,则是食蚁兽大张的嘴。

可不可以回家向来路看看,韩嫣的心中直打鼓他想家,想阿母,想弟弟,想那个既不宽大也不豪华,但永远洋溢着温馨和欢乐的小院。

忐忑的拉一拉祖父,小男孩吞吞吐吐地“大父,大父孙儿”

他并不是非去不可啊他是庶子,一个小小的庶子。通常,这类当皇子伴读的美差都是归嫡子的。虽然父亲只有大哥韩则一个嫡子,入宫候选名额有两个,但少去一个,应该关系不大吧

弓高候韩颓当误会了孙子的意思,举手摸摸韩嫣的脑袋,做祖父的只是鼓励“阿嫣,天子仁厚,勿忧,勿忧”

此行此语,尽数落入嫡长孙韩则眼中;后者眉头一拧,马上又松开。

如果此时,有人问弓高候的庶孙韩嫣对第一次进宫有什么感受啊

韩嫣的答案必定是累太累了。

从踏入宫城大门一直到走进宣室殿的侧殿,可怜的韩嫣几乎以为还不等到目的地,他的腿就会断掉了。一路上,他已记不清经过了多少个回廊,穿过多少个穿堂,也不晓得爬上还有走下多少陡陡的阶梯,还有,那连绵不绝的石头木头走道

跪在厚厚的地席上,韩嫣偷偷把酸麻不堪的腿和膝盖揉了一遍又一遍从前一直以为跪拜是吃力受苦,没想到,其实也是一种休息啊

至少,不用再走了。稚嫩的身体不堪劳苦,弓高侯庶孙缩成一团,上下眼皮子开始黏黏糊糊唔皇宫就是皇宫,那么多火盆铜炉,好暖和啊

“哎哟”才舒服了没有一刻,韩嫣下盘受力,整个人往侧歪向一边。立刻引来边上武陵侯东阳侯两家探究的目光。

“阿兄”韩嫣可怜兮兮地看着嫡长兄,好不委屈好端端的,阿兄踹他干嘛

韩则两道长眉打个结,恼火地瞪异母弟弟,目光中全是责难这是什么地方竟然会打瞌睡一会儿天子来了看到,如何了得

韩嫣眼眶一红,向弓高候身边靠靠,本能地寻求祖父的庇护。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殿中待选的其他少年都现出同情之色。

韩则的怒气,更旺了搞什么好像他欺负弟弟似的。

弓高候皱皱鼻子,轻声叫小孙子跪好可不能让武陵候父子和东阳候祖孙看了笑话。见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祖父今天不帮他,韩嫣眼圈又红了红,不哼不哈地爬到祖父后侧方跪好。

外面,宦官尖细尖细的声音传进来,大家知道皇帝陛下驾临了。

大人忙领了自家的孩子们跪迎。

嗯,阿母说过,皇宫规矩大,韩嫣也调整调整跪姿做不到位的话,要杀头的

龙纹盘旋的黑色方形翘头履,在殿宇的中轴线上大踏步走过。

四周的人们山呼万岁,行跪拜大礼“陛下”

接着,是一双着掐金丝白绒锦袜的脚小脚。

和我一样的小孩是胶东王吧韩嫣重重地磕头大王尊贵,也要叩头

再下来是杏黄色罗袜;上面,绣满了吉祥的云纹。

又是小孩谁呀不管了,阿母说宫中多贵人,多叩头总没错韩嫣定了会儿,顺势又是一个头磕下去。

四只白毛茸茸的胖脚爪,一跳一跳地停在眼前。

宫里贵人多,叩头,叩头韩嫣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念叨哇爪子多漂亮,白白的好可爱啊

“咦爪爪”一下子反应过来,韩嫣豁然抬头,正对上一双圆滚滚乌溜溜的眼睛兔子的眼睛。

胖胖兔仪态万方地蹲伏在韩嫣面前,长耳摇摇,肥臀妞妞,极好奇地注视着这个矮半截的奇怪人类。

三瓣嘴啊,一张一合的,好像在问喂,喂喂,你干吗冲我磕头啊

“咕叽”

“嘿嘿”

“嘻嘻”

另两家的侯子侯孙们在窃窃发笑,若不是皇帝陛下在上面高高坐着,看候选人那一张张憋得发红的脸,只怕笑浪能掀了殿顶的汉瓦。

弓高侯韩颓当无奈地看着一脸呆滞的孙儿“阿嫣”

韩则的面皮涨到发紫,一副恨不得掐死小呆瓜的表情。

“胡亥,胡亥呀”高座之上,传来清甜甜软绵绵的召唤。兔子长耳朵立起,立刻调转圆嘟嘟的肥身子,三两下窜上了高台。

天子若无其事地与三位侯爵寒暄一番,然后命各家的待选子弟依次上前答话。东阳侯的二个孙子是堂兄弟,分别是世子的次子和嫡三子的幼子。武陵侯家则是一对亲兄弟,嫡出中最小的两个。弓高侯爵位获封时间晚,资历浅,所以排在了最后。

汉皇帝问青葱少年“萧卿之子”

“唯唯,”男孩子风姿朗俊,仪表不凡“禀陛下,小子名琰,年”

皇帝陛下的询问很随意,不拒范围,也没什么深度,只捡些常识趣事问过去。韩嫣一本正经跪坐在外侧,只在人不注意之时,找机会悄悄往天子所在的高座瞥上两眼。

比平地高上一尺多的台座上,铺满了厚厚的席子与毛皮垫。

穿玄衣戴通天冠居中坐的,自然就是当今天子了。只偷瞄一次,弓高侯庶孙就感到难以述说的庄重和端凝扑面而至,威严气势令他再不敢看上第二眼。

右上首,紧挨皇帝坐着个很招眼的女孩,乌发如云,肤光胜雪;一双明眸,顾盼间流光迷离,会说话似的。朝霞般朱红色的裙裾旁,赫然就是前面那只给韩嫣引来一脚的灰兔子,胖兔偎在小贵女裙下,挨挨擦擦,幸福无边的可恶样子

韩嫣立即决定他讨厌她

左上首是个英气勃勃的男孩,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明明还是个小豆丁,却腰杆坐得笔挺挺,一副高标准严要求的成人架势。

韩嫣吞吞唾沫,心口一紧这人,看上去很难相处的样子。还好,还好,自己只是来凑数的

轮到弓高侯家了。

当朝天子和蔼地看着韩颓当的嫡长孙“韩则,平素以何为乐”

“无他,”韩则沉着应答“鼓琴耳”

“鼓琴”一听是这个,娇娇翁主就乐了,轻轻拉一拉皇帝舅舅的大袖。

天子低头一笑默许了。

“不知韩王孙以为,琴之要务”陈娇贵女像倒豆子似的,兴致勃勃提出一堆关于琴和指法的问题。

韩则不紧不慢,依次做答。几番话说下来,答案虽不能说完美,但也算上层了。

皇帝听得点头,相当满意口齿清楚,条理分明,言之有物,就他这个年纪来说,十分不易了。

问题太多了,阿娇那么感兴趣吗另一头的刘彻却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皱起了眉头,就胶东王看来,这么多提问和交谈,完全是没必要的。

“阿娇,阿娇”刘彻压低了声音,呼唤表妹。可娇娇翁主正在兴头上,没空闲搭理小表兄,只顾和新结识的同好相谈甚欢。

大汉胶东王,微笑着咬紧后槽牙

“从兄”好容易谈完,馆陶小翁主这才回顾胶东王表兄,还不忘大力推荐她的新朋友“从兄,阿彻,韩王孙则大才哦”

“哦”刘彻闷闷应声,凝视韩则阳光健康的面庞,不置可否。

最后是韩嫣。

“庶孙”听弓高侯韩颓当介绍完,天子有霎时的诧异通常,给皇子做伴读这种好事,是绝落不到庶出子弟头上的,哪怕是参选的资格都不会有。

当然,这孩子看上去十分出色。天子饶有兴味地端详韩嫣。发现弓高侯的这个庶孙啊,弯眉秀目,朱唇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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