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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严景庭坐在了驾驶座上,车子发动,他用余光扫了宋川一眼:你难道不应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暗含着不容置疑。

宋川被他这一句话给惊得心里一凉,不自然地往车门边挪了挪屁股,尽量不心虚地说道:我失手伤了人,警察没告诉你吗?

严景庭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紧,润玉似的骨节泛白凸起,宋川知道,他在压抑着自己的火气。

果不其然,严景庭转过眼来看着他,唇角挂着一抹冷笑:你觉得我会信?

宋川禁不住他这种咄咄逼人的眼神,目光躲闪:信不信随你。

对方明显不想就此放过他:你为什么会打林越?你不是说他是你男朋友吗?

宋川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绿地花坛里有一只流浪猫在慢悠悠地游荡,和现在精神极度紧绷的宋川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反差:严总能抽空来帮我,我很高兴,但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应该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严景庭重复道,说得亲密,你和他真的是情侣关系?

宋川不言。

严景庭直接脚下一个油门踩了出去,巨大的推力让宋川急忙抱紧安全带:你干什么,放我下车!

林越那家伙是不是想要对你做什么,所以你才打了他?

严景庭眼睛紧盯着路面,嘴里却突然说道。

宋川一怔,转头否认:不是。

呵。严景庭嗤笑,宋川知道这一句呵是什么意思,是笑自己不自量力居然想骗他。

严景庭不再逼问,也可以说他已经没什么好逼问的了,宋川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张白纸,他只需要垂眼一看,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个人一路无言,宋川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幻的夜景,却发现这条路越发的熟悉。

这不是通往严景庭私人住宅的路吗?

严景庭带着宋川一路开进自家车库,车一停,宋川直接从车上跳下来,想要逃跑,却被严景庭直接拦腰扛了起来。

放我走!你这叫强迫!

宋川的腿不住地蹬,严景庭很是不耐烦,往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这一声响亮在车库里久久回荡

严景庭你这个变态!宋川的嚎叫更响了。

严景庭被吵得耳膜都要破裂了,威胁道:如果你不想我直接封杀林越,你就老实点。

宋川一顿,被这一句话把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叫骂堵在了嗓子眼:你

严景庭就这么扛着他进了家门,但是他们都没有看到,在车库的角落里,有一个人正站在阴影里盯着这两个人。

这个身影身材纤细,就这么杵在那里,静默得像是一根柱子。等到两个人进了电梯,那个身影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她穿着一件过膝的大衣,头发微微凌乱地散在肩上,眼圈红红的还未消肿,正是齐千宸。

她就这么看着那前一个小时还在说着不喜欢别人打扰私人时间的严景庭,现在却直接把一个男人给带去了家里。

宋川像是个沙袋一样被扛在肩上,严景庭打开门,却并没有放下他的打算,反而一路上了楼,打开房门

直接走进去了浴室,然后只听得很响亮的一声咚,宋川就被扔在了浴缸里。

他一个天旋地转还未清醒,脑袋上就直接下起了雨。

严景庭站在浴缸边,手里拿着淋浴头直直往他身上浇。

严景庭咳咳咳宋川被迫喝了好几口洗澡水,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你干什么

平日的严景庭就算是生气也从来不会失掉自己的仪态,但是今晚的他却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透露着疯狂两个字。

你别咳咳咳咳!!宋川胡乱地挥手,你到底要怎么样

严景庭盯着他的眼神晦暗阴沉,握住淋浴头的手青筋暴起,骨节泛白,浑身上下都透出来他现在到底有多生气。

在警局的时候他就问道宋川身上的酒味,他从不主动喝酒,这么浓的酒味只会是从另一个男人身上得来的。

再加上宋川的表现和林越的处境,很难不会想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想到有一个男人曾经把宋川抱在怀里,或许他的手触碰过宋川的身体,嘴唇亲吻过宋川的唇瓣,他就嫉妒到发狂。

严景庭把淋浴头扔出去,被砸在了墙上,一声响把宋川吓了一哆嗦。

你还真是贱,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睡你是吗?

宋川抬眼,小声反驳道:我没有。

你没有?严景庭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会主动去他家里?现在又在装什么清高?你难道不知道一个醉酒的单身男人有多

严景庭的胸膛剧烈起伏,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剩下两个字他没说出来,也不用说出来了。

宋川抬眼,他浑身都湿透了,缩在浴缸的一角,那双鹿眼儿也像是蒙了水,看得严景庭心头一动。

就连刚才的气焰都生生被灭掉了大半。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热。被这一眼给烧起来的火焰呈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火气灼得他难受,想要发泄却无从下手的难受。

洗澡,把衣服换了。

在宋川的眼里,严景庭火气上来得莫名其妙,下去得更莫名其妙。刚才还恨不得要活撕了他的男人,现在就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甩上了门。

还没一会儿,门又被打开,宋川刚脱的衣服扔在地上,只见严景庭伸手把那些衣服全部拿走,不一会儿,那几件衣服就出现在了垃圾桶里。

沾有了其他男人的味道,很脏。

而且是洗不干净的那种脏。

第36章 心凉了

宋川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发现门口自己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在原本的地方搭着一件浴袍。

他探出来脑袋,左看右看确定自己的衣服已经飞了,这才拿起浴袍套在身上。严景庭的浴袍很大,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关键更要命的是他全身上下除了一件浴袍啥都没有,特别是双腿间,直往里面灌,凉飕飕的。

就连从楼上下来,他都要靠着墙,压着浴袍的下摆迈着小碎步走,恨不得拿出了名媛的走步风范,虽然楼下客厅坐着的男人并没有这个爱好去看他。

宋川从楼上挪下来,看着沙发上那个近在咫尺的背影,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叫他。

嗨,严景庭!

太过于浮夸。

谢谢你,严景庭。

太过于正经。

严景庭,你好啊。

半小时前刚见面就说你好,恐怕会被当做神经病吧。

刚从警局出来时候那股尴尬又涌了上来,他该怎么开口?

去做饭。

啊?

沙发上的男人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地直接说道,宋川还沉浸在自己该怎么开口才不那么生硬的考虑中,却被这一句话给卡得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严景庭转过头,面上颇有些无奈,那就去做饭。

宋川有些迷惑,自己说的请吃饭和严景庭理解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虽然有些突然,但是迫于人家是自己的恩人,宋川还是乖乖地进了厨房。

严景庭的厨房很大,各式餐具电器一应俱全,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灶台上却干干净净,亮得能照出个人影儿来,一丝丝下过厨房的迹象都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绝对没沾过一次油烟。

甚至连出具几乎都是新的,甚至还有几个连包装牌子都没拆。

桌子上放着两大袋食材,包装袋上还带着送货的标签,上面的送货时间正是十分钟前。

合着这还是严景庭刚买的。

厨房的门是透明的,严景庭膝盖上放着电脑,但是目光早就挪去了厨房,就连电脑息屏了都不知道。厨房里那个纤细得过分的身影先是迟疑了一阵,就开始忙忙碌碌地准备食材。现在正弓着腰低头洗菜,后颈处的椎骨过分突出,腰间浴袍的系带都绕过了腰身一圈还显得松松垮垮,露出的小腿细得快和普通人的胳膊一般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

严景庭突然疑惑。

还是他本来就这么瘦,自己根本就没有发现过?

正想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严景庭垂眼一看来电显示,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厨房里的身影,宋川的胳膊上上下下,刀和案板碰撞的声音随之传来,半点都没有注意到身后。

严景庭起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凌晨的冷风吹得他的声音有些细碎,也冲淡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喂?

阿庭,齐千宸温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直接开门见山地道,爸爸说,他明天要见你。

见我?

严景庭心里腾起不是很好的预感,齐千宸的父亲齐瑞是本市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大亨。严家大公子出事导致严家差点翻不了身,严景庭用了手段先维持住严家,然后又借着齐家小姐齐千宸的恋爱关系,和齐家缔结了合作关系,这才让严家彻底起死回生。

齐瑞已经五十多岁,膝下只有独女齐千宸,把这个宝贝女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就连齐千宸的男朋友严景庭也尤为看重。

虽然他经常念叨着希望两个人早日结婚,但也只是挂在嘴边上说说,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却没有真的逼迫太多,平日里也很少要求他们两个去看望自己。

但是今天为什么突然说要见他?

还是在大半夜?

齐千宸并不打算多说,严景庭也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以齐千宸就是故意吊着他的胃口,要是真的问了,才是落入了这个女人的陷阱。

严景庭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什么时间?

严景庭果真没有继续问,电话对面的声音明显地失落了一下:上午十点,齐家老宅。

好。

严景庭应道,并没有一句废话,齐千宸感觉着他下一秒就要挂电话,故意笑了,声音还是依旧的绵绵软软,带着柔柔的长音:阿庭,我给你留了礼物,你看没看到啊。

什么?

严景庭转身,透过阳台的玻璃门往客厅里看了一眼,一切摆设都是原来的模样,没有少,更没有多。

哈哈哈,齐千宸的笑声有些干,像是笑不出来又要强行笑的声音,你找找嘛找到了告诉我,爱你呦。

这一声黏腻腻的爱你比在阳台上吹凌晨的夜风还让人忍不住哆嗦,他看了一眼已经挂断的电话,心里的烦躁加疑惑还未腾起,就看到宋川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满了大盘小盘。

糟糕的心情一下都少了大半。

阳台的门响了一声,一阵冷风吹过来,很快又随着一声响,房间内恢复了温暖。

饭差不多了。宋川头也未抬,说道。

严景庭收拾了一下,坐在了桌边。桌上是再简单不过的饭菜,再简单不过的菜色,甚至连摆盘都没有,随意地盛在盘里,却让他看着觉得像是隔了千万年再相遇的朋友,那些再精美不过的餐点也不过如此。

宋川把最后一份菜端了出来,发现严景庭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他吃饭很优雅,不紧不慢,就算是穿着一件普通t恤坐在家里吃着如此接地气的家常菜,也能给人一种穿着西装在高级餐厅里听着小提琴品味牛排鹅肝的错觉。

充分演示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

宋川坐得离他很远,一开始还能正常地去吃自己的饭,但是等到一个无意间的转眼,看到了和自己隔了几个座位的上好男色,不知不觉地就放下了筷子,盯着他看了起来。

恍惚间,宋川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外公还活着,自己也没有和严景庭决裂,也没有遇到过林越,更不会有什么拍戏的事。

而这里不是严景庭的别墅,而是自己的住的那个小家。这好像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晚上,心血来潮的严景庭半夜敲开了门,自己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来。看到严景庭的兴奋和喜悦冲散了极度的困倦,他兴高采烈地在厨房里忙活了很久,做出来一桌的饭菜,而自己就坐在桌边看着他吃饭。

夜晚是一个让人能卸下一切防备的时间,心底残存的情愫不用浇灌,直接顺着那一丝一缕的渴望疯狂生长,然后把整个心都包裹在其中。

在这一刻,他居然有那么一丝丝地想要去回到从前。

好像时间过了很久,严景庭吃完了饭,抬眼对上宋川,差点被发现痴汉行为的宋川一个紧张,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就要去收拾东西来掩盖自己。

放着吧,明天有家政。严景庭看了他一眼,见宋川放下手,一没有事儿做,就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手指在身前绞来绞去的,看得他轻笑一声。

宋川像是被看穿了心底事儿,手足无措却又拼命正经地说道:谢谢你今天来帮我。

而且宋川的声音顿了顿,他缓了一下,强行用一种还算体面的表情来面对这件事,打扰了你的事,对不起。

前一句真心实意却又有些滑稽的道谢还没让严景庭的笑升起来,后一句话又把他的唇角生生拉了下去。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到底指代什么。

我没有睡她,我也没睡过她。

严景庭的声音很不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正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宋川解释这件事。

他不想让对方误会。

这句话一出,宋川的莫名心里涌上来一股暖流,润得他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只化作了一句淡淡的:哦。

哦?严景庭带着轻笑重复了一下,所以我不需要你的暖床赔偿,今晚你睡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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