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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声音就意外的插了进来,他回头,竟意外的发现是许久没见的杨洁。

“我说怎么好好的把我拉到军区给新兵做体检,原来是这样啊……”军装外面套着白大褂的杨洁婷婷站在厉铭辰面前,眼睛里之前的心驰神往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笑意。“严阿姨是不同意你们吗?”

厉少校的脸已经彻底从多云转黑了,严女士真把军队当她自家开的,下次再见外公必须和他老人家反应下情况了,职权滥用到这种程度,太不像话了。

见厉铭辰不答话,杨洁也不气,手一伸,“来都来了,去做个检查吧,顺便和我说说你俩的进展,我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见厉铭辰一副防范样子看她,杨洁又是好笑,“我也是想自己早点得清静不是。”

严美这个做妈的功课倒是做的彻底,这边把厉铭辰扣在部队,温昕那里把她困在医院陪魏跃,而杨洁这儿严美也没忘,杨洁当初就是她先相中的姑娘,家世好、人也漂亮,所以杨洁一直是严美心中理想的媳妇儿人选。

坐在视力表前,厉铭辰听着杨洁细数他家严女士最近的所作所为,气的都想笑。“左。”他指了指视力表。“抱歉拖累你了。”

“嘿嘿,如果是以前,我倒是乐得被拖累,不过现在不会了。”

对杨洁,厉铭辰谈不上什么感情,所以她的话,厉铭辰答不上话,他看着白亮的视力测试屏,眼睛眯了起来……

温昕那天真的打算直接去部队找厉铭辰的,可两天没消息的佟俪突然打电话来,魏跃情况有反复,希望她能过去看下。摸着还没明显起伏的肚子,温昕叹口气,少校,看来只好要你晚几天高兴了……

这一晚没想到就晚了足足四天。而这四天,足够佟俪发现温昕情绪的变化。病房的窗子外,她看着房间里面的两人,心里突然多了份懊悔,本来的儿子媳妇儿,就因为自己当年的不依不饶这么没了。

当初手术前,温昕爸爸就说过手术的成功率不很高,是她寄予了温爸太高的希望。温昕爸爸的死,儿子多年的实意,以及家庭多年的清冷,知道今天,佟俪才猛然发觉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白鹭看到走廊里的佟俪,奇怪的走上前问她怎么不进去。佟俪摆摆手,“小鹭,陪我出去走走。”“哦……”白鹭一步三回头的朝身后瞧,她想呆在魏跃身边,可她同样也不好忤逆佟俪。白鹭不知道的是,今天是佟俪给儿子最后的争取——魏跃的病情到了今天算是彻底稳定住了,就算严美再怎么想,她也不会、也不愿再勉强温昕留下照顾儿子了。

除非她自愿。

早在昨天,魏跃就彻底清醒了,不再是之前醒少睡多的状态。现在他躺在床上,静静看着温昕给水杯填满水,把花瓶里的花换掉,再就坐在一旁削苹果。

这个午后,他的幸福感是清楚分明的。

“苹果给你拿勺子刮成了泥,虽然口感没原来好,但营养是一样的。”勺子举到魏跃嘴边,温昕看着他说。此时,温昕脸部线条柔和的几乎让清醒过来的魏跃恍惚回到了过去,那段只存在于记忆里的旧时光,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小时光。

“心心,你是原谅我了吗?”头顶还缠满纱布的魏跃表情微怔的看着温昕。

被问的人拿着苹果泥勺子的手顿了顿,又恢复了动作,伸到他嘴边,“吃吧……”

魏跃乖乖咽下去,眼睛还是盯着她,等着答案。“嗯……”她的幸福已经来了,肚子里的孩子告诉她一件事——该放下的是时候放下。

“心心!”温昕第一次直接的答复让魏跃的大脑前所未有的兴奋起来,他突然直起腰,拉住了温昕的手,“那你能再回到我身边吗!?”

魏跃突然的动作吓了她一跳,温昕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只早就不能再灼到她的爪子拍开,可她不能,温昕只能伸出手,慢慢的、慢慢的……把魏跃推开。

热度逝去,像褪去一层皮,火辣辣的魏跃听到他爱的女人说:我不介意以前,是因为我在意现在的幸福,魏跃,我有孩子了,厉铭辰的……

回过神来,屋子已经空了,同样被清空的还有一个失去心脏的胸膛,从此以后,你的生活再没奢望这个词了,因为不需要了……对着白净的天花板,魏跃笑着自言自语。

温昕本想等佟俪他们回来,自己把话说清楚后就彻底走掉,断开瓜葛。可在算计之外的一件事把这一切安排全部提前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电,一个不算太陌生女人的来电,说着和她还有肚子里孩子休戚相关的电话内容。

不是杨洁先自报家门,温昕也许压根就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个人——据厉铭辰交代,他唯一有过的相亲对象。

杨洁的电话内容很短,却在最短时间内把她的心提溜到了嗓子眼吊了起来。

“厉少校坚持说自己没病,他那个脾气我想你比我们这些外人了解的多,一旦坚持了什么,改变的可能性就极低,现在他们部队的领导正在做他的工作,但我想,这个任务你去做,应该最合适……”杨洁的话很轻,却一字一句说的是肺腑之言。

其实她对厉铭辰的了解并不比温昕少多少,她知道厉铭辰的倔强在整个t师是出了名的前几名,他爱吃辣,不爱吃甜,扎腰带喜欢扎到倒数第二格,睡觉时……

一直以来,杨洁都是固守着自己的心,她把师姐告诉她关于厉铭辰的点点滴滴深埋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去想不去看。这次不是厉伯母安排的这次会面,她对厉铭辰暗生的那点情愫不知会不会就这么一直被掩埋直至消亡。

然后厉铭辰在抗洪时意外受伤的眼睛却给了杨洁一点希望——谁都能接受一个身体健康体格健壮的老公,可如果这个男人可能会有失明的危险呢?杨洁握着电话的手紧紧的,她不怕陪厉铭辰治疗的这个过程,她希望那个人怕。

可杨洁等了老半天,没等来温昕的答复,耳边却响起一阵嘟嘟的忙音声——温昕把电话挂了。

这……

这几天是厉铭辰生活最混乱的几天,他眼珠子瞪的都快把高汉的皮活活瞪掉两层了。“我没病,你听不懂话吗!老子没病!”

好家伙,以前厉小子总说自己自称“老子老子”的显得多老气横秋,他自己现在不也开始这么自称了吗,高汉腹诽,可嘴上却丝毫不满都不能表现出来。这小子真要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好和老首长交代啊。

可不管军医院的大夫还是他这个营长,或者是最能说的教导员赵宏申谁来劝,厉铭辰就一句话:老子没病!

厉铭辰的态度高汉不是不理解,眼睛不像是胳膊或者腿出了问题,真的出现情况,可能厉铭辰的军旅生涯到这也就结束了。

他是怕,哪怕最硬的军汉在被告知可能要把这身军装脱掉的时候,都会怕,高汉自己也怕。他走到眼睛都有些气红的厉铭辰身边,拍拍他肩膀:“厉小子,暂时的要你去治疗是为了以后的回归……”

连着和几个“领导”力争快三天,饭也没大吃的厉少校气有点喘,被高汉这么一拍,他一屁股坐在了营部的木头椅子上,胳膊支着腿,半天吭着气说:“谁也不能把我从队里撵出去,我没病……”

“谁也没说要撵你啊……”带了这么些年的兵,厉铭辰是高汉遇到的最讲不听的臭小子,这死小子,该拿他咋办呢……

高营长已经愁的没着没落了,按照杨洁他们医院的眼科医生说,像厉铭辰这种眼病,是越早治疗越好,拖下去,不是瞎子也必成瞎子。咋办咋办……高汉原地画圈。

营部的门在这时被从外打开了,听到声音的高汉一抬头,就看到赵宏申的小脑袋探了进来,他冲着高汉招招手,把他叫了出去。

厉铭辰生平从没面对过这样的抉择,按照医生的话,手术治疗50%的痊愈机会,那不痊愈的那50%呢,难道就要他瞎半辈子当个废人?

厉少校又开始对他的板寸施暴。短短的头发突然多了股柔和的力量,温柔的音调却说着不满的话:“厉少校,讳疾忌医可不是个合格军人该有的素质,更不是我男人该有的表现。”

他猛抬头,看到的就是正朝他半嗔微笑的温昕,厉铭辰腾一下从板凳上弹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行吗?再不来我孩子他爸爸胆子小的快连病都不敢治了……”温昕依旧笑。

“谁病了,我没病!”倔牛再度附体,厉铭辰脖子梗了两秒钟,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孩子……”

厉铭辰反应了一会儿,眼珠子再次瞪得老大,目光从温昕的脸庞一直打量到她小腹,“你、你、你……这、这、这……”

“你什么,这什么。你要做爸爸了,厉铭辰,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做爸爸了,所以眼睛必须……”

温昕的话刚到正题,就突然卡住了——少校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随之而来的感觉就是肩头的一阵湿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厉铭辰愿意把这辈子唯一的一次献给此时,他不愿告诉温昕,这过去辗转反侧的两个夜晚里,自己曾经动过就瞎在军人这个岗位上的念头。

他的确是怕,怕和他过世的父亲一样,被推进医院后就再没能穿起这身军装。

“媳妇儿,我眼睛如果真瞎了咋办?”少校咳咳两下嗓子,把鼻音稍微去掉了些。

“眼睛有病咱就治,现在的医疗这么发达,何况就算治不好还有我养你,再不济咱们以后靠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养呗……”温昕说的轻松,却再次要厉铭辰放了一阵水。

患难与共,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毕竟他眼睛的毛病不是那么轻松治好的。

温昕拍拍高出自己一头大多男人的呗,说:“少校,难受就哭,我给你打折,准你哭六块钱的……”

厉铭辰:这媳妇儿真是欠收拾了!

已经决定好今后怎么办的厉少校心里顿时盘生出一个新主意,孩子是有了,他们的婚事想来严女士不会再反对,可厉少校不打算就这样完了,他觉得最起码他这个做儿子的应该告诉严女士一件事。

接到蒋一冰电话时,严美正在c市的云海机场准备登机去美国一次。这段时间一直忙活着厉铭辰的事情了,结果公司总部那边的一些事务就没来得及处理,本打算着趁这段时间消停,自己偷空去次美国,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厉铭辰的身体就出了这么大个情况。

儿子啊儿子,你学什么不好,干嘛和魏跃学什么拒绝治病呢……坐在返程车里的严美心里恨铁不成钢。她不清楚的是,厉铭辰和魏跃之间,就目的性而言,差之天壤。

☆、赶鸭子上架(2)

第四十四章赶鸭子上架(2)

参军后,厉铭辰参加过大小各型军演十余次,身上大小伤迹也是十余次不等,而在这些伤疤的背后则是一次次的骄人战绩。

这其中,表现最突出的,同时也是最得t师首长赞扬的当数去年团级间的对抗演习那次——厉铭辰带着二十人直接从背后偷袭到蓝方主要火力点,成为了t师有史以来以少制多的经典战例之最。

拿陈师长对蓝方指挥官路一鸣评价的话来讲,就是再厉害的一鸣只要遇到不按常理出牌厉铭辰,都得改名叫“不鸣”。

所以当从容霸气的厉妈妈遭遇到冷静且不安套路出牌的厉少校时,高汉给自己的六字方针就是——不参与、就看戏。

严美本以为厉铭辰应该早就住进医院了,事实证明,她这个当妈的是过于不了解自己儿子了。

从蒋一冰他们医院出来,严美这才慌了神,按照蒋一冰说的,为了当那个兵,厉铭辰竟然拒绝治疗,甚至连自己眼睛有病的事实都给否认了。

“儿子啊,那是眼睛啊,不是别的,可不能儿戏啊……”前锋营训练场上,严美已经不知道和厉铭辰重复第几次这句话了,厉少校可好,抱着胳膊只是看着新兵训练的进展,时不时对某个动作不到位的新兵蛋子吼上那么两嗓子,其他的就是对他老妈的充耳不闻。

高汉站在离严美五步远的距离外,看着这对母子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对峙了有十分钟,考虑着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走上前去,“阿姨,我先带你回营部去待会儿吧,外面冷,回去咱再商量。”十二月中旬,c市市郊的风也应景的感染了几丝凛冽,打在脸上,刺刺痛痛的。

人生过半的严美从没活的像现在这刻这样无力过,之前她以为自己同儿子之间只是一点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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