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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但不知因何原因,总归觉得身体冷得厉害。

慈宁宫的公公一路沿途找来,总算给他找着了曹裴裴。只瞧见她一人在蔷薇花下发着呆,便尖着嗓子问:“曹公公您在这儿呆着做什么,太后娘娘都快等得急死了,您要是再不过去,恐怕要发火拉!”

曹裴裴这才抬起头,强撑着笑了笑忙说道:“我这就去,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她一抬腿,才发现,站得时间太久了,自己脚都已经麻了。

今日去慈宁宫,原是太后娘娘凑了几桌斗地主的牌局。因着她一向以牌艺精湛,也很荣幸地被太后娘娘召过来打牌。

和曹裴裴平日里交好的几个公公知道这件事情,都羡慕她怎么能这样好运,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但曹裴裴着实有些无奈,这种传闻中的好运,她特别愿意与大家一起分享呢。

说到底,曹裴裴确实是怕了太后,自她离开慈宁宫,人人都以为她是被太后送去乾清宫的。但实际上,太后娘娘花了多大的心思,只有她一个人知晓,这种怀揣着一个秘密行走深宫的心情,就像捧着一颗随时落地的脑袋。再退一步来说,今日一起打牌的都是小主子,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谁,她一个小公公,能选择的也就是哪种死法罢了。

说不清是来慈宁宫让她闷闷的,还是有其他什么事儿,她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进了房,忽得闻到一阵猛烈的香粉味儿。

她正想着是不是柳妃来了,就听见身后响起一声娇甜的声音:“曹公公。”

曹裴裴回头,那曼妙的腰肢,风情怡然的样子,可不就是柳妃。自上次乾清宫见过她以后,曹裴裴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她。曹裴裴依稀记得在殿前,柳妃捧着白瓷罐头的模样,还是那怀春女子的娇羞模样。今日一见,脸色好像差了许多,透着几分灰败,想来每日给太后送绿豆百合粥也是件技术活儿。

曹裴裴按礼节行礼,柳妃含着笑,一脸和煦地将她拉到一僻静处说道:“曹公公,听说这种游戏是你带进宫廷的,也听闻你的牌技十分精湛。今日,太后娘娘邀了几个妃子来这儿打牌,心情甚好。那边已经有几个开始的了,我俩正巧儿是一桌,还是和太后娘娘一桌。我思量又思量,觉得还是应该和公公通通气儿。老实说,我,我这牌技,着实是拿不出手,可偏偏还和太后……”

曹裴裴心中有几分了然,原来是这样啊。

“虽说玩游戏不过图个高兴,但我偷偷与你说吧。”她又走进了几分,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太后娘娘的好胜心很强的,你我千万别往枪口上撞。”

柳妃抬眼,又是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看得人忍不住有几分疼惜。曹裴裴的性格一向是受不了别人的哀求,三分可怜相就能戳到她那颗柔软的心。再加上柳妃说得也不无道理,比起和其他勾心斗角的妃子一桌,她倒是更愿意与柳妃统一战线。

但她毕竟是个宫人,柳妃对她十分客气,她却不能自傲了去,言语上依然谦逊,斟酌了一下回道:“小的不过是雕虫小技,时日久了,娘娘您就明白这牌技里的奥秘,自然能如鱼得水了,娘娘千万别妄自菲薄了去。”她又慎重地考虑了一番道:“娘娘,游戏总归有漏洞的,以前小的和几个同伴玩耍时,常常会有些暗语,我小的仔细与您说一番,等下您可以这样做。”

曹裴裴与柳妃小声说了几句,柳妃颦蹙的柳叶眉总算舒展开来,高兴又真诚地说:“小曹公公,真是谢谢你了。”

曹裴裴摸摸鼻子,“哦,举手之劳嘛。”

慈宁宫的暖房里,一派火热。芬芳又华丽的熏香,让暖房有一股浓浓的萎靡之感。

太后正心血来潮地坐在宁贵妃身旁,指着一对对子说:“你出这个。”

宁贵人笑了笑,冲着熹嫔给了个眼神,熹嫔便十分知趣地装出一副要不起的样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总算将一副牌拆的四零八碎,叫宁贵人大大的赢了一把。但等那牌都放到桌面上了,太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因着那熹嫔输的没有什么学问,一看就知道放了水。

柳妃拉拉曹裴裴的衣袖,几分紧张不言而喻,“曹公公,我可怎么办?”

曹裴裴沉默了一番,由衷地说:“听天由命吧。”话音刚落就听见太后在一边喊:“过来过来,我们坐这一桌。”

曹裴裴最近的运气一直很背,找了老魏算了一卦,全程只听见他啧啧啧了几声,最后摇头换脑地讲了句,“你啊,多半是遇上桃花了,不过这朵桃花是劫亦是福。”曹裴裴又塞了几两银子追问,那老魏死都不开口,只在哪里讲:“天机不可泄露晓得吧,天机啊,你给我再多的钱也没用。啊呀,你得自己去造化了。”

曹裴裴有种预感,这种糟糕的运气,能在今日到达顶峰来着,她叹了口气,小声对着柳妃讲道:“娘娘,您可记得我们的暗号了,别混咯。”说完这话,连连坐下,陪着笑,开始洗牌。

第一局,曹裴裴发现今日的手气居然好到逆天,一手抓着两副炸弹,这叫她如何放水。偏偏太后和柳妃两个人好像吃了士力架一样,出牌的速度老快老快。她也得跟着出得快,不然两个人轮番喊着,快点呐,出牌呀。曹裴裴忙到连算牌的时间都没有,也只能跟着快出。不知不觉,第一局已经到了尾声,太后快速的扔了一张3。

曹裴裴当仁不让地扔了一个8。

噢,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就赢了,好棒!

此刻,之前还在另一桌打牌的宁贵人歇了手,也效仿太后,端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太后身侧,时不时得还往太后嘴里放片小蜜枣儿。

看到曹裴裴第一局赢得飞快,很是兴奋地说:“哟,早就听闻曹公公牌技了得,没有想到果然如此,太后,您看她,这局牌赢得多快啊。”

曹裴裴当然听出了她话中有话,几声赞美,不过是将太后的好胜心又激起了几分,她觉得好委屈,好胜心那种东西,她也有的好么。况且牌很好啊,赞美输牌也是技术活儿啊。

宁贵人见她不说话,倒也不说了,只是越发殷勤地给太后剥起花生来,一双寇色的指甲玲珑地挑出几粒花生仁,好不悠闲。

曹裴裴想了想,边洗牌边讨好地说:“其实小的也觉得很庆幸的,我手中原有两幅炸弹呢,生生叫太后娘娘给拆了,若不是小的拿的牌好,指不定输成什么模样。”

几句话才叫太后的脸色稍微好了几分,曹裴裴默默在心里打算,下一局一定得放水。

☆、我本是孤傲的网红

牌桌上的气氛已经有些微妙地变化。曹裴裴很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太后娘娘深深的目光。

恰逢此时,宁贵妃不冷不热地又冷哼了一声。

听得那声冷哼,曹裴裴洗牌的手顿了一顿。宁贵人眼神一扫,目光落到她那顿了顿的手,微微抬了抬下巴,那细尖的小脸上扬起挑衅的嘴角。曹裴裴见她好笑地看着她,心底徒然升起几分火气。但仔细一想,她只是个公公,即便发火又能怎么样,这不是人人平等的现代,打死一个人和杀了一只鸡一样简单。

她在行为上控制了自己,却在心里忍不住难过。为何这一天,那么多的人和事,处处在提醒她现在的身份。好多时候她甚至想不通,她素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却不知道宁贵人为什么那么看她不顺眼,甚至几次三番想置她于死地。

曹裴裴觉得心头好像被压了一块很大的石头,她还依稀记得她妈妈以前和她说的那些话:去工作了,要学会隐忍,别动不动就发小孩子脾气。但,你也要有些原则,不能一味地低头,要是触犯了底线,你就撒泼了打,出了事儿,妈给你顶着。

她想起这些话,眼睛有些湿润,可就算她老妈不在她身边了,她也不会害怕了去,越发镇定从容地挺起了腰,身份上悬殊了,姿态却不能低了去,徒徒叫人看轻。

牌桌上,牌已经分发完了。可能水逆期的霉运总算是到头了,终于叫她抓了一回地主,可叫曹裴裴高兴坏了。这局,只要保守住,好好发挥就可以让太后赢了。

曹裴裴慎重又慎重地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牌,这局牌她不光要让太后赢,还得让她赢得高高兴兴,知情知趣。这个时候她就需要与柳妃一起合计。

她小声咳了声,“真不好意思,有点肚子疼,等下得离开一会儿呢。”这话听起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但里头带了一个一字,就是提醒柳妃要出一张的牌。

但是柳妃思密达,你干嘛呢,你为什么要出对子,说好的暗语呢?曹裴裴心急地瞄了一眼柳妃,只见柳妃一双手抖得厉害,见她皱了皱眉,曹裴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小手抖一抖,从天而降一个炸弹。

曹裴裴觉得她心肝疼,真是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只怕猪一样的队友,原先柳妃和她说她牌技糟糕,真的不是说说的啊。

这下曹裴裴都不敢抬头看太后的眼光,即使这回子太后所有的火力都对着柳妃。

事到如今,曹裴裴觉得过于追求什么不显山不露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要能做到让太后赢,她就是胜利的。

待宁贵人剥完了小半盆的花生,她们的牌局也到了最后关头。曹裴裴手中还剩下三张牌,太后娘娘手中只有两张牌。她有些慌,几次三番被柳妃搅局,都忘了要记牌。

只见太后娘娘那玳瑁嵌珠宝翠玉葵花指甲套华美精丽,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

后来的每一次,曹裴裴回忆起这一天,她都觉得是好运终于普照大地。但其实也很可能是她走了狗屎运罢了。她最后一咬牙,硬生生出了一副对子,听到太后朗声喊了句:“管上。”就像夏夜里吹来一阵凉风,太舒爽了。

有时候想想,世事太无常,否则她这孤傲的网红才不可能在这里放水玩斗地主。

曹裴裴抬起头,只见太后亲启朱唇道:“今天玩得真开心,哀家有些累了,都散了吧。”她抚了抚额道:“诶,小曹子,你过来,哀家还有些话同你说。”

曹裴裴赶紧点了点头,跟上太后的脚步。

这是曹裴裴第二次来到太后的暖房,上次她差点没死在这里。不,她又记混了,这其实已经是她第三次到这儿了。每次来的,她都觉得人生被重新洗牌了一样。

暖房里暗香浮动,偶有清风吹过。曹裴裴恭敬地站在一边,额头却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太后还是端坐在紫檀木镂雕山水人物的座椅上,朱唇轻启:“小曹子,你在害怕么?别慌,哀家这次又不是来治你罪的。”她狭长的眼眸带着让人看不清的笑意,“你过来。”

曹裴裴犹豫了几分,将脚步挪了一挪。

太后微微皱了皱眉,抿出几分笑意:“小曹子,哀家看你真是怕了这儿地了。”她带着指甲套的手指轻敲桌面,“哀家问你,你在皇上身边,可有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曹裴裴想了想低头回答:“皇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看起来很正常。”

“哦。”太后似笑非笑,“小曹子,你很聪明,哀家几次三番试探你,你都表现的不错。哀家要你当一双耳目,可不能这样马虎,你懂么?你再想想,皇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算是非常小的事情也拿出来说一说。”

曹裴裴想了想说:“皇上确实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可能精神上有些萎靡,看折子的时间比以前短了很多,倒是把精力都花在玩牌上。”

太后闻言,唇角勾上了几分,“皇上素来勤勤恳恳,不大懂得休息,现如今能有样东西放松放松皇上的心情倒也是极好。说起来,这东西还是你带进来的。”她的华丽的指甲覆上桌几上的一只精美的盒子,伸手捻起一粒药丸,又向着她伸出修长的手:“你过来。”

曹裴裴抬了抬腿,终是走到她身侧。

太后忽得一把握住她的手,唇上扬起一抹魅惑的笑:“这是奖励,虽解不了毒,不过毒发的时候起码就没那么疼了。”她说完笑了几声,在这艳香的暖房里,听着格外的碜人。

曹裴裴接过药丸,她顺着太后华丽的指甲往上看,是一张虽然笑着,眼眸里却全然是寒意,“回去吧。”

曹裴裴应声,从暖房里退了出来。她耷拉着脑袋,很是失落。可她素来是好奇心颇重的人,走至屋外,却还隐约在听闻身边的芳怡姑姑小声地说话:“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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