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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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添了不少的麻烦。可眼下只有他一人知道他是女儿身,除了他,她没有可以寻求帮助的人。

陆元嘉揉着眼睛开了门,见到是曹裴裴,微微抽了抽嘴角说:“你也学人家夜半下棋?”虽说一句抱怨的话,脸上却丝毫没有见到不愉快。

曹裴裴很着急,拽着他的袖子急切地说:“我闯祸了,陆太医,你要帮我。我交代你做的事情要立马去做,你有任何的疑问,我回头告诉你好不好?”

陆元嘉见她着急,将她拉进屋子,“怎么了?你慢慢说。”

她咬着唇角,一手抚着额头,“你帮我去找小李公公,就说今日皇上要宁贵妃侍寝可好?”

陆元嘉挑了挑眉,“你怎么想的,这事情不妥吧。即便你对皇上有怨念了,也不好这样随便给他添堵啊。毕竟明儿就大婚了。”

她淡淡道:“我没有怨念,对他我怎么可能有怨念。”

陆元嘉沉默半响。

曹裴裴抬头,望向窗外说:“你怎么睡觉都不关窗户,下雪天很冷的。”

他笑笑,低低说了一句,“除了他你也会关系别人啊。”

她“啊”了一声问:“你在说什么,诶,你还是别说了,你赶紧去找小李公公成不成,生死大权都交到你手上了。”

陆元嘉淡然地看了她一眼,悠悠地抬腿往外面走,曹裴裴忍不住又催促一句,“诶,你倒是快点吶。”

☆、好好先生也会生气

曹裴裴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回头刘恒知道她那么算计他会不会生气。但她觉得自己都快死了,比起令人难过,生气这件事情就显得十分无足轻重多了。

天亮时,曹裴裴觉得心口很疼,她忍不住咳嗽一声,张开手,却看到自己的手心上沾满了红鞋的血。她费力得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又将手心合了起来。

走回自己的住所时,正好四更天。她趴在床底下拿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放着银票、金元宝还有好些小东小西。

突然想起很久都没有去找刘植,自从太后去世,他便一个人闷在自己的宫里,已经不会像当年那样闹腾。也许是因为生了病,人便比往常更伤感一些,想起与刘植在一起的日子,其实很开心。

天再亮一些时,宫中喜气洋洋,大婚的美好氛围渲染了整个紫禁城。曹裴裴极目四望,都是一片红色,巨大的红色灯笼隔几米就有一个。果然,刘恒对陌如笙有几分不同,即便是匆匆几日,依旧搞出那么大的架势。

从后门绕进慈宁宫,转过一个拐角处,忽闻前方有些细细碎碎的谈话声,有些许字眼就那么飘进她的耳朵。

“诶,最近秦王殿下就要出宫了,姐姐跟着出去么?”

“当然了,虽说太后娘娘去世以后,秦王殿下就不怎么得宠了,但不管怎么说,到了宫外,起码会比在这里轻松多了。”

“诶,姐姐,秦王殿下真的变了好多,你看以往那个夫子不觉得他调皮,可昨个,他还能与夫子侃侃而谈中什么道呢。”

那稍微年长些的“扑哧”一声笑出来,“什么中道呀,那叫中庸之道。”她顿一顿,又叹一口气,“太后虽然刻薄一些,但对秦王来说确实是一个好奶奶。太后不在了他定是有些颓废的。对了,你可千万别因为秦王殿下不如从前了,在行为上有怠慢。你可知,前些日子,皇上过来看秦王,见一个嬷嬷对秦王少许有些不尊重,直接打了好几大板子。又知道因为太后的事情好些奴才都对殿下不尊重,亲自找出那些人,一个个惩罚下去,架势可大了。后来,又不知和殿下说了什么,殿下才开始好好学习起来,可见,皇上对这个侄儿还是很疼爱的。”

一阵冷风吹过,曹裴裴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刘恒的名儿,就打算继续听一听,可那两人的声音却渐渐轻了许多,估摸着是走远了。

曹裴裴想了想,抬起脚又准备偷偷进院子。她刚进去刘植的院子,便看到刘植高举一把弓箭,正在射击。犹记得上一回见他时,他连拉弓都显得很吃力,如今每一发都能正中红心,看来确实下来很多苦心。

最后一支箭,射无须发,又中红心。跟在刘植身侧的宫人都忍不住感叹:“小殿下,您真厉害。”

刘植如今的脸上却没有往日得意的样子,让曹裴裴觉得短短一段时日,刘植成长了不少。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皇叔能将原先的那支箭都射穿为止,那才叫厉害。”

话音刚落,就瞧见不远处的紫竹林里,一抹十分熟悉的灰色。刘植一下子眼睛里都放出光芒,想了一想,又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道:“射箭时间有些长了,有点渴了,你去弄些茶水来。”

小公公“喳”了一声就退下了。

见小公公退下了,刘植赶紧招招手,叫曹裴裴过来。

曹裴裴眼底浮出一丝笑意,解开包裹,拿出串糖葫芦,威武将军的面具,还有许多其他的方小说西,笑着说:“从临安回来在路上买的,想拿给你却一直也没能拿给你。这糖葫芦可能都坏了,诶,还是别吃了。”她拿出一个十分精巧的圆环,不过你瞧这个是极好的,有九个环,环环相扣,看看怎么解开它。”

刘植看了一眼,轻声说:“谢谢你了,裴裴,现在也许就只有你还记得给我带这些东西。”抬头勉强一笑,将东西方方正正的收好,放在一侧。

曹裴裴说:“小殿下,几日没有见,感觉你倒是长大了不少。”

刘植想了想说:“以前我调皮,闯了祸,皇奶奶不是叫我去背四书五经,就是跪列祖列宗反省。可如今,我不敢调皮了。”他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睛如今带了几分忧郁,“因为调皮、闯祸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来告诉我,植儿这样是不可以的。”说罢,眼睛又垂下去,盯着地面。

曹裴裴着实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毕竟对于她来说,她不知道有多讨厌太后,如今她身上的蛊毒也都是拜太后所赐。可她却又不忍心看到刘植这个样子。

半响,刘植又说:“他们说皇奶奶做了很多错事,所以皇叔才但为什么人之间有这样那样的欲望。你看你以前带我去捉鱼捕小鸟,不是也很开心么?为什么一下子,皇奶奶就不在了,皇叔将你弄去了很辛苦的地方,我也要出宫了,裴裴,我心里一点儿也不开心。”

寒风凌冽里他的声音又轻又淡,似浮浮沉沉的一杯茶叶,因为泡得次数太多,只留一缕苦味,这样一感伤,曹裴裴心里也跟着忧郁起来。

曹裴裴正在忧郁的兴头上,抬头一眼,竟看到陆元嘉匆匆忙忙跑过来,待他走进时,一脸愁云密布,曹裴裴一瞧这架势,心里“咯噔”一声,莫非,是刘恒哪儿出了什么事儿?

她“蹭”地一声站起来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陆元嘉一把抓住她的手,细细一诊脉,脸上是一副不能置信的模样,“你竟然”下面的话说不出口,因为曹裴裴已经立马接过话茬,“你别吓唬人!”

刘植闻言,也跟着站起来,扯了扯陆元嘉的袖子问:“陆太医,裴裴怎么了?”

陆元嘉看看曹裴裴又看看刘植,皱着眉说:“没,她,她偷吃了我才研发的凝香丸,那东西我是专门给柳妃娘娘做的。”

曹裴裴长出了一口气,若是叫刘植知道,那离刘恒知道也不远了。

刘植似大人似的拍拍曹裴裴的肩膀,“你总是胡乱吃些东西,还喜欢闯祸,这次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惹得皇叔那么生气,我与他求情了好几次,他也你不肯将你放来我宫殿。裴裴,我马上就要出宫了,日后,你要自己小心些,随便吃东西这种事情不要做了。”

曹裴裴心里微苦,伸手搂了搂刘植,“等我出宫了,就来你府上,到时候你可得接济我。”

刘植爽朗一笑,“哈哈,好啊。”

曹裴裴不再说什么,放开手同陆元嘉回了太医院。

此前,在曹裴裴的印象里,陆元嘉一直是一个如沐春风的好太医,对谁都是好脾气。今日却一直阴沉着脸。

曹裴裴觉得很不能理解,毕竟得了蛊毒的是她,快要死的也是她,他那么生气做什么。对待一个患者不应该更加有耐心不是么,然后鼓励她好好活下去的么?

☆、有喜了

但这种表情,曹裴裴在自己外婆身上见过,当时她还很小,被外婆牵着走,走着走着摔了一跤,膝盖处破了老大一个口子。当时的外婆可心疼了,让曹裴裴觉得这伤仿佛是跌在外婆身上一样。

她抬起头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掩饰得那么好。”

陆元嘉淡淡道:“我好歹是神医的弟子,我之前感受不到,是因为你身体里的蛊虫还处在幼虫期间。我一直疑惑,前些日子你和我说你总是昏昏沉沉的,我捉摸那个时候你自己也没有想到你中了蛊虫,那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了以后为什么不和我说?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么?”

曹裴裴笑着同他做个鬼脸,“那,大神医,免费给你当活体,你要治好我吶。”

陆元嘉愣了愣,半响才道:“好,可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好好努力活着。”

曹裴裴努力的点点头,其实彼此心底都知道的,这样的蛊虫又有什么解药。太后说,这蛊虫原本是一对儿的,除非弄死这世间的另一只蛊虫,可,哪里去找,连下蛊的太后都不知道,她注定是必死无疑。

镇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曹裴裴笑嘻嘻抬起头问:“这样看起是不是精神很多。”

陆元嘉瞧着她这个样子,自己也有些泄气,她原本白皙的脸,如今总觉得有些灰白,但拍了一拍,有了些许血色,当真比原来有精神多。他叹了口气,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我师父走的时候留下一本西域蛊毒的手册给我,也许我能在上面找到些什么呢。”说罢,也不管她了,快步走回自己的房子。

他才离开,天空中就响起一阵礼炮声,站在曹裴裴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礼炮飞上天空时那点火光四溅的场面。她才突然想起来,今日是刘恒大婚的日子。

鸣笛奏乐之声不绝于耳,曹裴裴细细听了一会儿,踢起地上的积雪,“难得皇宫那么热闹,天却下起雪来了。”

热闹的皇宫,此时三三两两走过几个宫女,嬉笑着边跑边说:“皇上今日心情一定很不错,你瞧我们今天的膳食多好呀。哈哈哈,快走吧,去尝尝那难得吃到的糕点去,那糕点以往只有主子有的分呢。”

“啊呀,那嘉柔格格真是有福气,我觉得我们的皇上一定很宠爱她。”

另一人答应道:“不能喊格格了,以后要喊皇后娘娘啦。”

几个宫女跑得很快,一溜烟就不见了,曹裴裴只是听了个大概,却也能听出来大家都很开心。她没有追随脚步去要些膳食,空着肚子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一刻才感受到明明是热闹的,心却是寂寞的体会。她想,这一次逃走,算是真的了结了和刘恒之间的牵挂,他和陌如笙挺般配的,果然,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很对。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却依旧将脑袋闷闷地装在被子里。

就这样闷了几分钟,那昏昏沉沉的感觉又来了,没几分钟倒是托福蛊虫的原因,沉沉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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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昨天有多么痛苦,今天的日子还是照常过,当太阳高高升起,刘恒还是得上朝,曹裴裴还是得干活,陆元嘉还是得治病,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并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

只是每当月圆的时候,曹裴裴的心绞痛就越发严重,陆元嘉作为一代神医弟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地缩成一团,束手无策。这种医者的无力感,叫陆元嘉颓废了很久,每一次曹裴裴发病的时候,他都自己关进屋子,发了疯似的寻遍医书。

也唯有柳妃,在知道了原原本本的故事以后,撇下了贵族女子的身份,一次又一次在她发病时抱紧她,哽咽道:“裴裴,再熬一熬,陆太医一定会找到法子的。”

次年,当梨花开满半个紫禁城的时候,曹裴裴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身体消瘦到似乎能被一阵风给吹走。

但这样不咸不淡的日子里,宫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情。据说,许久没有动静的宁贵人突然怀孕了,这一个消息就像一个惊天雷,一下子在每个人的心头都炸开一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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