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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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你不想,那就恢复女儿身好了,变成女儿身反而不会引起注意,你觉得呢。”

她看着祺妃,点了点头。

祺妃不是不知道曹裴裴是很好看的一个小公公,但她真的没有想过床上女装的曹裴裴会是这样绝色。她自己也曾是名动天下的美女子,可她却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她没有毁容前,也没有如曹裴裴那样漂亮。

祺妃微微浮上笑意,伸手拿起木梳,将她黑色的长发一梳到底。她低头,声音温软:“裴裴,你母亲一定很漂亮,所以才能生出你这样绝色的女儿,不知道等你以后生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漂亮。”

曹裴裴雪白的脸上也浮现几分为人母亲的骄傲,“我也觉得一定会很好看,我的眼睛很大,圣上的眼睛也大,不管像谁都好看。”

她偏过头看着镜子里祺妃那一张美得支离破碎的脸,淡淡说:“只是上天是公平的,他会有好的家室,好的父亲,好的样貌,好的品行,却没有一个爱护他伴着他长大的母亲。”她转过头靠的离祺妃再近一些道:“太后娘娘,请您一定要多爱他,弥补那些缺失的母爱。”

祺妃红着眼说:“我会的。”她一直忍着,才没有叫眼泪流下来。她很喜欢曹裴裴,不光因为曹裴裴在地牢里救过她,也因为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很讨人欢喜。那些宫人们碎嘴害怕她时,曹裴裴一直在她身边心细照顾。

可这些并不是最为令她动容的,最令她心疼的是曹裴裴笑着说:“我不能叫他一直活在痛苦里,他那么固执又偏激的一个人,若是知道我是这样去的,他不知道会多少自责。”

祺妃叹了一口气,“今后哀家会派人照顾你,若是问起来,便说是哀家身边大宫女的侄女好了。”

曹裴裴笑着点点头,眼睛里一圈一圈晶晶发亮。

☆、龙凤胎

宁贵人生子那日,曹裴裴却还好端端坐在榻上。祺妃命人拿了一大堆酸酸甜甜的东西摆在她面,又特地派了陆元嘉守在她身边,生怕曹裴裴也会产子。她交代完这些事情,才着人备了轿子抬着她去看宁贵人。

虽一直处在一个皇宫,陆元嘉那么多日子却是从来没有见过曹裴裴一面。再见面时,他其实还没有准备好心情,该说些什么话也没有准备好。

可当陆元嘉见到曹裴裴时,他有一瞬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见她早就脱下了往日的一身灰衣,换上了很宽松的衣衫,肚子已经鼓得圆圆的,看起来比他那里离开的时候状态要好很多,一张小脸上如今也有些血色。她坐在椅子上,听见声音便偏过头来,微笑里溢出几分绝色的妩媚,黑色长发因偏头的动作轻轻柔柔的飘到了胸前。她淡淡地笑笑说:“你愿意来看我了?”伸手撑着自己的下颚说:“是不是说明你已经不生我气了呀?”

曹裴裴想了想,故意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我就没有见过你这样小气的,一生气可以气几个月。你说,这都是我最后的时日了,你就不能让我稍微过得开心一些么?”

陆元嘉带着几分沙哑地嗓音问:“那你觉得怎么样你会开心呢?”

曹裴裴低头笑了笑,“你不是都知道的么?那些事情,我需要你帮我。”她抬头凝望着他,“陆元嘉,你会帮我吧?”

他点了点头,笑起来:“好的,我帮你。”

既然陆元嘉说要帮忙,曹裴裴的心情变得更加轻松了,仿佛放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一下子被谁给松了下来。

但陆元嘉在身边也有不好的地方,平时想吃多少甜瓜就吃多少甜瓜,现在基本上都被限制了,每天还要喝苦的要命的中药,每次喝都想要吐出来。

有一回,曹裴裴实在受不了了,和陆元嘉闹了脾气,“都说了,生完孩子就把身上的蛊虫引出来的么?你喂我喝那么多药有什么用,总归我能撑到那一天的,我想吃甜瓜啊!”

陆元嘉却淡淡瞟她一眼,脸上又些轻微的怒意,却很好的压制下去,“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快喝完,喝完我就着人拿甜瓜给你。”

她说:“你又骗我,昨个也这样说,那你今日得给我两个甜瓜。”

陆元嘉转过身,没有表情地对曹裴裴说:“你若再这样,我便不帮你了。”

曹裴裴嘟囔着嘴说:“陆元嘉你一点都不体贴病人和孕妇!”

陆元嘉还是面无表情地说:“你才知道呀。”将满满当当的一碗中药递给她,“快,一口气喝了它!”

说要将曹裴裴身上的蛊虫引来祛除祺妃身上的蛊虫,准备工作还不少。

因为这件事情,原本要出宫的柳妃也留下来帮忙。每一日两个人都在太医院煮出一壶又一壶的汤药出来。等他们俩做完这些准备的时候,曹裴裴也很争气地破了羊水。

夏夜漫漫,虫鸣声声,天上一轮皓月当空,院子里庭树开得正旺,一切都很寂静,唯独这小暖房里,曹裴裴一声又一声低吟痛苦着,汗水从额头大片大片的溢出来,她咬着自己的唇,生生流出血来。柳妃握着她的手,一直,一直给她擦着汗水,将人参片放进她嘴里,小声地说:“裴裴,你把嘴松开,来我们咬人参,就有力气了好不好?”

曹裴裴忍着疼,她本来就没有多少气力,脸上已经呈现一幅疲惫的模样,却还低沉着嗓子说:“柳妃娘娘,答应裴裴一件事情,等下生完孩子,用银针封住我的穴道。”

柳妃捂住嘴,不住的摇头,失声道:“你疯了,你疯了!”

她脸上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在这样的氛围里格外的突兀,“不,你答应我好么?我能感受到………我,我可能生完就会,就会闭上眼睛了,帮我啊,柳嫣,你帮我!”情急之下,她甚至喊出柳妃的闺名。

直到见到她哭着点了点头,她才敢用尽全力,直到听见那一声嘹亮的哭泣声响起,她眼角终是一点一点的泪光盈满了眼眶。

她听着外面祺妃开心地在说:“呀,这孩子好像恒儿啊,诶,裴裴怎么样了……”

可曹裴裴还没有仔细再听听说了什么,她的腹部突然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惊恐地看着产婆。

几个产婆彼此对视一眼,往那腿下一看,惊呼一声:“是双生子啊!快,还有一个。姑娘,再使上一分力气吧,快,这孩子也快出来了。”

曹裴裴双手紧紧地攥着双手,指甲划过手心之际她终于听见那一声孩子的哭泣。她咽下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一把,目光落在了柳妃身上。

柳妃一双手颤颤巍巍地举起银针,曹裴裴笑了笑,她虽然脸色苍白,却还是一幅绝色的模样,轻声叹息,“快来吧,我没有多少力气了。”

柳妃的脸一下子煞白,颤抖地走到她身侧。

曹裴裴此时还能抽出几分力气,一把抓住她的手说:“柳嫣,别难过,我很开心,我这最后的生命还可以救活一个人,而我救得人还是那个人的母亲。”她说着,喉咙处翻涌起一股子腥甜的味道,却深深含着,不敢吐出来,“如果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理解我的心境,那人一定是你了。你啊,好好和陆太医说,好好在一起,别像我一样错过。”她拉着柳妃的手说:“来吧,我准备好了。”

柳妃擦了擦眼泪,轻声答应她:“好。”那一根银针,从柳妃的手中,扎进了她的穴位。这一刻,那些心口钝钝的感觉似乎消失了不少,有一种飘飘然然的感受。眼睛再也不能闭上,嘴角却还维持着一个淡然的微笑。

☆、撑着最后的气力

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陆元嘉从屋外进来,将一粒药丸喂给曹裴裴。他微笑着执起手说:“将药丸吃了,给你补充体力的。”见她吞下,又削了一片甜瓜,弄得细细小小的几块,放到她嘴里,“这药很苦吧,你一向怕苦,那你吃点甜瓜过过嘴瘾。”

曹裴裴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笑。

陆元嘉执甜瓜的手顿了一顿又道:“其实,就算你刺了银针,我也可以将它取出来。按你现在这样,我起码可以帮你延缓一年的病情。一年那么长,也许我们能发现其他的办法,到时候,你就可以永远和圣上在一起,还有你们的孩子,你不是很喜欢小孩的么?”

曹裴裴这下眼睛也不眨了,直直地看着他。

陆元嘉一本正经地说:“看来你也很赞同这个想法,那我帮你”他这样说的时候一双手突然停下来,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怎么去定义,仿佛噙着清晨噙着露珠的花瓣,只要眨一眨就能掉下一颗豆大的水滴。

曹裴裴听到陆元嘉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早知道你不会愿意的,我把百草汤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么?可能,可能到时候有点儿疼,你就忍一忍就好了。”

曹裴裴不能说话,只能眨两下眼睛。

陆元嘉说:“好,那我带你去。”他伸手将她抱起,跨出屋子,今日真是个好天,阳光明媚。曹裴裴睁着眼睛,可以看到无数金色的粒子在树上来来回回的闪烁,每一粒都像一个微笑。

陆元嘉抱着她走过木藤做的摇椅,上面还放着一只小鞋子,那是她和宫人学的,却只是勾了一只鞋子。再过去是开满白花的庭花树,下面还挂着秋千,五个月以后,她就怕伤到孩子,再也没有坐过。

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到了一处温热的地方,原是一处温泉。陆元嘉将她放入一池药水里说:“这便是百草药,我在里面放了连翘、生地,紫苏、茯苓等下这些草药会唤醒你体内的蛊虫。”

她眨了眨眼睛。

陆元嘉摸摸她的头顶,那一双常年磨药的手已经有些厚厚的茧,但放在她额头却很温暖,“好的,你那么坚强,一定可以忍受的。”

一会子功夫,柳妃将祺太后也带到了这里,低声说:“太后,就是这里了。”

祺妃呆了一会儿,皱着眉心,“这是在胡闹什么,她才生过小孩。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呢?”

陆元嘉说:“太后,您身上的蛊毒可以去了,曹姑娘身上的蛊虫是引子。”

祺妃闻言:“那也等缓缓啊,她才生过孩子,命都快没有了,还叫她救什么救?”

陆元嘉说:“来不及了,倘若不是裴裴要求柳妃扎了自己一针,她现在已经没有气了。”垂在身侧的手握得紧紧地,“这是她最后的愿望。”

七月,花开茶靡。

陆元嘉最后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祺太后,终于,她也下水了。

百草药,引蛊虫,水中的热气将两个人的脸立马染上了绯红。

曹裴裴心里想着若不是现在她不能言语,她一定要去质问质问陆元嘉一点点疼是什么啊,她快疼的死了好么!

可在在场另外三个人看起来,不能言语的曹裴裴也只是脸色有点苍白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妥。

曹裴裴用余光瞥了一眼祺妃,只见她的额头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那一面本已经毁了的脸蛋呈现一幅淡粉色,似乎很多原本不平的沟壑在一点点回笼。那原本有些暗淡的脸,现在也一点点的白皙透红起来。

曹裴裴忍着身体里那只百蛊之王拼命骚动的痛楚,一点一点的等待它将祺妃体内的那只蛊虫给引出来。终于,陆元嘉蹲下身,在祺妃身后重重一击,她“噗”地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只黑色的虫子,飘浮在百草药水中,立马就死了。

这一刻靠在池壁上的曹裴裴缓缓闭上眼睛,一点一点滑入池水里。黑褐的百草药水漫过她的唇、漫过她的鼻、漫过她的眼睛、漫过她的额头。在柳妃一声惊呼里,漫过了所有,深深地沉到水底,只留下一片黑褐色的平静水面。

陆元嘉想起那一日在院落的庭花树下,曹裴裴伸手接住一朵从半空中飘落的花朵说:“这花可真漂亮啊。”柳嫣将那些掉落的花一朵朵捡起来,用草绳穿了一个好看的手链,系在曹裴裴白皙的手腕上。曹裴裴爱不释手地将手扬得高高的,偏过头对他们两个说:“若我死了,你们能不能将我埋在有树花的地方呀。那我长眠于地底下,每当夏日,那些花撒在我身上,多好看啊。”

柳嫣闻言,拍了怕她的脑袋,“呸呸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曹裴裴却似笑非笑,“那我百年以后,你们帮我埋在土下好不好,哈哈哈。”

其实谁都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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