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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突然又道:“那两位……能不能胜过一个神仙?”

林简:……

他刹那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江警官,成仙是玄学的终极梦想之一。”萧振衣木着脸道:“一般不会有谁会去研究怎么对付自己的人生目标的——否则还修道干什么?”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江飚倒也不尴尬,他没有理会萧振衣的口气,反而朝他们露出了一个出奇温和的微笑:“既然一般人制不住神仙,就应该提升应对级别。我打算立刻向上面做个汇报,两位能帮忙作证吗?”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明天要坐一天的高铁,所以明天请一天假啦~

ps:这里关于成仙引用的是列仙传的观点。成仙的级别有三种,一是连带元神一起成仙,称为飞升;二是自然打开天灵,元婴脱离玄窍飞出,遗留下的消失或者自然死亡,称为尸解;三是无法靠自己打开玄窍,于是乎走个捷径,干脆让人一刀把天灵盖劈开,这叫兵解。

从理论上讲,只有第一种叫“得道飞升”,后面一般只能称为羽化。当然,在成仙的级别上,是一大于二大于三,难度也是如此。不过飞升难度实在太大,除了某些传说中的人物外(如老子、轩辕黄帝等)几乎再无可能,所以羽化就是最高境界了。

另,据阅微草堂笔记记载,说有人山中打柴,遇到一个坐着的野人。此人浑身青苔野草,半身都融入了石头,唯有一双眼睛灼灼发亮。樵夫下山后问一个道士,道士顿足叹息,说这是修仙的前辈,因为最后关头天灵打不开只能枯坐。既然半身都已经石化,那就不知道坐了多少年了。如果你愿意行善的话,当场就该把他的脑袋劈开。

☆、第88章 刀枪不入

“‘立刻’向上面做个报告?”林简忽道:“恐怕行不通。”

江飚皱眉:“怎么行不通?”

话音未落,刺耳尖锐的警报声响彻了病房,ai森严高亢的声音在走廊与房间里回荡:“警报,警报。b23号病房病人试图暴力突破防御。警报,警报。b23号病房病人试图暴力突破防御——”

刺啦一声电流的爆响,ai的声音戛然而止。林简扫了一眼天花板上红光闪烁的广播口,转头看向神色已经僵硬的江飚。

“b23号里面住的是谁?”

“……那几个嫌疑犯。”江飚哑声道。

“我也猜到会是这样。”林简叹了口气,“如果真有人想成仙的话,那么肯定要保守住ba药丸的秘密。估计但凡是服用过药丸的人都被做了手脚,一旦有泄密的可能……”

他指了指江飚身后,江飚慌忙转过头去,正看到白林扶着墙摇摇晃晃爬了起来,一双眼睛却闭得死紧。他赶紧往后疾退了几步,缩到了林简的身后。不过站在白林身旁的萧振衣却还算镇定,他甚至还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白林晃晃荡荡的两条腿,然后轻轻伸脚往他膝盖处一拨,白林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江飚的神色更僵硬了。

“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啊。”他说。

“这个精气体力几乎全部耗尽,当然不会是什么问题。”林简心平气和地说:“不过b23病房里还关着几个生龙活虎的嫌犯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隔壁的走廊里立刻传来了砰砰砰的沉闷巨响,时而还夹杂着几声古怪的嘶哑吼叫,震得病房的天花板簇簇掉下灰尘来。江飚的面部肌肉好像在瞬间坏死掉了。他的喉咙里传出了可怕的、垂死挣扎的气声,就好像是被厄运捏紧了气管。

“怎——怎么办?”他嘶声道:“这间医院决不能再出事了!现在安全区外全是媒体,只要闹出一点动静,医院里的每个警察就都得到头条去展览一个星期。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一定会有“相关责任人”要掉乌纱帽。而且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林简不动声色与萧振衣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现在保下江飚的帽子,无疑可以让他们在此案日后的侦察中平添强援,所以必定要施以援手。甚至设法给他增加发言的权威。于是萧振衣侧头向江飚微笑:“江警官在玄法秘术上并不精通,留在这里只是白白将自己置身险境,不如来个术业有专攻。现在嫌犯还没有破门而出,江警官不如趁机离开这里,想办法找几个靠得住的医生警察来。这种事情闹大了只会干扰案件,还是以悄悄解决为好。”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江飚的脸色立时就是一松,片刻后又略有犹豫:“那两位……”

“江警官请尽管放心,”林简淡然道:“前天晚上我双腿瘫痪,面对着这几个嫌犯也没吃什么大亏。现在还有萧振衣协助,总不至于连求援的这几十分钟都撑不过去。”

江飚的眉毛松开了。他略微沉思片刻,朝林简与萧振衣迅疾点了个头,而后大踏步走到病房门前,侧耳聆听了片刻后终于拧开把手,夺门狂奔而出。他身后萧振衣打了一个弹指,砰的一声大门立刻牢牢合上,而后是机括哒哒的反锁声。几张白纸嗖嗖的破空飞来,哧溜钻入了门缝与锁孔,将缝隙堵得结结实实。

“其实你不该把话说太满。”萧振衣细细打量着被严实密封的大门 “要是以后吃亏可就不好圆回来了。”

“……在医院里,真正厉害的也就只有那只伥虎。”林简提醒他:“再说他们的ba药丸已经被搜刮空了,也不可能靠着嗑药燃烧小宇宙。”

“我说的不是他们的法术水平。”萧振衣轻声道,他指了指门外:“你仔细听。”

事实上并不用仔细听了,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门外的声音已经响了数倍,哐当的撞击声愈来愈清晰频繁,隐约还有病房门发出的不祥嘎吱声。他们几乎能想象出房门在撞击下摇摇欲坠的情形。

但病房门并不仅仅只是病房门。也许是为了保证特殊病人的人身安全,这里的房门都格外的厚实坚固,在木质的表层里还镶嵌有极为坚硬严密的金属内衬。如果仅靠就能将这些撞得不堪重负……

在响声中林简脸色微变:“这……这已经超过骨骼承受力了!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是想放着法术不用,发了疯拿来……硬上?”

一群操纵伥鬼与尸毒的术者居然想用力量蛮干?这简直是自曝其短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无论怎么用法术强化,长年浸淫于鬼魂与尸毒的人都必然不能掌控身体真正的力量,甚至会因为强化而暴露出被邪法所侵蚀的暗伤。贸然抛弃擅长的辅助之物而选择长期被忽视乃至伤害的肉身,这种做法实在愚蠢荒谬之极,也无怪乎林简会骤然变调,越说越觉得不可思议了。

萧振衣却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抽搐:“其实他们想得未必没有道理——如果真的被激发了关于ba元素的保密模式,那么至少药丸已经落入他人之手,而且还初步探知了ba药丸的秘密(他瞟了白林一眼)。既能盗走药丸,又能探知药丸秘密,这个人的法术恐怕未必在试验品之下。再激发法术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

他顿了一顿,低声道:“你听过‘刀枪不入’没有?”

林简呆了一呆:“这不是民间的无稽之谈么?真有刀枪不入的法术,古往今来的皇帝都得由道士当了……哪有这种好事?”

“传说里那什么喝一道符就能刀枪不入的法术是真没有。”萧振衣神色古怪:“不过类似效果的东西倒未必全是谣言……据说曾经有过相似的法术,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坚实筋骨皮肤,无惧刀枪棍棒。还能混淆魂魄,减弱痛觉。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他的表情更诡异了,面部肌肉好像都在抽搐:

“——这种法术消耗巨大,对的损害也是无与伦比。所以后来渐渐演变为了另一种用途……被施过这法术的人几乎已经不能算活人了,他的阴阳循环五脏六腑乃至魂魄元神都被全数透支,混乱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一般而言这都是法术的严重弊端,但偏偏有人另辟蹊径搞了个废物利用。一般来说伤人的道术原理大都相同,不过就是搅乱阴阳平衡,干扰魂魄意识,找几个鬼魂上身什么的。但被这种东西摧残过后,人体的状况糟到了一个境界,以至于都对绝大部分法术产生了免疫力——因为再也不可能更惨了。这种情况下,被施过刀枪不入法术的人既能铜皮铁骨力大无穷,又可以免疫法术……简直天生就是收拾道士法师的材料。”

林简的末梢神经好像已经开始坏死了,他面无表情的僵了半晌,终于勉强道:“你不也说了是‘据说’嘛……再说威力怎么样也没办法保证。说不定他们用力过猛,自己也会把骨骼弄断。”

轰!

病房门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惨叫。林简咬住了下唇。

萧振衣叹了口气:“我也希望如此。不过据说这玩意儿是运用过实战的。当时曾经有在大炮下幸存的案例。这扇门再怎么坚实,也比不上一发炮弹吧。”

实战?

林简觉得自己有点懵逼:“哪里搞的实战?还特么有炮弹?”

“八国联军。”萧振衣淡然道:“义和团。”

他没有再理会林简,而是自顾自走到了病房门前,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微微皱起了眉头。片刻之后他转过头来,直视着林简依然目瞪口呆的脸:

“这种法术缺点很多。最严重的就是使人丧失理性与克制力,会克制不住的想要破坏泄愤。而且时间一长后,被损坏殆尽的身体也会反弹,他们的状态立刻就要下滑。所以我们的目标不是硬拼,而是拖延时间。我的建议是尽量利用五鬼搬运一类的术法,在走廊里设置障碍。只要障碍够多够结实,等这些人一个个的破坏完,援军也就差不多到了。”

说罢,他再次打了个弹指,几秒后迥然不同与撞门声的闷响骤然炸开,听起来好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到了地板上。林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脱口发问:“你搬了什么?”

“进来的时候有一大盆盆栽。”萧振衣神色轻松:“起码有半人高,上百斤重。无论如何够那几个人折腾几分钟了。我没记错的话,那颗歪七扭八的树还长着一堆刺呢。”

“……那是从b-2行星取回来的杂交刺槐。可以消除空气中的尘埃,高级医院专用。一盆起码数百万。”林简干巴巴的说:“苏氏在l市的总部就有几盆。”

“你还记得这个?”萧振衣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难道医院还能索赔不成?他敢让我赔我就送他上头条——恐怖袭击案件的嫌犯在医院里发动新的暴力事件,我觉得可以搞半个月的大新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给手下施加刀枪不入的法术,即是为了保证他们能第一时间清洗掉可能会知道秘密的人(知道秘密的人一般擅长法术,而长期浸淫法术则必然会使身体本身素质下降,所以恰好是他们的克星),同样也是为了灭口。这种法术起效后,魂魄与都被损坏道无以复加的地步,哪怕是神仙转世也不可能马上从嫌犯嘴里问出究竟了。

☆、第89章 进展

江飚赶到现场时,险些以为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

当然,就算来晚了也怪不得他。虽然安置于嫌犯病房里的ai尚未完成报警就被意外切断,但终究有几个比较有责任心的医生听到了广播警报。他不得不抢先把这些不明真相的倒霉催给拦截下来,然后才能狂奔过宽阔空间里回环盘绕的走廊大门,一个个的寻找能让他信任的“自己人”——而且还得时刻警惕乱入的无关群众,避免激起什么不该有的疑心。

所以,在奔出病房后足足三十四分钟,他才拉着大队伍赶回了现场。

然后就仿佛被从头浇了一桶冰水——

他在离开时并没有忘记关上通往病房走廊的大门。但现在,那两扇实木为底、外镶合金的门板正怪异的歪斜着,合页处已经露出了金属色的铰链。左扇门板向里鼓出了一块,金属壳已经完全扭曲,而右扇门的底部多了一个巨大的裂缝,一股浑黄的水正从里面汩汩流出。

总而言之,看上去完全符合暴力犯罪现场。

一见到这不祥的情景,江飚立刻就汗毛直树心脏狂跳。他几乎已经不敢想象门后是什么样的情形了,也不敢设想如果这情形被泄露给任何一个记者,他们的笔和摄像机会兴奋到什么程度。他有些浑浑噩噩的走到大门前,做了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事:推开门。

一条金鱼蹦在了他光洁的皮鞋上。

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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