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4、我必离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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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

周如清施然起身,略微向前一小步,稳稳站定。

昂起头,极小的幅度,是能展示她最美的角度。

周如清不是大美人,但端方非常,母家是传承几百年的没落贵族,因此十分注重礼仪家教。

被精心调养过的言行举止优雅养眼,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和陆鸣相配非常。

这才是陆严远为他精挑细选的联姻对象。

晏芷不过是个幌子。

陆鸣在国外读书的几年,并没有仅是读书。

辉运在海外的业务,是他五年间开拓出来的。

那时候,

又随着盛元的彻底倒下。

陆鸣才明白过来。

和晏家一位无足轻重的小姐联姻,只是陆严远为迷惑李贺来放出的烟雾弹。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就连江岚。

也是他可以作为棋子的一个。

失眠的时候。

陆鸣也会想。

除了权钱,有什么人是陆严远真正在意的呢?

“陆公子。”

周如清是很敏锐的人。

她熟稔地一句“忙完了“后,陆鸣默声,脸色竟然有些沉。

也许是刚才的方式太心急,周如清很快换回了正式的称呼。

但带着旧式的腐朽感。

“叫我陆鸣就好。”

陆鸣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周如清浑然不觉。

她继续用那种

恰恰好的语气同他说道:“还没进餐?一起去吧。”

陆鸣这才抬起头看了眼周如清。

这是个强势的、有主见的人。

他不免想起了另外一个同样主意又多又说一不二的人。

周如清看陆鸣定着眼神,内心有些欢喜。

只有略微皱起的眼角的纹路泄露了一点。

是的。

她30了。

陆鸣这种联姻对象。

她不可能想错过。

隐蔽的日式餐厅在一处着名园林风景的内里。

穿着和服的漂亮女子们穿梭在山水间。

颈后嫩白修长的脖颈在拐角处浮现、消失。

不是传统的和服,是艺伎服。

和服的领向后微微张开。

是欲说还休的香艳。

周如清一瞬间有些后悔来这里。

只是听说这类幽静适合约会。

看来并不真。

好在对面英俊的男人对这些雕虫般的把戏并不感兴趣。

他目不斜视,拿着一本杂志看着。

周如清微微倾身,扫见了名字。

还是色情杂志。

她一时间又气又怒。

脑子里翻滚了几下,平复好心情,笑盈盈地问道:“你也喜欢这种?”

她拿捏着语气,使自己看起来只是戏谑。

并且是宽容伴侣这方面喜好的绝佳主母。

只可惜,陆鸣的反应不合周如清的心意。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两眼。

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合上杂志放在了一边。

“抱歉,接个电话。”陆鸣放下杂志后起身离开了。

障子刚合上。

周如清内心的火焰按捺不住地快要喷涌而出。

她快速拿走那本杂志,凭借记忆翻到了陆鸣翻开的那几页。

周如清记性很好,这是她一直骄傲的。

是一份社会调查。

调查的东京年轻女性们的自慰频率等一系列相关问题。

她们自慰频率很高。

周如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手哆嗦了一下。

杂志掉在了桌子上。

有声音。

周如清肩膀一缩,紧张地向障子门的方向看去。

没有人。

她一直耐心等待着。

20分钟、40分钟、1个半小时。

2个小时。

陆鸣还没来。

周如清内心涌上一阵屈辱。

她被抛在这里了!

迈着比平时更快的步伐。

却因为端着的身体显得格格不入的周如清拉开障子冲了出去。

在看到长廊那头的两个人。

屈辱感达到了顶峰。

那是

传闻,和陆鸣纠缠不清、伦理全无的继妹

江呦呦。

确实是狐狸精的长相。

和陆鸣相遇纯粹是偶然。

追捕或者隐藏,都是工作,江呦呦仍然有正常的生活。

这家日料店十分出名,在上层圈子里。

江呦呦亦是慕名而来。

不过她只身一人。

看起来很好……

不外乎有这样的蠢货老男人如此想。

身家并不足以在上层交际,因此不认得江呦呦。

智商又不足,在这种为高等阶层服务的餐厅行事。

看到一个美艳的女孩。

起了歪心思。

“你确定想那么做?”

江呦呦边走边问,挪到了一个挑好的位置。

江呦呦、门、男人形成一个叁角形。

从这个角度,可以快速给男人一击,迅速离开。

獐头鼠目的老男人并不在意:“这种地方很少来吧?跟了我可以天天来。”

他很自信。

江呦呦呸了一声。

正准备出手。

不过有人先她一步。

身影很快。

她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拳头已经挥到了那个老男人脸上。

“妈的,是谁!”

那一拳真结实。

男人立即倒地。

江呦呦的胳膊被拉住。

那股极淡的香气也飘了过来。

是陆鸣。

江呦呦歪头看了看他。

他很生气。

脖颈和额上因为怒气和用力青筋暴起。

拳头还在紧紧攥着。

随时准备来第二下。

江呦呦扯了扯他的袖子:“我没事。”

陆鸣瞬间身体松弛下来。

闭了闭眼睛,也不看江呦呦。

地上的男人爬起来想还回去。

被另外的人挡了回去。

是这家店的老板。

动静这么大,自然来了。

“要闹事去外面闹。”老板平静地说道。

“你!”

方才嚣张的老男人看了看门外站着的几个黑衣壮男。

噤了声。

这家店接待的都是权贵富绅,养了不少打手。

背后也有势力。

老男人到底也不是全蠢。

还是走了。

江呦呦瞧见陆鸣对那老板微微颔首道谢。

看来认识。

“我……谢谢。”

江呦呦一时无端紧张,吞吞吐吐。

陆鸣原先那股子温润感全没了。

陆鸣是没有看江呦呦。

可他脑海里全是她。

方才听到江呦呦的声音。

一瞬间,四肢冰冷。

他以为。

陆严远又出手了。

在他刚刚回来后。

是啊。

怎么会因为那样的理由而和江呦呦分开呢。

未免太脆弱。

可是江呦呦有她的不得已。

陆鸣也是。

发生在米兰的那场爆炸案。

陆鸣最后去了一趟欧洲。

借助人脉,他追查到了国内。

即使那个时候,也仍然相信是李贺来的手笔。

因此,陆鸣第一时间找了李橡,明暗两条线去查淮城的人。

爆炸确实是李贺来做的。

可是他怎么知道江岚母女的行程呢?

当只有一个答案的时候,也不得不相信。

李橡蛛丝马迹的信息也证实。

他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消息传递关系。

因为自己,陆严远就要对母女俩痛下杀手。

这不仅是对江岚和江呦呦的谋杀。

更是对他的警告。

第1次, 陆鸣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不是在对母亲被害一事踟蹰无知的时候。

而是此刻。

他的爱人,因他而受伤。

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权势

确实令人着迷。

仅仅是这样,陆严远就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他真的奋起反抗,会怎么样?

陆鸣可以,但不能拉着江呦呦冒险。

把权势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才能获得和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啊。

那一年的分离。

是必然。

陆鸣想,

也许也是江呦呦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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