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9、光芒的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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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呦呦收到了一封信。

信件里描述了这一周连霍出入走动的信息。

不出意外是周小姐的手笔。

周小姐不是蠢货。

依靠强大的背景能够查到这个地步,即使查不到他和陆家的关系,也能查到连霍过去的历史。

很敏感。

不好捅破。

所以换了策略。

想用这个谈判。

可惜周小姐还是不够聪明。

江呦呦想。

自己的恶名还是蛮有用的。

十年前警方能够想到用她布局

才是真正的智慧。

她的身份,她的关系网,都很好用。

江呦呦仔细盘剥了周如清给的信息。

连霍的活动范围看着很散乱,没有什么章程。

但有一天的行程引起了江呦呦的注意。

7月18日,他出现在一家企业的门口。

7月10日,包含辉运文娱在内的一大批辉运的企业从辉运脱离,独立运营。

时间挨得很近。

她打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北象机械制造有限公司。”

辉运早些年能那么快转型房地产,也是因为它们早早占领着淮城机械制造业的半方市场。

假如这个企业真是从辉运分离出去的,那就很有意思了。

消息还没有回来,江呦呦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根据自己的猜想,只要把连霍的行程和淮城一些大宗资金的流动、税收和企业注册注销的情况结合起来就能看出端倪。

淮城的金融业把控在陆家手里,她没法查看大宗资金的流动。

但税收和企业注册注销收归首府,是可以为她所用的。

将紧急调来的近一周淮城税收、企业注册注销情况,及淮城金融业公开的行业信息进行整合后,和连霍行程对比。

江呦呦竟然有些疑惑。

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连霍的所有行踪都和辉运企业相关如此之大。

大批辉运企业从辉运脱离,重新注册了信息,脱胎换骨。

这些企业的注册资金数额总计相当庞大,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大宗资金的流通信息非常重要。

可能是关键。

直接关系到连霍在替陆家做什么。

“想方设法拿到淮城这半年,不,这一年的中等规模以上资金的流动情况,拜托了,务必。”

这个解题的关键,只能靠她的同事了。

北象企业的前身被查证,江呦呦又理了一遍思路,对连霍下一步的动向有了大概的猜测。

该去和她的父亲会会面了。

至于周小姐。

随她去吧。

出发的前一天,不速之客竟然来造访她了。

当然,也不算不速之客。

毕竟,这是他家。

他们上周也才刚见过面。

“最近在做什么?”

陆鸣没有敲开江呦呦别墅的大门,索性在外面问。

江呦呦摇着脑袋漫不经心地回答:“在打工啊。”

陆鸣似乎是轻哧了声。

“找到你的生父了。”不是问句。

“你说什么?”

陆鸣停了半晌,又重复了一遍:“你的生父连霍,你是打算找他吗?”

别墅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陆鸣被粗暴地拽了进去。

江呦呦双臂抱胸,是戒备的姿态,就连语气也是。

“你还知道什么?”

陆鸣眼睛微眯,狐疑道:“你还瞒了什么?”

这是不知道她真实职业,江呦呦松了口气。

她坐在了沙发上,向陆鸣邀请道:“坐。”

陆鸣盯着江呦呦良久,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他的想法很快被说了出来。

“这就是你怎么都不肯说的事情,包括那年的绑架,跟你的生父有关,是我报的警,你也知道。”

陆鸣呵了一声,疲累地靠在沙发上,他的肩膀微微簌动,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叹息。

江呦呦垂下头。

“而你不曾告诉我,假装和我不相识。”陆鸣的嗓子很哑。

他捂着脸,不肯示弱。

可是肢体语言透露着他万分低沉。

放下手来,江呦呦看向陆鸣。

他眼圈通红,血丝弥漫整个眼球,看向她的眼神哀伤,甚至还有自责。

江呦呦觉得喉咙里一股腥甜,鼻头的酸痛感刺得她疼。

他为什么会自责。

是她没有坦白,

是她诱了他又抛弃他。

是她的错。

陆鸣为什么要自责。

江呦呦猛地站起身。

她的嘴唇剧烈抖动,垂在身侧的手也在颤抖。

大脑里涌上了血,将江呦呦的脑子填充得昏沉又激动。

眼前的陆鸣也开始模糊,脑子仿佛要爆炸了,有东西在大脑里突突跳动。

那些压抑的情绪,这会儿想一并全部倾泻出来。

“你为什么要自责?为什么?”

“因为你是好人,你是圣父,你可怜我、同情我?”

“我不需要,你也不用自责。”

陆鸣从来没有见过江呦呦这样的情绪。

亦没有见过这么多她的泪水。

她又像刺猬一样,伸出短小的、尖利的刺。

包裹自己避免受伤。

她在流泪,她在抗拒。

可实际上

她在求助。

陆鸣知道。

这次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了。

说什么尊重,等她心扉打开。

是他弄错了。

他的小姑娘一直在求救。

他却到现在才察觉。

真是迟钝。

幸好,还来得及。

幸好。

十几年前,他报警救下了她。

十几年后,他也要救下她。

江呦呦被死死地箍在陆鸣怀里。

泪水浸湿了陆鸣胸前的衣服布料。

从来没有这么哭过。

从来没有这么汹涌。

在陆鸣的怀里,

放肆地哭一回。

“不要怕,有我在,不会再受伤了。”

头顶上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抚摸着发根,像有魔力一般。

抚平江呦呦那些痛苦的回忆,抚平她内心的褶皱。

“阿鸣。”

“我在。”

“哥哥。”

“我在,我在。”

江呦呦重复着叫陆鸣,陆鸣一遍遍地答应着。

如果只是绑架,怎么会如此痛苦。

怎么会如此恨连霍,

怎么会和江岚生分起来。

怎么会,人生的轨迹走向如此。

恋童癖的男人抓到9岁的江呦呦会做什么?

猥亵?强奸?

那个男人都想。

但是没有强奸成功。

江呦呦反抗得太厉害了,他怕动静太大。

叁天叁夜,她遭受了无数种猥亵。

成为她这一生噩梦的来源。

不再有无忧无虑的她,

不再有每天幻想父亲回来的她,

不再有普通的她。

噩梦没有结束,生活还要继续。

江岚给她看了整整5年的心理医生。

在她情况好转的时候,她获知了那个小男孩叫陆鸣。

江呦呦决定振作起来。

她要回报这份光明。

殚精竭虑为她奔波的江岚。

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救下她的李承于。

还有,

心存善意,改写她命运的陆鸣。

她曾感受过光芒,被光芒所照耀,所以也想做那照耀别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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