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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炎宗还是被惊艳到了,眼底有流光一闪而过。

这不盈一握的细腰,虽夜里他也曾偷偷摸过两下,可到底没有视觉的冲击力来的震撼,他伸手握住韩清漾那细软的手。

爱妃今儿甚美。

韩清漾娇羞不已。

臣妾只是不想丢了陛下的脸罢了,所以才穿的稍微浓重了些。

从徐如月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瞧见两人耳鬓厮磨,很是亲密,她气的只恨不得将手中的帕子给绞烂了。

太后轻咳了一声。

既然柔妃来了,那便开始吧。皇帝也好好瞧瞧这些女子,若是有合心合意的便留下伺候吧。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依次行礼问安。

周炎宗掀了掀眼皮,抬手一挥。

汪寿便让人出去,重又换了一批进来。

周炎宗依旧没瞧上。

如此三四次之后,太后忍不住提醒道:此次选秀,是为陛下充实后宫,延绵子嗣。

周炎宗唇角紧抿。

爱妃替朕掌掌眼吧。

更是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挑逗似的捏住了韩清漾的下巴。

韩清漾羞的双颊绯红,低低的唤了一声。

陛下。

又道:臣妾不敢逾矩。

周炎宗笑了笑,无妨,孤让你选你便选就是,至于要求嘛,只要容貌不在爱妃之下即可。

太后眼皮颤了颤。

她在宫中半生,见过的美人无数,可似韩清漾这般貌美的毕竟是少之又少。

呵。

看来陛下是成心不想选秀了?

大晋送来的玲珑公主姿容甚美,若想从这些秀女里挑出比她更美的,只怕也难。虽说选妃容貌是很重要,但才德也必不可少,皇帝何不退而求其次,选些贤德之辈?

周炎宗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太后也知道孤自小长在军营里,没那么多文人的花花肠子,毕生所爱不过是张脸罢了。若是此次选秀中无人能比得上孤的爱妃,便让她们都回去吧。待来日寻到好的了,再送到宫里也不迟。

韩清漾:男人果然肤浅。

太后默了默。

后位空悬,于前朝也无裨益。难道陛下是有意让这边陲小国来的人当我大周朝的皇后?

周炎宗摆了摆手。

太后此话差矣。后位自然是要留给孤的心爱之人。况前番种种,太后和前朝大臣无非担心的就是皇家子嗣,孤瞧着柔妃甚好,年轻体健的最适宜生养。

他的目光落在了韩清漾挺翘的臀上。

只要孤再努努力,三年抱两也是有的。

韩清漾被他那□□的眼神给瞧得浑身发热,只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努力?

有些事情只怕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吧。

殿中的气氛一时胶着了起来。

徐如月却站了出来,盈盈一拜。

臣女虽貌不及柔妃娘娘,但仰慕陛下已久。愿意侍奉在陛下左右,为奴为婢亦甘心情愿。

周炎宗双手负在身后。

哦?

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丝丝的玩味。

按理来说,你也算得上是孤的表妹。既然表妹对孤如此情深,孤身边正缺个洗脚的婢女,你既有心,便留下吧,今晚便可去御前伺候。

太后的脸色发青。

皇帝,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为了这么个狐媚妖孽,惹的前朝动荡,后宫不宁吗?

周炎宗眼神如刀。

母后此话差矣。母后和前朝的大臣们一直想要的不过是龙嗣罢了,如今孤夜夜宠幸柔妃,为的就是早日让他怀上龙嗣。待有了龙嗣,前朝和后宫便都可安宁了。何来太后这些担忧?

你......

太后指尖发颤,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一个倒仰便晕了过去。

周炎宗命人将太后送回了宫里,又宣了太医去瞧。

外头眼光高照,阁中却寒气逼人。

周炎宗指着徐如月冷声道:孤再问你最后一遍,洗脚婢或是回家?

徐如月跪趴在地上,她是堂堂的尚书之女,又是太后的亲侄女,怎可去当低贱的洗脚婢。

回...家....

待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韩清漾才缓步走到了周炎宗的跟前,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陛下当真就如此爱臣妾的容貌,爱到不惜为了臣妾而废了整个后宫?

周炎宗抿着唇。

你是个聪明人。

他曲起手指缓缓的刮过他的脸颊,眼底的森寒冷意不禁让韩清漾打了个冷颤。曲起的手指在滑到下颚处的时候,陡然变成了爪,握在了他的颈项间。

周炎宗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让韩清漾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这几日周炎宗的平和倒是让他忘了,一个幼年凄惨,常年得不到亲情滋润且又登上帝位之人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他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眼底登时泛起了水雾。

臣妾不远万里来到大周,此生唯一的依靠便只有陛下您了。

周炎宗望着他泫然欲泣的模样,伸手勾住了他的细腰往怀里一带,知道就好!

韩清漾:狗皇帝。

......

永寿宫。

有低低的哭声传了出来。

徐如月跪在榻前,眼圈红红的。

姑母,您可得给月儿做主啊,陛下今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分明是想借着羞辱我来打您的脸,打咱们徐家的脸啊。

太后斜倚在榻上,神思沉沉。

到底不是亲生的,且又是在边地长大的野崽子。

你先别哭了,哀家今日病倒,就算皇帝再不喜欢,那也得来给哀家请安,到时候.......

第11章

日头西斜。

韩清漾又叹了口气,换了只手托着腮帮子,院子里的桃花开了,密密簇簇的粉色将春日里气息点缀至最盛。

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整日里嫌弃奴才爱叹气,依着奴才看,这都是受你的影响,自打你从沁芳阁回来后,这都叹了多少口气了?

多子采了些花瓣打算酿酒和做香囊用,透过窗格见到自家主子满脸愁容,便忍不住打趣了起来。

韩清漾恹恹的回了句。

昨儿陛下没让我侍寝,连汪寿公公都没来......你说我是不是失宠了?

昨儿沁芳阁内,周炎宗那如铁钳一般的手掐在他脖子上的时候,韩清漾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杀意。

这种冰冷而狠戾的气息,唯有真正上过战场,见过尸横遍野的人才会有的吧。

他在大晋后宫这么些年,见惯了各种阴狠伎俩,可周炎宗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他的身上有种不稳定的因素,这种因素不为世俗的规矩所控,仿佛只要他一个不如意,下一刻就会提刀杀人。

伴君如伴虎这样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韩清漾细长的手指缓缓的摸向了颈项间,虽然於痕早已消除,可周炎宗掌心里透出的热度,似乎还纠缠在他的肌肤里。

多福将新沏好的茶端了过来,忍不住笑道:主子,奴才瞧着您莫不是害了相思病了?这才一夜未见,便想陛下想的茶饭不思,奴才觉着您定是爱上周王了。

他嘴里碎碎念着,奴才觉着以讹传讹的话都不能当真,来大周的路上,大家都说陛下是何等的凶残嗜血,长相又是何等的吓人丑陋,可奴才昨儿远远瞧了一眼陛下长的甚是俊朗,在咱们大晋奴才还找不出一个能与陛下相媲美的呢?

韩清漾嘁了一声。

他是那种会为美色所迷惑的人吗?

他自小在大晋艰难生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没了帝王宠爱的人过的有多惨,虽说才一夜未召见,可他瞧着外头那些干活的人都没前几日干的那么卖力了。

这要是周炎宗将他晾在这毓秀宫里十天半个月的。

那他们主仆三人不得喝西北风去啊。

既然山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就山啊。

韩清漾素来性子坚韧,能屈能伸。无论在大周还是大晋,他都得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他斗志昂扬,撸起了衣袖。

让他们多采些桃花来,我要亲自制一些桃花姬给陛下送去。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俗话又说见面三分情。

不是还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吗?

他虽自认有几分姿色,可是对于不能人道的周炎宗来说,这点子优点也是聊胜于无。

要是他能抓住他的胃,也就能保持圣宠不衰。

只有哄得周炎宗高兴了,他的小日子才能过的舒心而红火。

......

掌灯时分。

御书房外的人皆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察惹怒了周炎宗,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汪寿躬着身子走了进来。

陛下,太后身边的素练来了。

周炎宗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抬眸看了出去。

太后的那点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现在身为帝王,总得做些表面功夫,太后病重已经第二日,他身为儿子不去探望,传出去外头那些个老匹夫又得叨唠个没完。

他起身道:孤有些日子没吃到太后宫里的那道糟鹌鹑了,甚是想念。

素练福身道。

小厨房一早就备下了,就等着陛下过去呢,想来太后见到陛下,身子也能好的快些。

长长的甬道里,有着昏暗的光。

周炎宗坐在撵轿上,路过毓秀宫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那扇紧闭着的朱红色宫门。

汪寿笑道。

奴才方才听毓秀宫的人说了一嘴,说是柔妃娘娘正在宫里头做桃花姬呢。

周炎宗收回目光,低声嘟囔了一句。

无趣。

周炎宗一到,太后便让里头的人都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两人,说话也自在些。

这里没旁人了,太后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太后的额上绑着抹额,虚弱的斜倚在软枕上,哀家知道哀家不是你的生母,跟你并无过多的情感,可陛下你登基也有两年了,也该知道前朝后宫从来不是独立,而是息息相关的。当年......

周炎宗大马金刀的坐下,又自顾倒了杯茶。

当年的事,太后真的要提吗?当年太子是如何死的?太后又是如何扶植自小养在你身边的四皇子,夺嫡之乱若非是父王让孤回来平乱,孤杀了三皇子和十皇子,可四皇子却趁乱跑了。当时太后你失了棋子,再加上又探听到父王又一早写下密旨让孤承继大统,你这才趁机拥护孤登上帝位,你以为孤会感激你的锦上添花之情?

太后在后宫浸淫多年,即使被点破这些腌臜事,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周炎宗起身,双手负在身后,在殿中缓慢踱步。

太后,有一点孤希望你能弄清楚,孤之所以一直忍着你和你们徐家,并不是孤怕你们,若是惹急了孤,孤就拉着你们同归于尽。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让太后的后背都沁出了汗。

太后知道,他就是个狼崽子。

孤来也来了,瞧也瞧了,太后便好生养病吧,安心做你的太后,孤可以许你平安终老,若是再冥顽不灵......

他的双眸微微眯起,两道寒光直直落在了太后的面上。

太后嗤笑一声。

陛下到底是太过年轻,也太过天真了些,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陛下不会不知道,大周朝自建朝以来历经百载,朝中势力早已盘根错节,即使没有徐家,也会有张家,李家,氏族间的权利倾轧从来不会因为你远离徐家而停歇。

周炎宗冷笑了起来。

那又如何?你觉得孤会怕他们?孤自小天生地养,从不惧任何人,任何事,哪天若是孤厌烦了,便将这些只会躲在暗处玩弄权谋之人全都给宰了。

语毕,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太后脸色苍白,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你难道就不怕会引起前朝动荡,皇位不保吗?

周炎宗推门而出,微凉的夜风拂在面上让他稍稍舒服了些。

你以为孤很在意这帝位?

他从小到大总结出来的人生真谛,那就是无欲无情,唯有这样才能将自己武装成没有软肋的战士。

帝位于他只是浮云。

天下大乱又如何?

他带着手下的将士们,随便打下一个山头,占山为王,都是活路,未必比现在当这个周王来的差。

周炎宗刚跨出门外,只觉脑袋一阵晕眩。

似乎有无数道热流在他的体内冲撞着,夜风里的那点凉意压根浇不灭他身体上的热度,他似乎在渴望着更多的释放。

有浓郁的脂粉香气靠了过来。

陛下,陛下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徐如月穿的很是清凉,外头罩了一件薄纱,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她伸手就扶向了周炎宗,傲人的身材紧紧的贴在了周炎宗的手臂上。

声音更是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媚意。

陛下,奴婢扶您去偏殿歇息片刻吧。

周炎宗想要推开身旁的人,可身上的力气却像被抽走了一般,徐如月对着殿中的太后使了个眼色,扶着踉踉跄跄的周炎宗往偏殿走去。

待到人影消失之后,太后望着香炉里那燃着的熏香低声道:外头寻来的东西真是好啊,无色无味,就这么点东西便足以让人迷失了心智。

太后复又躺下。

素练,明儿一早带些人去偏殿。

她倒要看看,周炎宗这回还怎么躲掉?

一夜的时间也够了,要是月儿的肚子争气,一举怀上了龙嗣,那便是大周未来的太子,含着一半徐家血脉的太子。

偏殿里,徐如月大着胆子将周炎宗扶上了床,正弯腰要解男人的衣裳,许是紧张的缘故,试了几次都未解开。

周炎宗的眼前朦胧一片,可心里却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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