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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好好的谈一份单纯的恋爱。

结果陆禹臣在他还没成年的世界里,忽然掀开了一块遮羞布,把gay圈脏乱恶心的一面直接呈现在他眼前。

他有些受不了。

喻景希知道圈子脏,他没想到这么脏。

骗婚,一脚踏两船,下一步是不是更不堪?

陆禹臣想着女人跑了就跑了,是她没福气,再找一个就是。

他忍了又忍,才没好气道:你不懂,我就教你!我喜欢男人,但我也需要儿子。没有儿子,我拿什么跟陆昀争?

气头上,他连小叔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陆禹臣觉得,他拿了陆家的财产,喻景希也能跟着享福。他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陆禹臣黑着脸来拉他:行了,人也给你气走了,满意了吧?别闹了。

喻景希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都这样了,还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恋爱关系。他避了避:你有了别人,我不和你好了。

陆禹臣几次三番想牵他手,都没碰到,脸拉得老长,语气生硬道:还闹脾气?他下手更用力了点,一把拽住喻景希手臂,扯着他走。

喻景希皮肤白,特别娇嫩,胳膊被他抓得生疼。他微蹙眉头,加大力度甩开陆禹臣。

陆禹臣火气也上来了,跨步又来抓他:我的事都被你搅黄了,你还好意思生气?好吧这次算我不对,下回我一定提前跟你说,行了吧?

喻景希再纤细,也是个快要成年的男人,哪里会被他这么轻易就制住?

拉扯之间,他给了陆禹臣一拳,正巧打在他脸上。

时间仿佛停滞,喻景希呆呆看了看自己的手,赶紧松开拳头。

再抬眸,陆禹臣已经捂着脸,眼神都变了。他一张俊脸忽然阴狠,连骄阳都无法使之升温。

他缓过痛劲,松开手,冷声说:景希,你打我?男人缓缓点头,双眼满是恨恶之意,不跟我好了是吧?

他慢慢站定,饱含恶意道:你不跟我好了,也行。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人人抢着要?就你的出身,再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对象了。

他意有所指:等着瞧吧,有你求我的时候。别忘了,你的学费还要落在陆家。

陆禹臣满意地看到喻景希的脸瞬间紧张起来,报复性地冷笑了几声,不再站在大马路上任人看笑话,转身就走。

喻景希立在狭小的员工休息室里,鼻端满是空气不流通的灰尘味道。

他好不容易控制住双手,扣好扣子,走出去上工,给他顶班的同事小声问他:小希,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刚才老板娘问呢。

喻景希带着歉意说:抱歉,我迟到了。老板娘那里,我自己去说。说好一个小时的,结果拖到一个半小时才回来。

同事忙说:啊,不要紧的,你有事情就去做嘛。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喻景希扯了扯嘴角,权当笑容:没有,可能明天要开学了,有点紧张。

说到开学,他说:一会儿你早点下班吧,晚上我替你。

同事推辞:计较这个干什么?我下回有事你再还我班就好啊。

喻景希解释:我明天起就不在这家做了,要去思南路那边。

同事一呆:思南路?离这里好远啊,你不是住这附近吗?赶来得及吗?

喻景希:我明天开学,要住校,就在思南路。

同事傻眼。

a市位于思南路的学校,有且只有一所。

你是说a大?你是大学生?

喻景希不解地点头: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同事涨红了脸:我,我一直以为你比我小。他一直叫他小希来着。没想到喻景希比他还大一岁。

喻景希的脸实在是作弊,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

同事含糊道:没有,是我误会了。

原来他是大学生啊。而且,他还是a大的。a大座落本市,却是海内外知名,能考上的学生,都是学霸。

那他来这打工,就是勤工俭学了。

同事想到自己是念完初中考不上才出来打工的,顿时感到羞愧。

同事眼里的亮光暗了暗。

喻景希没有注意。

他刚刚分手,正强打起精神忙活,准备用工作来麻痹神经。

离交晚班还有两小时,同事经不住喻景希的劝说,提前回去了,店里只剩一他个店员。

一直坐在收银台里刷剧的刘雪这才抬起头:中午干嘛去了?

几乎包圆了下午的工作,干活令喻景希的心情已经平复许多:有个学长找我。他声音本就软糥,恢复正常后,越发显得乖巧礼貌。

刘雪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明天你就成年了,也正式搬出去。我和思南路的分店老板都说好了,今后你的工资,会按时打到你卡上。就不由我这边给你现金了。

喻景希肃手静静听着。

刘雪不紧不慢地说着:像今天中午这样的情况,不要再有了。那边的老板不是你亲舅舅,不会允许你随意迟到早退的。

喻景希并没觉得难听,乖巧应答:我知道了,舅妈。

他又等了等,刘雪没再说话,想她是说完了,正要说那他先去干活,收银台里又传来女人低平的声音:景希,你也别怪我。

喻景希垂眸:我明白的,谢谢舅舅、舅妈这几年收留我,抚养我,供我念书。

又等了会儿,刘雪才说:去吧。

晚八点后,店里的客流就少了,刘雪回家检查儿子作业。喻景希一个人值班,盯着时间数着秒,零点一过,他才从便当架上拿起一份刚过了尝味期限的,用店内的微波炉稍稍打热,吃了他今天的第一顿饭。

一个人吃饭难免寂寞,喻景希习惯性打开表弟的二手智能机,随意点开最火的视频下饭。

手机里传出年轻女性略略失真的话音:被分手了?恭喜你啊!好日子在后头呐~

屏幕外的喻景希顿了顿,将夹着一块鱼排的筷子略略举高,微微致意,轻声说道:承你吉言。

第3章 返祖

喻景希吃过饭后一会儿,喻斌才来。

喻景希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最终还是劝:舅舅,你少喝点酒。

店里一直是他固定值夜班,白天收银的是舅妈刘雪,舅舅是晚上。按道理,他应该八点就过来了,却在家里用饭、喝酒,直到现在才来。

喻景希要住校,打工的店也换了一家,新来的员工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喻斌再这么懈怠下去,迟早要出事。

堂弟正是初三的关键时候,刘雪身为母亲,担心儿子,每天提早回去督促孩子念书是人之常情,喻斌身为人夫,就该把这多出的四个小时担起来,而不是撂开手不管。

喻斌不耐烦道:知道了,怎么跟你舅妈一样啰嗦。

喻斌拿过喻景希做好盘点的表,又核对了一遍商品,补货的时间就到了。

货车来来往往,甥舅俩连着忙活了近两个小时,才陆续把所有货都录好上完。

凌晨三点多,喻斌才坐进收银台里。他把外甥叫过来,叮嘱了几句,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和刘雪说的差不多。

讲完那些,喻斌又说:你先回去吧,休息休息,明天,哦不,今天早上,不是要去学校报道吗?别回头在开学典礼上睡着了。

似是看出喻景希迟疑,喻斌叹了声:是舅舅没用,没法供你上完大学。好在你运气不错,被陆氏集团的爱心资助选中,这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有着落了。

红朝定鼎之后,华国再无老钱(注1)。陆氏是乘着改开的春风发家的,迄今也不过短短几十年,却积攒下了丰厚的身家。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陆氏发家之后,一直致力于回馈家乡父老。爱心资助贫困生,就是他们和a大挂勾的项目之一。

喻景希忙道:没有,舅舅、舅妈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一直很感激的。

喻斌继续感叹:我姐你妈不在了,我是你亲舅舅,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你舅妈嘴巴厉害点,其实也不是那种不通人情的人。景希,舅舅跟你交个底。你妈.的赔偿款本就不多,阿嬷阿公没了之后,也就不剩多少了。头一年的学费,舅舅给你凑齐,陆氏那边给你的,你就自己拿着当生活费。好好读书,别想着打工,打工能赚几个钱?

喻斌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口干。他最后挥挥手:回去吧。没得非得押着你上足这最后几小时的。去吧,好好念书。

他又叮嘱了句。

喻斌夫妇加盟的这家店位置偏些,后半夜比较清净,有的时候一整夜都没有一个客人,一个人完全应付得来。

喻景希不愿拂了舅舅的好意,换下工作服,走出店门。

夏末秋初的白天依旧热力十足,夜晚却已经有些许凉意。

凌晨三点的微风吹走空气中最后一丝燥热,喻景希走到街口,破天荒地打了辆车:去湖滨路。

这个点,若是回去舅家,一定会吵醒舅妈刘雪和表弟喻天翔。

更何况,他现在并不想睡觉。

湖滨路是a市的酒吧一条街,刚满十八周岁的喻景希想来喝一杯。

无论是哀悼他的爱情,还是庆祝他的生日。酒精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来得很晚,绝大多数酒吧都已打烊,仅有街角的一间门脸极小的店还亮着灯。

查过身份证,面嫩的喻景希才被放行,店里竟然还有不少客人。

他无心去看店里热闹的场景,对自踏入店门起就黏在他身上的视线若无所觉,或者说,现在的他无心在意装了快一天,他已经装不住了径直走到吧台。

酒保穿得一身簇新,笑着用本地土话招呼他:少年仔,刚成年?要喝什么,今天新店开业,来份招牌怎么样?给你调淡一点。后面一句,用的是并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喻景希小的时候跟母亲生活在外地,土话是跟家里外公外婆日常生活里自学的,口音比酒保还地道:不用,原样来。

喝酒却调淡,和直接喝白水有什么不同。

他今天是来买醉的。

喻家家教森严,要不然喻丽也不会孤身带着儿子一直在外地生活,不敢带回家。喻丽打工途中为了赶时间,违规变道,遭遇车祸丧命。死者主责,汽车司机次责,赔偿款就少。喻景希身为父不详的未成年,没了母亲,就被送回a市外祖家养活。

他从没喝过酒,自然也不知道酒精的威力有多么巨大。

毫无准备地一口吞下酒液,冰凉的酒液在嘴里轰然炸开,在口腔里横冲直撞,如湍流般刮过柔软的内壁,刺激着每一个味蕾。

喻景希被辣到失语。

等嘴里的辣度稍微退去,一股霸道的热意直冲上头。

他只觉得头上一热,好似有两团蒸气,要从他脑子里逃出去。

他揉了揉觉得热的地方,触手一团柔软,似乎还会动。

喻景希一惊:这什么?

陆昀从喻景希一进来就注意到他了。

这间酒吧是他好友开的,新店三天通宵营业,今天是最后一天,他再不来捧场,怕老同学直接杀到他办公室去找他打架,这才在后半夜的时候赶过来。

他才正式接手陆家不久,外人看他,是舒服的富二代,毕业就是上市老总,却不知道他为了稳住公司和地位,背地里付出了多少努力。

来到这里,他的神态才放松些,领带扯松,在公司时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随意支着两条长腿,与好友闲聊。

他们坐在二楼卡座,居高临下,俯瞰一楼。

好友见他目光微凝,顺着他视线看去,调侃:怎么,看上了?

他语气轻挑,陆昀皱眉不悦道:闭嘴。

好友缩缩脖子:真看上了啊?

陆昀微仰脖,饮尽杯中物,眼睛却没离开楼下吧台旁的人分毫。

好友不敢说话了。

陆昀眯眼看了会儿,突然起身下楼。

好友怔了怔,连忙把酒杯撂下,追上去看热闹。

喻景希摸了半天,又用光可鉴人的吧台照了照,才发现自己的脑袋上长出了两个长条状的肉膜,还毛茸茸的。他有些懵:我长,兔耳朵了?

酒保见多识广,了然道:少年仔是返祖人吧?返祖出了兔基因?兔基因也不错,虽然不像狼啊老虎啊那么威风,不过也挺好的,惹人喜欢,还有,你会跑得很快哦!

人类已经好几百万年不演化了,几十年前,开始陆续有人在成年前后出现返祖现象。特征是偶尔会化成半兽形态,并且拥有所返祖物种的特长。

返祖人刚出现时,是引起了民众的恐慌的。毕竟谁做够了人,都不想再做回动物,甚至是不人不动物,半人半动物的怪物。特别是一些猛兽,它们为兽时,与人类可是捕猎者和猎物的关系,当它们的特征出现在人类的身上,会不会对人类产生危害?

一时间,人心惶惶,而返祖出猛兽特征的人,也被家人朋友排斥。

不过,随着国家有关机构的及时强势介入,现在,返祖人的处境已经得到有效改善。

比如酒保所举例的,返祖出狼和老虎这种猛兽特征的人,会被国家相关部门及时登记,并收编到相关的行业里。

如果不想放弃本行业,可以做编外人员,相当于兼职。

有些返祖后,只有外表,能力又没有跟上的,也不用担心,国家研究机构只历时两年,就将相关药剂生产出来,这部分返祖没能带来好处,反而让他们本身或是亲友不适的人,可以通过定期注射药剂,压制住返祖基因,不让他们在正常生活,学习工作里出现症状,干扰他们。

可以说,非常全面,非常人性化。

喻景希知道自己是返祖人,是因为他前段时间就开始有了变化。不仅听觉和嗅觉都变好了,体力好像也有所提升,至于酒保所说的,会跑得快,他倒还没有验证过。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完全没办法思考这么细节的问题,喻景希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惹人喜欢?他苦笑一声,单手支颌,语气中带着点难过,我不惹人喜欢。

他的语气尽量平静,还带着点醉酒后的含糊,刚生出的雪白兔耳却像是心情天线一样,诚实地反应出主人的心情,向两边耷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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